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翻译][亲世代]Promises Remembered》思梦

53、第十六章 地平线的云翳（下）

　　“妈妈！”哈利旋风般冲进厨房，手里疯狂地挥舞着一片羊皮纸，“来了！”
　　莉莉一惊之下，手里的魔杖走势顿时变形，炉火径直跳进了煎锅，熊熊火焰随即在它周围烧了起来。平底锅立刻开始闪光，狭小的房间也即时充满了烧焦的煎蛋卷的味道。莉莉把怒吼咽回了肚子里，重新收拾好煎锅，一挥魔杖，让它砰地一声飞进了水槽。哈利却一时一刻也没停止过微笑，脸上显而易见的欢娱让他妈妈也开心地笑了起来。不管自己怎么想，她大笑着伸出手去揉他的头发，让十二岁男孩愤怒地叫了起来。
　　“妈妈！”
　　她偷偷笑了，“这就是你毁掉早餐的惩罚。”
　　“我毁了吗？”他问得很有些不安，脸上无辜的表情跟自己的父亲如出一辙。即使已经结婚十三年、做了十二年母亲，这张脸依然可以轻而易举地用一个眼神干掉她。
　　“没有，还有别的鸡蛋，”莉莉软了下来。她把魔杖指向水槽里冒着烟的煎蛋卷，“清理一新。现在跟我说说你的霍格沃茨来信的事吧。”
　　“你怎么知道是霍格沃茨来的？”她朝着已经清理好的煎锅转过身去、挥着魔杖让装鸡蛋的纸板箱直飞过来时，哈利问道。莉莉放下魔杖，一边打新一批鸡蛋一边回答。
　　“还能是从哪里来的？”她冲着哈利投来的不解眼光笑了，然后继续说下去，“你已经为它担心好多天了。”
　　莉莉听到了儿子声音里的不好意思。“有那么明显吗？”
　　“哦，有的。可是你真的觉得莱姆斯会让你留级么，哈利？”
　　“不是，”他不自在地回答，“我只是……”
　　“担心。我知道。”莉莉把煎锅重新放在火炉上，转过身念了个咒语让它这次不要出麻烦。她微微一笑，“要说原因我也理解。这个夏天可不轻松。”
　　哈利的微笑有些悲哀。“可不是。”
　　“不过还是跟我说说信的事。你需要什么新书？”
　　“《标准咒语，二级》，《中级变形术》，《黑暗力量：自卫指南》，还有《智胜黑魔法》，因为弗莱奇教授要教黑魔法防御术了，”她的儿子眼中闪烁着光芒，“我等不及了。不用听着奇洛教授吞吞吐吐纠缠不清真是太好了。”
　　“我想这受诅咒的工作差不多该变得不受诅咒了，嗯？”她用一个微笑隐藏了自己的宽慰。莉莉从来都对奇洛的霍格沃茨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一职感到不安，因为正如莱姆斯，她知道他的实际身份是什么。可莱姆斯当初完全没有别的选择，因为弗莱奇拒绝接受这份工作。所以，尽管莉莉对于莱姆斯到底是怎么说服受尽惊恐的蒙顿格斯•弗莱奇去接受一份有关世界上他最痛恨的东西的教职这件事茫无头绪，她还是很开心顿格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哈利和他的同伴们需要顿格这样的人来教授他们。他们需要不会隐瞒真相的人。
　　“对，我觉得什么咒语都打不倒弗莱奇教授，不管是多恶劣的咒语，”哈利同意，“我也不愿意每年都看到一个新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可是我真想知道，为什么莱姆斯不告诉我们新的变形术教授是谁？我是说，他告诉你们了，是不是？”
　　莉莉轻笑。“不，说真的，他没有。不过我怀疑他告诉了你父亲。”
　　“那就是说你也不知道？”
　　“我从来没说过我不知道，亲爱的。只是莱姆斯没有告诉我。我碰巧跟你的新变形课教授有些私人交情。”
　　“不公平！”哈利大吼，让他妈妈有些邪恶地笑了起来。
　　她再次伸出手去揉他的头发。“我可能不是个Marauder，哈利，但是我总有办法复仇的。”
　　“妈妈！”他用天使一样的表情望向她，“我干了什么？”
　　“哈！别跟我装无辜，”她哼了一声，“我可没有错过你那新的永不停弹球在客厅闹出的混乱——更别提之后根本就不是你自己收拾的了。”
　　“爸爸告诉你的，是不是？”哈利皱起眉头。
　　她微微笑了。“亲爱的，不管怎么样我嫁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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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鸡肉？”
　　“鸡肉，”她确认，“这是唯一一种我敢在这里吃的东西。”
　　“我也是。”两个人都笑了。小天狼星和朱莉娅正待在一间破烂不堪的麻瓜酒吧里，这地方的自酿啤酒名声比食品好得不是一点——尽管脏脏狗酒吧的食品在当地拥有“有趣”的评论，但这正是两个人都点了鸡肉的主因。至少那东西还不至于毒死他们。
　　小天狼星啜了一口啤酒，从自己的眼镜上方观察着她的微笑。如果他现在精力过剩，他并不介意扮演一下中世纪诗人的角色，花言巧语地阐述一下自己如何愿意把一整天的时间花在对那微笑目不转睛上——但是现在不是玩浪漫的时候，另外，反正朱莉娅看到他蹩脚的格律也会放声大笑。然而他真的希望，他们俩不用如此频繁地对彼此说再见。“你什么时候走？”
　　“周五早晨。”她的微笑不见了，“我真希望我不用走得这么早，可是说起来……我已经在伦敦待太久了。我觉得很烦躁。”
　　“我看得出来。”他的语气很轻快，可他知道她说的是事实。对于朱莉娅而言，冒险和挑战自我是生命之源。她讨厌在哥哥和黑魔头无休无止的监视下过日子，她恨他们强迫她扮演的角色。如果能去废弃的丛林或者洞穴里待几个月，她会快乐很多很多——魔法界的某些考古学家可能会每天晚上幻影移形回家然后舒舒服服睡觉，但是朱莉娅不会。她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
　　“我会回来见面的，”她承诺，“经常。”
　　他是那么爱她的原因之一，就是她是个彻头彻尾为自己而活的人——但是她会信守这个承诺的。小天狼星咧嘴笑了。“如果你不回来，我就去追你。”
　　“你以为你能那么轻松就追到？”她反驳的时候眼里闪烁着光芒，“在尼罗河谷里，可是很难找到我的。”
　　“这次你要去那个地方？”
　　“没错。”朱莉娅的热情有些消退了，“不是我选的，可是他觉得伊西斯神庙可能保存着最古老的魔法石。”
　　小天狼星高深莫测地吹了吹口哨。“他还在追求长生不老。”
　　“一直都是，”她表示同意。但她的脸随即绷紧了，“说起我的……老板们，小天狼星，前几天卢修斯提醒了我一点事情。”
　　“哦？”她语调的改变立刻让小天狼星知道，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一阵寒战随即滚下他的脊梁。除非他错了，否则朱莉娅眼中的焦虑就意味着，他们几个月来一直恐惧的时刻终于到来了。“他是不是——？”
　　“还没有。但是卢修斯觉得会很快，而且我没法从他的逻辑里找出破绽，”朱莉娅承认。
　　“啊。”他的脑子转得飞快，“但是还没下命令？”
　　“一点儿迹象也没有。”她的声音依然平静，却蕴含着一种紧迫感，让小天狼星咬紧了牙关，“可是他想要你死，而且我知道他不会等的。除非我给他提供点信息，证明让你活着比让你死更有价值，否则肯定会有人来杀了你的。我一直都在想办法让那个人不要是我，但是我真的很怀疑这还能坚持多久。”
　　“既然对方是他，我看坚持不了几天。”小天狼星深吸了一口气。当他们做出延续十年前的情路这种命运抉择的时候，两个人就都知道这一天终将到来。可这并没有让面对危险变得容易些，小天狼星知道，就算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失误，也会让他们中至少一个人送了性命。“嗯。既然这样，我们得用什么东西引诱引诱他。”
　　“可是怎么引诱？还有用什么东西？”
　　他停顿了一下，迅速想着。“告诉他我们明天会有会面，”小天狼星慢慢地说，“告诉他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见面，但是你很好奇。”
　　“可我们明天不会见面的，是不是？”她的灰眼睛眯了起来。
　　“不会，我明天会带哈利和他的朋友们去对角巷，但这会为我们赢得一点时间。”
　　“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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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弗勒斯•斯内普生命里，有些东西绝对是他所深恶痛绝的，而很久之前，这就变成了那些东西里的一份子。可能是很多年以前吧，时间问题没有那么重要——当时他被力量、纯洁与光荣的梦想蒙住了双眼。现在他没有那么狂热了，也没有那么见鬼地充满希望了。人们都说他是阴郁的人，也许他们是对的，但是那就是杀死不该死的人之后、在暗夜里鬼鬼祟祟地游走所必然付出的代价。
　　他幻影显形到了离目的地几百码的地方，他需要用步行消除一些紧张情绪。他知道，自己的同伴们对刚才的所作所为完全没有任何疑虑。他们的主人决定了死亡的发生，于是一切就都注定了。正确和谬误完全无足轻重；当黑魔头命令食死徒们服从时，他们不需要关注这样的问题。他们中的大多数可能甚至从来没有想到过，他们的很多牺牲品拥有比他们还要纯洁得多的血统。他是敌人，这就足够了。
　　西弗勒斯边走边扯下面具，真希望自己可以把它扔在一边然后忘记。这是个愚蠢的希望，他这么一个现实主义的人也很少沉浸在这样的幻想里，可是有时候……他耸耸肩，没有继续想下去。
　　高门后广阔的多莫斯宅邸若隐若现，然而西弗勒斯再也不把自己古老的家当作美丽的所在了。在很多方面，他甚至不把它当成是家——因为家除了是让人放松的场所，还能是什么呢？多莫斯宅邸尽管拥有光芒万丈的历史和斯内普家族的传统，却只是一座空壳子似的房子。当然，这是个庞大而奢华的壳子，但不管怎么说，壳子总是壳子。除了作为象征，它毫无意义。跟这个阴暗的地方相比，霍格沃茨无论什么时候都更像他的家。
　　他叹了口气。再过几天，谎言就又要开始，但是回归不变的古老谎言也是一种宽慰。至少他作为教授的表演还存在着意义；至少那里还有个目标。在这儿，他只是又一个听从黑魔头命令的食死徒，不管用多少肥皂，也洗不尽他手上无辜者的血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