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翻译][亲世代]Promises Remembered》思梦

69、第二十一章 自由的代价（下）

　　又是轻轻一转，他再次和伏地魔面对面，黑魔头在飞速发射咒语，似乎并不在意自己打到了谁。就在小天狼星无助地观望着、想要摆脱头晕目眩的时候，人群里有三个人倒了下来，死了。就只是因为他们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了错误的地点。愤怒突然让他的视野清晰起来。
　　“雷霆重击！”他大喊道，看着重击咒狠狠打中，让伏地魔径直向后飞去，撞到了斯内普身上。可那食死徒/间谍/你为什么总能在正确的时间出现在正确的地方？反应足够快，没有让黑魔头倒下。
　　冷酷的红眼睛盯死在小天狼星一个人身上。“阿瓦达索命！”
　　他扑向一旁，故意撞上莱姆斯，让那咒语不至于错过他而打中朋友。莱姆斯惊叫一声，地上的鹅卵石爆炸了，让他们两个都弄了一身碎石瓦砾。小天狼星痛苦地扭动着，尽快想要冲向相反的方向——他最不需要的事情就是让伏地魔冲他们两个一起瞄准，那样的话他至少可以打中一个。可是下一道咒语没有来，就在小天狼星拼命大口吸气的当口，他注意到整条街已经安静得奇怪。
　　他缓缓抬起头，发现伏地魔已经不见了。马尔福，穆尔塞伯，弗林特还有斯内普也不在了——结束了。真真正正地结束了。
　　小天狼星又一次让自己恢复了跪姿——呃，单膝跪姿；他的右膝完全不打算配合。他第一次注意到了空气中的烟尘，街道上的大洞，还有烧焦的木头、血肉的味道。火焰依然在弗洛林冷饮店烧尽的废墟上跳荡，火势已经朝东蔓延到了魔法银器店，正在懒洋洋地舔食着那里的屋顶。倒霉的行人们四处游窜时对火焰视而不见，尽管他们中的任何人都能用一道咒语扑灭它。他们中有不少人身上都带着烧伤或者瘀伤什么的，小天狼星能看到几具已经炭化的尸体的轮廓，那肯定属于弗洛林冷饮店爆炸时没来得及逃出来的人。
　　人们开始四处挪动了。小天狼星盯着洞开的古灵阁门口，缺了大门的它看上去很像一张奇怪的嘴。这时银制的第二道门打开了，一大群人偷偷溜了出来。他们紧张地四处环顾，用充满恐惧的大睁的眼睛把屠杀场面看得清清楚楚。有几个人冲着他的方向指指点点，可是小天狼星已经没法让自己去注意了。
　　“小天狼星？”是莱姆斯，塔一样矗立在他身边，像个奇怪的歌利亚。小天狼星眨眨眼睛，缓缓扭过头去，觉得各种色彩好像都搅在一起了。
　　“嗯。”他轻轻微笑了一下。他只能做到这么多了。
　　他的左臂依然在抽搐，持续地把锐利的疼痛一波一波送到全身。之前看来，他其余的痛苦似乎相形之下无足轻重，可是现在，它们的感觉就好像是在复仇，小天狼星能感到每根折断的骨头都随着他的每一次呼吸挪动着。只是他已经几乎没了知觉，他知道这种疼痛并不是最糟糕的程度——或者说能达到的最糟糕的程度。小天狼星意识到，自己的肾上腺素分泌正缓缓下降，而那东西加上快速医疗咒，就是他还能挪动的全部原因。
　　“能站起来吗？”莱姆斯平静地问。
　　“我想可以吧。”小天狼星深深吸了一口气，真希望自己眼前的东西能停止颤动，“不过没法长时间走。我用了快速医疗，”他解释道，“它失效之前，我大概还有十五分钟。”
　　“好吧。”莱姆斯焦虑地皱起眉，不过还是保持了平静，“来。”他伸出一只手，想帮着小天狼星站起来，傲罗感激不尽地抓住了它。
　　“多谢，月亮脸。”小天狼星还是颤了一下，尝试着不要深呼吸。人群越拢越近。
　　“你的情况糟透了，伙计，”他的朋友答道。
　　小天狼星突然一阵冲动想要咳嗽，他忍住了。他不知道咳嗽会是一种什么感觉，也完全不想知道。“别开玩笑了。”
　　小天狼星小心翼翼地伸出右腿，惊讶地发现它居然毫无知觉。没错，是反应迟钝，但是比起疼痛，说麻木大概更合适，他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兆头。他的腿只有一次呈现过这种状态，那就是他从阿兹卡班出逃的时候，当时他把实在太多的压力放在了一根已经折断的骨头上。小天狼星暗暗叹了口气。我不能再这么对待我自己了。他原本无力地盯着自己的腿，匆匆走近的脚步让他把目光抬了起来，强迫自己微微笑了。弗兰克•隆巴顿带领的傲罗们在小天狼星和人群之间停了下来。
　　“我本来想问问你的情况怎么样，不过现在我知道答案了，”弗兰克平静地说。
　　“呃，没错，我的情况曾经比这更好过，”小天狼星答道，轻轻地从支撑着他的莱姆斯处撤回了自己的手。他的朋友冲他投来一个忧心忡忡的眼神。“我很好。”
　　弗兰克的眼睛扫过人群。仅仅三个傲罗就能让好奇的旁观者们停住脚步，实在让人惊讶。“你想让我们做什么？”
　　小天狼星差点就要问到底为什么他应该知道，话到嘴边还是住了口。不管看起来像不像，小天狼星都是傲罗们的领袖，而且，不管他对那职位有什么个人意见，他都还是魔法法律执行司的首脑。几十年来，这两个职位是头一次系于一身，不过魔法部现在也并不在最佳状态。他暗暗呼了一口气。
　　“进行一下善后工作，”他最后说道，“联络詹姆，让他派魔法事故和灾害司的人过来——希望别是福吉或者乌姆里奇——让他们帮忙处理。另外，看看你们能不能招募几个志愿者，帮忙把碎石清理干净，火扑灭。”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所有不打算帮忙的人请回家。就这样。整块地方立刻清场，店主、志愿者和魔法部雇员可以留下。你们大概也打算让那些候选人来这儿帮忙吧。”
　　“没错。”弗兰克立刻点头。“我也会让艾丽斯联系所有在职傲罗，让他们都过来。”
　　“好主意。”小天狼星咳了一声，只觉得自己的肋骨在胸腔里四处乱动。一瞬之间，世界都在旋转，他以为自己马上就要倒下，可几秒钟后他的视野又清晰了起来，只是还有一种似曾相识的头重脚轻感。快速医疗咒开始失效了。
　　弗兰克也发现了这一点。“我建议你去阿法隆，”他温和地说，“那是我们所知的唯一确保安全的地方。”
　　“我同意。”哦，他恨死了东躲西藏，可是小天狼星知道他必须这么做。莱姆斯却皱起了眉头。
　　“你得去趟圣芒戈，小天狼星。”
　　“我不能去。”他慢慢转过身，直视朋友的眼睛，语音柔和，“我不会再让任何人陷入危险的，莱姆斯，而且，如果他追我追到那儿，我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的。”
　　片刻之间，莱姆斯只是凝视着他的脸。不过最后，他点了点头。“小心，大脚板。”
　　“我会的。”
　　“我看看自己能不能帮这儿的忙，”对方接口道，转向弗兰克，“你大概还需要别人帮把手吧？”
　　“非常需要，”隆巴顿加重了语气，随即扭过头叫道：“比尔！”
　　韦斯莱小跑着过来，丢下沙克尔和琼斯去对付现在已经好奇心满点的人群——小天狼星注意到，人群里包括好几个记者。包括丽塔•斯基特。哦，太好了。
　　韦斯莱的绿眼睛在小天狼星身上停留了一会儿，他微微畏缩了一下。小天狼星真希望他没有，可是那年轻人曾经跟伏地魔狭路相逢过，所以他也就没发表本可能做出的评论。比尔看向弗兰克。“怎么？”
　　“跟小天狼星一起回阿法隆，”高级指导员命令道，“带十五个候选人回来，留其他五个保证岛上的安全。”
　　“明白。”比尔看向小天狼星，世界正要再一次在他眼前旋转起来。“你能幻影移形吗？”他温和地问。
　　他咬紧牙关。“如果我们迅速离开的话，可以。”
　　“那我们就别浪费时间了。”
　　“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的主意——”
　　“布莱克先生！”一个声音突然喊道，“小天狼星！”
　　“嗨！回来，你！”海丝佳•琼斯紧跟在斯基特的后面，可那个其貌不扬的女巫已经小跑着扑向了小天狼星。又有一个记者想要学她的样，不过金斯莱的块头和威胁眼神把他挡住了。
　　斯基特疾冲向前，挥舞着她的速记羽毛笔，像挥着一把剑。看到三根举起的魔杖时她才停了步——这个小团体中人手一根，只除了小天狼星。而如果他没有累到这个该死的田地，他绝对也会这么做的。她瞠目结舌地看着对方，然后张开嘴，想要用问题轰炸他们。
　　最先说话的是隆巴顿。“需要帮助吗？”他咬牙切齿地问。
　　“哦，不需要，”斯基特嫌恶地看了他一眼，“你不行。”
　　小天狼星强压住呻吟一声的冲动。比尔没压。
　　“恐怕你得下一次才能问你的问题了，”莱姆斯在情绪失控前插了嘴。他放下自己的魔杖，长长一刻之后，弗兰克和比尔也这么做了。
　　“恐怕我没有任何问题问你，莱姆斯•卢平，”斯基特自鸣得意地反驳道，“不过下一次，我可能会有兴趣问问霍格沃茨的麻烦狼人几个问题，有关学生人身安全。”
　　莱姆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可她还是冲着他恶心地笑了，然后把注意力转向了小天狼星。
　　“我就要走了，”他回敬了她一个同样恶心的微笑，他知道自己这个因为疼痛而显得很紧张，不过实在管不了了。
　　“可是——”
　　“可能再过一辈子吧，”他粗暴地打断她，随即转向比尔，“准备好了？”
　　“走吧。”
　　小天狼星举起魔杖，闭上眼睛，思绪集中到了阿法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