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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应天初遇 政见交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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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二十六年三月下旬,谢淮安一行十五人抵达应天府。这座江南重镇自古文风鼎盛,每逢会试之年更是人才荟萃,街头巷尾随处可见身着儒衫的举子,书店、茶馆里满是讨论经义、热议时政的声音。
应天府贡院位于城东南隅,规模宏大,朱红围墙绵延数里,门口的石狮子威严矗立。谢淮安等人抵达后,先到贡院登记核验身份,随后便在贡院附近的客栈住下,准备熟悉考场环境,冲刺会试备考。
第二日一早,谢淮安带着林泽宇、李秀才前往贡院查看考场分布。贡院内部巷道纵横,考棚排列整齐,每间考棚都编有编号,墙角处还张贴着会试的规章制度与注意事项。三人正仔细核对考棚位置,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争执声。
“你们这些旧党余孽,只知守旧□□,根本不懂变法革新的好处!”一个身着锦袍、面容倨傲的少年,正对着几位寒门举子怒目而视,“李丞相的变法,是为了强国富民,你们竟敢妄加非议,简直是鼠目寸光!”
几位寒门举子气得脸色通红,却不敢与之争执——少年腰间挂着一块玉佩,上面刻着“李”字,正是当朝丞相李斯的嫡子李昊。
“强国富民?”其中一位寒门举子忍无可忍,反驳道,“新党变法加重赋税,商人破产,农户流离失所,这也叫强国富民?我家乡的许多百姓,都因为变法而活不下去了!”
“一派胡言!”李昊冷哼一声,“那些百姓是自己懒惰,与变法无关!李丞相推行保甲法,加强治安;推行军功授爵,增强国力,这些都是有目共睹的功绩!你们这些寒门子弟,不过是嫉妒新党官员身居高位,故意抹黑变法!”
谢淮安眉头一皱——李昊的言论,与张启所说的新党激进作风如出一辙,完全不顾百姓的真实处境。他走上前,拱手道:“李公子此言差矣。”
李昊转头看向谢淮安,上下打量着他,语气轻蔑:“你是谁?也敢来管本公子的事?”
“晚辈谢淮安,京城举人。”谢淮安从容答道,“晚辈认为,变法的初衷是强国富民,但若是过于激进,加重百姓负担,导致民不聊生,那就违背了变法的本意。”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李丞相的保甲法,确实加强了治安,但也限制了百姓的自由;军功授爵,确实增强了国力,但也导致边境冲突不断,士兵伤亡惨重。这些弊端,都是不可忽视的。”
“你竟敢质疑李丞相的变法?”李昊怒不可遏,“谢淮安?我听说过你,不过是个靠运气考中解元的毛孩子,也敢在这里高谈阔论!你可知,新党变法得到了陛下的支持,谁敢反对,就是与陛下为敌!”
“晚辈不敢与陛下为敌,只是就事论事。”谢淮安眼神坚定,“陛下推行变法,是为了让百姓过上好日子。若变法导致民怨沸腾,那才是真正违背了陛下的初衷。晚辈认为,变法当循序渐进,兼顾各方利益,而非急于求成,强加于民。”
“说得好!”旁边的几位寒门举子纷纷附和,“谢公子说得对,变法当以民为本,不能不顾百姓死活!”
李昊看着群情激愤的众人,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他知道谢淮安是京城解元,名声在外,且背后有谢渊这位礼部尚书撑腰,不敢轻易动他。
“好!好一个谢淮安!”李昊咬牙切齿,“你给本公子等着!会试场上,本公子定要让你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人才!朝堂之上,新党也定会让你们这些旧党余孽,无立足之地!”
说完,李昊带着仆从,愤愤离去。
看着李昊的背影,林泽宇气道:“这李昊也太嚣张了!仗着父亲是丞相,就目中无人!”
“新党官员大多如此,目空一切,急于求成。”一位寒门举子叹了口气,“我们这些寒门举子,虽然支持变法的初衷,但反对这种激进的方式,却被他们视为旧党余孽,处处打压。”
谢淮安拱手道:“几位兄台,不知如何称呼?”
“在下王勃,来自江南苏州府。”为首的寒门举子拱手答道,“这位是刘畅,来自湖广黄州府;这位是陈默,来自四川成都府。我们都是寒门出身,因不满新党的激进变法,刚才才与李昊发生争执。”
“原来是王兄、刘兄、陈兄。”谢淮安笑着说,“晚辈与几位兄台所见略同——变法当以民为本,循序渐进。若几位兄台不嫌弃,我们可以结伴备考,互相交流见解。”
王勃等人喜出望外:“我们正有此意!谢公子是京城解元,学识渊博,能与谢公子结伴备考,是我们的荣幸!”
李秀才也道:“我们经世社的宗旨就是‘研经义、论时政、谋民生’,几位兄台志同道合,正好加入我们,一起讨论备考,交流时政见解。”
当日午后,谢淮安便将王勃、刘畅、陈默三人邀请到客栈,与经世社的其他社员一同交流。王勃擅长策论,对农桑问题颇有研究;刘畅精通经义,尤其擅长《礼记》注疏;陈默则熟悉律法,对新党的变法措施有深入的研究。
众人围绕会试的经义、策论展开讨论,从“变法的利弊”到“民生的改善”,从“经义的多元解读”到“策论的写作技巧”,各抒己见,气氛热烈。
王勃道:“新党的变法,虽然弊端诸多,但也有可取之处,比如重视农业生产,推广新的种植技术。我们在策论中,可以提出‘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观点,既不盲目反对变法,也不纵容其激进措施。”
刘畅补充道:“经义题若考到‘仁政’,我们可以结合变法的弊端,论证‘仁政’是变法的根基,若脱离了仁政,变法终将失败。”
陈默则道:“新党的律法过于严苛,我们可以在策论中提出‘宽严相济’的观点,既要维护社会秩序,也要体恤百姓疾苦。”
谢淮安点头赞同:“几位兄台说得都很有道理。会试的策论,若考到变法相关的题目,我们既要指出变法的弊端,也要提出切实可行的改进方案,这样才能体现出我们的学识与见识。”
接下来的几日,谢淮安等人与王勃、刘畅、陈默三人一同备考,互相学习,共同进步。经世社的队伍也因此壮大,从十五人扩展到十八人,成为了应天府举子中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众人不仅交流备考心得,还经常讨论朝堂动态,分析新旧党的矛盾与斗争。谢淮安知道,王勃、刘畅、陈默三人都是难得的人才,且与他志同道合,若能在会试中一同考中进士,进入朝堂,必将成为他推行“经世济民”理想的重要助力。
然而,他们的举动,很快就被李昊得知。李昊对谢淮安恨之入骨,又嫉妒经世社的影响力,便暗中派人监视他们的动向,想要找到把柄,在会试中陷害他们。
谢淮安察觉到了李昊的小动作,却并不在意。他知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他们坚守初心,认真备考,发挥出真实水平,就不怕李昊的陷害。
会试的脚步越来越近,应天府的气氛也愈发紧张。谢淮安站在客栈的窗前,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举子,心中感慨万千——会试不仅是一场学识的较量,更是一场政见的交锋。他与经世社的兄弟们,还有王勃等志同道合的友人,即将在会试场上,与新党的举子们一较高下,为了心中的理想,为了百姓的福祉,奋力一搏。
当晚,谢淮安在日记中写道:“应天初遇,志同道合者聚;政见交锋,新旧势力明。会试在即,既是学识之考,亦是初心之验。吾当与诸君同心,以经义为器,以民生为本,在考场之上展才学,在朝堂之中谋福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