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翻译][亲世代]Promises Remembered》思梦

134、第三十八章 人所不能为（三）

　　红绿两色的光芒点亮了天空，绝大多数来自海上。食死徒已经在咒语停发的那一刻就意识到了傲罗们在谋划着什么，正在使出吃奶的力气回击。与此同时，防线里的每一位傲罗都聚集到了一起，制造了由弗兰克控制的防护咒，而艾丽斯在迅速地大喊，指挥其他人该集中火力打哪条船。其他所有人，除了小天狼星。小天狼星上前一步，走出防线，后背对着自己的同伴们。他知道，他们不需要他就能保护自己。他们需要他做更多事情。
　　狂野的大海变得更暴烈了，把小小的船只抛前抛后，好像是孩子澡盆里的玩具。食死徒们还是仅仅抓着小船，除了伏地魔，此人只是站在那里，好像对什么也碰不到他信心十足。小天狼星觉得脸上绽开一丝坏笑。看着我！
　　回想起来，这跟阿兹卡班里那场决斗一点都不像。这甚至不像对角巷袭击开始的时候，那时他们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能被相提并论。现在的情况也和他们在对角巷的决斗的结尾没有任何相似之处，除非其中一位能把黑的变成白的，并让另一方在地上翻来覆去。
　　就好像伏地魔的船一样。它摔落下来时，先是一道裂纹，然后一块裂片，最后是响亮的撞击声。食死徒们随着船飞起来，像麻瓜的翻滚过山车一样翻着跟头，目标直指水面。接触到水面的一瞬，小船粉身碎骨，木片和金属部件飞得到处都是。但绝大多数食死徒并没接触到水面；他们举起魔杖，在不到一秒钟之内就幻影移形了。还有些在高高的浪头里挣扎了一会儿才成功地逃脱。其他三艘船上的同伙也加入了他们，那些人在岸上的傲罗们手下有了跟他们很相似——也许没那么戏剧性——的命运。
　　他还没来得及眨眼，他们已经不见了。黑夜变得寂静，波涛立刻平静下来，明显不过地表示，黑暗已经离开了阿法隆。白色的薄雾也消失了，它把摄魂怪们赶回了多年前被拉出来的不管什么地方，小天狼星有些怀疑，未来还会不会有人见到这几个摄魂怪。风缓缓地住了，岛屿重归平静。傲罗们宽慰地叹着气，面面相觑，似乎都为自己依然活着很惊奇。
　　但是，这依然——
　　“太简单了，”海丝佳•琼斯发着牢骚，从眼睛前把一缕黑色的湿发撩开，“实在是太简单了。”
　　“是太棒了，”克里瓦特表示异议，全家被害以来第一次表现出真正的欢愉。他睁大的眼睛紧盯着小天狼星，好像以前从没见过魔法似的。风又起了。
　　高级傲罗耸耸肩。“我——”
　　整个世界在痛苦中变得一片黑暗，他觉得自己肯定尖叫出声了。小天狼星的幻觉不见了，他觉得自己在旋转，在瘫倒，冰冻的火焰舔着他的左臂，狂奔向他的内心。
　　他模模糊糊地发觉自己跪在了地上，瘫在湿漉漉的沙子上。
　　你以为你赢了，不是吗？
　　挥舞的利爪想要撕碎他的灵魂，小天狼星觉得自己的身体蜷曲、痉挛起来。冰冷的手指探进了他的头脑，但他还能听到别的声音——克里瓦特在大喊着求助，琼斯在喊他的名字、似乎不敢摇他，奔跑的脚步声在接近……小天狼星觉得自己似乎同时身处两个地方，一半在真实的世界，另一半被困在自己脑子里。他的脑袋在旋转，不是因为他们的战斗。
　　轻柔的笑声。你觉得你能把自己改变到有一丝机会吗，小天狼星？疼得简直要失去知觉；他身体里每一根神经都着了火。他觉得好冷。
　　这样的你不能抗拒这样的——
　　小天狼星把疼痛向外推去，他在还击，而不只是单纯地抵抗。他第一次意识到，这条纽带不止伏地魔一个人能控制，小天狼星可以利用这一认知。
　　剧痛炸开。伏地魔也在反击。
　　他肯定尖叫出声了。肯定倒下了。没有人类在忍受这样的痛苦的时候可以不这么做，可小天狼星没听到自己的尖叫。我已经失去集中力了，他绝望地想，拼命要切断那条联系。如果他晕了过去，就不可能反击了，不可能跳出来了。维持住最后的清明是唯一的选择，于是小天狼星死死抓住了它，一点一点、手足并用地爬出了黑暗。
　　黑魔头突然消失了，像出现的时候一样突如其来。真实的世界重新集中了他的精神，小天狼星眨了眨眼睛，盯着潮湿的海沙。让他吃惊的是，他依然跪倒在地，海水浸染着他长袍细薄的纤维。他的右手埋在沙子里以保持平衡，但奇怪的是，左手依然悬在身边，半弯着。把左臂抱在胸前的本能反应在消退，小天狼星慢慢地让它垂了下去。他以同样的平静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来。世界停止了旋转，他的头昏眼花突然消失了。
　　“你没事吧？”艾丽斯担忧地问。
　　呼吸。过会儿再去想这意味着什么。“没事儿，”过了好长一会儿，小天狼星才说，他没去想这次会面有多么奇怪。“我没事。”
　　“你确定吗？”奥斯卡担忧地问，“你刚刚晕倒了……”
　　“刚刚？”小天狼星的脑袋迅速扬起，他稳稳站了起来。
　　“你本来还好好地站着，一下子就跪下了，”海丝佳快速解释道，给了小天狼星一个陌生的眼神，“然后你的身体……嗯，你抽搐了几次，就不动了。你好像听不见我们的声音。”
　　小天狼星摇摇脑袋让它清醒，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这些人刚刚告诉他的话。“我听见你说话了，”他答道，“我只是精神集中在别的事情上。”
　　“伏地魔。”弗兰克的声音严酷，目光黯淡。他知道什么？弗兰克不快的表情里有什么东西是冰冷的；他眼睛周围的细纹表明，他知道的比他说出来的多。
　　“对。”
　　“这种事情发生过多少次？”艾丽斯瞟了一眼丈夫，问。
　　“太多了，”小天狼星轻声哼了一声。
　　“这代表什么？”她追问。
　　所有人都在等答案，可小天狼星只是耸耸肩，胡诌了一个理由。是的，他知道……可是他不会跟他们分享。这里不行，而且跟这群人尤其不行——不管是不是傲罗，他们对他的评价都很可能比世上其他人苛刻得多。也许除了我的朋友吧，小天狼星暗自承认，努力没去咽一口口水。我想他们会为此恨我的。但那是以后的事了。或早或晚，除了斯内普，他总得跟什么人坦白交待。斯内普理解他在做什么，可他的同伴们不明白，这感觉真的很奇怪。不过小天狼星觉得这应该是可以预见的。毕竟，他是在跟黑暗游戏。
　　回到主馆时，他嘟囔了几句要休息什么的。其他人都毫无保留地相信了——除了弗兰克，他依然在用无法读懂的眼睛打量小天狼星。小天狼星想要无视他，想要假装自己没注意，但真的很难。弗兰克曾经是朋友，可小天狼星有一种不自在的感觉，那些日子正在褪色。就像很多其它事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