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可以重来》大唐昭仪

29、他乡诉衷情

　　“柳向东！柳向东！”
　　叶初对着前面那个疾走的身影喊了好几声，可那个身影非但不停，反而越走越快。她感到奇怪，可却不知道为什么。她知道自己没有认错人，因为去年的暑假里，她曾经花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偷偷的跟踪柳向东，太熟悉那个背影的样子。可为什么他明明听见了自己的呼喊，却不理她呢？
　　叶初顾不得多想，又使了把劲，最终跑在了那个身影之前，有些气喘地拉住了正生着闷气的柳向东。
　　“柳向东！柳……柳向东！我叫你好几声了，你怎么都不理我！干嘛走那么快啊……哎？你怎么会来啊？我好意外哎！你已经毕业了么？还是到这里实习的？”
　　叶初眉开眼笑地看着站在眼前的柳向东，一边连珠炮似的问了他许多问题，一边还上下打量着他。才一年不见而已，他看着比过去还帅呢！真好，又能见到他了！叶初笑嘻嘻地望着柳向东，早就把刚才在学校门前和数学课代表的一番拉扯之事忘得一干二净。
　　柳向东沉着脸，一言不发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孩笑得何其开心的模样，原本还坚定的准备放弃这段感情的决心，此刻又有些动摇起来。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他对这个“笑脸人”本就有着一份难以说清的情愫，想要说服自己不理她，根本就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我不想打扰了你们，成为令人讨厌的电灯泡。”
　　他冷冷地说着，很用力的想从她的手里抽回被她拽着的袖管。
　　“什么呀，怎么算得上打扰嘛，不就是数学课代表找我说点事情而已嘛！哎，你怎么会来？你怎么会来的？快告诉我啊！来这里拍戏么？在哪里啊？可以带我去看拍戏么？”
　　叶初的心思全都在柳向东的身上，哪里还顾得那课代表，于是她三言两语的把这个问题打发了过去，只是追着柳向东的来意发问。他显然对她的这个太过简单的说辞很是不以为然，只从鼻子冒了一个单音节出来，居高临下的睨着他，眼神里全是狐疑，他满是醋意的回答道：
　　“数学课代表找你说事情，用得着在学校门口拉拉扯扯么？我看没那么简单吧！”
　　“谁知道嘛，他跟我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害得我都不知道他到底要跟我说什么。还这么用力的拉我的手，不让我走哎！你看，这里都红了！真是的，好讨厌哎！”
　　叶初一边拉着他的袖管摇着，一边象献宝似的，将自己被施伟扯得通红的手腕，递到柳向东的眼前，心无城府的笑着。他看了看那发红的手腕，再看着这个实在是有点缺心眼的女孩，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他看着她纯真的笑容，发现自己的心又一次背叛了理智。这样的她，恐怕根本不会留意到身边有人喜欢她，那又何来“移情别恋”之说？想到这里，他那原本冷下来的心，再次的火热起来。他挑了挑眉毛，看了看她发红的手腕，也不再去扯她手里拽着的袖管，低低地说了句：
　　“一会儿就会好的。”
　　“恩！”
　　叶初开心的点头，拉着他的袖管，象是个讨要糖果的孩子似的，黏在他的身边。他心里有些得意，又有些放不下心里的纠结，他想了想，抬头见天色暗了下来，于是问道：
　　“你这么晚还不回去，家里人不担心么？”
　　“没关系，没关系，今天家里没人，爸爸妈妈都要加班，他们给了我钥匙，也给了我吃晚饭的零花钱。本来我是想回家吃剩饭，把钱留下来存着买书看的，但是现在，我决定，我要尽地主之宜，请你去吃晚饭。好不好？好不好？”
　　“你……怎么什么话都告诉别人？这样很容易吃亏的，知道么？”
　　他皱眉，很是不认同她的言行。在他的世界里，“见人只说三分话”是他在踏足社会、吃了很多次亏之后，得出的一个堪比真金的经验教训。对于叶初这样，见面不到三分钟，就热情的把家里情况告诉外人的做法，实在不能苟同。他知道，相比于白纸一张的她来说，自己的心，早已黑得看不到一点白色了。
　　“有什么关系嘛，你又不是‘别人’。走啊，走啊，我请你吃肯德基，好不好？我们这里刚开了一家哎，生意可好了，走嘛，走嘛，再不走，就没位子坐了。”
　　叶初无所谓的挥挥手，拉着柳向东就朝那改革开放后才登陆上海的西式的洋快餐店走。说者无心，听者的内心却大大的受到了冲击。
　　“你不是‘别人’嘛！”这句她随口说出来的话，象钉子一样深深地钉进了他的心里，再也无力自拔。他就这么楞楞地被她拉着，来到了肯德基快餐店里。就在她准备掏钱买汉堡包的时候，他出手拦下了她，说了一句：
　　“你去那边等着，这顿，我来买。”
　　“啊？那怎么行？说好我要尽地主之宜的嘛！”
　　“哪里来那么多废话，快去！”
　　叶初的抗议，在他佯装阴沉下来的脸色下消失得干干净净，她抱着书包，乖乖地找到了一个两人座，坐了下来等他。
　　对于柳向东而言，这顿洋快餐的费用几乎是他在学校里一个星期的伙食费。其实，北京也开了几家这种快餐店，不少家里条件还算可以的同学都去吃过。但是，生性节俭的他，从来都没有去吃过，因为他不舍得花那些钱。对于家境不好，很早便帮着家里打工赚钱的他来说，每一分钱都是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他入世早，很明白钱在世人眼中的分量和重要性。所以，他花钱，从来只花在刀刃上。
　　在叶初面前，他有作为一个男人的所需要的面子和虚荣心，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从来都认为，顶天立地的男人不应该让自己的女人掏钱请客，男人，无论如何落魄，都应该是挡在女人面前的一座遮风挡雨的山，怎么能让女人抛头露面呢？！所以，他宁愿花掉他一个星期的伙食费，也不愿意让叶初这个小丫头掏钱出来请他吃这顿饭！
　　坐在靠墙的角落里，早就饥肠辘辘的叶初一边喝着可乐饮料，一边费力的咽下嘴里的鸡肉块，好奇地问着身旁只吃着薯条的柳向东：
　　“你光吃薯条不饿么？要不再买个汉堡包吃？”
　　“这玩意有什么好吃的！不就是炸鸡肉块么！我在北京都吃腻了！你不是饿了么，快吃吧！哪儿那么多话，当心噎着！”
　　“恩，恩，恩？你都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来上海的？”
　　“没什么，快毕业了，正找工作呢！反正有空就过来了，想看看这里的就业情况如何。顺便就过来看看你。”
　　“嘿嘿，你可真好，还记着我哪！那你要在这里呆多久？”
　　“看情况吧！要是找到合适的实习单位就长住在这里，要是没有，那就回北京去，毕竟我在那里比在上海熟。”
　　柳向东看着叶初，他心里一直想问的那个问题——究竟为什么她说将来不再给他写信，几次到了嘴边反倒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直接问，似乎显得他对她看得很重，可拐弯抹角的问，以叶初这种缺心眼的性子，恐怕她一定会答非所问，到最后，非把他憋炸了不可。
　　兜兜转转的说了好多无关紧要的话，最后他问到了那数学课代表的事情上。一提数学课代表，叶初的小脸立刻耷拉了下来，呈苦瓜状，她哀号了一声，趴在桌子上，没精打采起来。柳向东好笑地看着她，问道：
　　“怎么了，一提起数学课代表，就这副表情。他就让你这么难过？”
　　“不要提‘数学’这两个字好不好？我一听，头就变成两个大。”
　　“怎么，数学课学的不好？让你很头痛？”
　　“恩！很头痛，很头痛！我很怕上数学课哎，那些什么微积分啊，几何，我见了心里就发憷！今年学的这些东西我都跟不上，明年，还有后年，哦，天哪，一想到那些，我就觉得压力好大啊！”
　　“数学有什么难的，弄明白了公式和关系，往里一套一代不就行了。你哪些不懂？拿来我帮你看看。”
　　“哇，你怎么说的那么轻松。光是做这道题就花了我半个多小时，到头来还是没做出来！那么难的题目，生活中又用不到，你说我们学了有什么意思嘛！给你。”
　　叶初扁着嘴，一边从书包里拿出那道让她头疼不已的几何题，推到他的面前，一边还不忘发发牢骚。柳向东接过题目，细细地看了一会儿，从叶初手里接过笔，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将题目的答案，清清楚楚地演算列写在了纸上。
　　“你，你的答案和我们老师给的答案是一样的啊！你，你怎么做那么快？这题目好难的哎！”
　　“我上高中的时候，理科三门学得还不错，尤其是数学，所以，这些题目对我来说，不算难对付的。只是自从上大学后，好多时日没碰过了，公式记得不全，做的慢了些。”
　　叶初目瞪口呆地看着纸上的答案，再抬头看向柳向东时，眼睛里除了震惊之外，剩下的就只有满满的崇拜。她象抓住救星似的，一把抓住他的手，用几乎放光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柳向东，谄媚似地笑道：
　　“向东哥哥，你做我的私人家教吧！你教我好不好？这些题目我都不会哎！下个星期我们就要期中考试了，在你走之前，你帮我复习数学功课，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嘛！”
　　柳向东的心其实在被叶初一把抓住双手的时候，已经有些激动的不知所已。在电影学院的时候，出于学习需要，他经常会和女同学联手演戏，期间也有不少亲密的肢体接触。但，那个时候，他总是心无旁骛的，眼睛里看到的不过只是一个演对手戏的对象，搂着抱着的，不过只是一个人而已，根本不是什么吸引人目光的漂亮的女人或是女同学。
　　现在，尽管眼前的这个女孩和电影学院里的女生相比，姿色平平，缺心眼，还带着些肉嘟嘟的婴儿肥，但是，看在他眼里，却比任何女孩都要漂亮，可爱。他喜欢她，非常喜欢她。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会觉得很轻松，很舒服，可以把生活里那些烦恼的事情全都淡忘，听着她这样女儿家娇憨的声音，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醉了……
　　他几乎就要忘记自己一个小时前还被她气得懊恼不已。现在，他的双手被她紧紧地握着，就好象他的心被她捧在了手里一般。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心里对她潜藏的感情，远远地超乎了自己的预计，超出了他可以控制的范围。她的一个小小的无心的举动，已经能轻易地牵动他的每根神经！
　　柳向东，你就干脆认了吧！自从那个夜晚，这小丫头提着一袋子东西站在你家门口的时候，你的心里就有她了！
　　“喂，喂，柳向东，柳向东！你怎么了？怎么发起呆来啊！我说的话，你考虑考虑嘛！我不会耽误你找单位实习的，真的，真的，我保证！绝对不会打扰你的！只要你有空的时候帮我复习就行了，好不好？好不好！”
　　叶初凑到他面前，不停的晃着手掌，失神的柳向东这才回过神来。他望着那双还握着自己的手，做出很不耐烦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拽拽地道：
　　“万一你考砸了，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是我教你的，我丢不起那人！”
　　“放心，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我保证，我保证！你若不放心，我可以发誓！”
　　叶初一听柳向东的口风，心中大喜，连忙一本正经的举起右手，就要发誓，柳向东一把拉过她的手抓在手中，嗤笑一声道：
　　“谁让你发誓了，这种事情也要发誓，你的誓言也太不可靠了吧！笨丫头！”
　　“呵呵……”
　　叶初憨憨地笑着，没有发觉自己的手，被柳向东的大手轻轻地包裹着。这一刻，柳向东心里的那个问题似乎不再重要了，因为他默默的告诉自己，他要一直一直的握住这双手，不能让她从他指缝间溜走。

　　“好可惜哎，以后我都没办法给你写信了……”
　　吃完汉堡包，叶初抱着书包，将下巴搁在桌子上，撅着嘴巴，看着柳向东在她的那些题目上做着解题思路标记，失望之余不由得小小地叹了口气。
　　柳向东一听，笔尖一颤，把字都写错了，却还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口气，低着头，边写字，边回答说：
　　“哦，对了，你写信也告诉我了，怎么了，是我不太写回信给你，你要表示内心的不满，以此抗议，向我示威么？”
　　“哼！我才没那么小气呢！我现在才知道，念重点中学和普通中学的差异在哪里，原来，这好成绩都是这么被老师、被作业、被同学之间的竞争、被上不上得了好的大学这些无形的压力给逼出来的！
　　每天我一睁开眼睛，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作业，名次，数学……根本没有一点业余时间做其他事情。就连我的寒暑假，都被老师给排的满满的……我好想哭哎！我不能看我喜欢看的小说，我不能写我的散文，我不能去旅游，我不能给你写信，不能去北京看你……啊，我不能做的事情有好多哦……
　　你说这么活着，光为了考试、为了学习而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嘛！人家还说什么‘少女的情怀总是诗’，现在可好，我的生活里只有念书，只有考试分数，哪里还有什么情怀，就是想来个什么‘纯纯的初恋’都没可能唉！好没意思嘛……”
　　叶初的抱怨让柳向东心里的那个巨大的问号顿时消失得干干净净，甚至可以说，让他的心情大好！原来，被他看得那么可怕的“危机”，居然就如此轻易地化为乌有，这令他自己也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听了她最后几句抱怨，他忽然又想到了那个高个子的男孩，刚才见到的那一幕又在他心头翻腾起来，他瞥了她一眼，心里发酸，很是“毒舌”地回道：
　　“怎么？刚上高一就‘思春’了？想要谈恋爱了？刚才那个数学课代表我看就不错嘛！”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在我们这个年纪，初恋总是令人很向往的嘛！要是没在青春年少时谈场恋爱，那不是太遗憾了嘛！其实，说起施伟，他在我们很多女生的眼睛里就是一个真正的白马王子吖！
　　个子又高，人又帅，还很会说话，成绩又好，你不知道，他是以全区数学成绩第一的成绩考进我们学校的呢！很多老师都特别喜欢他。大家都说他将来一定是保送的料呢！我们班的好多女生都喜欢他喜欢的要命。”
　　叶初将头枕在了书上，不以为然的说着，哪里知道她对面的那位先生心里早已不爽起来。柳向东沉默了片刻，阴阳怪气的问了句：
　　“那你也喜欢他么？”
　　“我？”
　　叶初豁得一下坐直了身体，瞪着大眼睛盯着柳向东看了许久，她看着他没有表情的面容，忽然“咯咯”地笑了起来，圆圆地脸上露出两个小酒窝，她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我喜欢你呀！怎么可能再去喜欢他嘛！他有那么多人喜欢，也不差我一个，你说对吧！”
　　柳向东被叶初的回答惊得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心脏在他胸膛里剧烈的跳动着，血液快速的流动，使他浑身上下感觉要燃烧起来，就连身体也不禁微微发颤起来。她，她居然在对自己表白！这有可能么？他此行上海的目的，不就是要确定自己对她的感情么？难道，这就是他要的答案？上天已经给了他这个最好最美的答案了？
　　在柳向东的意识里，叶初还是个对男女情事没有开窍的“傻丫头”，否则，她不会连一个男生对她的示好都看不出来。可是，她现在，居然亲口对他说出了这么大胆，连他也不敢轻易开口说出的表白，这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让他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让他不敢确信自己有如此好运！她，到底对爱情，懂多少？她究竟要带给自己多少的意外？
　　“胡，胡说八道什么！小小丫头，你知道什么！不要拿我开玩笑！”
　　他强自镇定，压下满心的激动和欢喜，板着面孔，以前辈的身份训斥着她。
　　“我没有开玩笑！我刚才想你的问题，想了很久，最后我可以肯定，我是喜欢的你啊！我看见你就觉得很高兴，跟你在一起就觉得很舒服，很自在，你来上海看我，还给我补习功课，我就觉得很开心，不能给你写信、不能去北京见你，没办法常常见到你，我就觉得很不开心。
　　去年暑假我回上海前，你没有来送我，连跟我说再见都没有，我心里还难过了好几天呢！这些不都说明我很喜欢你么？所以，我不骗你啊，我真的喜欢你啊！”
　　叶初眨着大眼睛，无所畏惧，满是笑容地对柳向东表白着，她说的很是理直气壮，用最直白的话，将自己心里的情意说了出来，单纯的，直接的，没有游疑，没有羞涩，说话的口气就象是说天气般的从容与自然。她的大方，反倒是让柳向东不禁脸红脖子粗起来。
　　从小生活环境的艰难和家庭的成长因素，让他养成了坚韧、要强、隐忍的个性。他是那种喜欢把话藏在心里，不被逼急了，根本不可能说出心底话的人。他习惯用自己的方式来表达对一个人的关心，他习惯用粗鲁的，甚至是说些反话去表示对一个人的在意，他习惯用默默付出的行为作为自己对一个人能付出的最大诚意。
　　他喜欢叶初，即使与她分开后的日子里，经常梦见她，为她失眠，为她纠结，他也从来不曾将这份情意，轻易地对她露出过一丝一毫。可是，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缺心眼”，对感情之事迟钝之极的丫头，反倒比他勇敢，居然会如此大方的把心底话说出来，说给他听，这实在是带给了他心灵上的巨大冲击。
　　“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用力握着圆珠笔的手开始发白，从牙缝里挤了一句话出来。
　　“知道。”
　　叶初点点头。
　　“那，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个数学课代表喜欢你？”
　　“不知道。”
　　“你不知道？连我这个才见他第一面的人都看得出来他喜欢你！你和他同学一年，你难道都感觉不到么？这样明显的示好你都不明白，你怎么敢确定你是喜欢我的？你明白什么样的感情叫‘喜欢’么？”
　　叶初面对柳向东有些“胡搅蛮缠”的问题，显然很是不以为然。她挺起了胸膛，理直气壮的反问道：
　　“我从来没在意过他，又怎么会去关注他是不是喜欢我呢？那不是我需要关心的对象啊！我是喜欢你的嘛！”
　　无尽的欣喜开始象蚕蛹吐出的丝丝细密的丝线一般，将柳向东整个人逐渐的包裹起来。他忽然地觉得天地在他眼前为之宽阔，为之敞亮起来，他忽然觉得，他的人生陡然的变得轻松，变得美好。只因为他的生活里，多了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小丫头。
　　“是你自己说喜欢我的啊，将来可不要后悔！从今以后，你就不能再对其他人说这句话了，也不能再去喜欢别人了，不然，就是你对我不负责任！是你辜负了我，你听明白了么？你只能喜欢我，你懂了么？”
　　柳向东一把抓住叶初的手，很用力，很用力的一字一句的说着，就仿佛在等待一个重要的承诺，一个非常重要的保证！虽然他知道现在的他，除了自己的真心外，不能给她什么，但是，他却依然贪心的想要她的这份感情，想要她的承诺，想要留住这份给他巨大生活希望，奋斗目标的纯洁的情意！
　　叶初笑得很开心，笑得心无城府，她用力的点点头，给他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道：
　　“你一定要等我啊，等我考上大学，我要正式做你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