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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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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浪对骆寄风那身铠甲虎视眈眈,甚至还委屈上了:“骆将军,你偏心得也太明显了,皇上在上面看着呢,你这样真的好吗?”
骆寄风:“……”
被眼前这位打小娇生惯养的世子爷整无语了,骆寄风甚至还隐隐觉着对方有一丝眼熟,可惜他一向记不住陌生的人脸,纵是见过面也记不起来。
“你的在那里。”骆寄风摆出近似长辈的风度笑对萧浪,抬手指了指正朝这边走来的太监,而那太监手中明晃晃捧着一件崭新的铠甲。
反应过来皇帝有给自己准备铠甲,萧浪微愣了下,却还是眼巴巴地望着骆寄风手上那件铠甲,说:“我不要那件,就要你手里这件。”
骆寄风:“……”
“这是我穿了几年的旧铠甲,不如皇上赐你的那件好。”
“我就喜欢旧的!”
“……”
骆寄风已经想提前体验一下当爹打逆子的那种感觉了。
萧浪此人看上去虽不着调,但实际上却是个机灵的,他很识货。骆寄风手中的铠甲虽旧,可上面却承载着无可比肩的荣誉,这又岂是别的铠甲能比得上的?
所以他坚持索要骆寄风手上的铠甲。
“骆将军,给我吧给我吧。”
全然不知自己的厚脸皮已遭到旁观之人的鄙视,萧浪依然像个稚子一般耍浑,只差滚地撒泼了。
连一贯性子隐忍的吴臻都忍无可忍,用淬了毒的阴鸷目光瞪向萧浪。
那件铠甲是将军对他的肯定和寄望,岂容旁边这个贼人肖想?
萧浪无惧吴臻的挑衅,痞笑着摩拳擦掌,已做好打架争铠甲的准备。
眼看着一件铠甲引发的争斗就要拉开序幕,骆寄风急忙按住吴臻的肩膀,沉声对二人道:“这件铠甲是骆某私有之物,送与谁是我的自由,萧世子莫再无理取闹了。”
说完,骆寄风便直接将手中铠甲递到吴臻手上,急于结束这场闹剧。
怎料,萧浪得不到铠甲便开始骂骂咧咧,讽刺骆寄风:“骆将军连两碗水都端不平,也不知你在军中是如何服众的。”
骆寄风懒得理会萧浪的过激言辞,吴臻却怒得想去揍人,但始终被骆寄风按住肩膀压制着。
稳坐高台的皇帝将萧浪的表现尽收眼底,抱着看戏的心态观望了一会儿,此刻见萧浪实在太欠抽了,皇帝才威然开口。
“萧浪!你放肆!”皇帝愤怒道,“对于朕赏赐给你的铠甲,你还敢挑三拣四,不要这个要那个?朕送的东西,有你选择的余地吗?”
见皇帝动了怒,萧浪这才收敛,垂首端跪于地,心内也慌了起来。
皇帝继续看向他,说:“朕观你潜力无限,但德行有亏。是否该考虑废了你这新科武状元之名,另选良才?”
萧浪:“……”
“萧浪知错,求皇上恕罪!”
一听到皇帝要夺了自己的状元之名,萧浪吓得磕头猛求。
皇帝却转头征询骆寄风的意见:“依骆将军看,此子可堪雕琢?”
言外之意:萧浪这种德性还有救没?不能矫正就尽早弃了算了。
骆寄风瞥了萧浪一眼,回道:“萧世子年纪尚轻,本就气盛,好争抢亦是正常。皇上不若给他一个沉淀的机会,相信他会慢慢变得稳重的。”
皇帝瞅了眼萧浪,冷嗤一声:“他年纪尚轻?你可知他比你还要年长半岁?”
骆寄风:“……”
是他太显老了,还是别人太显嫩了?
每个考生进入考试前都要交上证牒,证牒上详细记录了考生的所有情况,自然包括了出生年月。而此时,皇帝手里便拿着萧浪的证牒,早已经翻看完毕。
看出骆寄风的尴尬,皇帝道:“罢了。既然骆将军替他说情,朕便宽恕他这一次。但他方才的行为过于顽劣,若不施以惩戒,恐会为后生树立不好的榜样。”
说着,皇帝便唤出两名侍卫,吩咐说:“赏新科武状元三十大板。打完送回睿国公府,让睿国公好好教教他为人之道。”
萧浪:“……”
一天之内经历了大喜大悲,刚当上武状元便被当众打板子,这也是开国以来头一桩了。
于是,继三年前被骆寄风缝裤子加批评之后,萧浪今日又在心里狠狠记了骆寄风一笔。
心中的志向也变得更加高远,已经从“纯粹想得到骆寄风的认可”转变为“迟早把骆寄风比下去”。
总有一天,他也要得到皇帝的绝对重视,成为一个在皇帝面前拥有极大话语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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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臻被封为御前侍卫,武考结束的当天便跟着皇帝进宫当差了。
骆寄风知道,皇帝还要把吴臻放在身边考察一段时间,才能放心地授予吴臻军职,让吴臻去带兵。
但这些都只是时间的问题,且时间必定不会太久,用不着担忧。
在骆寄风看来,他的使命已经完成,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去做他想做的事了。
一身轻松地回到家中,骆寄风迅速换了身衣服,便满脸笑容地带着丁酒儿出去散步、逛街。
他领着丁酒儿去吃好吃的,又给丁酒儿买了很多好玩的小物件,一会儿问这个要不要,一会儿又问那个要不要,恨不得全买下来,语气温和得就像在宠一个小女孩。
可丁酒儿已不是小女孩了。
她已怀胎三个多月,腹部微鼓,很显怀了。
因骆寄风对她太好,惹得路人频频向她投来目光。她怀着身孕本就容易害羞,如今那些人总盯着她瞧,她被盯得有点不好意思。便扯了扯骆寄风的袖子,小声说:“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听到她说累了,骆寄风便立即将手里拎着的东西全扔给小兰,将丁酒儿横抱起来,一径往回走。
小兰独自面对地上的一大堆东西,擦了把汗,将军是想把她当成男人用吗?她也是女孩子啊!
没办法,小兰只能请人帮忙把东西盘回去。
等回到宅子,把骆寄风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归理整齐后,小兰捶着腰来到房间外面,就看见骆寄风坐在床边摸着丁酒儿的肚子,轻轻摸一下便把手缩回去,然后意犹未尽,又伸手再摸一下……如此反复,竟一点也不腻味。
小兰:“……”
她发现将军在夫人面前真的太幼稚了。
就连丁酒儿也被他的举动感染,由不得地心软。嘴上却仍是刻薄:“你摸够了没有?每晚睡觉之前要摸,手闲不住也要摸,这要是藤上结的瓜娃子,都得被你摸成病瓜长不大了。”
骆寄风抿着唇收回手,轻声说:“那我晚上再摸。”
丁酒儿:“……”
都说怀了孕的女人会变傻,可她觉得要当爹的男人更傻。
——傻得有点可爱的那种。
没过一会儿,骆寄风又习惯性地探出一只手伸向丁酒儿的肚子,却被丁酒儿一个白眼瞪了回去:“你摸上瘾了是吧?能不能管住手了?都跟你说了不能经常摸,对孩子不好。”
骆寄风弱弱反驳:“大夫说了,孕满三个月就可以适当摸一摸的,有利于和孩子培养感情。”
丁酒儿:“……”
“你这叫‘适当’?你自己掰着手指头数一数,你每天要摸多少次!孩子隔着肚皮都怕了你了!”
摸多了孩子会害怕?
骆寄风低下头,认真地反思了起来。
随后,他眸子黯淡地说:“那我不摸了。”
丁酒儿:“……”
怎么搞得就像她欺负他似的?
就在丁酒儿对骆寄风嫌弃得紧的时候,骆寄风的一名手下来到房门口,禀告说:“将军,大门外有人求见。”
骆寄风这才从丁酒儿肚子上收回视线,朝手下问道:“何人求见?”
手下回答:“那人自称姓林,说是做镖行生意的。”
骆寄风骤然站起身来,对丁酒儿道:“我去见客,你困的话就睡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陪你。”
见他这么重视那位客人,丁酒儿忍不住打趣道:“那是你什么人,这么着急去迎接?”
骆寄风浅笑:“是我故乡的一位朋友。”
“……你故乡在哪儿啊?”
上辈子和骆寄风交谈甚少,又与老夫人话不投机,因此丁酒儿至今连他故乡在何处都不知晓。
回头想想,简直白做了一场夫妻。
骆寄风注视她片刻,似在惊讶她为何突然问起这个,并笑答:“璞洲。”
丁酒儿像一只好奇的猫咪,探着头还想再问,骆寄风此刻却没时间陪她聊下去,只得无奈地笑了笑,亲她一下,说:“我不能让客人等久了,晚点回来再跟你说。”
眼瞅着骆寄风迈着轻快有力的步伐去接待老乡,丁酒儿看出来他很高兴了。
这么高兴,就很值得怀疑。
尤其,骆寄风居然不带着她一起去见客人,这合理吗?一点也不合理。
丁酒儿把小兰叫了进来,支使道:“你去帮我瞅瞅外面那客人长什么样,是男的还是女的。”
小兰:“……”
小兰最近时常跟厨娘坐在一起唠嗑,厨娘说怀了孕的女人敏感多疑,最爱胡思乱想,就怕男人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事。小兰当时对这种说法很不认同,还跟厨娘辩驳说:
将军的夫人就不这样,她从不担心将军会背叛她,还把将军看得可有可无,丁点也不稀罕将军对她的好,就算将军去找别的女人她也不会在乎的,说不定还会拍手叫好成全他们呢。
结果,这么快就打脸了。
小兰万万没想到,丁酒儿的心眼是如此地小。
“小兰,你发什么呆?快去啊。”丁酒儿出声催促。
下一瞬,小兰语出惊人:“爱他就要相信他。怎么来个客人都要去盯梢呀,难道夫妻之间连这点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吗?”
丁酒儿:“……”
谁爱他了?
她跟骆寄风连感情基础都没有,又何来信任?
虽然她是女人,但她也害怕被戴绿帽子,盯紧点怎么了!她正愁抓不到骆寄风的错处呢。
“算了,我早该知道你是向着你家将军的。”丁酒儿放弃使唤小兰,“我自己去瞧。”
小兰连忙拦住她:“夫人稍等,奴婢这就去替您查探。”
倘若来客真是个女子,将军就危险了,夫人极有可能会不分青红皂白,当着客人的面冲上去扇将军耳光……
小兰认为自己有必要帮将军杜绝这种事发生,坚决维护将军的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