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翻译][亲世代]Promises Remembered》思梦

120、第三十五章 延迟的黑暗（五）

　　小天狼星让自己静静地打量起其他人。在伏地魔右手边，科妮莉亚•克劳奇——十四家族最年轻的家主，在叔叔和堂兄去世继承了这个位置——边读边轻咬下嘴唇，字斟句酌。小天狼星知道，她的父母都已去世，她是被母亲那边的亲戚带大的，不过很明显，科妮莉亚清楚自己作为长老会的一员所担负的责任。在她身边，斯内普习惯性地面无表情，詹姆也一样。詹姆右边是阿尔弗雷德•林顿斯坦，年纪最大的家主；他肯定快有两百岁了，小天狼星很怀疑他还能不能坚持到下一届会议。
　　跳过空着的椅子，下一位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兰斯•德拉库尔。他是个混血媚娃，从外表就能看得出，不过他也是法国最著名的魔药师之一，据说甚至可以匹敌西弗勒斯•斯内普。他身边坐着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此人依然死死瞪着小天狼星——贝拉特里克斯的丈夫是唯一一个在进屋后还不能把战争和私仇暂时搁置的人。贝拉对他会有多失望啊，小天狼星想。哪方面看都不笨，可是也谈不上聪明，而且他绝对没有她希望的那样有自控力。罗道夫斯左边是另外一个没在阅读的人，史蒂芬•霍普纳，正茫然地盯着空气。他在阿兹卡班待过，之后就成了退役傲罗，他曾经是小天狼星的朋友，坐在伏地魔最倚重的打手之一身边肯定对他很有压力。不过，这跟他没在看卷轴一点关系也没有。事实上，史蒂芬是艾丽斯•隆巴顿的堂兄，卷轴上写的东西他很可能早就知道了。
　　坐在他身旁、桌子另一头的是奥斯本•布莱克伍德，詹姆前任治疗师玛莎的兄弟。没人知道他在战争中偏向哪一方，但小天狼星非常怀疑，他的原则是家庭优先……就像十四家族里另一家一样。真奇怪，看看我们都被迫做了些什么。梅甘•蒙太是下一位，苗条，美貌，身着黑衣，表情严肃。她右边是小天狼星本人的姨妈，丽迪亚•瓦布拉斯基。丽迪亚的容貌跟小天狼星像得足够当他妈妈，不过考虑到她是奥莱利亚•瓦布拉斯基—布莱克的姐姐，这没什么奇怪，不幸的是，相似并不止于外表——两姐妹像得出奇，小天狼星对姨妈的记忆比对母亲美好得非常有限。最后一位、也是坐在小天狼星左手边的是卢修斯•马尔福，如果不是他的外貌跟小天狼星苦苦思念的某人惊人相似，他的出现一定会让小天狼星火冒三丈的。卢修斯跟他的近亲罗道夫斯不一样，正在仔细研究着卷轴，可能是在寻找有说服力的论据。
　　小天狼星试着把不祥的思绪赶开，却没有成功。他知道，曾经有家族被剥夺过十四家族的位置。1309年十四家族初建时，拉文克劳家没有取得席位，取而代之的是贝恩家，因为他们的整条血脉都源于罗伊纳•拉文克劳的私生子，大卫。直到1602年，拉文克劳家才进入十四家族，即使那时也有许多争议。同样的还有伊万家，1600年被十四家族拒绝，不过两年之后就又加入了。1882年，梅里弗拉家被否决，并永久性地被移出了考虑范围，不过那是因为十四家族一边倒的投票结果，而且毕竟是有原因的。
　　让我们祈祷这些先例都不会用在今天吧，小天狼星暗自想道，把自己从这种黑暗的想法里拉了出来。虽然埃弗里家族（杰西卡的兄弟已死，她结婚前将暂代家主之位）作为第二选项也不坏，但把弗林特家加进来会让伏地魔的势力再次渗入十四家族，也就可能让维系着长老会的微妙折中失去平衡——是时候了。就连老林顿斯坦都已经读完了。
　　“证据表明，隆巴顿家拥有合适的历史，血缘和财富，”小天狼星说，“有争议或反对意见吗？”
　　当然有。唯一的问题是谁会最先提出它。
　　“你没有提及他们的行为，堂弟。”他早就该知道会是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的，这人不是他的堂姐，但令人作呕的程度也差不多了。
　　幸运的是，连马尔福都因为这种愚蠢瞪向了他，这让小天狼星很想大笑。食死徒的政治像斯莱特林聚会一样，残酷冷血，野心勃勃，看到老“霉罗”因为十四岁孩子一般的行为被众人无视感觉不错。还是这样。有些东西，小天狼星边思考怎么回答罗道夫斯的反对边想，就是永不改变。然而，丽迪亚•瓦布拉斯基比他抢先一步回答了问题，她的灰眼睛眯了起来，隔着桌子怒目而视。
　　“行为，年轻人，根据十四家族的目标分为两种，”她意有所指地说，“光彩的和不光彩的。所以——”
　　“多谢您，瓦布拉斯基女士，为我阐明了理由，”罗道夫斯愚蠢地打断了她，“很明显，隆巴顿家没有光彩地达到应有的行为标准，这标准是由——”
　　“胡扯。”霍普纳哼了一声，翻翻眼睛，“他们反对你可不等于不光彩，理由不充分。勇敢地为被你定罪的人鸣不平是最光彩的事。”
　　“错误的定罪？愚蠢的选择？对泥巴种令人蒙羞、自降身份的支持？”罗道夫斯发问，“这有什么光彩的？”
　　“更重要的是，我们真的愿意让这样的败家子进入我们的行列，树立一个这样的榜样吗？”布莱克伍德加了一句，让科妮莉亚•克劳奇惊讶地张开了嘴。她立刻满脸通红，想要反驳，但马尔福懒洋洋的声音压过了她。
　　“六百年以来，十四家族一直足够强大，足以保证我们的团结和纯洁，”他的声音低沉，“这么多年的传统不能轻易丢弃——我们真的非要为拓展成员而不尊重自己的信仰吗？”
　　“你只能代表你自己，”蒙太咆哮道，她的黑眼睛危险地闪着光，“隆巴顿家像这里的很多家族一样古老，而且历史已经证明，他们是巫师传统坚定的拥护者。”
　　“在传统对他们有利的时候，”布莱克伍德反击道。
　　“你——”霍普纳开口。
　　“够了，”小天狼星打断他，“如果我们不能——”
　　“你有什么资格说话，叛徒？”罗道夫斯火冒三丈地插进话来，“好像你在这群比你高级的人中间有什么说话的份儿一样。你觉得自己很重要吗，堂弟？你觉得我们在乎你觉得什么时候够了吗？你比隆巴顿家还糟糕，渣滓。你背叛了你自己的阶级。”
　　“你居然还说别人叛徒，拷打犯？”丽迪亚•瓦布拉斯基不高兴地问，银色的眉毛傲慢地扬起。
　　罗道夫斯结束长篇大论的时候小天狼星已经在控制自己不要微笑出来了，不过瓦布拉斯基的反应还是让他十分惊诧。他亲妈肯定会赞成他堂姐夫的观点，但丽迪亚和妹妹不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事论事，丽迪亚自己的儿子，一个已经死去的食死徒，曾经是罗道夫斯的密友……但她似乎并不支持伏地魔。她可能老派、传统、傲慢，但也许小天狼星还是有家庭成员拥有那么一点点理智的。
　　“我——”
　　“闭嘴，罗道夫斯，”一个冷冷的声音打断了他，让桌旁几乎所有人都是一惊。小天狼星努力制止自己在惊讶下本能地挪开身子——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这个声音没有预示着痛苦或战斗。
　　食死徒立刻安静下来，依然恶狠狠地盯着小天狼星，却不敢迎上他主人的目光。小天狼星的胳膊又开始刺痛，他强迫自己朝右边的男人点点头。“谢谢你，冈特阁下。”
　　十四家族内部依然沿用古老的尊称——虽然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没有麻瓜所谓的爵位头衔，最古老的家族成员们却确实是魔法世界的贵族。小天狼星并不像其他很多人一样把它奉为圭臬，但他很清楚自己所处的位置。并且出于某种原因，管伏地魔叫冈特会让之后的行动变得斯文些。
　　“很荣幸。”这几个字从伏地魔嘴里吐出来，听上去相当超现实，但他确实这么说了。小天狼星的胳膊想要抽搐。他没有理它，继续说下去。
　　“先生们，女士们，我们离题了。就像有些人如此……雄辩地证明的那样，十四家族应该是，而且也确实是，超乎这种鸡毛蒜皮的争吵之上的。”他相当清楚罗道夫斯的本意并不真正是这样的，但他的论点很清晰。“我们都很清楚，这几堵墙的那一边正在进行一场战争。我们中的很多人在离开这里的那一刻就会重新加入它。但是战争毕竟是无形的。我们来到这里，是为了决定十四家族的事务。我现在将组织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