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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无名的怒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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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欢一获得自由,便顾不得许多,她一心想要找到墨齐。跑到刚才那队旅行团站过的位置,那队人早已经走远,她连忙追上去,越是靠近了她的心里越是心慌,在距他身后不远处,她叫了声:“墨齐。”连她自己都听出来声音里带着颤抖。
那人停住了脚步,但是并没有马上回过身来。程欢在这一刻听见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声音大如镭鼓,她仿佛觉得前面的他转身的动作都有一世纪那么长。
当他终于转过面孔来时,程欢一下子听见自己心碎裂开来的声音。
他不是墨齐,远远看去,两人也只是长的相像而已。那年轻男子见她认错了人,耸了耸肩走了。
程欢低着头,呆视地面,然后闭上双眼,她的梦境还未结束。
当她再回过头去寻找穆赫里时,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她闷闷不乐赶回酒店,在大厅正巧遇上古瓦丽,她提醒她说:“你那位客人怎么回事,刚才服务员进去给他送午餐,无缘无故被他骂了一顿,你待会小心点!”
“谢谢!”程欢勉强对她笑了笑。
推开门进去,客厅里静悄悄的,不见穆赫里的身影。服务生送来的食物还是摆在餐桌上丝毫未动,而穆赫里的房间门紧闭着。
她走过去敲了敲门,没有人应,估计是睡了。
刚想离开,门一下子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她见他脸色依然阴郁,讨好似的笑着问:“怎么没有吃饭,菜不合胃口吗?”
他斜靠在门上,冷冷的说:“原来你还记得你的职责,我以为你找到你的旧情人就不回来了。”
她眼神中闪过一丝伤痛,低低的说:“对不起?”
穆赫里见她一副可怜的模样,本来脸色缓和了些,但是转瞬又冷笑说:“你和墨齐说了什么,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她抬头,直视她的眼睛,认真的说:“我不会走的,墨齐是墨齐,我是我,即使真的找到他,我也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这么说,那个人不是墨齐?”他试探着问她,在得到她肯定的答复后,心里也不禁松了口气。
但是他突然又想起在公园里她要离开时决绝的眼神,他还不打算就这么轻易原谅她,他冷着脸,“随便你。”重重地关上房门。
程欢气的够呛,这人无缘无故发脾气也罢了,她已经低声下气道了歉,他还想怎么样。她怒气冲冲瞪着房门,有一脚踹开它的冲动。
这时她的电话响了,她接听的时候差点以为在迪拜她只认识穆赫里这一个人,幸好还有正义的谢守航来搭救她迷茫的灵魂。
“还记得我吗?”谢守航的声音里充满了阳光。
“当然记得。”她微笑。
他轻舒口气,说:“你有时间吗?上次我还欠你一杯咖啡。”
谢守航说的客气,程欢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上次嘉敏的事情明明是他帮了她们的大忙,可是他说的却是没事人一般,她顿生了许多好感。
她最不喜欢有些人,就算是帮了你一件小事,也会大肆宣扬说出来,希望你来报答他。结果反而令人生厌,连那仅有的恩情也散失掉。
第二天上班,她去向穆赫里请假。当时他正在游泳池的躺椅上休息,旁边的位置上坐着两个金发碧眼的妙龄女郎陪他一同说笑,三个人极开心的样子。穆赫里面对她又是另一副样子,完全把他们当作主仆关系。
这两天,他又对她一直不理不睬,有什么事也不叫她,仿佛当她是透明,像是生着一大群人的气一般。她当然会看他的脸色做事,有时会偶而朝他讨好地笑一笑,他却仍旧不正眼看她,连她自己也觉得现在在他面前像他的宠物一般,高兴,快乐完全由他来控制。
程欢瞅准了时机,毕恭毕敬走过去,低声说:“先生,我能不能请一天假?”
穆赫里此时正眉飞色讲述怎么样在沙漠中捕猎的趣事,引得旁边的女郎娇笑连连,程欢与他说话,他连头都没抬,只是像赶苍蝇一般挥了挥手,仍然继续和女郎说下去。
程欢对于他的忽视一点都没有觉得不舒服,心里反而有一点点庆幸,他这样,是不是表示已经对她的请假默许了。
不过临走时,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他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那个美丽女郎的胸口几乎贴在他的身体上,他一脸的享受表情。看来女人还是分很多种的,如今他面对美女的态度又不一样。
谢守航就比穆赫里好相处的多,起码不会无缘无故就给脸色给你看。即使程欢曾经有求于他,谢守航不但帮了她的忙,还把事情化解的不着痕迹,像是从来没发生一样,使她觉得轻松自在。
他们俩在一起一下午都在讨论天气,迪拜的交通等琐事。谢守航来阿联酋已经有五年,可以说是个阿拉伯通。他说那时迪拜中国人少,几千人,在街上碰到都会打招呼。但是现在已经超过十万,你随便走到哪里,都会看见同胞的面孔。
他们从事不同的职业,经商,从事各种服务行业,但是属在迪拜建筑工地上做工人的又最辛苦。
领事馆最近在关注中国劳工在迪拜的生存状况,不关注还不知道,原来劳工在迪拜做的是最辛苦的工作,但是他们的生存条件也是最差。
正说到这个问题上,谢守航的电话响起来。
程欢在一旁静静抿了一口咖啡,见谢守航接到电话后神色紧张问对方说:“怎么会突然受伤,严不严重?”
她提紧了神经。
谢守航说:“好,你们先处理一下,我马上就来。”
他挂了电话,眉头依然紧锁。
程欢忍不住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一名在迪拜工作的中国工人不慎从高架上摔下,至今仍迷。”
她倒吸一口凉气,“难道工地上没做安全措施吗,为什么还会有人受伤?”
谢守航愤怒地说:“建筑商只会注重工人工作的效率,很少有人会关心工人的死活。”
程欢失望:“我以为这种黑心建筑商已经自世界上消失。”
谢守航冷哼:“太阳底下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工人受伤事件已经不是第一次,中国劳工在迪拜所遭受到的不公平待遇,我们领事馆准备和迪拜政府协商,他们不能对这些事件坐事不理。”
程欢对此事心里有深深的触动,她曾经在奢华的摩天大楼旁,在太阳的的余辉中,看见许多在工地上工作的男人,睁着疲惫的双眼走出工地,他们身上穿的破旧,肮脏的工作服与旁边富丽堂皇的建筑显得格格不入。
谢守航此时站起身来,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本来是我先约的你,可是没想到工地上会出事,我恐怕要先走。”
“没关系,咖啡可以改日再喝。”
话一出口,两人均相视而笑,他们记起上次程欢有事离开,谢守航也说过这话。
可是年轻的谢守航突然踌躇起来,面前的这位清秀的女孩子,是他心怡的对象,他在心里叹息,好不容易约她出来,两人本可以有更进一步的发展,这下又错失了机会。
当他们走到咖啡店门外时,谢守航突然说:“如果没事,可不可以陪我一块去。”
程欢想一想,说:“好。”
谢守航一颗心才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