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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章 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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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哭……”耳朵特灵的小楼发现情况了。
扬羽扫了她一眼,瞎子的就有这优点。便拉着她走上前去。
那个男孩像感觉到有人接近,连忙擦了擦眼睛抬起头来,入目的是两个大姐姐,一个身材很高,银色长发,张扬地散落在肩上,另一个比较瘦削,只到那个银发的耳下,头上蒙了块黑纱,及腰的黑发如缎子般柔顺,整个人透着迷一般的气息,男孩怔怔地看着这两人,他只觉得这两个姐姐很好看,和他的姐姐一样好看。
“小弟弟,为何一个人在这里?”很像好人的扬羽和颜悦色地问道。
这姐姐的声音好奇怪…………
“我……我无家可归了……”男孩泪眼婆娑,显得可怜无助。他真的不想再呆在那个家,或许,离家出走?那样。姐姐可能会担心自已吧?
男孩楚楚可怜的眼睛闪过一丝顽劣。扬羽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可爱的小男孩,皮肤白皙,衣着也不像寻常人家,可能是有钱人的孩子吧……
“扬羽!不如我们把他带回去吧。”在一旁的小楼见扬羽一直在磨菇,忍不住开口出主意,有拐骗小孩前科的她突然莫明兴奋。
鸣人啊……
“来来!姐姐带你走!”小楼为显示她亲和的形象,一把扯下头纱,操着甜死人不偿命的声音开始她的旧业了。
小男孩一脸鬼迷心窍的呆滞了,好美的人!
扬羽再次猛揉太阳穴,完全无话可说了,真受不了这女人随时随地的母性泛滥,你看她笑得那个居心叵测,就差点没流出口水来了,唉。这家伙伥着一张男性通杀的脸来拐小孩,真是罪孽深重。
于是,街是逛不成了,两人就为了是否将这小孩带回剧团的事争论了好一番。小楼那张嘴能把死的说成活,扬羽自然不是她的对手。
到了最后,‘一家人’乐也融融的回到剧团,当然少不了阿当的一顿批斗。这个小男孩也顺利地‘幸存’下来了。
这个小男孩原来叫浅葱。
小楼觉得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但一下又想不起来。
“葱儿!”别怀疑,这就是小楼自作聪明帮别人取的小名……
只是这名字不太华丽,一根葱……
“姐姐。”浅葱低眉顺眼的跑了过去。
旁边的扬羽不禁连连翻白眼,现在剧团里只要小楼一闲着就会叫魂似的嚷着这个叫浅葱的小男孩的名字,后者狡黠的装出一副小乖乖的模样,还乐在其中。
小楼有很严重的恋弟倾向,一天不到,她就跟浅葱亲热得像前辈子就认识了的亲姐弟一样。看着这姐弟俩一副千里寻亲后相认的激动模样,扬羽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再次于事无补地揉了再揉。
“乖!”恋弟的小楼搂着浅葱乐不可支,这对奇怪姐弟团圆的和谐画面,真是任谁看了都想上去把两人踹开。
“小楼!你还不去排练!?”催命的阿当煞风景的走了进来,看到这家伙搂着个小孩亲热得让人掉疙瘩,不禁火冒三升。
“好了好了,现在去练就是了!”面对着凶神恶煞的老板,小楼唯唯诺诺地放下浅葱,无奈地走出帐蓬。
浅葱可不依了,小楼姐姐的身上好香呢,软软的,很舒服,他不要离开那个怀抱!
他扁扁嘴,死拉着小楼的衣角,硬要跟着她一起去排练,恋弟成狂的小楼当然二话不说拉着他一起走了,剩下一脸囧相的扬羽。
晚上,寝息的帐蓬内,由于物资短缺,团员都是打地铺,几人一个帐蓬的,而小楼就睡在扬羽的隔壁,中间就隔了一张维幔,现在却多了一个浅葱,小楼理所当然地将他拽了过来自已这边,浅葱也心满意足地躲在小楼的怀里舒服着
旁边的扬羽只能说一句,冤孽啊!
小楼,睡了没?扬羽压低声音询问。
睡了……都让你吵醒了。她的声线有点沙哑,很性感。她细细地查察怀里小孩的呼吸,似乎是睡着了。
今天阿当说了,过段时间去西都。扬羽盯着灰灰的帐蓬顶,今夜,他无法入睡。
切,这还不是你提出的么?西都有什么好?小楼早就发现他这几天经常独自发呆,似是满怀心事。
那里一点也不好,一片砂漠……扬羽幽幽说道。
噢,那太糟了,你有熟人在那里?小楼很好奇,三更半夜的,都让他吵出精神来了。
嗯。不算熟人……半晌,他才接上话。
……。小楼干脆沉默是金,以她对扬羽的认识,他的过去似乎是一种忌讳,就如同自已的耳坠一样,自尊心强,坚韧,温柔,沉稳的,不动声息的,从不轻易展露笑容,就像背负着什么沉重的负但,在阴影下成长的男人。但很难得的是,他依旧从容面对着日常的人和事,没钻牛角尖,没生出崎形的人格,待她温暖如春。
小楼觉得,这样的扬羽,很美丽。
我没见过我的父母,自我懂事起,我便是个奴隶……
我被卖到一个富有的家庭,听说是皇室的近亲,那个主人……是个,变态的老头,他……
……
扬羽说不下去了。
维幔的另一边,那个男子正瑟瑟发抖,他双手用力地捂住眼睛,昔日的一切对他而言真的过于沉重,以至于他没有勇气去重温那些记忆。
他一下子茫然不知所措,手不由自主的摸索,他努力想在黑暗中摸到一点能够依靠的东西,然而能够摸到的只有他的悲哀。
小楼听得出来,他光是说这些都好像要花很大的勇气。她轻轻唤了声,扬羽。
下一秒,一只纤细白皙的手穿过维幔而来,紧紧地握住了他颤栗的手,这只手坚定,温暖,柔柔地抚慰着他那零落破碎的心,一种很踏实的感觉盈漾在心间……
没关系的,我在你身边。她这句貌似很平淡的话却带给扬羽极大的冲击,他的世界早已漰落,或许这句话能为他撑起一片天空……
同情,是扬羽最不需要的
他憎恨着自已肮脏的过去,但另一方面却对那位小主人抱着一份罪恶的思念,这让他很无助与迷茫,他的骄傲,那紧紧抓到手心出血的骄傲,容不得他低头,容不得他抛弃自已的人格,他那未被玷污的灵魂!始终是傲然挺立于世间!
小楼啊!若是你的话,应该能明瞭!你与我,本是同类……
在月光照不进来的帐蓬内,昏暗,伸手不见五指;空灵,夜凉如水,两人紧缠相握的手十指紧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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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切如常,只是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了。多了一样叫默契的东西。
咦?一早就起来打水的小楼终于发现不妥了。扬羽还是没说去西都跟变态老头有啥子关系哎?她昨晚得知扬羽那惊人的过去,也没多大反应,脔童,确实是阴暗的童年,已给扬羽留下不可磨灭的伤害。
她这个朋友能做的,应该是什么?
话说,今早就不见了葱儿,究竟去哪了?小楼的思路很快就跑题了。
“葱儿……葱儿……”她徘徊在营地附近,寻找着那个宝贝弟弟,听说葱儿的头发也是金色的呢,她很想再次看到那抹闪亮的金黄色啊。
另一边,一处隐蔽的树下。
“我不想回去,冬老师。”男孩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
“浅葱少爷,白王很挂念你。”那名叫冬的男人一身劲装,他几天来一直四处奔波寻找这位少爷,原来躲在戏班里,真叫他好找。
“老师,我迟点会回去的。”浅葱对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师还是很尊敬的。
“那属下迟点再来接少爷吧……有人来了”冬的修为上乘,远远就能察觉到人的接近。
葱儿……葱儿……
小楼急如热窝上的蚂蚁似的,她很担心葱儿,居然跑到较远的地方来。但下一刻,她立即戒备起来,那种感觉让她每个毛孔都紧张起来,凌厉的气息,虽然隐藏得很好,但她就是察觉到了,这是个一等一的高手!
小楼不动声息地站在那里,冬却是前所未有的怪异,她居然能感受知他的存在?在这个家国能感知他存在的不多于三人,这个瞎眼的小姑娘竟能到达这个程度?
但她不是敌人,根据冬连日来的远远观察,浅葱不肯离开这里的原因就是她。怎么看这个女子也只是个弱不禁风的花瓶。
真是意想不到的情况啊,冬非常感兴趣地打量着眼前人。身后的浅葱想叫冬不要伤害小楼,但又不想让她发现自已,只有闭嘴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