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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一章:两年之后 ...

  •   时光如梭,不知不觉间,两年又过去了。

      又至一年枫红时。

      此时的宋兰已经能走很平稳的步子,舞很轻灵的剑法了。

      年幼时的自己,喜欢与袁凤羽袁修一同躺在秋高气爽的草地上数星星,袁修数左边,自己数中间,袁凤羽数右边,可是数来数去,总也数不清天上的星星。

      那时的袁修很懊恼。

      那时的袁凤羽很爱发脾气。

      那时的自己数着数着就睡着了。

      想着,宋兰微微的笑了笑,画中的三人躺在草地上,中间那个穿蓝色衣衫的是自己,左边那个穿着黑色蛟龙袍的是袁修,右边那个穿红色衣裙的是袁凤羽。

      而现在呢?

      现在的他们怎样了?袁修应是学艺有成了吧,袁凤羽应该是出落得更加俊俏了吧。

      略略一想,他提起笔,又画起了另外一幅。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阵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

      “瑛姐姐,今儿下午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呀?好香呀,饿死我了!”宋兰头也不抬,却调皮的咧嘴一笑。

      “你就记得瑛姐姐,哼!我可不是你的瑛姐姐!”声音既陌生又熟悉,娇中带着几分嗔。

      宋兰一回头,只见一个陌生的宫衣少女站在门口。

      少女的手中握着一个竹篮子,伸手处,露出纤细的手腕,只见她手腕上带着一个羊脂白玉镯,青葱一般的小手竟比那镯子还要白净。

      “你是……?瑛姐姐下午没有来吗?”宋兰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只见她约莫十三四岁的样子,一双眼睛乌溜溜的,唇不点而丹泽,眉不画而横翠。

      如此出众的相貌,似乎在哪里见过。

      “你当真不记得我了?”少女娇嗔的看着她,烟波轻轻流转,到了眉梢处却化作一汪弯弯的笑容,红唇下的一排贝齿如那白玉镯一般干净。

      宋兰茫然的摇摇头。

      “我是无忧啊!”

      “无忧?无忧……真是你?”宋兰又惊又喜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半晌才笑道:“你长高了,长漂亮了,我都认不出来你了。”

      说着,他推动自己的轮椅,缓缓的绕过书桌来到她的面前,仰头一笑,“只是我长矮了,也长丑了。”

      望着他虚空的右腿与歪斜在一旁的纤细的左腿,上官无忧“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哭着哭着,她缓缓蹲了下来,轻轻抚摸宋兰的双腿,眼泪却流的更加凶猛了。

      宋兰低声说道:“好久不见,怎么一见我就哭?我还没死呢!”

      见上官无忧不说话,宋兰只好说道:“我饿了,要哭也等我吃完饭再哭吧!”

      上官无忧这才回过神来,将搁置在地上的竹篮拎了过来,打开来,里面是两碟小菜与一碗香喷喷的米饭。

      上官无忧递过饭菜,低声说道:“这些都是我亲手做的,你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宋兰将两盘菜一样尝了一口,连连赞道:“好手艺,还是我江阴的口味呢!”

      上官无忧这才笑了,宋兰轻笑道:“我喜欢看你笑,你笑起来真好看,答应我,以后不要哭了,好不好?”

      上官无忧脸一红,转身走开了。

      她缓缓跺步到书桌前,只见上面平摊着两幅还带着墨香的画,一幅上面画着三个小孩子,两男一女,在草地上躺着数星星,另外一幅尚为完工,依稀可见上面画着两个少年与一个少女,中间是一个穿蛟袍的少年,正侧身端坐在椅子上,左边跪着一个蓝衫少年,最右边是一个红衣少女,三人的衣衫与姿势都画好了,独独脸是空的。

      “怎么这一幅画上没有画脸呢?”上官无忧有些不解的看着宋兰。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的长相了。”宋兰低头扒饭。

      “这两幅画,画的是你和你最好的两个朋友的小时侯与现在吧?”上官无忧会心的一笑,目光停留在两幅画中的蛟袍少年的身上,望着第二幅画中端坐在椅上的蛟袍少年,上官无忧忍不住有些伤感,然而转目望向两幅画中的红衣少女,上官无忧又觉得心中有丝极为奇妙的不痛快。

      “这个红衣服的小姑娘,是不是你常常向我说起的,那个喜欢哭又教你编竹叶的好朋友?”上官无忧望向宋兰。

      不知怎地,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不爽。

      “是的。”宋兰点点头,将最后一口饭扒完。

      “这样啊……”上官无忧低低的应了一声,自己都听出了自己声音中的不痛快。

      怕宋兰察觉,她连忙又问道:“那旁边的那个蓝衣少年呢?”

      “他……?”宋兰愣了愣,半晌才说道:“他是我最好的一个朋友。”

      “那他叫什么名字?”

      “……宋兰。”

      上官无忧又应了一声,然后,她轻轻的,偷偷的,捂住一旁的两人,只是抚摩着画中的蛟袍少年。

      “看的那么大劲啊!”不知何时,宋兰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正仰着头冲她笑。

      上官无忧一惊,连忙将手松开,生怕宋兰看见自己在干什么,突然想起坐在轮椅上的宋兰矮自己好多,是看不见自己在干什么的,这才红着脸,偷偷的将画放在书桌上,就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

      屋子里静悄悄的,静的连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

      “你……这么些年来还好吗?你父皇没有为难你吗?”宋兰仰头望着她,少年的声音终于打破了屋中的静谧。

      末了,他轻轻的说道,“你知道吗?我想你,非常非常的想你。”

      上官无忧没有说话,心里却一阵高兴一阵难过,高兴的是宋兰想自己,难过的是宋兰的腿伤。

      见她望着自己的双腿出神,宋兰知她在想什么,当下连忙转移话题。

      “你父皇不是不让你来这里吗,你今天怎么来了?”

      “那次我在大殿上一阵闹腾后,父皇很生气,专门找了两个太监看住我,不但不让我来这里,更不让我从任何人那里得到你的消息。你知道吗,这两年来,我想着法子的溜出来看你,可是……每一次都失败了。”

      上官无忧依旧望着宋兰的双腿出神,黯然的答道。

      “那你今天终于偷溜成功了?”

      “不是啦,那两个太监,有一个在几个月前突然暴毙了,另外一个是个极其迷信的人,总是神神叨叨的说死去的那个太监是因为得罪了神灵,天天在门口跪拜,日日念念有词,也不怎么管我了。昨日,我母亲烦他不过,叫总管的太监把他调走了,于是,我又能天天来看你了,只是必须要打扮成小宫女的样子,不然门口的侍卫不会让我进来。”

      上官无忧说完,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冲宋兰微微一笑,露出嘴角边两个深深的小酒窝。

      “以后我会常常来看你,给你送好吃好玩的,而且再也没有人来管我了。”说着,她又笑了笑,嘴角边的小酒窝愈发的深陷。

      宋兰也笑了。

      他真心的喜欢看上官无忧的笑容,因为她笑起来很美丽,很纯粹,如同一朵瞬间绽放的水莲,纯洁中带着几丝俏丽,清丽中带着几抹出尘。

      “你的腿……真的……站不起来了吗?”

      笑过,上官无忧的脸上蓦然间乌云盖月,眼中似乎又有泪光闪动,双目再次扫在宋兰的双腿上。

      她低下头,小声的呢喃:“怨我,都怨我!我那日若是再尽力一点,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了……”

      宋兰一仰头,正对上她愧疚的目光,只见她轻轻的蹲了下来,心疼的抱住自己的双腿,滚热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宋兰只觉得心中一阵又一阵的不是滋味。

      他很想说不,将一切都告诉她。

      可是,最终他还是选择了隐瞒。

      “我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你父皇不会再想着法子为难我了。”

      他只好这么回答,却不敢看上官无忧的眼睛。

      上官无忧不说话,却开始轻轻的抽噎,然后又由轻轻的抽噎变成了大声的哭泣。

      宋兰低声说道:“一切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那日若不是得你与你母亲的帮助,我恐怕伤得更重。”说着,他又柔声说道:“别哭了,你方才还答应我不哭的,怎么说话不算数?”

      上官无忧不说话,眼泪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下,刹那间宋兰的裤腿又湿了一大片。

      屋子中的气氛变得再度沉默,仿佛窗外的阳光都变的有声。

      宋兰轻轻的抚摩上官无忧的头,心中更加的愧疚了,终于,他想出一个转移话题的问题。

      “宫里头最近有什么新鲜事吗?快和我说说,好久没听你说八卦了。”

      “瑛姐姐没有和你说吗?”泣了一阵,上官无忧才慢慢的擦干眼泪。

      明知道宋兰是刻意转移话题,可是她还是选择了顺着他转移话题,她突然间似乎想通了,自己哭的这么伤心,岂不是弄得宋兰更伤心?

      “瑛姐姐每天都被老伯缠着说些民间的大事,根本不提宫里的事情。”说着,宋兰笑了笑:“这两年来,怪惦记以前听你八卦后宫的那些趣事的时光。”

      “哼,你就爱听这些有的没的!”上官无忧故做生气。

      “哪有,这不是闲得无聊嘛!”宋兰讪讪的笑了笑,其实他对后宫那一群女人抢一个男人的故事完全没有兴趣,以前也没听上官无忧说过几次,现下这么问,只是不想让上官无忧再哭了。

      “最近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半年前新进宫了批宫娥,里面有一个苗姓女子被我父皇看中了,不到四个月就封她为贵妃,还赏了她一座宫殿。现在后宫的娘娘们分成了两派,一派是专门和那个苗贵妃过不去的,而另外一派是专门跟在苗贵妃旁边讨好她的。两派的娘娘们碰面了,就算苗娘娘不在,也会斗得个你死我活的,怪有趣的。”上官无忧虑说着,不屑的一笑。

      宋兰微微一笑:“我相信后宫还是有不随波逐流的人,你母亲就是。”说着,他感慨道:“她是个善良正直的人,人美心更美,我很喜欢她。”

      听到宋兰夸奖自己的母亲,上官无忧终于笑了:“那当然,我母亲是世界上最美丽最善良的人了!不过,不止我母亲,皇后娘娘也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她也从来不参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慢慢的垂下眼帘,仿佛开始回忆:“整个后宫里,我母亲就和皇后娘娘亲近,也只允许我和她的儿子,太子哥哥玩。你要是见到皇后娘娘,你也一定会喜欢她的。”

      宋兰笑道:“我还真见过太子,也见过皇后娘娘。”

      上官无忧虑连忙问道:“什么时候?”

      “那也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太子十岁生辰的那天晚上,那时皇后娘娘和太子都在。我还记得,那日你父皇故意为难我,让我当伺酒的小倌,还让我挨了二十大板子。”

      上官无忧虑恍然大悟,宋兰微微一笑:“那时的我很尴尬也很卑贱,那时的你很可爱很善良,我一辈子都记得你给我桂花糕的那一幕。”

      上官无忧红着脸笑了,心里甜甜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谁说你卑贱了?在我眼里,我们都是平等的。”

      宋兰却没有笑,蓦然里,他又回想起那日太子的那个复杂的眼神。

      那日的他那样看着自己,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

      “太子殿下呢?他安好?”宋兰默默的问道。

      “太子哥哥他不太好……”上官无忧垂下眼帘,“他总是和父皇过不去,父皇好象也不是很喜欢他,我问他为什么处处和父皇针锋相对,他又不和我说,只是说他与父皇政见不和。”

      宋兰点点头,没说什么。

      傍晚的太阳斜斜的照入屋内,淡金色的光芒中,一对少年少女如同一对壁人一般静坐在一起。

      少年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少女的脸颊挂着淡淡的羞红。

      待上官无忧收拾好竹篮子走后,已然是月明星稀的秋夜了,晚风吹来,阵阵舒爽。

      院里已经没有外人了,天也黑了,门口的侍卫也看不见院中人的举动了。宋兰伸出右手,电光火石之间,已将左腿上事先点好的穴道全部解开。

      他轻轻的揉动左腿,试图快些将血脉畅通。

      这是他唯一的一条好腿,准确来说,是唯一一条半好的腿。

      深吸一口气,宋兰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这是他每日必做之事,尽管他深知每日长时间封住左腿上的大穴对自己这条仅有的腿的危害。

      但是为了保全自己,为了避过瑛儿的察觉,为了躲开墙外侍卫的巡视与目光,这也是无奈之举。

      待得左腿完全恢复知觉了,宋兰才缓缓站起,单腿跳到床边,将藏在床底的木制右腿拿出,又小心翼翼的装上。

      事罢,他如同正常人一般四平八稳的走到窗前,飞快的翻了出去。

      他房间的窗户正对着后院。

      老者早已在后院等候多时了,见宋兰姗姗来迟,也不责怪,只是咧嘴一笑。

      “今天无忧公主居然来了,小丫头真是越长越俊俏呢!”

      宋兰脸一红,“好久不见她,怪想念她的。”

      老者哼了一声:“仅仅只是想念吗?”

      宋兰没吱声了,他默默的拣起地上的竹枝,轻声说道:“老伯,那‘天蓬七式’,您昨日已经教到第三式了,今天能教我第四式与第五式吗?”

      老者哈哈一笑,也没有继续打趣他了,只是微笑着说道:“你先把前面三式都舞一便给我看看。”

      宋兰点点头,以竹枝代剑,将那三式像模像样的舞了一遍。

      他的双手很灵动,腰身也很柔快,的确是个练武的好材料。

      老者不动声色的看着,当双目扫到他的双腿的时候,眉毛终于皱到了一团。

      可惜啊!老者微微的叹息。

      比起他灵活柔软的上身,宋兰的腿力依旧很弱,不但动作缓怠,脚步不稳,很多略有难度的姿势都无法做到位。

      而这些偏偏是武学中的大忌。

      舞罢,宋兰望向老者,见老者不语,不禁问道:“不知老伯意下如何?”

      老者微微一笑,“不错,但还是要多加练习。”

      宋兰看了老者一眼,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腿,想问什么,却最终选择了沉默。

      这微小的一幕,却被老者看在眼里。

      但是老者也选择了缄默。

      然后,老者将天蓬七式中的第四式尽数传授给宋兰,宋兰学的很快,老者先舞了一遍,宋兰便已然领会了个大概,又跟着老者舞了两遍,便已能将这第四式的剑法的威力发挥的淋漓尽致了。

      老者却依旧在一旁不语,目光始终聚在他的双腿上。

      又让宋兰练了几遍,见他熟练的差不多了,老者才将第五式传授给他。

      待到宋兰将两式都舞得滚瓜烂熟了,又练了些其他的拳脚功夫,老者这才让他回房休息。

      此时天上的月牙儿已然西垂了。

      别过老者,宋兰径自走到后院西墙旁的大槐树旁,双手在树干上一摸索,扯出一根极细的银线,若不是在月光下有些许的反光,平时情况下,不仔细看,是决计看不见的。

      宋兰左手抓住丝线,右手贴住墙,双足一登,便已跃到小半墙高。略一运气,握紧丝线,双足再次在墙壁上登几次,宋兰的身子便轻飘飘的跃到墙头了。

      那根透明的天蚕丝是宋兰事先在后院老槐树上缠上的,丝线是老者给他的。

      后院的那棵老槐树奇高无比,枝高叶茂,据说是前朝遗留下的。

      坐在高耸的墙头眺望皇宫,夜色中的后宫静悄悄的,不时传来几声秋虫的鸣叫。月光下,小径与池塘两畔的夜灯格外的明亮,映衬着白玉桥下沉静的水面,依稀能看见水中倒影着红彤彤的灯光与皎洁的月牙,几朵秋日的菏叶臃懒的漂浮在水面,菏叶后是几座雕金镶玉的小舟。繁星下,湖畔的树影婆娑,夜风不时卷起几片枯黄的落叶。

      在重重叠叠的树影后,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灯光,灯光下,是一座座的宫殿与亭台楼阁。

      石子铺成的道路上,不时可以看见巡逻的大内侍卫与脚步匆匆的太监宫娥们抬着灯笼走过。
      此间的景色,比起白日里的喧嚣与浮华,倒是别有几分清幽的韵味。

      再望望院墙里,月色下略有几分萧瑟的感觉,草木都微微枯黄了,也没有什么灯光。老者的房间一片黑暗,想必是已经睡下了,只剩下自己的房间里还闪烁着暗淡的灯光,一阵夜风吹入,房内的灯火开始一跳一跳的闪动。

      一墙之隔,差别却是这样的大,难怪多少女人挤破了头也想进皇宫当皇帝的女人。

      宋兰沉静的想着。

      苦寒院的院墙如塔楼一般高,坐在上面,能看见很远很远的地方。

      宋兰曾听瑛儿说过,其实苦寒院的墙本来并不高,因为苦寒院以前并不是软禁人的,而是用来临时惩罚宫人们的地方。后来上官政将老者关入这里后,因惧怕老者跃墙而出,这才将院墙修建的格外的高耸。也正是因为苦寒院的墙壁太过高了,纵是轻功再好的人,都难以进入,宋兰才不担心有人躲在墙上偷看或是监视,只需避开前院门前偶尔向里看来的侍卫的目光。

      如若不然,宋兰又怎敢肆无忌惮的在夜里的后院内学习武艺?

      并不只是练武,在最近的一年里,每夜,宋兰还会借助天蚕丝攀爬到墙头眺望宫里的夜景。他会纵身跃到院外的大树上,再从树上跃到临近的宫殿的房顶,然后从这个房顶再跳到另外一间宫殿的房顶。

      如此硕大的皇宫,在他眼中,早已与游乐的场所无异,顺带还能练习自己的腿力与轻功。

      此时的宋兰,轻功已是相当的了得了。

      他年少时曾经做过上官政的贴身仆从,跟着他夜夜穿梭在后宫的墙院楼阁中,对后宫的路线早就摸熟了,如今趁着夜色在各个宫台的房顶玩耍留连,真是再容易不过了。

      但他更喜欢的,是坐在高处享受着自由的感觉。

      北方的秋风是凉丝丝的,宋兰爱这风中无拘无束的气息。

      每天,他游走的累了,享受得尽兴了,才会回去。

      只是,今夜的他哪里都没去,只是静静的坐在墙头俯览宫里的风景,风景看得够了,宋兰缓缓的低下头。

      双手搭在腿上,眼光凝视处,年少的宋兰流露出与年纪不相符的轻微的哀伤,虽然只是一瞬。随即,他又抬头望向远方,目光再次变得清远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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