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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旅途风波 朝堂暗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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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二十六年春,会试将近。谢淮安与林泽宇、李秀才等十位经世社出身的举人,结伴从京城出发,前往应天府参加会试。同行的还有王景明等几位世家子弟举人,一行十五人,骑着马,带着仆从,沿着京杭大运河一路南下。
此时的大运河,经过半年多的清淤与改革,河道畅通,漕船往来不绝,岸边的农户们忙着春耕,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谢淮安看着这一切,心中甚是欣慰——漕运改革初见成效,百姓的生活也逐渐好转,这正是他所期盼的。
行至第三日,众人在运河边的一处驿站休息。刚坐下没多久,就看到一位身着旧官袍、面容憔悴的中年男子,独自坐在角落饮酒,眉宇间满是郁结。男子身旁只有一个老仆相伴,行囊简单,看起来颇为落魄。
谢淮安觉得此人气质不凡,不似寻常百姓,便走上前拱手行礼:“晚辈谢淮安,见过先生。看先生气度,想必是为官之人,不知为何在此独自饮酒?”
中年男子抬头打量着谢淮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苦笑道:“没想到老夫被贬至此,还能被人认出为官之身。老夫张启,原是吏部郎中,因反对新党变法,被诬陷贪墨,贬为庶民,如今正要回江南故里。”
“新党变法?”谢淮安心中一动,“先生所说的新党,是指以丞相李斯为首的变法派?”
张启点了点头:“正是。李丞相主张‘重法轻德’,推行一系列严苛的变法措施,增加赋税,加强中央集权,打压旧党官员。老夫认为变法过于激进,会加重百姓负担,便上书反对,结果被李丞相借机诬陷,丢了官职。”
他叹了口气,又道:“如今朝堂之上,新旧党争愈演愈烈。新党势力庞大,多为寒门出身的官员,主张变法革新;旧党则以世家官员为主,主张守旧□□。两派互相倾轧,政令不通,百姓苦不堪言。”
谢淮安心中一沉——他没想到朝堂上的斗争如此激烈。李斯是近年来崛起的新贵,凭借变法得到皇帝的信任,权势滔天,与当年的柳成不相上下。而祖父谢渊身为礼部尚书,属于旧党阵营,必然会受到新党的打压。
“先生,新党的变法,具体有哪些措施?”李秀才上前问道,他对时政向来关心。
“新党主张‘重农抑商’,加重商人赋税;推行‘保甲法’,加强对百姓的控制;还主张‘军功授爵’,鼓励军队扩张。”张启喝了一口酒,“这些措施看似能加强国力,实则加重了百姓负担,商人纷纷破产,农户流离失所,边境也因扩张而冲突不断。”
谢淮安皱紧眉头:“如此一来,百姓的生活岂不是又要陷入困境?”
“正是。”张启苦笑道,“老夫在吏部时,收到不少地方官员的奏折,说新党的变法已经引起了百姓的不满,多地出现了流民闹事的情况。可李丞相却隐瞒不报,还在继续推行变法。”
众人沉默不语——他们没想到,刚刚扳倒柳成一党,朝堂上又出现了新的危机。新党的变法,若真如张启所说,将会给百姓带来巨大的灾难,他们一直追求的“经世济民”理想,也将面临更大的挑战。
“先生放心,”谢淮安坚定地说,“晚辈此次前往应天府参加会试,若能考中进士,进入朝堂,定会尽己所能,阻止变法的激进措施,为百姓谋福祉。”
张启看着谢淮安坚定的眼神,眼中闪过一丝希冀:“谢小公子年纪虽小,却有如此抱负,实属难得。老夫相信,只要有你们这些心怀天下的年轻人进入朝堂,大靖朝的未来,定会大有希望。”
当日午后,众人与张启告别,继续南下。张启的一番话,让众人意识到,他们即将面对的,不仅是会试的竞争,还有朝堂上复杂的党争。他们的科举路,注定不会平坦。
行至第五日,众人来到一处名为“野狼谷”的峡谷。峡谷两侧山高林密,道路狭窄,是出了名的险地。仆从们纷纷握紧了腰间的武器,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突然,一声呼哨响起,从峡谷两侧的山林里冲出二十多个手持刀枪的水匪,拦住了众人的去路。水匪们个个面目狰狞,凶神恶煞,为首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手持一把鬼头刀,大喝一声:“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林泽宇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地躲到谢淮安身后。王景明等世家子弟也有些慌乱,他们虽然习武,但从未真正面对过如此凶悍的水匪。
谢淮安却异常冷静,他示意众人不要慌张,走上前对为首的水匪道:“我们是前往应天府参加会试的举人,身上并无多少财物,还望好汉行个方便,放我们过去。”
“举人?”为首的水匪冷笑一声,“举人又如何?在这野狼谷,老子说了算!识相的,就把身上的钱财、马匹都交出来,否则,别怪老子刀下无情!”
谢淮安知道,与水匪硬拼,他们讨不到好——水匪人多势众,且熟悉地形。他必须想办法智取。
他眼珠一转,指着身后的仆从道:“好汉,我们身上确实没有多少财物,但我们有一匹千里马,是朝廷赏赐的,价值千金。若好汉放我们过去,我们愿意将千里马送给好汉。”
为首的水匪眼睛一亮——千里马价值千金,比他们抢几次商队都划算。但他又有些怀疑:“你小子不会骗我吧?千里马在哪里?”
“就在后面。”谢淮安回头对仆从使了个眼色,“把千里马牵过来,让好汉看看。”
仆从会意,连忙将一匹枣红色的千里马牵了过来。这匹马确实是谢渊托人买来的,日行千里,价值不菲。
为首的水匪走上前,仔细打量着千里马,眼中满是贪婪。他伸手想要抚摸马身,就在这时,谢淮安突然大喝一声:“动手!”
早已做好准备的李秀才,迅速从行囊里取出一把石灰粉,撒向为首的水匪;王景明等世家子弟趁机拔出腰间的佩剑,冲向其他水匪;仆从们也纷纷拿起武器,与水匪们缠斗起来。
为首的水匪被石灰粉迷了眼睛,疼得嗷嗷直叫,手中的鬼头刀也掉在了地上。谢淮安趁机冲上前,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仆从们立刻上前将他捆了起来。
其他水匪见状,顿时慌了神。他们本就是乌合之众,没有多少战斗力,在王景明等人的猛攻之下,很快就败下阵来,要么被擒,要么逃跑。
一场危机,在谢淮安的智慧与众人的勇气下,成功化解。
林泽宇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地说:“淮安,你太厉害了!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王景明也佩服道:“谢兄,多亏了你机智,否则我们今天怕是要栽在这里了。”
谢淮安笑了笑:“大家齐心协力,才能化险为夷。这些水匪,想必是因为新党变法,赋税加重,走投无路才落草为寇的。”
他看着被捆起来的为首水匪,问道:“你为何要做水匪?是不是因为生活困难?”
为首的水匪叹了口气:“我本是运河边的渔民,新党变法后,赋税加重,又遭遇涝灾,渔船被冲毁,实在活不下去了,才被迫做了水匪。”
谢淮安心中一叹——新党的变法,果然已经让百姓陷入了困境。他让人给为首的水匪松了绑,递给了他一些银两:“这些银两你拿着,回去做点小生意,不要再做水匪了。若遇到困难,可以去应天府找我,我会尽力帮你。”
为首的水匪愣了一下,随即跪倒在地,对谢淮安磕了三个头:“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公子的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小人以后再也不做水匪了,一定好好生活!”
说完,他带着银两,匆匆离去。
众人继续南下,一路上,谢淮安心事重重。他知道,新党的变法已经给百姓带来了灾难,朝堂上的党争也愈演愈烈。他们这些即将进入朝堂的举子,注定要卷入这场风波之中。
但他并不畏惧。他身后有经世社的兄弟们,有心中的理想与担当,还有为百姓谋福祉的坚定信念。他相信,只要他们坚守初心,团结一心,就一定能在朝堂的风雨中,闯出一条光明之路。
当晚,众人在一处小镇的客栈住宿。谢淮安召集大家开会:“朝堂上的党争,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激烈。新党的变法过于激进,已经危害到了百姓的利益。我们参加会试,不仅是为了功名,更是为了进入朝堂,阻止变法的弊端,为百姓谋福祉。”
“我们听谢兄的!”众人齐声应道。
谢淮安点了点头:“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不仅要备考会试,还要多关注朝堂动态,了解新旧党的主张与矛盾。只有知己知彼,才能在进入朝堂后,更好地应对各种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