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留之声》足珞洛

5、声音再现

　　林天走出办公楼，眼中多了几分疲惫，拿着手中的文件走向学生宿舍。

　　“不用紧张，就和我说说李胜楠最近的情况就好。”

　　林天看着面前的几个女孩，将语气放轻后说道。

　　“她...她最近就是按时上课，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其中一个女孩开口道。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林天拿起手边桌子上的一支笔，望着对面的女孩。

　　“顾晚。”

　　林天在文件的空白页快速地写着。

　　“你们的辅导员是袁杰老师对吧？”

　　“啊？是，是的。”

　　林天看着对面几个女孩明显紧张的神情，继续说道：

　　“我听袁老师说李胜楠是生活委员，班里同学和她的关系怎么样？”

　　“她人很好，和大家的关系也都不错。”

　　“和老师呢？”

　　“也，也很好啊。”顾晚回答道。

　　“李胜楠的东西，被他父母收走了？”

　　“是的。”

　　“收拾东西时，你们在场吗？”

　　“额，东西是我们帮忙收拾的。”

　　“是吗？有发现什么吗？”林天看着顾晚说道。

　　“没，没有啊。”
　　顾晚眼神闪躲，极不自然地回答。

　　“什么都可以，一点小线索，也可能是破案的关键。”

　　“...真的没有。”

　　“好吧，这是我的名片，如果发现了什么，随时联系我。”

　　林天将名片交给顾晚，起身准备离开。

　　林天关门离开，顾晚便说道：
　　“我紧张得快尿了，得赶紧去厕所。”

　　顾晚离开宿舍，向着林天的方向跑去。

　　“林警官，这个给你，李胜楠的日记本。”

　　林天接过本子，诧异地望着对面的女孩。

　　“刚刚为什么不给我？”

　　“关乎胜楠的隐私，虽然大家商量好了要永远保密的，可我更希望，能查清胜楠死亡的真相，所以...”
　　顾晚神情恳切地说道。

　　“谢谢你，我会保密的。”

　　“那我就先回去了。”

　　顾晚转身离开，林天望着她的背影，神色凝重。

　　警局内，

　　“三年内失踪的学生中，只有两名女生，一个名叫顾晨，一个叫方晶晶，但是根据照片上的身形来看，应该不是方晶晶。”
　　林天看向许浩说道。

　　“联系家属，做DNA比对更稳妥。”

　　“嗯，我会安排。”

　　“你带回来头发，是谁的？”
　　许浩开口询问。

　　“袁杰，我从他办公室的枕头上拿的。”

　　“你怀疑是他？”

　　“嗯，地下密室内的东西虽然不多，但是物品摆放的方式，和袁杰办公室内的很相似，连杯子的款式都一样，我不相信这是巧合，而且密室的入口是一段斜坡，这还不够证明吗？”

　　“那就等结果吧。”

　　“对了，你还记不记得之前那个铜人的案子？”
　　林天忽然说道。

　　“记得，怎么了？”

　　“我今天在学校，好像看见了那个叫...叫刘舒的女孩，和这次报案的男孩在一起。”

　　“你确定没有看错？”

　　“应该不会，虽然和这起案子没什么关系，可我还是有些在意。”

　　“明天再去学校查查不就知道了。”

　　“嗯。”

　　“林队，结果出来了，镰刀上的血迹属于死者，但刀柄被人擦拭过，并未采集到指纹，从其他刀具上采集的指纹，来自于同一个人。”

　　于婉进入解剖室。

　　“DNA比对结果呢？”

　　“从折叠床上找到的毛发与你今天拿回来的对比后，结果一致。”

　　“我知道了，明天一早就去抓人吧。”

　　“收到。”

　　林天沉默着将怀里的日记本递给许浩，眼神哀伤。

　　“你应该早就怀疑我了吧。”

　　袁杰坐在审讯室内，望着林天说。

　　“一开始并没有，可当证据指向你时，我不得不怀疑。”

　　“是我杀的。”

　　“动机和案发过程。”
　　林天阴沉着说道。

　　“没什么好说的，想杀就杀了。”

　　“地下密室是怎么回事？”
　　林天继续追问。

　　“我建的，每每觉得现在的自己毫无用处时，我就会去那里，为那个男孩扫墓，修剪树枝，放松心情，偶尔在那里住上一夜，我才能继续面对现在的生活。”

　　“你矫情的方式也还真是特别。”林天嗤笑道。

　　“李胜楠跟踪你的事，你发现了吧。”

　　“确实有人跟踪过我。”

　　“她喜欢你，跟踪你时不小心撞破了你的秘密，所以你杀人灭口，我的推理对吗？”

　　“我说不对，你会放了我吗？”

　　“在树林挖出的女尸，是怎么回事？”

　　“顾晨吗？两年前，新生入学不久，我在一次扫墓时，看到她跪在墓前哭得很伤心，便上前询问，她同我说，她是为了那个男孩来的，他们青梅出马，高中时便在一起了，早已私定终身，男孩报考了警校，她想与他一起，可她身体素质不好，考了几年才考上。”

　　袁杰继续说道：“可谁能想到，好不容易考上，男孩却不在了。”

　　“之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还会讲故事？”

　　袁杰没有理会林天。

　　“她平静下来后，对我说了句谢谢，还说，以后也麻烦您了。”

　　“然后呢？”

　　“她离开了，我那天睡在了地下密室，谁知第二天一早，便看见那个女孩吊死在了树上。”

　　“所以你就把她埋在了一旁？”

　　“对。”

　　“袁老师，曾经的袁警官，你觉得你这个故事的可信度有多少？就算是真的，我真没想到，你什么时候这样善解人意了？你有什么有资格为她收尸，你想过她的家人吗？”
　　林天气愤地说着。

　　“我很抱歉。”

　　袁杰闭上眼，神情痛苦。

　　林天起身摔门离开，走了几步却又折回，对着门口的警员说道：
　　“暂时关押在最里面那间，照看着些。”

　　【听说那个袁老师被警方带走了。】

　　罗羽看着手机上刘舒发来的消息，思索着如何回复。

　　【询问情况吧，毕竟他是辅导员。】

　　【我总觉得不简单。】

　　【还是别管那么多了。】

　　【把林警告电话给我。】

　　【你要做什么？】

　　【你给我就是了。】

　　罗羽犹豫着，输入了一串号码。

　　【你别乱来啊。】

　　【知道了。】

　　办公室窗边，许浩走向林天。

　　“袁杰招了？”
　　许浩望着林天手上的烟，皱着眉头说道。

　　“嗯，那家伙变了很多，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林天丢掉烟头，望着窗外。

　　“如果你的腿断了，你会怎么样？”

　　“我可能...会给你打下手，不出现场，每天就待在局里。”
　　林天摸着下巴说道。

　　“想得倒挺美。”

　　“总之不想离开这里，我想袁杰这几年，应该很难过吧。”

　　“是啊...对了，我查看了顾晨的资料，父母双亡，只剩下一个名叫顾晚的妹妹，一时间也联系不上，看来尸体就只能暂时放在这里了。”

　　“顾晚？有照片吗？”

　　林天像是想到了什么。

　　“没有，怎么了？”

　　一段熟悉的铃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林天拿起手机，看着陌生的号码，按下了接听键：“喂？”

　　“喂？是林警官吗？”

　　“是我，哪位？”

　　“我想你可能不记得我了，我是刘舒，之前我朋友的案子，是你破的。”

　　“我记得你，找我有事吗？”

　　“是这样，我现在考入了警校，听说学校最近出了命案，是你在负责调查，所以想说，如果你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找我。”

　　刘舒在另一头用十分乖巧的语气说着。

　　“谢谢你，如果有需要，我会联系你。”

　　“好的。”

　　“那我先挂了。”

　　林天挂断电话，对许浩说道：
　　“看来我没有看错，确实是刘舒，可这通电话，是否有些刻意了，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应该不会，不然她干嘛不直接告诉你。”

　　“把顾晨的资料给我。”

　　“你等等。”

　　许浩在桌上翻找着。

　　“给。”

　　林天迅速翻阅，看着家庭资料一栏上的字迹。

　　“妹妹顾晚，1999年生人，今年十九岁。”

　　“按照年龄看，应该是高三的学生，又或者刚上大学，没有联系方式，有什么疑点吗？”

　　“如果我说，李胜楠的室友，也叫顾晚呢？”

　　“这，会是巧合吗？”
　　许浩神色凝重地问道。

　　“我需要再去学校一趟。”

　　“很晚了，吃了饭休息一下，明天去吧。”

　　另一边的刘舒望着手机，自言自语道：

　　“果然是滴水不漏，还是说...证据确凿，不需要多余的线索了？”

　　“你昨天...给林警官打电话了？”

　　“嗯。”

　　刘舒与罗羽都有晨跑的习惯，二人熟悉之后，便几乎每天心照不宣的在训练场碰面。

　　“你说什么了？”

　　“放心，什么都没说，我只是向林警官伸出橄榄枝，希望能够帮助到他而已。”

　　刘舒低头检查着鞋带，继续说道：“不过他好像不需要。”

　　“晨跑不是应该去体育场吗？你们怎么在这儿？。”

　　林天几乎一夜未眠，天一亮便起身来了学校。

　　罗刘二人循声望去，看见来者时都惊叹不已。

　　罗羽率先说道：“习惯了这里，林警官怎么来了？”

　　“想确认些事情，但是我太急，来的太早，便想着四处走走。”

　　林天走到刘舒身边，继续道：“长高了不少，更漂亮了，昨天还给我打电话，今天怎么不说话了？”

　　“…林队好。”
　　刘舒没由来地紧张起来。

　　“昨天你也说了会帮我，不防说说，你们对于这次的案件，了解到多少？”
　　林天望着二人说道。

　　“他虽然是现场的第一发现人，但他什么都不知道，我也只是了解到了一点小道消息而已，女孩子间就爱讨论些没用的八卦，未必是真的。”
　　刘舒这一次率先开了口。

　　“什么八卦，我虽然只信证据，但偶尔听些八卦，也蛮有趣的，权当是放松心情。”

　　“额，就是说那树林里有不干净的东西，之类的。”
　　刘舒眼神闪躲着说。

　　“这哪里算得上是八卦，而且这种市井夜谈，连校外人都听说过，你就不能和我讲点新鲜的吗？”
　　林天注视着刘舒，仿佛要把她看穿。

　　“林队长的眼神，还真是一如从前啊...我也不卖关子了，既然袁老师被带走了，那么也就说明，他有犯罪嫌疑，并且警方也已经掌握了相关证据，对吗？。”

　　“所以是关于袁杰的八卦？”
　　林天反问道。

　　“你还没回答我。”

　　还未等林天开口，只见罗羽忽然望向树林的方向，神色有些异常。

　　“我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