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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花开百日 ...

  •   姜灵凶狠地瞪她,“要你管?”

      姜舞陷入了沉思,姜万心思狡诈,姜文翰阴毒狠辣,姜文海滴水不漏,连居于深院的姜灵的母亲王慧都极有城府的,为什么这个姜灵这么异类。

      姜舞记得,她刚醒来的时候,姜灵说要报复她。

      “要我做什么?”姜舞满脸好奇。

      姜灵站起来,“出去看看吧。”

      她站在阁楼上玉指纤纤指着远处的乌尔图,带着审视和戒备,声音笃定,“用你换乌尔图。”

      姜舞皱起眉头,朝姜灵走进几步,低声说,“你不会以为我值一座城吧,和北狄又签了新的契约?打算来一场豪赌?”

      姜灵非常警惕,她后退一步似乎很不愿姜舞靠的近,“可能因为你是个异端。”她沉默了一会,也放低声音,“但,你不可能一直这么顺风顺水。”

      姜舞微微一震。

      她引来赫金就是要借他的手收乌尔图,没想到有人比她还要着急,而且这个人很危险。

      直觉告诉她,姜灵已经是颗废棋了。

      她思索起来既然天家已经要逼她出手了,那么她就不能辜负递上来的梯子。

      而且还送来了姜灵这个人头,是要她跟姜万彻底翻脸。

      姜舞垂下眼,不顾姜灵的呼喊转身离开城楼。

      她的外袍灌满了风。

      乌云黑压压的,大有一种风雨欲来的阵势。

      严兵把守的屋内一切都很正常,姜灵却惴惴不安,国师说姜舞身上有异端,她会坏了天家的气运。

      姜灵心中震惊,莫非姜舞同她一样也是知晓上一世。

      既她知晓,为啥还要跟东境南野牵扯不清。

      上一世东境南野覆灭。

      西川公门落寞。

      南召的黎子温花费了非常大代价娶得姜舞为妻,之后他们便安隅一角,说的好是避世而居,实则元气大伤。

      恐再难显一方诸侯王的气势。

      姜家最后死的死,病的病。门第凋零。

      天家才是最后的赢家,姜灵记得她死的时候,天家一统九州改年号为旬。

      据说当时有一国师,德牟天地,道冠古今。

      是天家建国的大功臣,此人功成名就之后什么都不要,却要了天家国库里的天辰纬仪。

      只是有一奇事,天家成事那年,黑崖起了大火。

      那火烧了整整三个月。

      后来,姜灵病的要死了有一人来寻过她,可是她什么都记不起了,只记得那人说她若想起前世之事时一定要去皇都找一个叫百里葵香的人。

      前些时日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一趟王都。

      *

      姜舞在房间里把桌子上的茶杯摆成方位,此刻是戌时,南野烈和黎子温已经发现她被绑。

      黎子温会调南召边境人马会从北边形包围

      围困遂宁。

      南野烈快马直驱亥时或子时会到达这里。

      届时,乌尔图内部的埋伏会倾巢而出将他们全部就地绞杀。

      姜舞叹了一口气。

      她盯着这些茶杯,忽然皱了下眉头。

      子时南野烈快马赶到遂宁时,黎子温已经和乌尔图的狄兵打在了一起。

      战场上尸首遍野,让人看的惊心动魄,胆战心惊。

      冒烟的木头发出阵阵让人恶心的臭味。随即成为破灭的灰烬。

      火光冲天

      撕杀呐喊声不绝于耳

      南野烈手持弓箭,一马当先,冲入敌阵。

      单骑突入,善射又武艺高强,杀狄军十余人,无人敢当。

      他黑亮垂直的发飞英挺如剑的眉,棱角分明的脸,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

      姜舞站在鼓楼上望的一清二楚,姜灵站在她的身边看着城楼下的喊杀又看看她,满眼妒恨:“姜舞,我有时真不明白,你有什么好的?”

      “值得吗?”她执拗又不甘地看着黎子温。

      她睁的通红的眼睛里全是迷蒙的薄雾,小脸也抹上了阴沉的戾气,小巧粉嫩的嘴唇说着最冷酷的话:“现在杀了你远不比将你献给北狄被折磨死让我舒心,要不然?”

      姜舞眯着眼睛,“要不然你现在就将我推下去?”

      她说着便握着姜灵的手腕就自己身上推。

      姜灵的表情瞬间凝固,她们两个在鼓楼的看台上一个踉跄都要失足掉落,姜舞一手紧紧扯着她,另外一手紧紧抓住城楼上的木基。

      姜灵失声哭喊。

      她们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姜舞注意到隐在暗处的身影。

      嘴角勾起了嫌弃的弧度。

      找到你了。

      阴风列列在漫漫的沙石里,出现出现的援兵很快扭转了战局,赫金大刀阔斧,左右横扫。

      很快乌尔图的狄兵就败下阵来。

      赫金常年盘踞在此处对于地形和方位十分了解,他们刚平定了遂宁,随即当机立断势如破竹一般的直奔乌尔图。

      姜舞摇了摇头拒绝了南野烈的搀扶,指了指赫金的方向:“你去看着点,赫金这个蠢货搞不来。”

      南野烈一会紧张一会心急,看到她安然心里又有股奇异的安心。

      “我不去。”南野烈想也不想。

      姜舞声音凉得吓人,“那就滚。”

      “你是想让赫金也死在乌尔图?”

      “还是想让我背上祸国殃民的骂名?”

      南野烈吓了一跳。

      姜舞站在鼓楼上,身上开始发热,她顶着晕乎乎的脑袋看着南野烈骑马追去。

      胜利了,满目疮痍的战场上响起了震耳的欢呼声,刚才还命悬一线的惊心动魄始却终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

      遂宁的守卫开始清扫战场。

      姜舞从高台上下来的时候身上的体温升高,她反而开始觉得冷。

      城头的风变得更大了。

      王祈风悄悄出现在她身后,拧着眉头一脸的不悦。

      黎子温抬眼看她,他清俊的眉眼笼罩着阴森的黑气:“姜舞,至于吗?”

      “至于做到这个地步吗?”

      “用自己设局?”

      “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他紧紧握了握拳头,重重转身离开,披风在湿润的空气里划过一声脆响。

      王祈风的脸也是全所未有的难看。

      姜舞目送他离开,然后游魂一样的回到房间,关上门就摔倒在地上。

      人好千场醉,花无百日开

      百日艳

      一往情深,百日为期。

      既便南野再无出头之日,我还是要给你一个盛大的希望。

      自此遂宁、乌尔图都会以南野烈为尊。

      这一城一郡的百姓都将称他为英雄。
      姜舞睡的迷糊,突然有人敲响了小门。

      她摇摇晃晃地起身打开了门。

      此刻是丑时三刻,离刚刚惊心动魄的遂宁争夺战才过了一个时辰。

      姜舞目光戒备,看着门外的两个人。

      “......不让......我进去?”他一开口,姜舞就知道他是谁。

      他的声音阴冷华丽,夹杂着一丝丝病弱,只要听过一次就很难忘记。

      姜舞盯着他一身的黑袍,眉梢挑起,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天家竟出了王都跑到着这犄角旮旯的遂宁来了?”

      “你......”

      “病了?”

      “天家何出此言?”姜舞警惕起来,抓住门把准备随时摔上,“您来找我,该不是来关心我的身体吧。”

      沉默了好一会。

      姜舞烦躁起来,她现在可没有心思跟他你来我往的拉锯猜测。

      时间紧迫,她还要去一趟北狄,乌尔图的事端表示北狄的内部也出了事。

      梓阜虽然被她护的密不通风,但一子动,全盘动。

      高塍压低了声音:“你如今越发像你母亲。”

      “性子急躁,做事没有分寸,脾性还大的很。”

      “哦,我不像她。但脾气大是真的。”她果断赶人,“没事的话,我要赶紧睡觉了。明天我还要去乌尔图。”

      “不必那么着急。”他有点奇怪,不知道是要安慰她还是想引她多问一些关于他的事情,他竟然开口邀请:“明日可随我一起。”

      姜舞突然脑袋灵光一闪,她靠在门框上看向那个始终隐在后面没有发言的人,漫不经心地问:“这位是你这次带来的......帮手?”

      高塍不可否认姜舞的所作所为已经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她聪慧敏锐到令人惊叹,她生着病还想着明日的事,八年前她领御诏进王都那会还是个天真的孩童,如今她成长的令所有人都恐慌。

      这其中还有他。

      国师说,她身上有云国国运的钥匙。

      高塍之前还觉得嗤笑和荒谬,可如今居然有点信了。

      她能想去乌尔图,知道他来了此地,就应该猜到狄皇也来了。

      那么她会怎么做。

      她已经引得赫金去了乌尔图,又将南召的人全部清退,她真的以为赫金几万人马就能让乌尔图回归。

      高塍有趣的想,她是单纯的想伸张正义还是真的要收回失地。

      乌尔图当年是先帝有意割让给北狄的,即使先帝从未说起,但他也从历记的只言片语中已查得真相,那就是先帝当年在乌郡应当是有些不能见人的事情发生。

      所以才用一郡的人换来了一块遮羞布。

      而这块遮羞布现如今除了东境南野的那个老匹夫知道以外,已经无知晓了。

      而依照先帝的性子,居然没有杀了南野熊,让他们苟延残喘至今也是高塍没有想到的。

      可是先帝已经作崩

      那么南野和乌尔图也都不能留了。

      国师说的或许对,吾应该先收了乌尔图看看当年先帝怕的到底是什么?

      姜舞是否也知道这其中的辛秘?

      旬阳是不是也猜到了一些,她幼时常常喜欢待在先帝的书房。

      高塍拉回了自己的思维,他没有正面回答姜舞的问题,而是强势地说:“回去休息吧。”

      “看看你的身体都成什么样了。”

      姜舞歪了歪脑袋,有些迟钝地点头,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哦,您带着爱妃啊?那您也自便。”

      高塍气息有一瞬间乱了,他瞳孔收缩,不自然地回身摆了摆手指。

      那个像鬼魅一样的身影悄然退下。

      他好像有点烦躁要怎么开口解释。

      但是有好像不能说。

      非常的愁人。

      姜舞欣赏够了他的表情,就果断告退摔上了门。

      她坐下细细琢磨刚得来的消息,看来高塍果然得到了一个了不得的帮手。

      这个帮手还跟姜灵有关。

      而且这个帮手还是个女的!

      姜舞想到既然高塍不告诉她,那她就去找告诉她的人。

      一身黑袍的姜舞敲响了姜灵的门的时候,姜灵吓的连连后退。

      她苍白的脸上满是惊恐和惧色,好像刚从梦魇里惊醒就看到了梦中的魔鬼。

      她缩成小小的一团依偎在床脚,僵滞地看着姜舞和她手里的匕首。

      “我不知道。”她带着哭腔。

      姜舞削断了一块木头,不经意地哦了一声。

      姜灵睁着迷茫水润的眼睛,抽抽搭搭地说:“她说她叫百里葵香。”

      “其他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姜舞慢吞吞地点头,带着少了脑袋的木人打算往回去。

      姜灵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有一种想向她吐露心声的欲望,可能刚刚做了噩梦,她又刚好出现,梦里的场景才便的没有那么吓人,而她也没有真的伤害她。

      姜灵脱口而出:“没用的,姜舞。”

      “没用的,南野烈会死的。”

      “别白费心机了。”

      姜舞惊讶看她,感觉今天好像所有人都怪怪的。

      都好像要引她去问很多事?

      不过她还发着热,并不想知道他们的什么事。

      她现在看似清醒,实在迷迷糊糊的,脑袋昏沉的厉害。

      她现在只能好好的睡一觉。

      她回到房间。

      刚要坐下,萧然就阴沉着脸进来。

      姜舞笨拙地伸手,傻乎乎地看着他。

      萧然的火气一下子就哑成了棉花,他的脸还是能沉的滴出水来,“右手。”

      姜舞惊讶睁大了眼睛,对比了一下左手右手,然后慢吞吞递上去右手。

      萧然的脸色一会白一会黑一会青。

      姜舞就萌蠢萌蠢地瞪着眼睛看他变脸。

      她问:“是不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萧然惊讶:“你知道?”

      姜舞点头,虽然她没有萧然那么厉害,但她好歹也出自南阳冯萧门下该学的她都学了,她从出发的路上就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花开百日。”

      萧然呆傻地重复道:“花开百日。”

      “花开百日。”

      “我翻遍了所有的古籍,发现这个东西的描述少的可怜,只是它确实是已经灭族的红覃巫族可以研制的毒药。”

      它可怕就可怕在这百日下毒的人可以操控被下毒的的心智,让他以献祭的姿态出现。

      以命,以血,以爱,以灵魂。

      至真至爱

      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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