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翻译][亲世代]Promises Remembered》思梦

123、第三十六章 烈火炼真金（二）

　　这已经是莱姆斯连续第三天选择不去礼堂跟学生们共进午餐了。通常情况下他会去的，尽管他可以易如反掌地让人把食物送到他的办公室、他的卧室或者他喜欢的任何地方。但是，有些时候，就连校长也需要孤独，而现在就是其中之一。
　　小天狼星在前进。一个人。
　　幻象出现得越来越频繁，如果不是越来越清晰的话。邓布利多有关力量之泉少得可怜的手记暗示过，如果他焦虑或者烦躁，这种情况可能出现，但莱姆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这简直好像是力量之泉在试图帮他解决手头的问题，却不知道该怎么做。它用惊人的速度向他灌输着信息，可这信息完全没有逻辑。在一瞬间，他会看到小天狼星一个人在前进，而下一刻就变成了莱姆斯也在，同样还有詹姆和彼得。然后他的幻象再次跳转，他会看到死去或正在死去的人，要么就是被摄魂怪和黑暗包围的霍格沃茨。他已经分不出什么是过去的事、什么是可能的事以及什么是未来会发生的事了——肯定存在某种规律，但莱姆斯对此全无头绪。
　　他只知道，每次看到小天狼星独自走过一片狂风呼啸的空地，他胃里都会有个冰冷的结。这是最常见的幻象，也是最清晰的。那种恐惧的感觉跟他每次看向自己的老朋友、读出他眼中的改变和灵魂中的黑暗时是一样的。莱姆斯不想去问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害怕这件事。
　　校长闭上眼，吐出深深的呼吸。他早晚会向什么人提起自己的担忧的，但他有种感觉，这个人不应该是小天狼星。我先去找詹姆吧，他突兀地决定。詹姆和彼得。最好是我们一起向他提起——

　　雷声隆隆，滚过一个莱姆斯从未见过的岛屿。
　　黑色的影子在翻滚的水中呼啸而过。
　　有人影在海滩上奔跑。魔咒纷纷飞进并没彻底降临的夜幕。
　　小天狼星走上一步，冲着什么人大喊——

　　莱姆斯眨眨眼睛，却只让幻象改变了。一张面孔划过他的眼前，闪得太快了，他认不出，但足够让他感觉到它带着些被污染的东西。邪恶的东西——
　　吼叫。
　　啪。

　　“你疯了吗？趁着还有机会赶紧接受条件！”
　　詹姆的脸紧绷而苍白，他摇了摇头。“不。”
　　“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福吉的声音尖厉刺耳，“否则还有那么多人会死，然后我们才能——”
　　“我不会投降。”
　　可他棕色的眼睛里潜藏着焦虑……

　　莱姆斯一惊，跳出了幻象，大口喘息着。是他对小天狼星的担忧给了泉水足够压制他的力量吗？邓布利多的手记从未提及这样的失控，但莱姆斯离它已经不远了。每次力量之泉突然夺走他的意识，他神智清明所需的时间都越来越长，就连福克斯也已经没用了。凤凰曾经能把他拉出来的，可是现在……莱姆斯吞了口口水。是什么改变了？他不再相信我了吗？
　　校长强自抑制住咬嘴唇的冲动，看向福克斯。他和这只鸟之间的羁绊已经深入到不需要普通的语言了，但有些时候……有些时候他会怀疑。福克斯曾经是邓布利多的伴侣，之后自愿到霍格沃茨陪伴邓布利多的后任，但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不一样了。莱姆斯曾经觉得也许一样，但最近这联系变得越来越脆弱。现在，他们之间有一种之前从未存在过的冷淡，这让莱姆斯很害怕。对泉水力量的责任和保护霍格沃茨的重担已经让他濒临崩溃了，如果连福克斯都抛弃他，莱姆斯知道自己是没有胜算的。
　　就是这样了，不是吗？他突然自问道，杂乱无章的线索开始清晰起来。
　　这场战争的已经让莱姆斯筋疲力尽得超过了极限；它让他和他的朋友之间有了隔阂。多年以来，他们都有不同的生活，但他们总能找出共度的时间——尤其是在知道小天狼星还活着之前。在他奇迹般地出现后，Marauders确实变得更亲密了；他们比以前都更需要彼此。可是现在，他们的工作把他们拽向了不同的方向。詹姆在尽力维系政府的完整，小天狼星在阿法隆与世隔绝，而彼得依然在从一个国家赶往下一个国家，徒劳地想让大家相信伏地魔是整个世界的麻烦，而不仅仅是英国的。但问题在于，伏地魔的暴行指向非常集中，他聪明地步步为营，除了少数偶发事件绝不去惹旁观者们。他们害怕他，但所有国家都在逃避，他们觉得如果能把脑袋埋在沙里，可能就能不被注意。
　　我们也在做这种事吗？莱姆斯咬咬嘴唇，脑海里翻来覆去地思考着这个念头。严格来说他并不孤独——他身边围绕着朋友和同事——但他确实感到自己的一部分失落了。Marauders已经多久没有聚会了？他没法数出具体的日子，但他知道，已经太久了。
　　他瞥了一眼福克斯，凤凰用明亮的大眼睛回看着他。悲哀的眼睛。是莱姆斯真的看到了眼泪，还是那只是幻觉？他缓缓站起来，走向福克斯，他正栖息在一把深红色扶手椅的椅背上，那是邓布利多传给他的。
　　“你想告诉我什么？”他静静地问，伸出手去抚摸光彩夺目的羽毛。福克斯把身子凑向他的手，却还是一声不出，只是用悲哀的眼睛盯着莱姆斯。
　　“我们在分崩离析吗？”莱姆斯低低地问，“只是有一点儿……但是这重要吗？这是你不让核心重建的原因吗？”
　　这猜测其实很随意，但福克斯的头扭开了。有些联系……但不是。莱姆斯的猜测接近答案，但还不够近。他叹了口气，坐回扶手椅里。他抬头带着祈求看向凤凰。“那是为什么？”
　　福克斯只是看了回来，莱姆斯真希望这只鸟会说话。他只知道，只能确定，有些东西出了问题，而他的朋友们是这问题的一部分。很重要的一部分。可是还是缺了什么东西，而他不知道是什么。现在的状况完全没有合理的理由。莱姆斯喉咙里突然好像哽了个硬块，他说不出下一个问题。他受不了，尤其是如果问题的答案是“是”的话。是小天狼星吗？
　　他决定，他跟詹姆和彼得的会面必须比预计提前些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