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第三十三章 忍耐的限度（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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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天化日之下，坐在厨房餐桌旁。笑声朗朗。
“奥古斯塔，我只是觉得——”
砰。
奥古斯塔•阿格妮丝•隆巴顿在椅子上坐直，黑色的眼睛里闪现出警惕的光芒。虽然早已年逾九十，背痛时常发作，但除了这些，她是艾丽斯所遇到过的最敏锐的女巫之一。“那是什么声音？”
“我不——”
啪。与其说听到不如说感觉到。与其说是物理不如说是魔法。
咯咯的笑声。“他们要来把你们带走！他们要来把你们带走！”
“住嘴！”艾丽斯大吼，与此同时奥古斯塔问道：
“是谁？”
“黑暗势力的仆人！伤害与谋杀的送达者！”半被迫的咯咯笑声突然停了下来。“我珍爱的所有事物的毁灭者……”
死一般的安静。艾丽斯目瞪口呆。
那个弗兰克烦躁地命名为“我拒绝告诉隆巴顿们我的名字因为在这房子属于隆巴顿之前我就已经死在这儿了”先生的幽灵直冲上去，在一盏古董枝形吊灯前钻进了天花板，消失了。但其声音还在回荡：
“快逃，快逃，快逃，趁他们还没来！快跑！”
奥古斯塔眨了眨眼。“到底——”
“没时间了。”艾丽斯猛地站了起来，抓住老妇的胳膊，“咱们走。”
“幻影移形——”
“没用。他们已经建立起防护了。”用左手半引半拽着奥古斯塔，艾丽斯在傲罗的本能反应下伸出了右手。她的魔杖立刻飞进了她等候的手指中，紫杉木在她的掌心中很温暖。奥古斯塔也拿出了她的魔杖——她也许已经老了，但弗兰克•隆巴顿的母亲是不会糊涂的。
她们迅速地穿过厨房进入前厅，奔过拐角，沿着最短的逃跑路线向外冲。艾丽斯能够听见她背后奥古斯塔的粗重呼吸声，但已经没有时间担心了。她在一路狂奔中已经放开了她婆婆的胳膊，但奥古斯塔还能跟上。她必须跟上。她们没有时间留给□□的脆弱了。然而，她们的飞速基本上既是诅咒也是福音。两人刚拐过最后的转弯、前门就在眼前时，一个透明的形体从两名女巫脚下的地板下冒了出来。
“别走这儿，”“我拒绝告诉隆巴顿们我的名字因为在这房子属于隆巴顿之前我就已经死在这儿了”先生告诉她们，两人还来不及反对，他就冲向了桃花心木的门。
“如果我不了解情况的话，我就要说那个鬼是在帮我们，”奥古斯塔评论道。
艾丽斯咬了咬嘴唇。“我觉得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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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天化日之下，坐在厨房餐桌旁。寂静无声。
三具再无生命的尸体空洞地盯着他们再也不会看见的地方。三双相似的棕色眼睛目光呆滞，深陷进没有生机的面庞中，再也无法变得清澈。显然有人在他们死后仔细排布了一下尸体的姿势：小女孩端正地坐在她的父母之间，脊背挺直，两条辫子在肩头鬈曲着。女人白金色的头发有着完美的造型，双手整齐地交叠在膝上。她的丈夫头上也是一丝不乱，他的长袍上一尘不染，最近刚熨过，十分妥帖。
如果不是他们已死的面庞上的恐惧神色，这个家庭可能会是一幅麻瓜油画上的形象，在厨房餐桌边凝入了永恒。
餐桌是深色樱桃木的，上面有些红色的污迹。桌腿和桌面的漩涡形花纹都是精雕细刻，标志着这是一件考伦德的作品，他是魔法界最杰出的家具制造商。这餐桌也是极其昂贵的，不过那没有关系。金钱不是问题。这家庭是很富裕的。
曾经是。
餐桌是精美的，如果有麻瓜油画拓下这个场景，一切都完美无缺。除了一件事——深色樱桃木是不应该有红色污迹的。那幽深的颜色盘旋缠绕着，与红褐色相混合，几乎完美地融为一体。几乎。
桌上有几个字。
这就是抵抗者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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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艾丽斯和奥古斯塔冲向后面的楼梯时，尖叫声在大厅中回荡。她们能听到那鬼魂在嘲弄入侵者们，对着食死徒们尖叫出与他对隆巴顿家嚷了多年的咒骂一模一样的字句。但现在艾丽斯并不介意。这声音是受欢迎的，因为这意味着伏地魔的追随者们会被拖延，哪怕只有一秒钟，就像她早就在傲罗训练中学到的那样，一分一秒都是重要的。
但奥古斯塔在疲惫，这也很重要。
这一刻，她希望她丈夫的家庭没有继承像里吉谷这样这么古老而庞大的宅子。如果这宅子更小一点或不那么古老，从前厅到后门的路程就不会有这么长或者这么曲折。然而，古老的宅子（尤其是巫师的宅子），总是会修成这样的，而奥古斯塔的呼吸声在她的背后沉重地响着。她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弗兰克的母亲拉风箱似地喘着，几乎摔倒，绊到了艾丽斯身上。傲罗差点没掌握住平衡，不顾一切地伸手抓住她的婆婆，在她们浪费不起的宝贵时间里扶起奥古斯塔。老妇在她身上靠了片刻，然后如同拒绝去感受她自己的虚弱一样快速地直起身来。奥古斯塔想要张口说话，却没能说出口。
啪。
和上次一样，这声音主要是感觉到而不是听到的。这是魔法，这标志着防护在她们身边分崩离析。有一秒钟，艾丽斯感到了纯粹的力量的存在，并想着可能是谁——但是她已经知道了。只有一种可能性，她突然为纳威和弗兰克的安全感到非常感激。
后门外有食死徒，正在设法进来。她不用施鉴别咒就知道，就像她知道她即将死去。
“逃吧，艾丽斯，”奥古斯塔喘着粗气说。
“什么？”她质问道，转身过来面对老人。
“快走。你一个人能做到的。”弗兰克的母亲脸上带着弗兰克的忧伤微笑，“我只是在拖你的后腿。”
“不行，”艾丽斯坚定地说，“我会把你带出这儿的。”
“不，你不会，”令人吃惊的柔声回答，“我可以拖延他们，但是我跑不动。我已经太老了。”
“没那么老——”她努力着。
奥古斯塔会意地笑了。“太老了。”她将艾丽斯推开，“现在走吧，艾丽斯。进那个地道。”
“可是——”从袭击一开始，这个古老的地道就被艾丽斯算进了逃跑方案，但她立即放弃了那种想法，不仅是因为地道的入口位于三楼上——一个巫师家中的物理跟正常情况是很不同的——而且这条地下通道在最佳状态下也是狭窄难行。如果食死徒在那儿追上了人的话……
“走吧。”老妇转过身去，举起魔杖。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快点儿。”
楼梯只有一步之遥，但艾丽斯仍然在犹豫。她的整个职业生涯都在保护无辜的百姓，为保卫像奥古斯塔•隆巴顿这样的人们而献身。如果我连我的家人都保护不了，我还能保护谁？艾丽斯想要尖叫。她不能在有别人掩护她的时候就这么跑掉——但年长女人眼中理解的目光止住了她接下来的反驳。
“走吧，艾丽斯。弗兰克和纳威需要你……世界也一样。比起一个累了的老女人，我们的世界更需要你。”
“奥古斯塔……”她轻声说，恳求着。
食死徒们绕过拐角，离走廊不过三十英尺远了。两名女巫都跳了起来，但奥古斯塔是先转过身去的，用她的魔杖瞄准入侵者，开始发射咒语。
“快走，艾丽斯！”
奥古斯塔冲向敌人，留下她的儿媳妇盯着她的后背。她那经常疼的后背，艾丽丝麻木地想着。那个她一直开玩笑说总有一天会干掉她的后背。一名食死徒痛苦的咆哮声把她拽回现实，而就在她想要微笑的时候，奥古斯塔摇晃了一下。绿光闪过，然后错过了，然后又有一道——
艾丽斯奔跑起来。她痛恨着她踏出的每一步，一步三四级地冲上楼梯。热泪模糊了她的视线，艾丽斯所有的本能都在冲她大叫，让她回去战斗。她是个傲罗，看在梅林的份上——与食死徒战斗是她的职责。但是她不能那么做。艾丽斯已经看见了敌人中那个修长的身影。她已经看到了他那双发光的红眼睛。更重要的是，她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有伏地魔在那里，她们两个都全无生理。
如果不是因为奥古斯塔。艾丽斯在奔跑的同时忍回泪水，她发誓不让那牺牲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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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尖叫在暗夜中回响，可杀死他们的人全不在意。这条信息是写给其他人的。
克里瓦特一家的死，只是为了证明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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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不对。”
他俯身于那口坩埚之上，与魔药贴得这么近，鼻子都几乎碰到了它的表面上。几缕油腻的头发在他的脸侧晃着，但足以令人惊讶的是，没有一根溜出了西弗勒斯将其系入的马尾辫。莉莉原来只见过一次西弗勒斯对一服药剂专注到把他的头发系起来的情形，那是在他们七年级时的N.E.W.T.魔药考试时。他在那场考试中得了满分，一个在N.E.W.T.考试历史上还没有人达到过的成绩。
莉莉只希望今天也能保持那样的完美。
“它很淡，”他继续说道，“很有技巧……但不是足够淡。”
“是什么东西？”莉莉最终问道，再也止不住她的不耐烦了。这是西弗勒斯一个多小时以来第一次说话；在此之前他都在绝对的安静中观察这服魔药，有时施一些小小的咒语然后继续观察。
“最纯粹的黑魔法，”他嘟哝道。
“什么？”
“哦，没错。”西弗勒斯终于抬起头看着她，从坩埚上方抬起脸。他的微笑几乎和他的眼睛一样冰冷，不过它是了无生机的，不像那燃烧的黑色眼睛。随即西弗勒斯突然耸了耸肩，那种冷漠的表情消失了。他又往坩埚里瞥了一眼，心不在焉地用魔杖搅拌着里面的混合物。“布莱克伍德告诉过你这是治什么的吗？”
“一服止痛剂、肌肉复原剂和骨骼再生剂的复方制剂，”莉莉机械地背诵着，仍然试图消化他的话语。黑魔法？
他哼出声来。“是复方的，没错。”
“都有些什么？”她警惕地问道，能感觉到心脏在胸腔里砰砰跳动。告诉我这不是……
“哦，她提到的所有东西在这服药里都有，”魔药教师回答道，“只是完全没有活性。”
“那又是什么意思？”莉莉几乎害怕提问了，几乎害怕去想。
斯内普再次抬起头来，而这次他露出了真实的微笑。“我们去看詹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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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992年9月16日，《预言家日报》的头条是这么写的：丧钟再次敲响：戴维、克拉丽莎、玛丽•克里瓦特在家遇害身亡；奥古斯塔•隆巴顿被食死徒所杀。头版的照片上，黑魔标记在一座蓝白相间的两层房子上空发着绿光……以及同一标记闪烁在一栋被巫师世界叫做里吉谷的壮丽石砌建筑上方。
在它的旁边是一副雨中的霍格沃茨的暗色调照片。霍格沃茨校长拒绝解雇食死徒。
仅仅十三个字，却引起了远比更多食死徒袭击大得多的震动。现在，巫师世界几乎已经对死亡和毁灭麻木不仁了——但是霍格沃茨，霍格沃茨，长久以往就是光明和希望的堡垒。它是一个象征，就算是那些没有孩子在霍格沃茨的人也感到学校被玷污了。他们低声说，邓布利多曾经保持了霍格沃茨的安全。但现在有一名食死徒逍遥自在地漫步于这古老学校的大厅里，什么都不一样了。
媒体在煽风点火，学生们变得害怕，而原来从来没关心过战争的家长们开始选择自己的立场。
作者有话说
第109章 第三十三章 忍耐的限度（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