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翻译][亲世代]Promises Remembered》思梦

64、第二十章 心跳（上）

　　十年的铁窗生涯中，有些时刻是小天狼星永远也不愿意重新忆起的。然而这并不是其中之一。
　　这一刻，他记得。
　　小天狼星在尖叫，此时世界承载的惟有痛苦。
　　整个世界已经从他的意识中抽离，他的脸重重砸在地下的鹅卵石上——他的魔杖被扔到了什么地方，可是他不知道是哪里……他感知到的惟有疼痛。不知怎么的，被炽热的痛苦折磨的时候，他已经摔在了地下，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右手本能般地伸向了左腕——
　　糟糕的主意。
　　他惨叫得声嘶力竭，直到尝到了鲜血的味道。可能他是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可能不是——没有时间去在乎，没有办法去思考，什么也不能做，不能试，不能反抗……只有疼痛。他现在什么也看不见，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是否是睁开的。疼痛控制了他的行动，掌握了他的头脑——他只知道自己的身体在痉挛，自己在惨叫，他想起了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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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可能的话，詹姆现在肯定会踱来踱去。然而实际情况是，他只能坐在那里瞪着远处的墙，坐着，并且无望地瞪着。他难以置信地收到了海格的警示，发现伏地魔的肆无忌惮时他的下巴掉了下来——可他真希望自己能够对这件事再吃惊一点。对方选择的时机和地点的确吓着了他，但是行动本身没有……现在没有。他们都知道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詹姆一直都在等待。
　　只是他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自己动弹不得，毫无用处，让其他人来对付眼前的问题。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前傲罗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不会是迫在眉睫的战斗中的一分子——他不能成为战斗中的一分子。再怎么往好里说，跟食死徒面对面地战斗也是件危险的事情，而当你的移动速度不够快的时候，你就躲不开那些挡不住的魔咒……然后你就死了。经典决斗在战斗中是不可能发生的，就是如此。动弹不得的傲罗对于自己的队友是危险的存在。完毕。
　　然而不知何故，詹姆从来就没把自己的瘫痪列入过考量的范畴。他一直觉得自己会去跟伏地魔面对面——这是他的工作，见鬼。他不只是前傲罗；他是魔法部长。他是指挥这场该死战争的人，他也是把他们拖进这一片混乱的人。置身那里是他的职责。
　　而他不能。
　　詹姆低吼一声，渴望着自己能够踱步，能够做些事情，任何事情，去缓解紧张感。责任并不是唯一困扰着他的东西，尽管它带来的困扰应该已经足够了。不，这一切中最糟糕的——他承认这一点的时候几乎感到有些羞愧，因为他是魔法部长也是傲罗——对自己的朋友身处危险之中心如明镜，却做不了任何帮助他们的事。痛苦在詹姆心中升起，他咬咬嘴唇，想把它驱赶开，却失败了。小天狼星在那儿——伏地魔知道吗？他是计划好的吗？——莱姆斯也离开去帮助他了。彼得现在不在国内，一堆麻烦的外交谈判正纠缠着他。他还有个理由。詹姆什么也没有。
　　除了他的腿。一点知觉都没有的该死的腿。“混蛋！”
　　“他们不会有事的，詹姆。”一只手抚上他的肩头，把他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要那么大声喊出来的。他胸口的空气窒得发疼，他只能强迫自己放松。紧张起来是本能，可是现在这里没有战争。
　　“我讨厌这样没用，莉莉，”他最后说道，“小天狼星和莱姆斯现在很危险，可我只是——”
　　“我知道。”她握了握他的肩膀，詹姆感觉到她的身子靠在了自己背后，“不过我们起码还可以看到战斗的一部分。”
　　“算是点小宽慰。”詹姆冲着守护神工程投去一道阴郁的目光，一周之前，命运的某些奇特机缘让它来到了格里莫广场，莫丽•韦斯莱不知道为什么忘了把它带回家。比这更奇怪的事情当然也有，可是……就连看到那些在对角巷移动的名字对他也没有什么帮助。
　　两个名字抓住了他的目光，它们位于地图上莉莉放大的区域的正中央。守护神工程并不能展现出正在发生的事情，不过詹姆觉得如果有人丧命的话它会显示的……他不得不又吞了一口口水。这想法很糟糕，尖头叉子。尖头叉子。他之前从来没有想象过这个名字会带来痛苦。
　　可是它现在带来了。因为守护神工程正中心的那两个名字——哦，他才管不着汤姆•马沃罗•里德尔。不，他祈祷着千万不要消失的是另外一个。好运，小天狼星，他暗暗想道，简短地闭了下眼睛。然而，当詹姆睁开眼时，他看到了另外一个正疾冲向对角巷中心的名字，接近的速度非常快。莱姆斯•卢平。
　　跑，月亮脸。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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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姆斯对卢修斯•马尔福紧追不舍，辛苦万状地从拥挤不堪的紧张人群里穿过；所有人都想离开这个地方，可是没有人愿意奔跑，这让他们像没头苍蝇一般挤作一团。唯一的安慰大概就是马尔福也面临着同样的问题，不过莱姆斯的大脑依然在那些不必要的幻象影响下运转——

　　“看样子只有你和我了，彼得。”
　　李•乔丹，跟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面对面——

　　红光闪过。有人在惨叫。

　　一条麻瓜街道，黑魔标记悬在一座房子上空——

　　马尔福从正在翻滚扭动的人身上跳了过去。
　　莱姆斯耳中回响的尖叫并不是他凭空的臆想。而且它们也不是幻象。地上的女巫抽搐着惨叫着，拼命翻腾，好像这能让她从钻心咒中解脱似的。莱姆斯在她身边来了个急刹车。他没有时间可以浪费——可是他也没办法对她视而不见。除非他想变成他们中的一员。
　　“咒立停，”他飞快地说，她的尖叫立刻停止了。事实上，立竿见影的程度让莱姆斯觉得她可能是失去了知觉，可就在他想要跨过她身子的时候，她伸手抓住了他的脚踝，让他在一片肢体、魔杖、尖叫构成的混乱中摔在了她的身上。
　　“你这个混蛋食死徒！”她冲着他尖声大叫，用橡木魔杖划着圈子想要诅咒他。不幸的是，她的计算出了问题，把它径直插【河蟹】进了他的左边鼻孔——
　　“不，我不是——”
　　“死吧！”
　　莱姆斯差点没能从魔力突如其来、不受控制的爆炸中滚开。她没有冲着他施咒；她的愤怒、恐惧和痛苦只是打算活活煎了他。真不错啊，他带着自己也控制不了的阴郁想，我想救她，可是她想杀我。
　　她爬了起来，居高临下俯视着他。莱姆斯眨眨眼睛，盯着她开始思考，这种讽刺得恐怖的事情为什么总能发生在他身上——

　　斯内普直视他的眼睛。
　　“我不得不背叛你了。”
　　“我知道。”

　　又是幻象，该死。邓布利多是正确的；力量之泉是他的诅咒，就如同是他的福音一样，尽管这种负担是必要的。没什么有用的时候，没什么能被理解的时候，它干的唯一的事情就是让他发疯——我没时间干这种事！事实上，他没有时间干任何事，而小天狼星的时间就更少了。现在他听到的尖叫并非来源于那个为报救命之恩孤注一掷想要杀了他的女巫。
　　莱姆斯跳了起来，不假思索地用左手抓住了她的魔杖，把它从她手中生生抽了出来。女巫好不容易从地上把目光抬了起来，就睁大眼睛盯着他——她为什么还在盯着他刚才所在的地方？真奇怪，好像一分一秒也没有流逝似的。
　　可是他现在没时间思考神秘事件，就好像他没时间应付愚蠢的女巫、没时间在地上打滚一样。莱姆斯丢开了她的魔杖，根本没去看它落在了哪里。
　　“我不是食死徒，”他尖声道，转身继续在人群中披荆斩棘。马尔福正在跑远，而小天狼星需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