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翻译][亲世代]Promises Remembered》思梦

138、第三十九章 最后审判日（中）

　　三天半之后，事态依然很有趣。这个时候，彼得已经实在受够了政客们。这想法当然很矛盾，但绝对是真实的。虽然生活让彼得进入了政界，他还是更愿意认为自己是个诚实而（至少相对）直来直去的人。他从来都不喜欢敷衍塞责、无所事事，坐等政治程序自己解决问题。彼得对单刀直入要偏爱得多，然而跟勒嘉德议长谈了整整九次话后，他已经随时都想把人掐死了。他日复一日地迫切请求对方的答复，甚至给勒嘉德看了一封詹姆的私人信，但一点用也没有。
　　就连真相都没有用。过去的几个月里，法国全境都发生过互不关联的食死徒袭击，但魔法议会的绝大多数人拒绝相信它们是伏地魔的所作所为。他们是政客，除了政治什么也不关心，事实只会碍他们的事。
　　没错，在空中燃烧的黑魔标记只是你们的想象而已。
　　“佩迪鲁先生，我理解贵部的紧张，但这不关法国的事，”勒嘉德第三十五次告诉他。彼得一直在数。
　　他也第三十五次作出了同样的回答。“现在也许不关，可是如果英国倒下呢？那时怎么办？你真的觉得伏地魔得到欧洲一隅就能心满意足、不来找你们的麻烦？”
　　“别说他的名字！”
　　彼得一般是不说的，对方的反应让他紧绷绷地笑了。勒嘉德永远不知道彼得学会这么做有多难，他挣扎了多久才克服了他本身的恐惧——策略奏效了。“你怕他，不是吗？”彼得镇定地问，“虽然你说他不关你的事。”
　　“他不关！”勒嘉德尖声说。
　　“现在不关，以后呢？”彼得叹了口气，“那条界线在哪里，议长先生？”
　　“可是如果我们想追随他的话，有什么障碍吗？”法国人突然问道，看起来像骡子一样执拗，“为什么法国非要对英国亦步亦趋？”
　　“什——”彼得没说下去，瞠目结舌地看着对方。他在法国待了这么长时间，谈了这么多次话，做了这么多工作，但他从没从任何人那里听到过这样的话，尤其是勒嘉德。议长也许有很多问题，但他是个强大的男人，他给彼得的印象从来不是食死徒的拥趸。可这……？
　　他的脑袋不是唯一一个抬起来的。远处椅子里，吉恩也瞪着他的上级——每次会谈中他都不做声，只是看和听，然而现在他说话了，脸上明显写着震惊。“尤金？”
　　“原谅我。”议长脸红了，摇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不过……”他很有说服力地耸耸肩，只有法国人才能做到的那种，“没有那么简单。”
　　“我非常尊敬您，先生，但我觉得很简单，”彼得平静地回答。
　　勒嘉德开口想要反驳，吉恩打断了他。“是停止袖手旁观的时候了，我的朋友（译者注：原文为法文），”他从容地说，不自觉地说出了彼得早些时候的某些念头，“也是停止隐瞒事实的时候了。”他转身看向彼得。
　　“必须承认，我们对贵部加入同盟的邀请是有所保留的，”他坦白地说，“我们法国傲罗听说过很多有关……伏地魔对贵国产生的影响的传言。但你在这里的行为已经在很大程度上让我相信，你们的战斗也许不是注定要失败的。”
　　他的眼睛闪了一下，脸上有些什么阴暗的东西，让彼得没去为自己的正确欣喜——吉安确实是个傲罗，而且法国不会永远把脑袋埋在沙堆里。那双棕色眼睛正专注地聚焦在他身上。
　　“我只有一个问题，彼得。”即使在炎热的夏季，这个男人的声音也能让霍格沃茨湖结冰，“如果你如此决绝地献身于对神秘人的战斗，又为什么要在左前臂上烙下他的标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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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的不知道，亚瑟，”詹姆叹了口气，“一方面——”
　　他长袍左胸那部分跳了起来，径直扑向他脸上。
　　“这是怎么——”亚瑟想问，但当那块长袍真的打在詹姆脸上时，他闭了嘴。魔法部部长吐出纯棉材质，骂了一句，伸手想要抓出肯定是儿子藏在他旧长袍里的不管什么东西，随即一阵尖锐的滴答声充斥了小小的办公室。
　　“呃？”他愚蠢地问了一句，抬眼看向亚瑟。他的副手皱起眉。
　　“听起来像块——”
　　“表！”詹姆被自己的声音惊得跳了起来，觉得心脏跳得飞快，“那块表！”
　　他把两只手都伸进长袍，努力摸索着那块表。詹姆从不是怀表的狂热粉丝，不过他已经有了随身带着这一块的习惯——不知怎的，它似乎非常适合魔法部长。事实上，他已经太习惯它的重量、甚至会忘记它在那里了。在这天之前，它什么也没干过。毕竟，这块表只在被下了时间咒的时候才能显示时间，这让它存在的意义接近于零，就算作为一块怀表它格外漂亮也一样。
　　邓布利多遗赠给詹姆的这块表上刻着六个词，每个词都对应着表盘中心六角星的一角：安全，哀悼，和平，危险，庆贺和战争。背景是金色，单词是蓝色，一根红色的指针指向最能代表彼时的巫师世界的词。詹姆拥有这块表以来，它一直指着战争，他几乎已经相信，它永远也不会动了。
　　可是现在，指针笔直指向上方，将刻在表盘正中上方的词分成两半。这个词比其它的要大些，也要显眼些。
　　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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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一个人到达的。
　　这一次，这决定是深思熟虑的，并不轻率；小天狼星在人生中冒失地闯进过不少复杂情况，为一个当时看起来像好主意的理由甘冒命丧黄泉或四肢不全的风险。可是这一次，他是在有计划地冒险。对，他以前也这么说过——但这次是真的。他一直认为，如果能救更多的人，拿一条命冒险就是值得的。尤其是在这个人还能变成一只巨大的黑狗的时候。
　　小天狼星幻影显形完毕之后，几乎立刻就变成了阿尼马吉状态。麦格教授肯定不推荐这么干，但仔细的检测表明，安全防护无法识别动物。这个漏洞很愚蠢，虽然从宏观角度看来实在很细微——毕竟，目前只有五个注册过的阿尼马格斯还活着，而他们中绝大部分变身后的形态是打死也挖不了洞的。
　　黑狗暗自咧嘴一笑，开始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