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三章 斯莱特林对格兰芬多（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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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带我来的人会是小天狼星。”哈利静静地说，希望自己没失言。毕竟，他觉得，霍格沃茨现在正是最需要它的校长的时候，程度前所未有。但莱姆斯只是笑了笑。
“小天狼星现在的暴躁程度估计已经达到了人类的极限，哈利。”他回答，“如果是他来的话，他和你爸爸可能得大吵一架了，兴许还会来点无谓的决斗。”莱姆斯耸耸肩，“而且，抽到了下签的人是我。”
“抽到了什么？”
校长浅浅笑了一下。“别介意。是种麻瓜的东西，你可能没听说过。不过显而易见，我是被委派任务的人，向你爸爸告知坏消息的担子就落我肩上了。”
“什么坏消息？”哈利小心翼翼地问，他一点都不喜欢这句话。
他父亲的老朋友没有作答。他们走进圣芒戈，路过问讯处前面的女巫，默不做声地前行。哈利充满疑惑地注视莱姆斯，对方却好像根本无动于衷。哈利叹了口气，觉得将来他也许可以自行找到答案。不过，要收敛自己的挫败感却很困难。他觉得自己失望得仿佛要炸开了。自从前一天他的妈妈在霍格沃茨露面之后，他就不断有问题要问，不过他也清楚，这些问题不会有答案的。他知道凤凰社成员再度聚首，却不知道其原因。邓布利多和阿拉贝拉•费格都死了，数不胜数的人也死了——除此之外，他一无所知。
早餐时分，凤凰社几乎全体成员都在霍格沃茨露了面。他们的孩子也仍然在场，于是场面变得十分微妙。争吵和会议并行着。哈利从来不知道一群成年人会如此恐慌。没有人明说出这点，但空气很凝重，每人都有些神经质。对魔法部的袭击根本是始料未及的，哈利觉得它的余波会影响整个夏天，甚至更久更久。
“那，小天狼星到底在哪儿？”他最终开口问道。
“在部里。他和傲罗们仍然在搜寻幸存者。”卢平带着哈利转了个拐角，又走下另一条走廊，“他昨天几乎整日整夜都在那儿。”
“哦。”哈利咽了口唾沫，“情况越来越糟，是不是？”
莱姆斯转身凝视着哈利的双眼。哈利惊讶于他的冷静。“是的，情况更糟了。”他声线平稳，“但我不会说类似一切都已不可挽回的话。还没到那种时候。”
“有些学生家长说，我们现在还不如投降算了。”哈利静静地说。
这句话让莱姆斯猛地转过了头；他深邃的蓝眼睛突然变得目光锐利。他这个样子哈利之前仅仅见过一次——那曾经让马尔福魂不附体的无情力量。突然间，这位校长变得危险了。他的声音却非常克制、非常温和：“哈利，那是谁说的？”
“我真不太清楚……弗雷德说那是他无意中听到的。”哈利迟疑着回答。再怎么说，哈利也没觉得这是多大一件事，他又根本不知道是谁说的——但莱姆斯看起来很在乎这种军心的动摇——在乎得过头了。
“啊。”校长奇怪的神色消失了。转眼之间，哈利所熟悉的莱姆斯•卢平又回到了他身边。“嗯，不管怎样，我们到了。”
他们停在四楼一扇平平常常的门前。两个傲罗在门外看守，但他们没问什么就让哈利和莱姆斯进去了。哈利知道他妈妈几乎整个早晨都在医院，同样也彻夜未眠的彼得最终把她拽回了霍格沃茨，强迫她休息一下。哈利极力控制自己不问她太多问题。莱姆斯因而奖励了他，带他来到了医院。哈利对此始料未及，但他对这个机会雀跃不已。留守在黑暗中的滋味已经快把他逼疯了。
但当他们进入他父亲的私人隔间时，哈利几乎后悔来这里了。虽然他之前也来为父亲探过病（只有一次，是那年年初），但父亲这副样子是他前所未见的。青紫色的淤伤覆盖在他整个脸上，他看起来比被单要单薄很多……虽然之前有人警告过哈利他父亲的情况如何，哈利仍然感到震惊。他爸爸的腿在被单下面扭曲着，了无生机。很明显，治疗师仍未找到治疗詹姆•波特突然性的瘫痪的方法。
“月亮脸！哈利！”不过熟悉的笑容依旧，“你们来这儿干什么？”
“莉莉没有告诉你我们要来么？”
“唔，她说有人会带哈利过来，但我本来以为你会留在霍格沃茨的。”他和莱姆斯交换了意味深长的一瞥，然后转头微笑着注视哈利，“别担心。这只是看着有些夸张而已。”
“彼得说你走不了路了，”哈利低语。
他爸爸顿了一下。“呃……暂时不能。”他承认道，“但我会没事的。治疗师目前在如何让我复原方面遇到了点小麻烦。”
“不是应该很简单么？”哈利问，“我的意思是……如果是你的脊椎断了，他们就没法治好它么？”
他从余光看到莱姆斯皱起了眉。
“我本来也这么以为的。”他父亲耸耸肩回答。“不过我猜事情比预计的稍微复杂了点。现在我的腰部以下完全没感觉……但情况会好起来的。哈利，别担心。”
哈利咬着嘴唇。“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当哈利坐到床上时，一只大手伸出来拉住他的手。他不得不拼命忍住夺眶欲出的泪水。他11岁了，不该哭鼻子了。哈利想笑，却挤出了个很奇怪的表情。他父亲捏了捏他的手：“一切都会没事的。”
“好吧。”他点头，一时无所适从——但他爸爸对这个问题如此确定，他也只得相信了。若他无法相信这一点，那会发生什么事？他自己并不想知道答案。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莱姆斯？”他父亲随意地问，显然是为了哈利而转换了话题。
“我有消息给你。”校长回答，“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先听坏消息吧。”回答很迅速，“我不相信今天还会有什么更糟的事情发生了。”
莱姆斯哼了一声。“你等着瞧吧。”
“噢，我心里痒得厉害。还是赶快说出来吧，月亮脸。”
“嗯，坏消息是——福吉已经被定为下届魔法部部长候选了。”
幸好哈利的母亲不在场。她肯定不会喜欢听这时从她丈夫嘴里喷出来的词语。不过看卢平脸上的表情，他似乎同意詹姆这种粗鲁的表意方式。他也完全没对那些迸发的粗话作任何反驳。哈利则只是坐在床上听着；他根本不了解康奈利•福吉这个人，不过他知道这位魔法事故和灾害司司长是个彻头彻尾的政客，几乎能算作巫师世界中最差的领导者。就连哈利的母亲都恨他颇深也颇激烈，这足见一斑了。
莱姆斯等詹姆完全平静下来才继续说话。“好消息是，我们觉得我们找到可能能在竞选中胜过他的人了。”
“这还不错。谁呢？”
“你。”
哈利从来没见过他爸爸这样惊讶。詹姆下巴掉了下来，脸上神色极其震撼。如果是别的场合，这样的反应简直滑稽。但是在那时，哈利却只感到惊诧——莱姆斯不可能是认真的吧！他爸爸，做魔法部部长？是谁发神经，出了这主意！
詹姆莫名其妙地结巴了好一阵，最终选择了他儿子的做法——保持沉默。他眨了好几下眼，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开又合上，只是直直瞪着他的朋友。不过他的眼神绝对不是友善的。哈利想，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莱姆斯•卢平估计至少已经被那一瞪给烧焦了。最终，他父亲定下了神，说出了些连贯的东西。
“这个笑话很冷，伙计。”
那双蓝眼睛丝毫没有动摇。“我不是开玩笑，詹姆。”
“你最好是在开玩笑。”詹姆阴郁地回答，盯着对方。
莱姆斯回馈以凝视。
詹姆瞪回去。
校长微微扬起了一边眉毛，很冷静地等着一场几乎不可避免的爆发。它应该不必费太多时间就会发生。
“不行。”
“不行？”莱姆斯无辜地问。
“不行。”詹姆•波特顶撞道，“不行。根本没门，我不会接下这工作的。决不。除非我死了，否则决不。它不会发生的，无论过几万年都不会发生。”
“啊，我明白了。”
“莱姆斯！”
“那，詹姆，你来推荐个人选吧。”校长愉快地回答，“我确信你知道一个既强有力又广为人知的人，能够打倒候选人福吉并最终在竞选中胜出。提醒你，这个人必须也得是社里的一员——最好是核心成员。你要知道，核心的成员在近期事件之后已经很少了。”莱姆斯的笑容消失了，“但是我相信会有一个人符合这所有条件的。除了你。”
詹姆对莱姆斯怒目而视。
“詹姆，我们需要你。”莱姆斯继续用他那既无情又温和的声调说着，“我们需要能给人民信心的人，人民能信任的人。我们需要一个久经考验的人，已经证明对必须要做的事无所畏惧的人。我们需要你。”
哈利的父亲眨了眨眼。哈利看着怒火从他脸上淡去了。片刻之后，他咬着自己的嘴唇，仔细思考着什么。不过他看莱姆斯的眼神仍然十分不悦。两人都很久没有说话。他们只是对视，好像在较量谁会先认输。最终，詹姆挪开了视线。
“让小天狼星来吧。”他喃喃地说。
一道微笑爬上了莱姆斯的脸。“你说了的，嗯？”他静静地问，“这是你的选择，詹姆。”
“是。”哈利的父亲哼了一声，“当然是。”——他转了转眼睛，“你玩赖，承认不承认？非常非常赖皮的手段。这可不妥，莱姆斯。我本来以为你会高尚点的。”
“前提是，它不违背我的原则。”
詹姆小声嘟囔了什么，这让校长微微笑了起来。
“你说什么？”他问。
“我说‘好吧’，你这个大白痴！”詹姆瞪着莱姆斯吼回去。但是他的声音里已经没有怒火了，“他妈的！”
“注意用词，詹姆。”莱姆斯吃吃笑着责备他，“房间里还有小孩子呢。”
詹姆耸耸肩，平淡地说：“但是他连更过分的都听过了。”哈利乐了。
“没错，但是莉莉可没……”
“你敢跟她说，月亮脸。你敢说我就永世不和你说话！”
莱姆斯笑得更厉害了。“显然你做不到。”
“你——”
哈利和莱姆斯看来是想到一块儿去了。他俩同时咧嘴笑起来，抽出各自的魔杖把枕头砸到詹姆头上。但是当两倍的魔法施加到同一个枕头上的时候，飘浮咒变成了羽毛雨。三人都笑个不停。不知何故，在和家人朋友在一起的时候，忘却外面的凄风苦雨总会容易许多。在那些欢笑的时刻，哈利几乎忘记了身边如影随形的黑暗。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三章 斯莱特林对格兰芬多（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