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翻译][亲世代]Promises Remembered》思梦

139、第三十九章 最后审判日（下）

　　整整十五分钟后，三十二个傲罗幻影显形到了里德尔府门前的便道上。之后还不到三秒，黑狗就变成了小天狼星•布莱克。黑狗已经把地道挖进了环绕着里德尔府的石墙，那里已经在防护之内，不会触发它。这道防护很普通，是建立在墙里没有混入不该混入的人的基础上的，它很有效——直到某些人不为人知地进入它、并把其他人放进去为止。
　　小天狼星冷酷地笑了，他的傲罗们分成三组，简短地数一下人头就要出发。里德尔府独特的建筑结构使得标准的傲罗突袭计划必须做出某些修改，不过他、艾丽斯、弗兰克和弗朗辛•霍特已经把它计划了一万遍。这座公馆一楼有三道门，每组负责一道。第一组，也就是小天狼星那组的任务主要是虚张声势、吸引注意力；他们的任务是最危险的，最没用的，但同时也是最必要的。如果他们能把后门的所有抵抗力量吸引开，艾丽斯、弗兰克和第三组的其他人就能秘密潜入地下室。同时，弗朗辛的第二组会从厨房门进入，支援小天狼星规模小些的那组。
　　小天狼星在沙石路上单膝跪了下来，比尔来到他左边。小天狼星努力在黑暗里看着东西，慢慢地、认真地数到十，看着其他两组分别走到一边，消失在暮色里。这天晚上有雾，很奇怪，尤其现在再过两个小时就到午夜了，可不知何故，小天狼星觉得这很恰当。它也很有用，能让傲罗们待在接近房子、远离墙四周的防护时不至于被发现。
　　就好像还有人醒着准备发现他们似的，小天狼星刻薄地想。如果里德尔府里有食死徒——他热切地希望有——他们应该也没醒着。大脚板刚才绕着警戒线跑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生，三组人都以同等的轻而易举到达了目的地。
　　“上，”他轻声说了一句，直冲向前。小天狼星不需要往后看，就知道比尔、唐克斯、斯派克•威廉森、泰瑞•斯考特、穆西娅•科尔曼、阿兰•布里廷厄姆、汤姆•劳伦斯和克丽斯塔•冈贝尔顿都跟在他身后；他能感到他们轰隆隆的脚步声。
　　六十二步。他数着每一步，觉得它们用了整整一辈子。三十秒钟实在太长了，让人不舒服。红褐色的门离他越来越近，比小天狼星高出一倍还多，宽度也比他的身高长了得有十英尺。小天狼星知道，这是座豪华的麻瓜公馆，他看向两扇门。
　　“山崩地裂，”小天狼星在第四十九步用耳语般的声音说出了这道咒语。他的声音实在太轻了，就算比尔也要费点劲才能听见，可它产生的结果就谈不上安静了。
　　普通的分裂咒比破墙咒更简单，但这么做产生的动静更大。分散精神。吸引注意。第五十七步时，两扇大门轰然倒下，发出震耳欲聋的梆的一声，木头和灰泥飞得到处都是。有几片落得离傲罗们很近，但没有哪片打中他们。障碍清除了。
　　行动干净而迅速。第六十三步，小天狼星的脚落进了碎石堆里，第六十五步，绿光闪过。
　　“趴下！”他命令道，扑向地板，朝右边滚去。我猜他们现在醒了！傲罗们纷纷在他身边卧倒，小天狼星听到回敬的咒语开始四处乱飞。在他左边几英尺的地方，比尔发了一道粉碎咒，小天狼星听到唐克斯的声音随之响起，用一道防护咒护住了他们所有人。
　　“科尔曼，布里廷厄姆，检查壁橱！”他厉声说，指着他们左边那个小小的出口。穆西娅•科尔曼立刻跑了过去，身后跟着她的学生。小天狼星用眼角余光注意着他们，随即迅速摆出了习惯的蹲伏姿，抬起了头。
　　一道绿光几乎立刻就飞向了他的侧影。贝拉特里克斯。一眼就足够让他认出他和他的团队面对的第一条防线中的食死徒。第一条之后还有一条，但是没时间去辨认他们了——跟他的九人小队对峙的，至少有二十个食死徒。有什么事不对劲，他脑子里在说。不应该有这么多的。她不应该在。可贝拉特里克斯就站在最中间。弗朗西斯•特拉弗斯、卡罗尔•莫恩和德里克•科纳站在她左边，三个福西特、弗雷德里克•莫恩和阿曼达•皮尔特斯——皮尔特斯？站在右边。小天狼星脑子里警铃大作，他突然觉得很冷。皮尔特斯。小天狼星狠狠吞了口口水。阿兹卡班出来的已经有两个了。还会有多少？下一个是谁？他很难不去瞥一眼比尔，很难不去想弗兰克。或者我自己。小天狼星打了个抖。
　　“阿瓦达索命！”
　　“巨锤神击！”
　　有人在尖叫。
　　光芒闪过。
　　“魂魄出窍！”
　　他心里沉甸甸地悬着问题。下一个是谁？只是夺魂咒吗，还是还有别的？亚当在阿兹卡班里投降了。不知怎么的，甚至在看到伏地魔的记忆以前，小天狼星就知道了。亚当是在小天狼星极其熟悉的压力下崩溃的。可阿曼达•皮尔特斯出了什么事？
　　“粉身碎骨！”
　　“雷霆重击！”
　　“骨断筋折！”
　　“钻心——”
　　小天狼星的脑袋再次猛扬起来，时间似乎又变快了。咒语在他头顶飞过，黑暗的走廊亮如白昼。每一击都让四周的墙壁呻吟、崩塌，天花板的碎块正雨点般落在他脑袋上。傲罗们蜷缩在已经被毁的门口，却几乎没有任何掩护。在小天狼星看来，目前还没人中招，可他们就要有大麻烦了，他知道。唯一的选择就是勇往直前，可是——
　　防线中央现在换成了伏地魔。
　　“阿瓦达索命！”黑魔头的声音隆隆作响，小天狼星不假思索地向左边俯冲下去。他知道这道咒语是冲着谁来的。
　　小天狼星从墙上反弹回来，施出一道防护咒加入堂甥女那道，才打算站起来。“强行前进！”
　　其他人还来不及回应，他已经站了起来，开始行动。小天狼星施出一道咒语，然后是第二道，三道，十道——他几乎不知道他施的是什么咒，但经过战争淬炼的反应能力让他能不假思索地行动。比尔和唐克斯就在他后边，小天狼星的注意力集中在伏地魔身上，不知为什么，他们刚一到达，他就幻影显形了。他也不应该在这儿的。他怎么会知道？他的脑子飞快地转着。胳膊上有火在烧，可小天狼星觉得冷。
　　一步。两步。“阿瓦达索命！”
　　没有时间善良了。没有时间做正确的事情了。小天狼星知道这道咒语杀不了伏地魔，但至少它能打到那边的什么地方——
　　有人尖叫了一声，小天狼星的心脏一跳。在施咒和它击中目标之间电光石火的一瞬间里，他突然意识到伏地魔的注意力本来在别的什么地方，背部门户大开。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可是尖叫的是被贝拉特里克斯推出去的食死徒德里克•科纳。他一个踉跄，找回了平衡……正撞在杀戮咒上。科纳瘫倒了。伏地魔转过身来，红色的眼睛迎上了小天狼星，黑魔头冷酷的声音随即带着力量充斥了整条走廊。
　　“暗刃召唤！”
　　小天狼星扑倒在地板上，祈祷着那道黑色的闪光不要追踪他。这是有可能的，不过需要足够的时间——“小心！”比尔大喊。
　　痛苦的惨叫充满了走廊，小天狼星能感觉黑暗在肆虐，在伸抓，撕裂着、蹂躏着某个人的灵魂。他痛苦地翻过身，正好看到了斯派克•威廉森在抽搐。傲罗被咒语打到了空中，他们都能看到他在枯萎。又是一声严刑拷打之下的惨叫撕裂了他已经喑哑的喉咙，随即生命突如其来地从斯派克的脸上消逝了。
　　黑暗放开了面容棱角分明的傲罗，他倒在地板上。冷。小天狼星不需要治疗师来告诉他斯派克已经死了；作为对黑暗的回应，他的黑魔标记正火一样地燃烧。
　　“阿瓦达索命！”两个声音整齐划一，一男一女。小天狼星没时间转身，但他知道其中一个是贝拉特里克斯——另一个也许是多洛霍夫，不过他不在乎。绿色的光芒疾射而出，就在小天狼星要喊出警告的时候，穆西娅•科尔曼和阿兰•布里廷厄姆正从壁橱走出来。
　　“不！”唐克斯尖叫。
　　两个傲罗都倒下了。
　　没有悲伤的时间。
　　“快，去左边！”小天狼星喊着，跳了起来，飞快地发出一道重击咒。他打中了什么人。什么东西。
　　小天狼星转向右边，冲身后的人挥了挥手。从他对公馆这一层的研究里，他知道比尔正在拧开的那扇门通向书房，也知道他们还可以从那里逃进图书馆……傲罗们将在那里钻进死胡同。可是没别的选择了。走廊已经变成了修罗场。
　　“走，走，走！”比尔大喊着，把自己的学生推进了门。
　　“钻心剜骨！”是贝拉特里克斯。真典型。
　　他左躲右闪着，以最快的速度发射着咒语，但以一个傲罗对抗二十个食死徒无异于自杀。就算伏地魔不在，小天狼星如果想要真刀真枪地干，也一定死定了。不过他现在只想争取时间。
　　重击咒。粉碎咒。杀戮咒。防护咒。又是防护咒，然后重击回去。移动的速度快得来不及思考，他在跳有生以来最致命的死亡之舞。小天狼星在力量织成的网间迂回着，他从未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如此鲜活。所有感觉都在苏醒，都在悸动；所有行动都是在他脑海里一个他力所不及的角落里计划好的——自觉自动。躲避。破骨咒。镜像咒。分裂咒。斩首咒。他没有干掉任何人，不过他也没被打中。
　　唐克斯、斯考特和劳伦斯都已经进了门。比尔把克丽斯塔引进去，然后转向小天狼星。红发男子犹豫了一下。
　　“走！”高级傲罗大喊。比尔闪进了书房，但小天狼星已经看到忧虑在他眼中一闪而过。
　　他没必要操心的。小天狼星看到比尔逃走的那一刻已经又行动了起来，退后了一步，两步——防护咒！他的大脑在尖叫，小天狼星施出一个，正好挡住了什么人的斩首咒。四步。五步。他离出口只有两步了。
　　“山崩地裂！”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大喊，整个公馆毫无预兆地摇晃起来。四处尘土飞扬，遮蔽了小天狼星看向敌人们的视线，他知道自己应该抓住机会逃跑，尽管伏地魔的大步已经带着他从朦胧中显现出来了。空气迅速净化，小天狼星看到了之前不曾存在的黑暗与星星。他猛然意识到，后墙被炸飞了，而……那是罗道夫斯在带领着一半食死徒涌出来吗？
　　“小天狼星！”比尔喊着，把他从混乱里惊了出来。伏地魔的魔杖在抬起——
　　小天狼星钻进那扇门，听到唐克斯在他身后把它猛地关上。这么脆弱的屏障不可能阻挡任何巫师太久，但至少它还是个东西。
　　“喔！”小天狼星从地上爬起来时，头撞到了附近的书桌上，让它上面的东西飞得满书房都是。他骂了一句，找回了平衡，注意到没有人笑。
　　“那是什么？”唐克斯指着小天狼星的右脚好奇地问。
　　他低头看去，发现自己脚下踩着一张看起来很古老的方形羊皮纸，折得很仔细平整。小天狼星蹲下身子，捡起他。“好问——”
　　门炸开了，炸到了克丽斯塔的膝盖，让她摔在了地上。“回撤！”小天狼星大喊，“图书馆！”
　　还有另一道门，那是他们唯一的逃生路径。傲罗们立刻扑向它，可贝拉特里克斯已经进了书房，小天狼星能感觉到伏地魔就藏在她身后。
　　没时间了。他们知道，但他们还要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