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娑罗·青蝶》放若楼

3、章 三

　　现在，小楼已当之无愧地成为剧团的重台柱。然而，当你顺风顺水的时候，肯定会有那么几个碍眼的冒出来。

　　一个星期后，阿露三姐妹走了，她们要去找朋友，没有了阿露的小楼无聊极了。剧团内有一部分人都不喜欢她，连带着那个作夫也不来缠她了，这也难怪，小楼总是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但她都瞎了，你总不能叫一个瞎子整天嘻嘻哈哈装乐天吧。

　　小楼蹲在溪边默默地搓洗着衣服，这几天老登台，换的衣服都有十多套了，累人啊。

　　这个鬼地方，洗衣粉都米有，用这植物种子来洗，洗到下世纪也没洗完哎。

　　她正在嘀嘀咕咕，冷不防身后有人经过，很‘不小心’地撞了她一下，她站的地方本就滑脚，一个不留神就摔到小溪里去了。

　　还好不深啊，否则她就像那些狗血剧情般，被人陷害推下水去，然后再来个英雄救美的男主角……

　　可惜这只是个浅得过膝的小溪，摔了个狗啃泥的小楼火大地爬起来，便听到那几个罪魁祸首说着风凉话。

　　“瞎子就该有瞎子的样，整天一副了不起的拽样！”听声音居然是有男有女。

　　妈的，欺负残疾人啊！我要告你！她这段时间招小人吗？她尽量在心里幻想着用水牢术将这几个家伙淹死再淹死！

　　深呼吸，没事没事，忍着忍着，既然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啊。

　　“你没事吧。”扬羽走了过来关心地问道。

　　从那天后，不太近人的扬羽与沉默寡言的小楼不知不觉地拉近了一点距离。

　　“没事。只是这身衣服又得洗了。”小楼气呼呼的嘟起了嘴。

　　“我帮你吧，反正我也要洗自已的。”扬羽好笑地看着她，看来这家伙的表情也蛮丰富的嘛。

　　小楼不太好意思地遮遮掩掩，腼腼腆腆地从桶内抽出一件外衣递给扬羽，吞吞吐吐的说道，哪，帮我洗一件就好，麻烦了。

　　“噗哧”看到这样有趣的小楼，扬羽忍俊不禁，心情自动好起来。

　　他接过那件湿漓漓的外衣，毫不在意地搓洗起来。

　　“小楼！有人找！”营地方向有人叫道。

　　“扬羽，我一会回来。”小楼站了起来，想过去‘看’个究竟。

　　谁知那个不请自来的客人已快步走到小楼跟前。

　　“不用了，小楼……”扬羽喃喃说道，但心下里已是波澜起伏，眼睛没离开过的这个客人。

　　四道……

　　他曾经的主人啊，难道你认不出我吗？

　　这样也好，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我们就像陌路人般的，大概如此我就可以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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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个眼角下垂的少年，自从他几天前来看过小楼的演出后，每隔一天便会来看她一次，是个很热情的fans。

　　“青蝶小姐，但我还是喜欢叫你小楼。”眼角下垂的少年已走到她面前，深深凝视着她。

　　“哦，是你。”虽然不记得他的名字，但她认得他的声音。小楼扯出一抺没温度的微笑，成为偶像，就必须要与这些人虚与委蛇，她总算彻底了解到偶像的无奈了。

　　戏子，从来就是肮脏的，这是一条自古以来颠扑不破的事实。小楼从没像现在那么清晰地感受到自已身处的地方是那么的污秽。从她出名后，就不断有权贵派人来找阿当谈，意思是想请小楼到府上当歌姬，小妾，干女儿之类的，这让小楼哭笑不得，总括来说两个字，玩物。

　　幸好阿当并不是那些无良的老板，第一次吃了小楼的冷脸后，就将全部的邀请推掉，她给了小楼一颗定心丸，剧团不会让她去干不喜欢的事。

　　就因为阿当这样的为人，她才有那个威信管治着这个剧团。

　　“小楼，明天我便要离开京都到西都了，请你跟我一起走吧。”这名少年自以为是的邀请让小楼嗤之以鼻，她脸色一沉。

　　“你跟着我，我会让你吃最好的，用最好的……”他多少会察言观色，连忙解说。

　　“我没兴趣，你走吧。”她下逐客令了。这人根本把她当宠物，在这个人情冷暖的世界，不愁吃不愁穿虽是她的最大追求，但仅仅为了这种原因而失去自我，她万万是做不到。

　　她骨子里还是那个渴望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生活的小楼。

　　“我会对你很好的……”少年不死心的劝说，他活这么大，从未象现在这般迷恋过一个人。

　　“就是你这种高高在上施舍的态度让我很不爽，你这种人，不适合我。”这也许是小楼说过最尖锐的话了。她身旁的扬羽却浑身一震，愣愣地看着她。

　　“这样就太可惜了，我们以后有机会再见吧。”他攥紧了手，嘴上还是自若地说道，他那与生俱来皇家修养让他从容地维护着自已的脸面。

　　他优雅地转身离开。

　　小楼一脸鄙视地转过身来，继续洗她的衣服，天啊，她怎么天天洗衣服。

　　一旁的扬羽一直在走神，时而沉思，时而看向她。象在想着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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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悄无声息的流淌着，到处都有剧场，他们不断地演出……

　　一年后。京都，比叡山。

　　“啊！这是什么东西！”小楼不经意摸到一个软绵的东西，滑滑的，好像羽毛，她不由得吓了一大跳。

　　“呵呵，那是鸟！”扬羽一边在练剑一边不怀好意地回答。

　　“鸟？！”这儿怎么有鸟呢？小楼吓了好大一跳，手赶紧缩回来，看不见就是麻烦。

　　“那是猫头鹰，我养的。名叫蜻蛉。”这只猫头鹰个头还是很小，刚出生不久，它的母亲本来是让锁在门口让客人观赏作为招财物的，那天的扬羽刚巧经过，看到这只刚出生的雏鸟被踢了出来。或者是一时心血来潮又或者是同病相怜，他便捡了回来。

　　猫头鹰，是自尊心很强的动物，终有一天，它会长成雄鹰，翱翔天际。

　　优美的姿态

　　扬羽练剑就像在跳舞，一剑一剑，划然有声。静静坐在一旁的小楼不由得心动，她的体术已丢得七七八八了，不如趁机复习下吧，如今失明的她能愎复到从前几成？

　　若是现在的小楼能张开双眼，看清眼前的男子，她必能认出他；又若是她能记起那个邀请她一起离开的少年的名字，那么她一定会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可她依旧张不开眼睛，仍是记不起那少年的名字，她也只能浑浑噩噩继续活下去了。

　　“扬羽，和我对练好吗。”她终于决定强化自已，防止哪天不明不白的歇菜。

　　“你？”杨羽微微一愣，好奇的注视着她。先不说这家伙手无缚鸡之力，风一吹就会倒的死样子，重点是她失明啊！

　　这样的对练，很有难度吧。

　　小楼下巴微微一扬，看不起我吗？

　　扬羽摆摆手，瞪着她不知是该哭还该笑，这女人是认真的？

　　但当他看到小楼从裤腿暗格处摸出一对薄利的双刃，便神色一凛。

　　看来不简单呢。

　　接下来便是刀光剑影，铿锵有声，每过一秒，扬羽便多一分惊骇，他终于彻头彻尾地明白到‘人不可貌相’这句话了。

　　她的速度，刀法，意念，都隐隐在他之上，只不过有点凌乱，就像盲头苍蝇一样。估计她眼睛没瞎时，确实能算得上是高手。

　　这样的女子，来历真是让人很好奇。

　　“怎样了？”感觉到杨羽的心不在焉，小楼仰起小脸，一副天真无害状的问道。

　　“没！没什么！”他假装很镇定，大姐，还不是你吓到人么。

　　“那就继续！”她奸笑两声，这个剧团里能让她伸展伸展骨头的怕只有杨羽这倒霉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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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找到扬羽这个好脾气的沙包后，小楼每天一有空就去缠人。

　　对练这种事，是相互促进的，在小楼日夜的狠操下，杨羽进步神速，剑法与速度都提高了一个层次。

　　扬羽嘛，就是那种武侠片里让乞丐抓住看相的那种，小子你天生骨格精奇，万中无一，是个天生的练武的好材料云云的。

　　这下小楼可吃味了，别人在进步，自已却停步不前，她变得烦燥起来了。

　　其实她也进步了，逐渐能听风辨向，不再像以前横冲直撞的没方向感。只是这样的进展与扬羽比起来是小巫见大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