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翻译][亲世代]Promises Remembered》思梦

152、第四十二章 奋斗，探索，发现（三）

　　已经到了六个，他们正跟英国同事一起分享吵吵嚷嚷的晚餐，不过小天狼星一点都不想加入这场欢宴。整个法国都加入了战争，吉恩•道利维尔带着其他五个法国傲罗（由幻影移形去巴黎带他们的艾丽斯•隆巴顿领着）出现，这当然是振奋人心的消息，可小天狼星觉得完全无法分享其他人的振奋。甚至他们的欢乐。
　　他觉得很冷，很孤独，站在阴暗的树影里，从主馆的窗户看着其他人的聚会。他们依然能感觉到失去的伤痛——牺牲的八名傲罗和还待在圣芒戈的四名是无法忽略的——但傲罗总部的伤口在愈合。除了圣芒戈里那几位，所有受伤的同伴都已经不再卧床，能够自由行动了，傲罗们有权利庆祝。他们不再是孤独的了，就像詹姆说过的一样，只要朋友还站在身边，希望就不会消逝。
　　可是站在黑暗、冰冷和孤独里时，是很难想起这点的。
　　小天狼星抖了一下，伸出双臂抱紧自己。魔药起作用以来，已经过了孤独的两天，充斥着噩梦的两天。几个月以来，小天狼星已经相信那些记忆退却了，可现在它们卷土重来，威力不减。因为它们，他几乎不睡觉——最近四天以来大概睡了两个小时——他觉得筋疲力尽。而他依然在记起事情。无比鲜明，无比清晰地记起他生命的每一时刻。
　　记忆强化剂，他突然想了起来。这念头已经在他脑子里隐藏了好几天了，小天狼星终于抓住了它。他深深吸气，然后低语：
　　“混蛋。这玩意儿有追溯力。”
　　小天狼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骂一句。这么做当然不会让他感觉舒服些，可他还是想骂。说真的，他想在挫败中冲着全世界尖叫，想冲着星星狂喊为什么是我，可他也知道，这么做是没用的。而且，作出任何哪怕跟发疯有点近似的事情都只会让傲罗们更不信任他。
　　现在他们对待他更冷淡了，有些时候简直好像他是玻璃做的。他们同意继续信任他，可小天狼星明白这很难。他在涉足禁区，在选择一条神智正常的人都不会踏上的路。我神智还正常吗？他漫无边际地想，随即发现其实自己不是很在乎。他费了很大劲才让自己仔细思考这个问题，不过当小天狼星搜寻自己的灵魂时，他发现它还属于自己。所以，大概神智也是吧，但二者要控制都越来越难了。
　　他内心的黑暗咬啮着他。自从他喝下康负剂之后，它就一直在那儿，只是当他喝下全部三服魔药后，它变大了。小天狼星当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就像他在把汤姆•里德尔用过的黑魔法用在自己身上时一样。可是不知怎的，这结果依然令人恐惧。他内心隐藏的危险早晚都会显现的，黑暗会试图控制他。他一直都知道。那本手记给小天狼星展现了整个过程，从开始到结束；从那些白纸黑字的字里行间，他看到了汤姆•里德尔如何迷失自我，变成伏地魔。
　　他可能是下一个。如果他没有去对抗黑暗——或者在对抗中失败了——小天狼星知道自己会是下一个的。可他还是这么做了，至于为什么，连小天狼星都不完全清楚。
　　“明天，”三天前他跟詹姆这么说，可生活将它变成了谎言。取而代之的是，破碎的核心在那天晚上集会，他几乎连跟朋友说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在顿格令人心碎地供认不讳后，其实谁都没说什么；他们只是重新投入了工作，想要确定弗莱奇到底有没有背叛他们。
　　事情依然模棱两可，尽管那次会议上没人发表意见，但在两天之后的今天晚上，他们肯定都会发表了。两天大概不够决定一个人的命运，可他们只能等两天。等到他们知道我在做什么，他们会给我这么多时间吗？
　　小天狼星又打了个抖。他在面对朋友前等的时间越长，这面对就越艰难。他甚至曾经盼望过——当时他不顾一切地想要把心里的事和盘托出，把一切告诉詹姆。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他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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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尔把玩着他装水的高脚杯，觉得很不自在。他们七个人静静地坐在校长办公室里，基本不说话，眼神交换就更少了。弗莱奇心神不宁地坐在一张古老的椅子里，看起来却是所有人中最轻松的，这让比尔觉得极为不安。不过这并不是因为不相信弗莱奇的诚实。比尔只是对屋里的鸦雀无声难以置信。
　　众人安静下来以前，莉莉已经跟比尔探讨过法国傲罗的问题，但与此同时，她一直在向丈夫的方向投去担忧的眼神。她的心思显然不在谈话上——这位才华横溢的女巫重复了好几回自己的话，几乎没听见比尔说的任何一句话。最后，他们都没继续谈下去，而是看向了其他五个人。主要是看其中四个，并尽量假装自己没在看。
　　比尔记得霍格沃茨的“Marauders”，记得那四个以天才的捣蛋鬼著称的男孩子——不过更为著名的是他们所分享的友谊。那个时候他就注意到了他们之间的羁绊。他们对彼此的关心实在太明显了，连一个几乎不认识他们中任何一位的十一岁孩子都能看得明明白白。他也亲眼目睹了他们一起将上百摄魂怪驱退，靠的不过是四个男人之间的纽带。那个时候他羡慕他们，甚至有一点点嫉妒。不过他也知道，他们拥有的东西是独一无二的。很可能这个世界上都找不出第二个了。
　　它去哪儿了？
　　小天狼星、詹姆、彼得和莱姆斯四散着坐在屋里。詹姆坐在莉莉右边，两人共享一张沙发，彼得坐在他右边一张巨大的扶手椅里，它让矮个子男人显得越发矮小。莱姆斯在比尔左边（隔着一张空椅子），和小天狼星之间隔着一张小桌子，他不停地看小天狼星，似乎想让黑发傲罗开口。小天狼星挨着顿格•弗莱奇，这个座位选得古怪，除非他是故意的。
　　也许他是的，比尔暗想。事关小天狼星，没办法确认，尤其是在最近这阵子。在阿法隆上最近一次会议里，比尔还觉得虚弱而眩晕，一直保持着沉默，几乎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很难把小天狼星已经变成的这个冷漠而黑暗的男人和阿兹卡班里走进他牢房的巫师联系起来——

　　“你是谁？”他瞪着刚刚走进他的牢房的傲罗问。他的救命恩人。
　　“小天狼星•布莱克，”对方随意地回答。
　　“但是你已经死了！”比尔感到他的下巴掉了下来，他瞪着陌生人，想知道他是个死人还是幻象，或者两者都是。
　　“人们一直这么告诉我，”小天狼星紧绷绷地微笑了，不过那依然是微笑。

　　这些日子他不怎么微笑了。事实上，那次会议以来，比尔几乎没怎么见过他——尽管傲罗表了忠心，小天狼星还是把自己锁在第六实验室，对自己做了什么事恐怕只有梅林才知道。当他不在那里时，就在岛上闲逛，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尽管比尔没法确定他是在阿法隆上找东西，还是只是在找内心的平静。现在，比尔瞄了他一眼，认为这两样他都没找到，他已经开始怀疑对方到底能不能找到了。
　　“他在哪儿？”弗莱奇突然咆哮道，打破了寂静，“我知道他还有其他的责任，可迟到一小时也太多了。就算是对斯内普。”
　　“我想他也同意你的话。”莉莉紧张地笑了。
　　“顿格说得没错，”彼得用脆弱的声音说，“迟到这么久不像他的作风。你们觉得会不会发生了……什么事？”
　　比尔想起那位他从没喜欢过的教授，咽了口口水。加入核心、看到斯内普不同寻常的一面感觉很奇怪——他依然冷冰冰的，尖酸刻薄，可他比比尔最大胆的想象还要合群。也不那么残酷了。远不那么残酷了。
　　“如果他早上还不出现的话，我们会知道的，”莱姆斯平静地答道，又看了小天狼星一眼。不知何故，傲罗指挥部的头儿和魔法部长都一言不发，比尔感觉得到，两人之间有一道龙喷出的火都打不破的隐形墙。突然，莱姆斯用明显是强迫自己按捺住的平静语调说了下去。“我们再等二十分钟。如果那时西弗勒斯还不到，我们就明天晚上再开会。”
　　“我们等得起吗？”顿格突然低声说，所有人都是一惊，“感谢各位的努力，可……”
　　“别这么说，”莉莉坚定地打断他，“希望永远存在，我们不会因为不是由你引起的事情抛弃你的。”
　　前傲罗再次试图开口。“我——”
　　“不。”这次是詹姆，“莉莉说得对。你身上发生的事可能在我们任何人身上发生，我们会找到帮助你的办法的。”
　　可弗莱奇只是摇摇头，比尔在他眼里看不见光。尽管其他人都表示同意，并声称自己支持他。只有小天狼星保持着沉默，坐在顿格身边，眼睛直视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