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翻译][亲世代]Promises Remembered》思梦

147、第四十一章 破碎的核心（三）

　　福吉已经彻底爆发了，尽管他进书房还不到两分钟。“我不能相信你让这一切发生了！你当时在想什么，让那个盛气凌人、头脑发热的低能儿去——”
　　“我想那个盛气凌人、头脑发热的低能儿是我，”他轻快地说，让门在背后撞上。
　　“小天狼星！”詹姆的头立刻抬了起来，脸上本挂着的痛苦的耐心立刻烟消云散。很显然，魔法部长刚刚在享受跟他最喜欢的部门首脑间的又一场谈话，他看起来已经累得不想费事去反击了。
　　“美丽的清晨啊，尖头叉子。你为什么不到外面去享受一下呢？”小天狼星友善地回答，朝福吉的方向扬了一下脑袋，“另外，既然这个杂种不想待在我的房子里，他为什么不也到那里去？”
　　福吉的嘴张开了，詹姆冷冷哼了一声。“好问题。”
　　“对。没错。”小天狼星依然有些僵硬，现在是十月上旬，他觉得冷得有点奇怪——一路走到格里莫广场让他浑身发抖，虽然天气还相当温暖。他不喜欢福吉，在小天狼星目前的状态下，这已经足够让他发火了。
　　然而他还是颇费了点劲，把这感觉压了下去。他知道，詹姆不需要两个部门首脑互喷口水，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过维持和平是很难的；僵硬变成了疼痛，小天狼星不愿意承认自己有多么疲惫。他已经连续醒着超过三十个小时了，他的手很想因为疼痛和虚弱颤抖，很想伸出手去掐死什么东西、只为证明他还有那个能力。我需要睡眠，小天狼星隐约想道，但他知道这不完全是真的。他需要的比睡眠多得多。
　　“你没事吧？”詹姆细细打量着小天狼星，低声问。
　　“没事，”他点点头，“有点僵……不过还活着。不像《预言家日报》报道的那么糟。”比那更糟。
　　詹姆似乎从他眼中直接读出了这几个字，正要发问，福吉却不打算配合小天狼星保持礼貌的努力。“你在这里干什么？”矮个子男人质问，“我们本打算私人会晤——”
　　“我上一次检查的时候，这房子的房契上还写着‘布莱克’，”小天狼星冷冷地反击，拼命想在脾气彻底爆棚之前控制住它。
　　“这并没给你权利——”
　　“它让我有权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小天狼星打断他，“另外，我相信你刚才在谈论我的傲罗，所以拜托你一定要继续。请告诉我你的想法。”
　　福吉本该听出他语气里的警告的。就在把这话说出口的时候，小天狼星已经知道自己应该住嘴，可不知为什么，他没有。他也不想。
　　“呃，如果你坚持的话，我相信你带领着傲罗们走进了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福吉郑重其事地说，“死了七个——”
　　“八个。克拉拉•斯迈思今天早上去世了。”
　　“你还敢说！如果没人阻止你，你会把傲罗们辛辛苦苦重建的一切都毁掉！你简直是在独力把世界送——”小天狼星朝他逼近一步，福吉把剩下的话吞了回去。
　　“什么？”他低头看向对方突然充满恐惧的眼睛，轻声说，“把世界送给伏地魔？你是想这么说吗？”
　　福吉发出一声悲鸣。“我……”
　　“你只是打算走了，”小天狼星替他接下去。
　　“我……”政客含糊地嘟囔了几句莫名其妙的什么，就狼狈逃窜，试了两次才打开书房的门。小天狼星看着他离开，但没自找麻烦去跟着他。他相信福吉能找到出门的路。
　　“小天狼星……”轻柔的声音吓着了他；小天狼星甚至没注意詹姆是什么时候把轮椅从书桌后挪到他身边的。“你确定你没问题？”
　　深呼吸突然变得无比艰难。“确定……”
　　“我们需要谈谈，”詹姆轻声说。
　　“对，”小天狼星呼出一口气，边说话边闭上眼睛。几个月里，他一直害怕这句话出现，但他一直知道它总会到来。他咽了口口水。“可是现在不行。
　　现在他对付不了，现在这样不行。他自己的脑袋里还有太多事情要理清才能告诉詹姆，还有太多秘密，太多力量。小天狼星犯了个错误，他知道，但至少它是神智清醒的时候犯的。至少这是我的选择。但平静的表面下暗潮汹涌，他感觉到改变已经开始了。
　　“今天晚上，”詹姆立刻说。
　　小天狼星摇摇头。“明天。”
　　“莱姆斯和彼得——”
　　“我知道。但是就我们四个。明天晚上。”
　　一只手突然放在了他胳膊上。“我们都会支持你，小天狼星。无论如何。”
　　“明天再跟我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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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天狼星回到阿法隆时，觉得比离开时还要累。跟最好的朋友谈话有种让人筋疲力尽的效果，让举止正常的努力让他的头脑麻木。他现在觉得头疼。
　　不幸的是，在阿法隆上第一次跟人狭路相逢也没好到哪里去。这些人并不无条件信任小天狼星——至少不再了。不再像那样了。
　　一切是从小天狼星把手伸进长袍、感觉到那张叠起的羊皮纸的存在开始的。他本来都已经把它的来龙去脉忘了——这身长袍奇迹般地没有浸在血里，否则他就得另换一件，也就很可能把这张在里德尔府找到的纸忘到爪哇国了。那时候，还有更加火烧眉毛的事情，可是现在……小天狼星都没踏出主幻影移形中心，就把羊皮纸从内衣口袋里抽了出来，打开。
　　映入他眼帘的第一样东西是水域的蓝色粼粼幽光，小天狼星立刻明白了，他正看着一张最古老、最精致的那种巫师地图。他还没开始仔细推敲地图上的景色，羊皮纸本身和鲜艳的颜色就告诉了他这一点；这年头，地图制造商们极少会如此注意细节了。他们的线条绝不会这么精细，绝不会这般纯手工打造。时至今日，都是魔杖代劳，制造商们用它把线条在几秒钟内印在纸上，随即继续去做更多。可这张……这张是不一样的。人工打造。手工精制。美丽得无与伦比。
　　羊皮纸下方右手边是一条曲折连绵的海岸线，它盘绕着消失在地图边缘。在小天狼星盯着它的时候，波涛似乎正轻柔地拍打海岸，就好像他不是在看一张普通的羊皮纸、而是从空中俯瞰这地方一样。岩礁滩——有一部分看起来像道悬崖——后面，绿草如茵，生长繁茂。草地长得很高，似乎正在微风中起舞。这片绿色的海洋里没有大路或是小径；只有一座灰色的石头房子坐落在离巍峨的悬崖边上约莫一英里的地方。
　　不如说那是一座宫殿。那房子美轮美奂、豪华壮丽，很像座直接从中世纪历史里走出来的要塞。有一瞬间，这城堡让他想起了霍格沃茨，小天狼星曾经长时间待过的唯一城堡，但这一座要简单些。黑暗些。不知怎么的，虽然它很美，却隐隐透出邪恶之气。庭院里有一座巨大的雕像，由大理石雕刻而成，不过太远了，认不清。
　　小天狼星好奇地伸出手，用手指轻触地图——不是魔杖；古老的地图不是用那种方法操控的。他们需要人类的接触，人类的思想。从很多意义上讲，小天狼星对活点地图的贡献都源自古老的地图绘制法。他的父亲喜欢收集旧巫师地图，在小天狼星还是孩子的时候，这是他能跟严厉的家长分享的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后来他长大了，离开了那些地图，现在这让他有些后悔，不过那些知识一直都陪伴着他。接触到高品质地图的时候，他是能认出来的。
　　城堡充满了整张羊皮纸，细节变得清晰，线条也细致起来。城堡的结构甚至比他想象的还要宏大，四周环绕一道雕刻精美的石墙，至少有二十英尺高。但抓住他眼球的是那座雕塑，一个男人精工细刻的雕像，栩栩如生。
　　“活见鬼了。”他震惊得说不出更亵渎的话了。
　　那座雕塑是萨拉查•斯莱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