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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 5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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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寄风耍赖的样子让丁酒儿手足无措。
其实她大可以来硬的,直接让人将骆寄风赶出皇宫,可她狠不下心,如今就连说句狠话吓唬骆寄风她都有点舍不得了。
丁酒儿想,她的心肠变得这般柔软,多半是受了孩子的影响。
孩子终究不是她一个人的。
孩子的身体里还流淌着骆寄风的血,这注定是一段斩不断的亲缘。万一她把骆寄风赶走了,以后女儿想找爹爹怎么办?
在对待骆寄风的态度上,丁酒儿一向果断,但现在却有些犹豫了。
骆寄风突然反悔不愿离开她们母女,而她也想逃避这个话题,甚至可以说是故意放纵骆寄风的言而无信……
丁酒儿盯着抱住自己不放的人看了许久,开始转移彼此间的矛盾点,柔声对骆寄风说:“来吧。”
骆寄风骤然抬起头,困惑地望着她,显然是没反应过来:“……做什么?”
丁酒儿撇开脸,俏皮地说:“为你女儿争取来自她母亲的口粮。”
骆寄风闻言呆了呆。
又听丁酒儿补充道:“珍惜你为数不多的表现机会哦。”
“好,我这就来!”
骆寄风急于建立功劳,都来不及做什么准备,就动手解了丁酒儿的寝衣,埋首贴上去,立时变为一个巨型婴儿。
……
丁酒儿脸颊滚烫。
骆寄风却单纯得像是在为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做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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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刚亮。
丁酒儿睁着黑溜溜的眼珠,满目敬佩地看着熟睡中的骆寄风。
这家伙也太勤恳了,一个晚上都没松嘴。
丁酒儿瞅见他的唇还很有规律地在动,不禁感叹:这人也太努力了,梦里都把自己当奶娃娃培养呢!
直到她看见骆寄风往肚子里咽东西——
“天亮啦!”
丁酒儿大声将人叫醒。
随即,她清清楚楚地看到,骆寄风在松开嘴撑手坐起来的一瞬间……打了个饱隔。
——还是奶香味儿的嗝。
丁酒儿:“……”
“骆寄风……你……你……”
丁酒儿用颤抖的手指着骆寄风,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讲出来,便已羞得双手捂脸,无法直视骆寄风了。
骆寄风的关注点却与丁酒儿不同,他的喜悦远胜过尴尬。激动地抱了丁酒儿一下,他高兴地说:“没想到这么快就成功了,我去抱孩子过来先吃着,晚上我再替你吮另一边。”
丁酒儿:“……”
见骆寄风如此正经,丁酒儿都不好再笑他。
毕竟嘲笑老实人挺不厚道的。
但骆寄风前脚刚走去抱娃,她立马就憋不住,哈哈哈地笑出了声。
还未走远的骆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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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寄风顺利为丁酒儿导通了母乳,孩子吃都吃不完。
这天,丁酒儿挤了一碗拿给骆寄风,似有馈赠之意,骆寄风被她这番举动惊得一愣一愣的,然后就听到她说:
“别客气,喝吧。我知道你爱喝。反正孩子也吃不完,以后多余的都给你。”
骆寄风:“……”
见骆寄风战术性地后退一步,丁酒儿又逼近道:“快点,待会儿凉了就不好喝了。”
骆寄风绷着脸说:“这是小孩子喝的,我不喝。”
丁酒儿哼了哼:“你装什么装,上回都吃得打奶嗝了,我还不知道你?赶紧的,趁热乎。”
骆寄风:“……”
虽然他的英名早已毁于一旦,可也不至于沦落到与婴孩抢食的地步。
丁酒儿打量了他好几眼,随后用恍然大悟的语气说道:“我明白了,你是觉得主动喝下去太没面子,需要我叫几个人进来按住你,掰开你的嘴灌下去才合理是吧?等着,我这就给你叫人来。”
“……不是这样的!”骆寄风连忙制止她,“公主不要叫人进来,我自己喝就行了。”
丁酒儿嫌弃地瞪他一下:“你这人真是麻烦,一会儿要这样,一会儿要那样,扭扭捏捏像个小姑娘。”
骆寄风:“……”
除了理解为丁酒儿在玩他,他想不出别的原因了。
从丁酒儿手中接过碗时,骆寄风身上竟显露出一丝悲壮的气息。
丁酒儿一瞬不瞬地瞅着他,见他端着碗,深吸了一口气,才抬起碗底,咕嘟咕嘟地往肚子里咽。丁酒儿看得直想笑,又没忍住坏心思,凑近去对他说:“看嘛,你明明就很爱喝,还给我装。”
“咳——咳咳——”
骆寄风听了她的话,呛得一阵猛咳,咳得脸红如火,眼眶中也带了点泪星子。
丁酒儿好心地给他拍了拍后背,帮他顺气:“又没人跟你抢,不用喝这么急。”
骆寄风:“……”
“公主。”骆寄风委屈地唤了这么一声。
丁酒儿甜声问他:“怎么啦?”
骆寄风不吭声了。
“你对我有什么意见,你说。”丁酒儿装出一副好说话的气度,耐心引导。
骆寄风面色拘谨,过了许久才壮着胆说出一小句心里话:“你好过分。”
“什么,你说我过分?!”丁酒儿登时翻了脸,“我都把你当小宝宝养了,你还说我过分?搞没搞错?”一边说,还一边戳着骆寄风的心口质问,“你说,我哪儿对你不好了?”
骆寄风:“……”
抬手扶了扶额,骆寄风自知吵不过她,便放弃与她争辩。
过了一会儿,骆寄风见数名太监排成队,抱着几大摞册子走了进来,一个接一个地放在桌案上。丁酒儿出于好奇,走过去翻看了一下。
骆寄风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也不敢过问。
等太监放下东西走了,他才来到丁酒儿身旁,弱弱地问:“这是什么?”
“自荐书。”丁酒儿回答他。
骆寄风皱着眉问:“自荐什么?”
丁酒儿道:“自荐当驸马。”
骆寄风:“……”
丁酒儿随便拿起一本册子递到他手里:“你帮我看看。”
骆寄风粗略扫了一眼,便把册子扔在桌上,严肃说:“这个不行。”
丁酒儿又重新拿了一本给他:“这个呢?”
骆寄风这下连看都不看了,直截了当地说:“这个也不行。这些男人统统都不行。”
丁酒儿:“……”
无语地眨了眨眼,丁酒儿问他:“哪儿不行了?我看着都很优秀啊,个个都比你条件好……”
骆寄风气道:“他们品格低劣,条件再好也没用!”
丁酒儿继续眨眼:“你从哪儿看出他们品格低劣的?上面写的全是优点诶。”
骆寄风振振有词:“他们明知公主已经有我了,却还争着想做第三者,这还不算是品格低劣么?”
丁酒儿:“……”
“听你这么讲,好像很有道理。”丁酒儿图着好玩,便顺着他的话说,“你那么大一个驸马摆在这儿呢,他们居然当你不存在,真是太不要脸了!”
骆寄风:“……”
察觉到丁酒儿话语中的调侃,骆寄风噎得说不出话。
谁都知道,他没有存在感,是一个随时可以被休弃的驸马,也是一个毫无分量的人,所以没有人会尊重他。
许是发现骆寄风被伤到了自尊心,丁酒儿唤来一名宫女,吩咐道:“去找几个人把这些自荐书搬走。顺便跟皇上和皇后说一声,请他们不要往我这边送这种东西了,我暂时没有换驸马的打算。”
宫女还未应声,丁酒儿便瞥见骆寄风的两只眼睛正闪闪发光地注视着她。
丁酒儿当即泼了对方一盆冷水:“注意听重点,我说的是暂时。”
骆寄风温顺地垂下眸子,点了点头,已经是一副很满足的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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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酒儿给孩子取了个乳名,叫小甜甜。
小甜甜满月那天,皇帝在宫中宴请群臣,并当着众多臣子的面,将刚满月的小甜甜封为“夏星公主”,取意:生于夏夜,星辰闪耀之时。
众大臣见皇帝对丁酒儿所生的女儿都这般宠爱,纷纷对丁酒儿打起了念头。
哪怕丁酒儿嫁过人,也生过孩子,但都丝毫改变不了她身份的尊贵,更无人敢因此轻视她。
满月宴过后,想要取代骆寄风成为驸马的人成倍递增,各方势力暗暗鼓劲,在瞄准丁酒儿的同时,亦将骆寄风视为第一障碍,尽数把矛头指向他。
是以,骆寄风此后出宫回家看望老夫人的路上,总是会遭到一些不明人士的尾随,那些人似乎很想对他出手,好在他天生镇定,纵然早就失去了自保的能力,也能在气势上把那些躲在暗处的小人震住。
皇城中的人虽对骆寄风因患病而武功减弱一事有所耳闻,但都没有人敢去试探真假。
在人们的认知中,骆寄风就算是武力衰退,也仍具有反扑的实力。换言之,他好歹当了这么几年大将军,不可能没有缔结属于他自己的势力。
尽管骆寄风的势力从未浮现过,但很多人都坚信他有。
不然的话,他拿什么去死缠昭华公主?
于是,凭借着人们丰富的猜测,以及自身的从容,骆寄风每次出宫、回宫,都安然无事。
不过他这几次出宫回骆府,都没有去见老夫人,只向小兰问问情况,确定老夫人身子无恙,他便即刻返回皇宫,一刻也不多留。
因为他怕老夫人催他回璞洲。
他已经不想遵守这个承诺了。
自从那一日,孩子出生,他看到丁酒儿生孩子这么不容易,生下的孩子又这么可爱,就决定要食言了。
丁酒儿是他的,孩子也是他的,他绝不可能拱手让人。
即便丁酒儿只想耍他玩,他也不介意,只要能每天看到妻子和女儿,他就很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