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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第三十四章 希望与灰烬(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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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事情就复杂了,”弗雷德思索着嘟哝道。
“也没复杂多少。”令人惊讶的是,这是杰森•克里瓦特,看上去像是头一次摆脱了他的悲痛,成为了第一个发言的候选人。“我们以前攻进去过。重复一遍应该很简——”
“没那么容易,”艾丽斯插进来,皱起眉头,“形势现在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了?”克里瓦特反驳,“那监狱还是被摄魂怪和食死徒所看守着。黑魔头还住在那里。所以没有以前那么多犯人又怎么样?我们还是可以做到的。”
“你不要代表别人了,伙计,”德里克回答道,“我们上次去那里的时候力量很强大,仍然差点儿就失败了。虽然我不反对有所行动,但我们需要一个比用十五名傲罗袭击阿兹卡班更强点儿的计划。”
“三十五名,”卡尔文•沃特斯插嘴,被克里瓦特的行为所鼓舞,“别把我们忘了。”
德里克皱起眉来。“这——”
“我觉得我们有点超前了,”比尔打断他,“我们完全没有穆迪还活着的铁证,而且就算我们有,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在不在阿兹卡班。我也像大家一样想找到他,但有些问题必须搞清。”他转向弗朗辛,“魔杖碎片对得上吗?”他问道,“是黑檀木和……”比尔的声音消失掉了,他努力回想的时候,眉毛紧紧皱在一起。说到底,已经八年了。
“独角兽毛,”小天狼星帮他说完,从争论开始以来第一次说话,“黑檀木和一头黑独角兽的毛。”
他早已不是穆迪的学生了,但有的事情是不会被忘记的。他们不止一次地把他叫做穆迪的新星,就他的名字和他跟导师之间亲密的关系开着玩笑,那些都是真的。有一次,只有一次,阿拉斯托称小天狼星为他最好的学生——当然,那时他以为小天狼星没有在听,但他的确说过。小天狼星比自己所想象的还要接近那位暴躁的老傲罗。他学到了这么多,也失去了这么多……像其他人一样,他也非常希望能够相信这一切。
“对得上吗,弗朗辛?”穆西娅•科尔曼出于好奇心问道。
弗朗辛叹了口气。“也许吧。木头确实是黑檀木的,但考虑到魔杖的状况,独角兽毛是不是黑色的很难说。”
“也足够接近了,”某个人低语道。小天狼星分辨不出是谁。
“你看?”斯派克询问道,“这已经是足够独一无二的组合,一定是穆迪。”
“那么,我们就回到了开始的问题上,”亚当表示赞同,“我们要做什么?”
其他人还来不及回答,海丝佳就哼出了声。“我不愿意破坏掉这兴奋,”她指明,“但恐怕你们都忘了一点,阿拉斯托•穆迪已经死了。”
“我们认为他死了,”斯派克更正她。海丝佳翻翻眼睛准备回答,却再次被沃特斯打断。
“大家也都认为他死了,”候选人提出,指指小天狼星。“显然,我们以前犯过错误。”
“是的,但是两次?”海丝佳反驳,“一次就已经难以置信了。两次几乎不可能。”
“还有,你们真的认为阿拉斯托•穆迪能被关起来整整四年吗?”艾丽斯问道,重新加入对话中来。
“我认为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的,”比尔安静地说。“有方法是能把任何人关起来的……”他的眼睛中闪过一些阴郁的东西,但除了小天狼星似乎没人注意到。红头发的指导员耸了耸肩。“我不是说我同意那一定是穆迪,但这是个很有说服力的论点。至少是值得调查的。”
“阿拉斯托已经死了,”小天狼星平平地答道,希望他的声音听上去不那么空洞,但他已经让这个争论持续了够长时间了。
人们纷纷转过脑袋瞪着他。“你怎么能说起来这么肯定?”杰西卡质问道。
“因为我在他死的时候还是伏地魔的囚犯。”
这简短的答案使得那些老前辈立即后退了,但更年轻的傲罗们显然不情愿就这么放弃。一直在冷静地观察着小天狼星的神色的比尔咽了口口水,看上去读懂了其他人没有看到的什么东西。弗兰克畏缩了一下。但斯派克说话了。
“那又怎么样?”他耸耸肩以示道歉,“我不想听起来对人这么不尊重,可这和事情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是他告诉我的,”小天狼星安静地答道,“这件事发生的时候。五月十五日,一九八八年。”他顿了一下,并不想说出下一句话。“我还记得。”
“他可能是在对你撒谎,”亚当理性地说。
“他没有。”
“我有份礼物送你,小天狼星,”冷酷的声音第二次响起,在他忽视掉第一次所招来的惩罚之后传来。小天狼星缓缓睁开眼睛,想着他为什么还要费事。那不是因为好奇心,至少不全是。也许只是出于内心的渴望,也许伏地魔给他展示这不管什么东西的几秒钟里,他能免于疼痛。
小天狼星几乎失去意识了。基本上什么都不在乎了,六个小时的蚀骨剂已经耗尽了他的全部力量,他呼吸都困难。慢慢地,黑魔王变得清晰起来。
“认出这个了吗?”
有什么东西在他眼前晃着:差不多是个圆球形,顶部什么东西模糊不清,有血从底部滴下来。有的血溅到了小天狼星的胸口上,但他根本不在乎了。它只是和他自己的血相混合,迅速地融为一体。在伏地魔轻轻晃着它的时候,他疲倦地瞥了一眼,在他意识到那是什么东西的时候,他惊恐地迅速抽回了身。
“哦,没错。记住这一天吧,我的朋友。”那冰冷的声音柔和得不可思议。“5月15日,1988年。”
“你怎么能确定?”沃特斯质疑道,“我的意思是说,你当时的情况也不是特别……”
小天狼星转过头去看着这个令人不愉快的候选人,用一个平淡的眼神就把他的句子从中间打断。“因为他给我看了穆迪的首级。”
死一般的寂静,直到沃特斯自我防卫般地说道:“他仍然可能是在说谎。”
其他的人都无视了他,突然间,没有人敢于直视小天狼星的眼睛。他们都找到了别的东西去盯——他们的手,桌面,墙上的油画,地毯,甚至是一双高档的靴子。没有人想看着他,他们好像都在等着什么人来做些什么。最终,小天狼星将这些记忆置之脑后,开始说话。
“我觉得那不是穆迪,”他安静地说道,“我甚至要说这很可能是个陷阱——”
三十四张嘴都张开来反驳,他举起一只手。
“然而,我同意你们的看法。必须做点儿什么。就算这是个陷阱,里德尔府里也有人,我们必须找出到底是谁。因此,我们会研究这个问题。德力士,这还是你的项目。有需要的话就请求帮助,能做的都要做。弗朗辛,跟奥利凡德谈谈,争取找出这魔杖到底属于谁。对其他人来说,讨论结束了。今天所透露的信息不能带出这个岛。明白了吗?”
每个人都点头了,但小天狼星记下了比别人犹豫更长的时间才这么做的人。斯派克、埃弗里、克里瓦特和沃特斯是最后点头的,然而,奇怪的是,亚当•麦克米兰看上去同意得太快了点。小天狼星几乎在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时就把它压了下去。说归到底,亚当在阿兹卡班待过,他比其他人理解得更多。他可能是很高兴他们没有急匆匆地计划,很高兴知道他们在谨慎地行动。
话又说回来,也许只是他太敏感。许多傲罗都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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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深夜,所有有关陷阱和囚犯的想法都消失了——不消失也不行。小天狼星必须强迫他的头脑清醒起来,必须使自己的精神集中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摊开的十三封信上。如果他自己为这些古旧的羊皮纸掏钱的话,那会是很大一笔,写在它们上面的信似乎足够无害,即使逐字逐句念也是一样。很少有人能明白它们意味着什么,毕竟这种信自从小天狼星的父亲生下来之后就没有被寄出去过。
他叹了口气。小天狼星很欣赏这间在主馆末端的华丽的书房,主要是因为它提供的隐秘,而不是其中其它奢侈品。官方角度而言,这间书房确实属于作为傲罗领导的他,但小天狼星一直就没把地位象征太放在心上。他在一个把等级和傲慢当做呼吸的空气的社交圈子里长大,在他十三岁的时候就已经受够它了。然而,他现在甚至比他涉猎古老而黑暗的魔法时都更需要隐私。
无论如何,任何写着以下地址的信都一定会吸引注意力的:
T•M•里德尔
冈特家族
岸边宫殿
阿兹卡班岛
长老会需要召开,而他是个布莱克。更重要的是,他是那个十四家族里的布莱克,他有一项由血脉传承、超越了战争和憎恨所划的界线的责任。于是十三封邀请函加盖了年代久远的布莱克封印之后被送了出去,对朋友和敌人一视同仁。
该来的总会来的,他告诉自己。无论是好是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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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9月21日
又一名傲罗全家倒下
本报特派记者,基思•林赛报道
昨天下午晚些时候,悲剧再度上演。这一次,黑暗没有降临在克里瓦特家或者是里吉谷的隆巴顿家身上,而是找到了一个新的牺牲品。然而,这起袭击事件和之前几起类似事件之间相似点颇多。食死徒再次于光天化日之下进行袭击,毫无障碍地侵入一户家庭之中,将他们所接触到的生命杀戮殆尽。
五人在袭击中被害。泰勒•霍尔,傲罗,二十一岁。艾丽莎•霍尔,二十三岁。梅丽莎,三岁。萨曼莎和理查,一岁。
到达现场的傲罗拒绝对霍尔一家的死状作出评论;然而,一个被击晕的麻瓜邻居透露,他在黑魔标记浮现在天空中之前听到了尖叫声。
因此,可以假设霍尔全家就像其他很多人一样,被那个不能提名字的人的变态追随者折磨致死。一位拒绝透露姓名的魔法部工作人员猜测,傲罗父亲泰勒•霍尔在目睹他的家人被害后最后被杀。
泰勒•霍尔于1989年毕业于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并成为一名傲罗,于同年十二月娶艾丽莎•戈登为妻。两人都是麻瓜出身,来自格兰芬多学院,这很可能就是他们的死因。
对记者来说,显而易见,战争已经达到了新层次。现在已经不再有平民之说。这已经是遭到袭击的第三个傲罗家庭,如果无辜的孩童在那个不能提名字的人面前都不能幸免的话,还有谁可以幸免呢?在这场战争结束时,世界将变成何种面目?这些问题都需要答案,但似乎很少有人有勇气来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