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第三十五章 延迟的黑暗（六） ...
-
他朝右边看了一眼，选择了先啃硬骨头。伏地魔的第一步将会决定他的追随者们如何行动。“冈特阁下，请您先为我们开头。”
小天狼星的胃试图扭成一团，一阵恶心，但他没去管这感觉。他不停地提醒自己，他们的世界并不是一直是这样的。如果说有什么机会去改变它，那这机会很可能会最先作用在这间屋子里的人身上——当然，有些人永远都执迷不悟，但其他人可能会有些不同。他们可以改变命运。
“我很荣幸，布莱克阁下，”对方轻柔地回答……但不知怎么，他的声音里似乎潜藏着压力——
“所以？你知道我会在每一步都反抗你的。”
“对，你会的。可是为什么？”
记忆。
“因为你不懂希望这样的东西。”对方颤抖着挤出一句话，血沫从肮脏的牙齿之间涌出，但尽管声音里有无尽痛苦，他的回答还是平静得惊人，“或者友谊。”
“把自己人扔掉去死的友谊？”他想笑，却不知为什么没法逼着自己笑出来。
“我做了自己的选择，”他轻声说。
现在他能笑出来了，可是它感觉很空虚。愤怒在他体内沸腾，他不知道为什么。无谓的抵抗通常能娱乐他的……可这个人不行。再也不行了。它已经不是无谓的了。“你现在的生活承受着它们的结果。承受着我。”
小天狼星眨眨眼睛，这段记忆当然是不可能在一眨眼间就过去的，但他还是觉得很恼火。他不得不逼着自己瞬间紧张起来的身体放松下来，他知道其他人都在看着，知道他最大的敌人就坐在他右边——
笔尖在纸上刷刷摩擦着。
“我同样不相信继续现在的做法能够让他崩溃……我迷上他了，这一点我承认。他是唯一一个抵抗住了我的人。”
这是谁的记忆？
小天狼星无意间瞥向右边，看到了一双受惊的——不如说是吓坏了的——红眼睛正回视着他。一瞬之间，他觉得自己在那燃烧的红眼之下看到了一抹蓝色，但它跟恐惧一起消逝了。两种表情一起化为虚无，重新变成了面无表情、专心致志的样子。还有别人注意到了这种变化吗？小天狼星偷偷朝桌子四周瞟了一眼，但什么也没看到。真的发生得这么快吗？伏地魔在继续，他冰冷的声音听起来跟以前全无二致。这只是我的想象吗？
“传统，纯洁和世系的重要性凌驾于其它一切之上，”他宣布，“隆巴顿家可以接受。”
小天狼星没想到会有人反对，但罗道夫斯有这个意思，他愤怒得满脸通红——不过伏地魔转向他的那一刻就带着恐惧变白了。“你打算反对吗？”伏地魔讽刺地问。
“不，主人，”食死徒咕哝着，盯着面前的桌面。丽迪亚•瓦布拉斯基哼了一声，小天狼星知道她在想什么。贝拉特里克斯可能会争辩，但罗道夫斯不敢。不过说起来，贝拉一直都比自己的丈夫强大，事实上，是比莱斯特兰奇家的哥儿俩都强大。女人只有在保持娘家姓的时候才能加入长老会，这传统相当糟糕——连瓦布拉斯基能坐在这里都只是因为她从来没有结过婚，虽然生了个私生子让她蒙羞。当然，这不是十四家族的女家主第一次干出这种事了；在这件事上她也只是得到了朱利叶斯•马尔福的协助，此人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不太可能再对第三个孩子的存在履行父亲的职责了。
从来没人提起过已故的亚历山大•瓦布拉斯基是卢修斯和朱莉娅•马尔福的同父异母弟弟。这种事情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
“两人支持。我将继续主持投票，”小天狼星说着，拿回了谈话的主动权，“马尔福阁下？”
卢修斯的回答一如既往地带着贵族式的精确。“同意。但有保留。”
“瓦布拉斯基女士？”
“同意。”
“蒙太女士？”
“同意。”
于是投票开始。小天狼星按照尊卑顺序询问着十四家族的每一名家主，仔细地打量着他们的脸。某些人，比如莱斯特兰奇，因为必须同意而表示了同意——罗道夫斯既没有弃权的智慧也没有勇气。斯内普却是有的，他非常从容地表示反对，并表示如果纳威•隆巴顿这样的继承人都能被允许加入这庄严的集会，他将为十四家族的未来而担忧。小天狼星看到若干双眼睛都为这话眯了起来，不得不承认斯内普把他的角色演得天衣无缝。即使在霍格沃茨之外，他对小隆巴顿的憎恶也广为人知，谢天谢地，没什么人记得斯内普和弗兰克•隆巴顿在霍格沃茨发展出的奇异的友谊了。如果有人记得，他们可能会奇怪，食死徒为什么对隆巴顿家进十四家族如此反对。
话说回来，我想我们都有自己要扮演的角色，小天狼星暗自思忖。
蒙太、克劳奇和霍普纳表示同意。布莱克伍德弃权，显然是把黑魔头的愤怒列入了考量，让小天狼星开始思考，奥斯本是不是已经加入了食死徒——或者，至少，是在初步考虑这个主意。詹姆当然表示同意，林顿斯坦也一样。皱着眉的德拉库尔是最后一个表态的，最后他同意了。小天狼星却暗自记下，要观察这个媚娃混血的法国人。他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很困扰。
小天狼星站了起来。“十一票同意，一票反对，一票弃权。隆巴顿家加入十四家族。长老会一小时后重新召开，欢迎第十四家族。”
———————————————————————————————————————————
当弗兰克和艾丽斯•隆巴顿在阿法隆分享的宽敞住处的门被敲响时，弗兰克无论如何没想到门外会是小天狼星•布莱克。他尤其没有想到，会是姿态优雅、风度翩翩的小天狼星•布莱克。小天狼星穿着昂贵的黑蓝两色真丝长袍，弗兰克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像个布莱克。他在霍格沃茨就认识了年轻的傲罗，一直都非常欣赏他坚定拒绝迎合自己邪恶的家庭对自己的期待的态度。可是现在，他在以完满得惊人的方式履行那个角色的职责——尤其是考虑到他是个阿法隆上的傲罗。
他还来不及开口，小天狼星就非常正式、非常老派地向他鞠了一躬。“我是带着长老会的邀请来的，”他平静地说，“十四家族的邀请。”
“十四——”
小天狼星手中原本叠起来并封死的羊皮纸在他们之间的空气里展开，布莱克眨了眨眼。他对巫师世界里最古老的家族们（包括他自己的）之间的等级游戏毫无兴趣，但他确实是出身古老家族的纯血巫师。弗兰克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家族的层次，知道他们处在模糊地带，只差一步就能进十四家族，但从来没有加入过。
“博恩斯家，”弗兰克镇定地说，他们的死还历历在目。但是，他之前并没想起来这意味着什么。
“对。”小天狼星的声音遥远得奇怪，他朝着那封信点了点头。弗兰克突然意识到，那封信上的封印纹章比他自己家的古老得多。布莱克纹章。他接过信，打开它，开始阅读：
请于一九九二年九月二十三日晚上十点出席十四家族长老会。
小天狼星•布莱克
第一家族
谨书
“如果你拒绝的话，下一个选项是埃弗里家，”小天狼星淡淡地说，“我们的世界已经被恐惧和黑暗蹂躏够了。我不会让十四家族表现出这种情绪。”
第一家族。弗兰克从没见过这样的小天狼星——从没见过他这么冷静，这么镇定，这么有自制力。他一直都记得那个在霍格沃茨比他低四级的傲慢而鲁莽的小男孩，后来他把这些特性的很大一部分带到了傲罗的工作里。小天狼星一直都是才华横溢的，但他也同样反叛，同样不可捉摸。现在，他身上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不安静的东西。
弗兰克缓缓点头，思绪在飞速奔驰。就在他努力理解小天狼星身上的改变时，他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他在吗？”
“在。”
蓝眼睛很平静，太平静了。是什么东西破碎了，还是有什么东西新生了？
“我会去的，”弗兰克缓缓回答，“我不知道我能改变什么，但也许……”他咽了口口水。“也许。”
小天狼星微微点头，这个回应有些奇怪，弗兰克感到自己身体里一阵悸动。似乎有些什么东西，他无法理解的感觉，有些东西已经改变的感觉。就好像世界翻转过来，然后变得支离破碎一样。
弗兰克的眼睛迎上了小天狼星，然后他看到了。小天狼星知道。
对方的声音很平静。
“那就让它开始吧。”
作者有话说
第121章 第三十五章 延迟的黑暗（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