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翻译][亲世代]Promises Remembered》思梦

13、第四章 总是选择（一）

　　凤凰社成员终于三三两两地离开了霍格沃茨，走的时候差不多都带走了自己的孩子。莱姆斯一个个把他们送走，对每个人都说了平静的感谢言辞。通常他会得到一个微笑——或者起码是一个微笑的尝试作为回馈。然而，自以为背着他的时候，一些社里的成员对他投来了怀疑甚至是阴郁的眼光。莱姆斯希望自己可以说，这并没让他吃惊。
　　整个凤凰社已经有很多年没有集结过了。邓布利多一直把社里的事务处置得井井有条，但是它始终是半地下的。大多数成员甚至不知道其他成员都有谁，除非他们是同一个小组的成员——邓布利多为处置各种各样的问题分了很多小组。只有核心才知道所有凤凰社成员的名字，即使这样，很多事情也是邓布利多一个人私下处理的。莱姆斯依然还在自己新的领导岗位上摸索，每当这位校长四处打量的时候，总能发现一些邓布利多从未提及的全新东西。刚才十万火急之时，他必须立刻召集整个凤凰社，但这对事态没有多少帮助。一方面，莱姆斯依然在磕磕绊绊，他知道一个领袖不应该这样；然而另一方面，凤凰社已经吓得六神无主，如果伏地魔想毁灭他们，那么现在正是时候。所以他必须行动，必须把真相传播出去，而且要快。
　　可是现在，他不知道这么做是不是那么好的主意了。表面上看，一切都进展得很正常……可在这表面之下，他能感到有不满在涌动。而且在滋长。
　　他摇了摇头，想把烦恼甩开，随即突然发现顿格盯着他。他们俩现在独自站在礼堂里；小天狼星去跟傲罗们开私人碰头会了，而莉莉、彼得和哈利则是又去看詹姆了。韦斯莱一家是最后离开的，这让莱姆斯很感激；倒不是说他不喜欢这一家子，但是他们指望着他表现得更像阿不思•邓布利多舍我其谁的继承人，希望他能充满自信，并且给人以安全感。他想避开这样的人。长话短说，他需要待在更了解他的人身旁，他们会明白不要这么做的。
　　顿格唐突地轻轻笑了。“你看起来累惨了。”
　　“我是累惨了。”莱姆斯耸耸肩，毫不脸红地承认道，“这是漫长的一天。”
　　“事实上是漫长的两天，”他的变形课教授赞同道，“对于我们所有人都是。”
　　“而且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
　　“我知道。”顿格环视空空如也的礼堂，“现在我很高兴他们都走了。以前我不知道凤凰社有这么大。或者说没完全意识到吧。看到那么多张脸的感觉很不一样。”
　　“没错。”莱姆斯静静地凝视了他的朋友一会儿，思考着他的话。在礼堂之内，凤凰社的确显得十分庞大，但是如果放在更多的事情、更大的背景下，它就显得十分渺小了。最近三十六小时以来，大概一百位女巫男巫集结在一起，然而跟世界的其余部分一比——或者甚至是跟伏地魔正在延揽的追随者数目一比——八十五个人是微不足道的。尽管如此，与此同时，八十五名男巫女巫又实在太多了。
　　“那么现在呢？”
　　“我们要做必须做的事情，”莱姆斯机械地回答，然后就此打住，哼了一声。我这辈子还从来没说过这么没意义的话，他讽刺地想。他淡淡地笑了一下，耸了耸肩，从对方的表情他明白，顿格是懂得的。“比如说，我很高兴学生们都离开了……起码这个暑假他们是安全的。”
　　顿格的绿眼睛睁大了。“你觉得霍格沃茨是他下一个目标？”
　　“我想一定是的，”校长平静地回答，他真希望自己可以不要这么肯定。只要想想这事，他胃里就会泛起一阵恶心，从他朋友脸上的表情看来，这位前傲罗的感觉也是一样的。“他还能去哪儿？伏地魔这次占着主动，顿格。再来几次像魔法部那次一样的袭击，我们就完蛋了。一切就都会结束，我们就会失败。”
　　“但是——”
　　“但是什么？”莱姆斯淡淡地问，“除了邓布利多本人之外，魔法部是光明一方最重要的力量象征。现在这两样都不在了——仅剩的就是霍格沃茨。”
　　“而且这是唯一一个他尝试过攻占却没有成功的地方，”弗莱奇用一种很有压力的声音表示赞同。他简短地闭了闭眼睛，然后又睁开，凝重地点了点头。然后他深深皱起眉头，加了一句：“除非他想先拿下圣芒戈。”
　　“小天狼星已经在着手准备这种可能性了，”莱姆斯回答道。“但是我不觉得那是他的下一个目标。我想他会来到这儿。”
　　就在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各种各样的图景闪过他的脑海。莱姆斯眨了眨眼睛，想把他们分门别类地归好，但是那些幻象闪过得太快了，他跟不上……食死徒。摄魂怪。霍格沃茨地下室——尖叫。
　　笑声。
　　他打了个寒战。各式各样的图景和声音都在旋转，所有东西都移动得太快了。他甚至没法指望自己能在幻象过去之前理解它们的意思——
　　尖叫。笑声。黑暗。
　　“你没事吧，莱姆斯？”
　　他吞了口口水，然后摇晃了一下。“我很好。”在这一刻之前，除了逻辑、推理和猜测，莱姆斯没有证据来证明他对伏地魔的目标的怀疑……但是现在他知道了。伏地魔将要来到霍格沃茨。他不可能精确地知道这件事发生的时间，但是它会不会发生已经不再是个问题。意识到这一点，让他觉得胃里似乎出现了一块冰。他多么希望这是错的……“袭击圣芒戈只会让人们愤怒，顿格，”校长逼着自己用正常的语气说话，继续说道，“就算他毁了那座医院，把那里所有的无辜病人全杀死，引起的恐惧也会被愤怒所削弱。抵抗的力量会加强，而不是消失。”
　　两个人谁都不愿意说出这么一个事实：在魔法部毁于一旦之后，抵抗已经越来越难坚持了。
　　长长一瞬的寂静，然后顿格非常平静地问：“你能掌握着霍格沃茨抵抗他吗？”
　　当然了，弗莱奇不知道力量之泉的事情，但是他并不愚蠢。他知道他的校长已经改变了，知道他跟学校的联系加深了很多。弗莱奇会这么问本身就是对他的尊敬——霍格沃茨以前曾经打退过一次伏地魔，但是当时管理它的是邓布利多。在这场战争最黑暗的日子里，黑魔头尝试过攻克学校，不过计划被魔法世界曾经有过的最伟大的巫师粉碎了。
　　可是邓布利多现在死了，而伏地魔就要来了。
　　“能，”过了一会儿，莱姆斯答道，“如果万不得已的话。”
　　顿格的眉毛惊讶地扬起。“你确定吗？”
　　“我确定。”这一次他没有犹豫，“这么做不可能易如反掌，但是我可以做到。而且我将会做到。霍格沃茨绝对不能沦陷。”
　　校长声音里的自信在吓到了弗莱奇的同时也差不多以同等力度吓到了莱姆斯。所有的话都是他的真心话，但是他之前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考虑过。他做梦也没想过独力面对伏地魔（即使是在力量之泉里浸泡过之后，他也没有强大到或者鲁莽到会去那么做），但是在有城堡作为同盟军的情况下，他可以去抵抗黑魔头。可以，而且将要，因为莱姆斯知道，有一天他会不得不这么做的……而且他有一种恐怖的感觉：那个意味着最后宣判的日子不会太久了。仅仅是想到伏地魔来到他的学校，就差不多够让他再打一次抖了，但是他理智边缘传来的温暖止住了他。城堡就在那儿，永远在那儿，冲他轻声低语，在他的感觉里加进很多新的内容。它给了他信心，让他可以变成正常情况下不可能成为的东西：伏地魔和他的学生之间的那道屏障。
　　一般而言，莱姆斯不是那种会直冲出门面对邪恶的人，他不会相信不可能发生的奇谈怪论，也不会指望着单靠技能和力量赢得胜利。然而他是会为保护霍格沃茨流尽最后一滴血的，如果迫不得已，他现在已经做好准备单枪匹马出击了。不管来的将会是什么，他都会去面对，他会准备好的。
　　“你变了，莱姆斯，”弗莱奇说，声音很平静。幸运的是他没问为什么会变或者怎么变的——弗莱奇和斯内普已经达成了无声的协议，他们从来没有问过。只有詹姆、小天狼星和彼得知道，而那是因为莱姆斯在他们面前从来就瞒不了任何事情。但是除了这些之外，力量之泉是他的秘密，即使是他的朋友也不知道它所有的效力。
　　“没变那么多，”莱姆斯微微莞尔，最后回答道。然后他展现出了一个扭曲的微笑，改换了话题。“但是说到改变……你重新考虑我的提议了吗？”
　　弗莱奇咆哮了一声瞪向他。
　　“我是认真的，顿格。”
　　“我也是，”变形课教授的声音很刺耳。他的绿眼睛黯淡了许多，如果换个人，大概会被他投向校长那个方向的敌视的怒目吓倒——但是莱姆斯已经认识他太久了。除了这个原因，还因为他已经准备好迎接自己的问题将得到的回答了……因为每次这回答都是一样的。
　　虽然莱姆斯拥有百折不挠的名声（为这个小天狼星老开玩笑地叫他圣人），但是他有时候也会耍耍无赖。“我们需要你，”他平静地说。
　　“不。”弗莱奇的眼睛闪了一下，“把那个职位给斯内普吧。”
　　“你知道我不能这么做的，”莱姆斯对上了愤怒的眼神，语调毫无变化地继续，“你不能永远躲着，顿格。”
　　“我没有躲着。”
　　“没有？”他温和地问，“我想你有。”
　　弗莱奇转身直视他，愤怒把他写着畏惧的脸上的皱纹刻得更深了。“你没权力评判我，”他吼道。
　　“没错，我没有，”莱姆斯同意，“但是作为你的朋友，我很愿意帮助你。”
　　“你提供帮助的方式可真够棒的。”
　　但是校长对这阴郁的回答视而不见。“我知道这对你而言很困难，我也知道你不想再跟黑魔法有任何瓜葛纠缠，但是你不能躲起来。可能以前你可以，但是现在再也不行了。我们需要你，顿格。而且现在不仅仅是霍格沃茨需要你。明年，这场战争不可能还只是遥远的邪恶了，它会来到我们的家门口，我会需要你去熟练而且准备充分地战斗。”
　　“我似乎可以记起，对付巨人的时候我干得不错，”顿格指出。
　　“那不一样的，而且你也知道。”他回答。
　　“这跟黑魔法防御术老师的职位有什么关系？”弗莱奇问。
　　“什么关系都有。伏地魔到来的时候，我并不止需要你一个人准备好，”莱姆斯提醒他。“那些学生们必须学会战斗——因为他们需要自卫，不管我会祈祷多少次他们用不着这么做。而我想不到任何比你更适合教他们的人选。”
　　弗莱奇气愤地叹了口气。“在地狱里腐烂吧，莱姆斯•卢平，”但他现在的声音已经更像会谈的腔调了，愤怒的成分少了很多。提及他们的学生的确起到了预想中的作用——顿格知道什么将会来临，而且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为了迎接那样的危险，应该准备些什么。不管蒙顿格斯•弗莱奇其他方面有什么特点，他毕竟是个强大的男人，而且当他看到眼前的责任时，他会明白那意味着什么。“好吧。我会去做的。但是别期待奇迹。”
　　“我永远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