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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小心路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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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妃向玉妃道:“玉妃姐姐怎么也来了,来之前也不说一声,我也好准备准备。”
玉妃冷眼看她:“今次之事,本宫已听齐杨说了,原不过是他一番好心,不想却给他人带来杀身之祸。本宫已将他带来,有什么话你尽管当年问他。”转向我道,“还请娘娘上座。”
我遂迈步往前,刚走两步便觉出不对劲,这脚底怎么滑溜溜的?忽而间妍儿一头撞进我怀里,又听闻一声惊呼:
“哎哟!”
竟是玉妃跌了一跤。
沉鱼赶忙去扶:““娘娘没事吧?”
妍儿也忙忙站稳,心有余悸道:“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玉妃疼得起不来身,像个落入渔网中的锦鲤在地上翻腾。众人都憋笑憋得满面通红。
我往旁边站了站:“此事原不怪你,有人暗中使坏,自是防不胜防。”
沉鱼好容易把玉妃扶了起来,玉妃两眼泪汪汪的,深感无地自容,可怜兮兮地向我唤道:“娘娘。”
我道:“放心,本宫自会为你做主,沉鱼,扶玉妃到一旁休息。”再质问元妃,“你宫里的地砖怎么回事,怎么会脚底打滑?”
元妃眸中的愤恨一闪而过,佯作惊慌道:“回禀皇后娘娘,臣妾不知,想来是玉妃姐姐一时不慎,不然怎么娘娘走在前头都没事,玉妃姐姐跟在后头倒出事了。”
我怒喝一声:“还敢狡辩!”
元妃立刻跪在地上:“娘娘恕罪,臣妾委实不知怎会如此,还望娘娘明查。”
她那随侍丫鬟巧思忽而跪地解释道:“皇后娘娘恕罪,方才宫人从采茶房中搜罗了些可疑之物出来就扔在此处,其中有些香膏脂粉之类的东西都被打翻,想来还没收拾干净,竟害得玉妃娘娘摔倒,奴婢罪该万死,还请皇后娘娘从轻发落。”
元妃适时道:“若真是如此,方才打翻东西的是贾梁,丁柱两个狗奴才,娘娘若要怪罪,砍了他俩的脑袋便是。”
人堆里立马钻出两个太监,跪地磕头求饶:“皇后娘娘饶命,奴才无心之失,望皇后娘娘饶命,玉妃娘娘饶命啊。”
元妃当即呵斥道:“狗奴才,还敢求饶?来人哪,把这两个狗奴才捆起来先打二十大板,再由皇后娘娘定夺。”
又有两个奴才应了声是,躬身走出来。
我道:“放肆!元妃,当着本宫的面,你就要先行处置,岂非是凌驾于本宫之上?”
元妃忙道:“臣妾不敢,臣妾只是一时心急,一想到娘娘险些跌倒就怒火攻心,恨不能把罪魁祸首生吞活剥了。臣妾对娘娘一片赤诚,望娘娘体谅。”
赤诚?
呵,亏她说得出口。
我道:“你命这两个奴才出来顶罪,真当本宫看不出来?”
元妃道:“臣妾不敢,娘娘何故一再歪曲臣妾用心?”
我真感到恶心,妍儿在旁小声叮嘱:“娘娘,当心自己的身子。”
我深深呼吸:“把这两个奴才拖去慎刑司,跟宝公公和厉嬷嬷说,若他二人能吐出些有用的东西出来便立刻放人,好生送回内务府,往后也不必再来毓秀宫当差了。本宫会让苟总管给他二人另安排个去处。如若不然,便把七十二道刑罚轮着试一遍,若他俩咬死不松口,本宫就姑且信了他二人所言。”
那两个太监吓得魂不附体,连连磕头:“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
贾梁和丁柱一起被拖下去时,贾梁眼带幽怨地望了元妃一眼,但元妃却是看也不看他。
我头有点昏沉,又犯恶心,可采茶之事还没解决,我怎么能即刻就走。这毓秀宫怕是与我八字不合,否则我一向身强体健,怎么会到这里便身子发虚头发晕。
我强打精神向玉妃道:“本宫一直以为妹妹是个人美心善、性子绵软,不成想管教下人如此严厉,动不动就要打要杀,那犯了错的奴才也就罢了。可妹妹疑心采茶与钟粹宫的太监有染并无实际证据,她受此重刑也没说出你想听的话来,你还不打算收手,真要逼死她么?”
元妃仍然跪着,我不叫她起来她当然不能起来:“不用重刑焉能叫她吐口,采茶不过是臣妾宫里的一个婢女,皇后娘娘何必为了她为难臣妾,难道连管教下人的权力都没有?”
我冷冷看她一眼,命齐杨上前。
一太监立刻凑过来跪在我跟前:“回禀皇后娘娘,奴才正是齐杨。”
倒真是个唇红齿白的小太监。
我稳住心神:“本宫问你,你与采茶是否相识,有无往来,今日在御花园外何故与她窃窃私语,私相授受?”
齐杨头几乎挨在地上:“娘娘明鉴,奴才与采茶只在内务府碰过几回面,彼此互知名姓,私下里不曾有过半点交集。今日不过是奴才见她掉落一个茶包却不自知,好心拾起送还于她,殊知酿成大祸。奴才不仅害采茶遭此大难,更玷污了钟粹宫的名声,实在万死难辞其咎。奴才不敢求皇后娘娘恕罪,只求皇后娘娘查明此事,还采茶和玉妃娘娘清白,奴才就是死也甘愿。”
元妃立刻大声斥责道:“大胆奴才,竟敢将一贱婢跟玉妃娘娘相提并论,单凭这一句,便该乱棍打死。”
齐杨重重磕头:“奴才不敢奢望留得性命,可奴才与采茶之间确然没有任何关连,奴才所说句句属实。奴才对天起誓,若有半句假话,便叫奴才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为了发誓,不得不抬起头来直起身子,并起三根手指举过肩膀。
我再看清他的面容,不觉感叹他做太监委实可惜了。说起来沉鱼和落雁皆可算是美人,难道玉妃宫里各个都是如此?
玉妃挑选宫人,竟是以貌美为第一标准?
元妃嗤道:“发誓有什么用?只看你这张脸,便知是会勾引贱婢的了。”
我心里忍不住的一笑。
此时玉妃忍痛走来,居高临下地俯视她:“元妃,你真是够了。齐杨侍奉本宫两年,从无越矩,怎么今日跟你毓秀宫里的宫女多说了一句半句话就要被扣上祸乱宫闱的帽子,还连累本宫遭殃。这么点小事,你就这般不肯善罢甘休?”
元妃到底是个不好惹的:“姐姐的意思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姐姐对待自己宫里的人如此宽纵也就罢了,毓秀宫里如何无需姐姐过问。”
玉妃气不打一处来,我抢过话头:“你打也打了罚也罚了,还待如何?”
元妃一时沉默。
我便接着道:“依本宫之见,这毓秀宫既容不下那两个丫头,便派她二人到潇湘苑去做洒扫丫头吧。”
元妃顿时不满道:“她二人并非娘娘宫里的人,娘娘发落她二人之前,合该问过臣妾。”
我道:“你若执意要她二人侍奉,从这毓秀宫搬去潇湘苑便是了。左右本宫说出口的话便如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的。”
元妃脸色一白,跪了这么久她也累了快撑不住了:“这毓秀宫是皇上赐给臣妾的,若没有皇上的旨意,臣妾万死不敢搬离。”
我道:“实则当初给诸位妹妹分宫而居之事皆由本宫定夺,是本宫让你住在了这里,本宫能让你住进来,自也能让你搬出去。”
元妃惊恐道:“皇后娘娘是在威逼臣妾?”
是又如何?
我正欲冷笑,外头又传来一声通报:
“皇上驾到,容妃娘娘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