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第三十四章 希望与灰烬（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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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早餐的时候没见到你，”出人意料的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使得小天狼星转过身来。他已经泡在第六实验室五天了，这天清晨才钻出来，穿越了岛屿，随意地跟着感觉溜达。他在阿法隆决斗区北端止步，轻快地坐在草地上，想要回答一直在自问的所有问题。当这种努力随即被证明是徒劳之后，小天狼星发现自己漫步朝迷宫走去，并茫然地盯住了它，思考着它可能对自己有什么用处。
或者说他刚才一直在盯着它，直到比尔•韦斯莱走过来为止。
“哦？”小天狼星回应道，试图让它听上去含含糊糊。
回应他的微笑混合着歉意和讥讽，看上去几乎无辜。“好吧，事实上我们整个星期都没见到你。”比尔回答道。
“我星期二去吃早餐了，”小天狼星反驳道，违心地微笑了。
“没错，是在星期二去过。”比尔哼出声来，“用我提醒你今天是星期天，也就是星期二之后第五个早上吗？”
“或者之前的第二个，取决于你的视角了。”
比尔翻翻眼睛，但在他讽刺的外表下面潜藏着微笑。“哦，你就别扯那个‘特定视角’了。已经有人用过了。”
“你刚才说什么？”
“别管它了，”对面傲罗突然轻笑起来，“这句台词是从一部我一个前女友常提的麻瓜电影上来的。”
“《星球大战》？”小天狼星好奇地问道。
“你看过？”
“我当然看过了。莉莉让詹姆带她去看第一部，然后他就反过来把我们都拽上。”
比尔大笑起来。“不知为什么，这并不让我吃惊。”
“是指什么，詹姆喜欢一个有关光剑和能飞的东西的故事？”小天狼星咧嘴笑了。
“其实我是在想你和会飞的交通工具，”对方明确地指出，小天狼星只是浅笑起来。他本来想好要在这个上午独自呆着，但他现在发现有个同伴也并不是一件特别糟糕的事情。或者说，他在头脑里自我更正着，有这个同伴。如果是亚当溜达过来的话，我就要从这个该死的岛上幻影移形出去搜寻伏地魔，去他的风险。那样绝对比听他的二十个问题安全多了！
他成功地与比尔•韦斯莱建立起友谊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从表面上看，他们俩再不同不过了。虽然两人都是出生于古老的纯血统家庭，但小天狼星是个天生的叛逆（他妈妈用来形容他的词是败家子，不过叛逆听上去更浪漫一些），而比尔则以他的姓氏为傲，并努力使他的父母为他自豪。他当年是一个十分优秀的霍格沃茨学子，为了专心学习和当好男学生会主席甚至退出了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小天狼星则是那种连阿不思•邓布利多都不会选做级长的捣蛋鬼，他的行为甚至使得詹姆不计后果的随心所欲都显得平淡无奇。他做过的绝大多数事情是比尔根本想都没想过要去冒那个风险的，也为此被关了为数不少的禁闭。另外，比尔当年在霍格沃茨基本上每一门学科都是顶尖的。毕业之后，韦斯莱家老大很轻易地得到了加入傲罗的许可，轻松搞定了这个小天狼星不得不为之努力拼搏才换来的资格。
然而，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两人都已经在那时就作出了选择。重要的选择。
那些选择使他们有了共同之处，更重要的是，它使小天狼星•布莱克和比尔•韦斯莱成了朋友。即使他们共有的傲罗身份没做到这一点，他们在阿兹卡班经历的时光也以某种方式把他们联系到了一起，不管这种联系是多么微弱。他们之间的相互理解与小天狼星与顿格•弗莱奇、亚当•麦克米兰、杰西卡•埃弗里、甚至是弗兰克•隆巴顿之间的理解都不尽相同——这是他们之间所共有的洒脱张扬及师承的同一名风格硬朗的导师影响的结果。从深层次上讲，这两人比从表面上看上去的要相似得多，小天狼星在最近的几个月里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
他的轻笑化为淡淡的微笑。能被人理解的感觉是很好的，无论是在多小的地方上。
“说到你，”比尔打破安静的氛围，“我们在早餐的时候没见到你。”
“你已经说过了，”小天狼星搪塞道。
年轻人哼了一声。“我知道我说过了。但是你转移了话题。”
“哎呀。”小天狼星想都没想装得无辜一点；反正那样做不会有用的，“我不是很饿。”
“从星期二开始就不饿？”比尔怀疑地问道，“你一顿都没过来吃。”
“我吃过了。”他耸耸肩。
“我不怀疑这个。但没人见过你。”比尔停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了下去，“亚当认为你在瞒着什么东西，小天狼星。他提过好几次了。”
“哦？”
“没错。我们开始几次没放在心上，但他仍然不屈不挠。我觉得，最让他担心的是，好像都没人知道。就算是弗兰克都不知道。”
“可是弗兰克没过来跟我谈啊，”小天狼星回答道，扬起一条眉毛，“为什么是你？你是抽了下签了吗？”
比尔皱起眉头。“不是。没人让我过来。”他的脸色稍稍暗下来了一点，犹豫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我只是想着，那个……”
“那个什么？”小天狼星问道，已经无法驱散他声音里的冷意了。亚当都说了什么？比尔已经是朋友了，没错，但他能理解吗？他的话语背后隐藏着一些东西，有关不信任和担忧的东西。
“没什么。”听见这防御性的回答，小天狼星才意识到他的语气变得多么生硬。比尔后退了半步，然后耸耸肩。“我想无关紧要。”
这就清楚了。小天狼星立刻就知道，不管亚当都传了什么话过去，都不是完整的真相。五天之前，当亚当偶然撞到小天狼星在使用黑魔法的时候，为了消除对方的疑虑，高级傲罗已经解释过他在用古老的魔法，因为过去黑白魔法之间没有明确的界线，容易与黑魔法混淆不清。当时小天狼星认为亚当接受了他的解释——对方看上去真是轻松了下来，而且没过多久就离开了。然而现在，他就不那么肯定了。小天狼星的耳边响起了警钟。他到底在玩什么？
“不。”这一个字就使正要转身离去的比尔停下了。“你问吧。”
比尔咽了口口水，他的语气是低沉而真挚的。“你看，小天狼星，”他快速说道，“我相信你。我知道不管你在做什么，你都是有目的的，可其他人就没这么肯定了。这些天里，亚当一直在暗示说你要干点儿什么，然后今天他随口‘无意间说出’，你在研究黑魔法。”
远处有一只鸟在突如其来的沉默里唧唧叫了一声。
冷意漫过小天狼星的全身上下，他忍住要深吸一口气的冲动。他看错了亚当——他还有什么地方错了？避开其他人原来看上去像是个好主意；当研究他必须理解的咒语时，有他们在少说也是令人分心的。但避开他们是给了亚当传播不满情绪的时间吗？是使他看上去像心里有鬼吗？他努力着没哼出声来。我就是心里有鬼。
小天狼星几乎整个人生都暴露在黑魔法下，虽然它并不是一直都被打上了黑魔法的标签。他懂得它，也能轻松地认出它，但他从没使用过它。他已经明白了，使用它会让自己觉得很脏。不幸的是，向信任他的人撒谎也有同样的效果，可这两件事都是必须去做的。
“你在研究吗，小天狼星？”比尔静静地问道，猛然使他回过神来。
这一次，他是不得不咽一口口水了。“如果我说是的话，你会说什么？”他含糊地说道，清楚这么说跟承认别无二致，但他没法去承认它。
“我会希望你能相信我们不会贸然下定论，并且能理解你这么做是有目的的。”对方毫不犹豫地说。
“你会，可是其他人呢？”提问是软弱的象征，但他必须要问。
“我们都一样。”比尔不动声色。
小天狼星哼出声来。“那么亚当也一样？”
“亚当现在……不一样了，”比尔叹了口气，“阿兹卡班改变了他。他比原来更偏执了。”
“我注意到了，”小天狼星干巴巴地答道。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比尔淡淡顶了他一句，小天狼星耸了耸肩。
“我想你知道答案了，”他低语道。
“你在试图阻止他，是不是？你要用黑魔法来对抗他。”
“是。也不是。”小天狼星深深地吸了口气，抬起了他的左臂。他没必要卷起袖子；他们俩都知道那里有什么。“它让我跟他之间有了联系，比尔。它改变了我是什么，也改变了我用魔法的方式。”
“但你已经打上它四年了呀。”
“我知道。”吸气，呼气。他几乎笃定会听到那个冰冷而讽刺地在他的头脑中回荡的声音，脑海中却只是一片空寂。奇怪的是，空寂几乎可以像那黑魔标记所产生的玷污感一样使人烦扰，特别是还有正吞噬着他灵魂的冷意在一旁帮忙。“它已经把我改变了。”
没有语言能够解释是怎么变的，也没有方法去形容他的选择。我的选择。我的结果。我一个人的事情。比尔不需要知道是什么促使小天狼星去使用黑魔法。只有另外一个人知道，更奇怪的是，伏地魔可能是唯一一个会理解小天狼星为什么选择了这条路的人。他颤抖起来。
“你没事吧？”
小天狼星眨了眨眼。“我没事，我只是在想点东西。”在想伏地魔对我了解有的多么深又多么浅。然而两者都是令人恐惧的……在阿兹卡班的某些时刻，我觉得我让他产生的困惑跟他让我一样多。
“哦。”又是一刻的寂静，然后比尔试图微笑，“你慢慢思考吧，我们还有其他问题。除了亚当。”
“还有吗？”小天狼星转过头去直视比尔的眼睛，在那里看到了明白无误的焦虑。比尔信任他——而这比怀疑更多地吓到了小天狼星。只是没有时间留给半信半疑，没有时间留给犹豫不决了。有什么东西在他思绪的边缘隐隐作痛，他还分辨不出是什么。“谢谢你，比尔。”对方还来不及开口，他就补充道，“谢谢这个提醒。我会跟亚当谈谈的。”
“没问题，”比尔回答道，随即皱起了眉，“恐怕另外一个问题就更复杂了。我们中间可能有个叛徒。”
“什么？”
比尔的点头回应是阴郁的。“没错。有一天夜里，唐克斯小姐看到——”
“在阿法隆上吗？”小天狼星质问道，打断了他的话。
“在阿法隆上，”对方证实道，“弗兰克让我别告诉任何人，但我相信他的意思不是你。”
“啊。”之前他太专注于他自己的事情，没有发现，但现在小天狼星的脑子开始转了起来。慢慢地，事情开始对上了……“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12章 第三十四章 希望与灰烬（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