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翻译][亲世代]Promises Remembered》思梦

122、第三十六章 烈火炼真金（一）

　　九月二十四日。
　　最后一天。
　　唐克斯忍不住微笑。她已经为这一天努力了差不多四个月，为它流汗、流血、战斗。她经常觉得这一天永远不会到来——甚至在结业测试的时候，这一刻也显得无比遥远。但是现在，他们都在这里；十九个傲罗候选人4904班的人都成功了。在一个小时之内，他们都会被导师选定，他们旅途的最后一程随即将展开。
　　丹娜抓住她的胳膊。“我真不敢相信我们走到了这儿，”她低语道。
　　唐克斯的笑容更明显了。“我也不敢。”
　　候选人们一起站在二号训练场上，背对着湖。面对着他们的是现役傲罗们，不过唐克斯只能数出十八个，而傲罗有十九个人——这难道代表着有人会没有导师？唐克斯吞了口唾沫，突然笑不出来了。候选人本有二十个的，如果亚历山大•费舍尔没有选择在训练结束前一天离开的话，也应该是二十个。他对这场战争已经没有任何心情了，亚历山大说，尽管所有人都努力让他留下，最后他还是走了。为了对阿法隆的所在和存在目的保密，他自愿接受了强力的遗忘咒，唐克斯不知道他后来去了哪里。她只知道他走了，他的离开对4904班产生的影响还没有过去。
　　最难过的人是吉安，她知道。在所有人里，吉安•怀特奈克跟亚历山大是最亲近的，亲近到了其它候选人已经开始畅想培训结束后他俩之间可能发生什么的地步。可现在，奥斯卡•怀特奈克的妹妹整天冷冰冰的魂不守舍，一半觉得被背叛了，另一半却是担心。亚历山大离开时什么话也没说——那天早晨，他无缘无故地消失了，大家都是一头雾水，直到海丝佳透露他半夜去找她说要永远离开傲罗队伍。
　　丹娜用胳膊肘捅了捅她。“你没事吧？”
　　“没事，”唐克斯停止了神游，“我只是在想事情。”
　　“你想得太专心太专心了，”她的朋友说，“很像科妮莉亚今天早上的样子。”
　　“别开玩笑了。”唐克斯呼出一口气。这是另外一个不解之谜。科妮莉亚前一天晚上消失了，似乎连指导员们都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她不像亚历山大，刚过午夜就回来了，似乎是受了点惊吓，但整体情况还好。吃早饭的时候她非常安静，也一直沉浸在冥想中，除非有人直截了当问她问题，她跟谁都不说话。不过现在，唐克斯能看到科妮莉亚站在霍雷斯和杰森中间，为杰森刚刚的一句自我中心的评论淡淡笑着。
　　第四组的候选人们是一群很奇怪的组合，但时间让他们走到了一起。虽然杰森还是毋庸置疑地傲慢无礼、自信过剩、有点自我为中心，但他已经从先前的优越感中走了出来，在班里第一个毕了业。科妮莉亚也许是变化最大的一个，她从十四家族矜持、安静而传统的成员变成了思维开放、富有创造性的傲罗。她依然保持着唐克斯只能肖想的与生俱来的优雅和自信，但她已经成了他们中的一员。霍雷斯也变得更自信了——他在阿法隆的时光似乎把作为麻瓜出身的斯莱特林的压力从他身上卸了下来。当然，他还是那么鬼鬼祟祟，但就傲罗而言，行动低调是个优点。于是他低调地在班里第二个毕业，比吉安•怀特奈克和阿兰•布里廷厄姆高了几分。丹娜可能是改变得最少的——她依然无忧无虑，勤奋刻苦，而且实在过于大胆——但不知怎么的她变成了他们这组永远的冒险家，这完美地平衡掉了科妮莉亚的小心谨慎和霍雷斯的敏锐狡猾。
　　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更亲密了。哦，杰森依然能让科妮莉亚之外的所有人发疯（唐克斯有时候怀疑其实那个温柔美貌的前斯莱特林比别人还要烦他），但他们是一个团队。他们可以也能够肩并肩地站着，不管面对什么。紧张、疼痛和压力锻造的纽带比唐克斯在霍格沃茨的七年里跟她的前同学们建立的深入得多。那些人只是朋友，她和同伴候选人们的关系比那要近。
　　聚集在一起的候选人们突然安静下来，让唐克斯抬起了头。小天狼星•布莱克向前走了一步，深蓝色的长袍在微风中飘扬。他清了清嗓子，不过其实没有必要。所有人都已经盯住他了。
　　“你们现在都是傲罗了，”他从容地说，“我们不在乎你们的血缘，你们的家庭，你们的朋友，或者你们的过去。过去的忠诚无关紧要；不管以前的分院或传统如何，你们都会被一视同仁。你们都是平等的。你们都是傲罗。
　　“巫师世界里，只有千分之一的人会选择踏上你们脚下的道路。你们如果不是最优秀的，就到不了现在的位置。你们是极少数选择了成为光明与黑暗之间的屏障的人。你们选择了一条艰难的道路，这条路极少能回报给你比死亡更伟大的东西。在我身边——”他指向图书馆的一侧，很多名字缓缓在他右边的墙上浮现了出来——“是记忆之墙。上面镌刻着的名字属于你们在与黑暗的斗争中倒下的先驱们。极少有人能理解你们做出的选择，除了那些曾经站在你们现在的位置上的人。”
　　唐克斯之前从没见过那些名字，她甚至从不知道它们在那儿。但她突然明白了，这是最后的象征。已经开始了。
　　“如果统计学可以信任，”小天狼星语调平稳地说下去，“你们中的很多人都会死去。而如果传统可以信任，你们会勇敢地死去，并且，也许最重要的是，你们会改变很多东西。你们一离开这个地方，就会有很多人说你们的行动毫无意义，说这场战争不值得去打。但这些名字证明，那些话统统都是谎言。无论如何，请尊重他们的牺牲。继续他们未竟的事业，成为漫长的傲罗历史中的下一代。
　　“从罗马帝国的时代开始，傲罗们就守护着巫师世界里的无辜者。我们一直保持着传统，在黑暗势力最强大的时候也打败了他们。今天，你们将走上前去，来到导师身边，延续这份责任。”
　　他慢慢从长袍里取出一个卷轴，候选人们都期待地屏住呼吸。唐克斯觉得脊梁发颤——就是它了。她就要知道在接下来一年里跟谁肩并肩地作战、学习谁、仿效谁了。拜托不要是琼斯，她拼命地想。要是还要在她身边待一年，我宁愿用个茶杯把自己眼睛挖出来吃掉！唐克斯简直要为自己的念头笑出声了。她非常尊敬海丝佳•琼斯，但年轻姑娘清楚，她俩的脾气会碰撞得很激烈。琼斯就是太……传统了。除了这个，她还已经尝试过一次管唐克斯叫尼法朵拉了。
　　“杰森•克里瓦特。”随着小天狼星的话，海丝佳•琼斯走向前来，让唐克斯十分开心。她跟杰森堪称绝配——她的酸溜溜足够在他膨胀的自我上戳个窟窿，以她的雷厉风行，就算是杰森也要费点劲才能跟上。更重要的是，她被指定给杰森，意味着唐克斯不会跟琼斯一组了，对她来讲这实在太好了！
　　琼斯跟杰森握了握手，两个人一起挪到了一边。
　　“霍雷斯•斯梅廷。”杰西卡•埃弗里走上几步，唐克斯在霍雷斯走过身边的时候笑着在他肩上拍了一掌。从表面看来，这两人的组合似乎很有趣：一个是已故食死徒的妹妹，另一个是史上唯一的麻瓜出身斯莱特林，他们两个似乎很不搭调，但唐克斯知道他们是很相似的。加入傲罗的斯莱特林比她想象的多得多，他们两个是一类人。
　　“吉安•怀特奈克。”敏捷的金发姑娘快速迎上前去，走向导师，亚当•麦克米兰的个头简直让她变成了小矮人。当然，麦克米兰并不是特别高，但吉安就算在最好的时候——穿厚底靴子的时候——也只有五英尺高。麦克米兰接受她的时候笑了，两人加入了校舍和湖泊之间的那群人。
　　“阿兰•布里廷厄姆。”唐克斯曾经的男友跟穆西娅•科尔曼一起去了左边，当二人目光对视时，她努力为他微笑了。他们当时甚至并不认真，但他是个好男人——她只希望他能快点到旁边去。这个过程有点太长了。
　　“加百利•宾斯。”金斯莱•沙克尔迎接了霍格沃茨最无聊（也死得最透）的教授的曾孙，让很多候选人都有些眼红。沙克尔是所有人对导师的次优选择，既然他已经被挑走了——
　　“尼法朵拉•唐克斯。”让她欢欣鼓舞的是，跟她一起向前走去的是比尔•韦斯莱。唐克斯听到了背后丹娜念叨着“你真幸运！”的低声。韦斯莱是所有人最喜欢的指导员，可能唯一的例外是杰森，此人坚持认为姑娘们只是因为他长得帅才喜欢他。唐克斯无法否认韦斯莱确实很帅，但她不觉得他的长相对他的教学能力有任何负面影响。另外，她可不是那个纠结了整整一小时他的眼睛有多么美丽惊人的，于是她没有理会丹娜在她身后又嘟囔了什么。
　　韦斯莱伸出一只手，但唐克斯握向它的时候又在自己脚上绊倒了。于是他的动作变成了在其他候选人的窃笑中及时扶住她，连小天狼星都开始笑时，唐克斯觉得脸红了。“谢谢，”她嘟囔道。
　　“别这么客气，唐克斯小姐，”韦斯莱也轻声笑了，但不知为什么，她不觉得这是在嘲笑她。至少不全是吧。“或者你更愿意我叫尼法朵拉？”
　　“绝对不要！”她立刻反对道，然后脸又红了。“我是说，唐克斯就好。就很好。”
　　“那就唐克斯。”他又笑出了声，随即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拉向一边。“来吧。”
　　他们加入了其他人的队伍，唐克斯觉得狂跳的心脏安定了些。她成功了。培训结束了——只除了导师培训，而她被指给了她最想要的导师。如果她没脚下拌蒜，这将是完美的一天……不过话说回来，她总会在什么东西上绊倒的，所以现在大概已经是最完美的状态了。
　　剩下的人的导师指定似乎比前五个快多了，不过也可能这只是因为她不用再等待了。接下来是午餐，午餐之后，他们将进入真实的世界。她突然等不及要再次离开阿法隆了。候选人们只在这个岛上待了三个半月，在感觉上却像是永恒。也许这是因为他们都改变了那么多。
　　不过看看其他人依然是有趣的。科妮莉亚的导师是弗兰克•隆巴顿，他依然仔细地打量着每个人，好像还想指出最后一个错误。碰巧的是，艾丽斯•隆巴顿选择了第四组仅剩的成员，当丹娜意识到自己将跟部里的二号傲罗搭档时，唐克斯看到了她的笑容。最诡异的配对可能是奥斯卡•怀特奈克和讨厌的卡尔文•沃特斯，唐克斯简直忍不了这个人。以她看到的情况而言，怀特奈克哥哥跟妹妹很像，都是乐观而细心的，不像卡尔文那样粗声大气、有勇无谋、暴躁易怒。我真惊讶有人愿意要卡尔文，唐克斯暗想。怀特奈克连他都要了，肯定是个好人。
　　然而，当轮到西蒙•艾克莫时，一阵惊讶的低语扫过了全场。他也被金斯莱•沙克尔选中了，之后不久，弗朗辛•霍特也挑了第二个学生。所有人都料到会有一个导师要带两个学生（如果没有的话人数不够），但没人想到会是两个。除了唐克斯，看到堂舅选择了谁也不指导，她并不是那么吃惊。如果有人有理由这样选择的话，那就是小天狼星•布莱克了。
　　他卷起卷轴，咧嘴一笑，突然以一个非常花哨的手势将魔杖指向了它。“今天我说到了传统，”他说，“其实，还有另外一个不那么吓人、并且应该被见证的传统。
　　“火焰熊熊！”
　　在小天狼星说话的时候，他已经将卷轴高高抛向空中，众目睽睽之下，红光击中了它，纸张瞬间被明亮的火焰吞没。片刻之后，前候选人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唐克斯看到好几个正式傲罗也在笑。
　　“结束了，”他们的领袖宣布，“恭喜所有导师和学生走到这一步。我不打算再强调你们肩负的职责和使命的重要性——你们中的每一个人都太了解了。不过我确实要督促你们，在午餐还没凉的时候把它吃掉是很重要的。”
　　三十八个新老傲罗一起大笑。过些时候，唐克斯会意识到，这一刻以某种方式把他们聚合在了一起。他们第一次成为了一个团队，他们会站在一起，直到最后。就像小天狼星说的一样，他们是光明与黑暗之间的屏障。相对于职责，他们的人数实在太少，绝大多数人又太年轻，太生涩，但他们会去尝试。不管是活着还是死去，他们都会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