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同人/瓶邪/湧潮》睡仔

7、第 7 章

　　第七章

　　趁夜，身手矯健的窺探者闖空而來，踏入還擺著錄音器材的屋舍內，站在書櫃前，點著燭火，悄聲翻動密密麻麻的樂譜。

　　俞葉封被刺殺的前一天，這人便注意過撤離樓台的戲班子們，傳遞著一本樂目。
　　終於，讓摸索的手停留在一本特別熟悉的墨綠色本子上，翻到後頁，其中還有些尚在編寫的部分，他略掃過詞牌名，都是些老舊曲，但格律略不相同，嘴唇動了一下，像默念什麼。

　　「上海‧十二。」忽然，說了幾句詞牌裡根本沒有的詞彙，卻仍在認真細讀。

　　「為什麼你看得懂？」那聲音是悠悠地在背後問著。

　　窺探者此時趕緊回頭，但大勢已去，一把烏黑槍身，咖啡色槍托的掌上手槍已直直對著自己。

　　「小兄弟，你以為今天有人翻動過櫃子後，這裡還會沒人暗守？」從黑暗中走出來，於窺探者手中搖曳的燈火映照下，解連環冷冷問道。「說明身分，要不就嚐嚐二十响快慢機的子彈殼。」

　　窺探者臉戴面具，一雙眼睛冷靜沉著，在硬殼的假面裡閃閃發光。「二十响快慢機…這種毛瑟駁殼槍，基本上黨內也只能走私少量，便專配給敢死隊用的，敢問…兄臺就是下一人？」

　　一聽內部消息走漏如此之多，解連環再是怎麼沉穩個性，此時也是面露瞠目。
　　接著畫面猶如閃現，窺探者仗著德國手槍的沉重之缺點與解連環一時反應不過來的瞬間，身形一低，閃過第一顆子彈，又迅手打向對方手腕處。

　　解連環悶哼，一陣強烈的酸麻感傳上手臂。他趕緊退後，防止對方有機短攻近搏，但窺探者並無趁勝追擊的念頭，反是往開著窗扇的窗口奔去。

　　又一槍響，未果，解連環只得惱怒地看向空洞窗口，但當他尾隨追上，才發現窗外地面於月光映照下，有著點點血跡，略想，便微微露出得意貌，起身加緊追上。

　　一路追尋，直至庭墀而無下文。
　　解連環心想，這沒理由啊，一路追趕，這人應該無暇包紮才是，而滴血狀況看來，也應是腿上，怎能跑這麼快。

　　吳邪聽到敲門聲，開門，意外地看著解連環。「表叔，怎麼？」然後又想了想。「是不是為剛巧聽見的槍響而來？」低聲說道。

　　「唼，還需問，是我自己親手開的槍。」

　　吳邪微微張嘴。

　　「就你這傻勁，還能發覺什麼？」說完便兩手置於身後，因發怒而沉步走入屋內，掃過桌上尚濕著的硯墨毛筆，一坐下來，便說。「瞧你得，那人就失蹤在你舍屋附近，這什麼都沒察覺的鈍模樣，你還有當特工的能耐嗎？」

　　吳邪知表叔正氣在頭上，便乖乖聽訓。
　　果不久，男人的臉便轉向了憂心忡忡，開始敘述狀況。

　　「這是軍統局專用的加密文，是須經過代號套入的演算法，為何不消一刻，他便能解出來？」吳邪問。

　　「他手頭上有軍統局的密碼協議，怕是局內有間蝶。」解連環回應，那便是他的顧慮。「我認為…那王胖子挺可疑的，語花告訴我，這人今天才動過樂目。」又補了一句。

　　吳邪搖搖頭。「王胖子是什麼底我們也不曉得，總之先上報再說，其他就只能依情勢了。」

　　「要真出了事情…」解連環幽幽嘆息。「罪就得你頂了，為重局，語花可得保住。」

　　「知。」

　　「吳邪。」解連環看向吳邪，這是鮮少有機會喚表姪真名的時刻。「你曉得我不是偏疼語花。」這是實話，雖然只處了兩年多，男人更親眼前青年些。

　　「我也知這，表叔。」吳邪當然懂得其中利害關係，語花把自己賣給漢奸坐陪，為得就是消息，要不，當初也沒法子暗殺俞葉封。

　　兩人又談了一陣子，解連環才離去。

　　吳邪關上門，坐回桌前，抬手磨墨，一會兒，才開口。

　　「說吧，叫甚麼名字？」

　　幾秒後，一個人便從床底下爬出，站到吳邪身前，他伸手將面具卸去，沒想到，竟是一名活脫脫的清秀女子，可以見得，解叔先前聽見的男子嗓音，也是她裝出來的。

　　「叫我阿寧便可。」

　　「你是哪裡派來的人？」沾墨起筆。

　　「您救了我的性命，我能實告的，就盡可能不予相瞞。」女子口中的暗語便是，事關重要的事情請恕無法告知。

　　吳邪當然明白話中隱喻，有些怒氣。
　　「好，我換個方式問。」

　　「張起靈在哪裡？」

　　女人搖搖頭，顯然聽不懂。「我向來是獨自受命行事，與你口中的人物沒有交集。」

　　吳邪聽完只是嗤笑。「別以為我真傻了，王胖子是個甚麼樣人物我不曉得，但今天我看得真真切切，屋內始終有在留意書櫃的人，其實是小哥。」語畢，便低頭開始書寫。

　　阿寧這才低下頭。「他人就在外頭。」老實告知。

　　「我不信小哥是個反間。」這也是為什麼吳邪會肯救阿寧的緣故。「但他與你的意圖為何，又是怎懂得解密，都得詳實說明。」

　　「吳兄弟，我能說得就這麼多了。」阿寧自徑坐至床沿，抬腿重新包裹吳邪先前包紮的傷口。「我進來前，張小哥便說過，如我們碰頭，要我不為難你，但沒想到你卻自己先為難起我們了。」

　　「我為難妳們？」重複一遍後，吳邪看向阿寧，怒極反笑。「小哥倒是說得隨意，我不適合做個間諜，看看他自己，這是想跟軍統局諜對諜嗎？」

　　他起身，將寫好的信交給阿寧。「這封信交給他。」而後打開窗。「恕我無法門前相送了。」

　　阿寧點點頭，將信收入襯內，便從窗口消失。

　　看著窗外，吳邪緊緊皺著眉頭。「小哥，你要是讀完有膽說聲拒絕，我們便恩斷義絕也罷。」雖然他關窗時，細細想著，兩人到底有沒有交情之實也是難說。

　　但吳邪知道，至少自己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