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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动心 ...
乔楚生摆了一大桌谢罪宴,上来先自罚了三杯,诚恳地跟林桥道了歉,又满上一杯酒,借着酒劲儿主动提起两人的婚约。
“我呢,是一个没什么未来的人,如果明天上海滩就打起仗来,那今天这顿饭,或许就是我这辈子吃的最后一顿。所以,林桥啊,像我这样刀尖儿舔血、烂命一条的人,你要是嫁了,那就是自讨苦吃……”
“乔楚生。”林桥打断了他的话,盯着他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说,“你记住,你不是烂命。你的命,好得很,一辈子都会逢凶化吉,绝处逢生。”
乔楚生愣了一下,随即笑笑:“谢谢,借你吉言。”他只当林桥是在说好听话哄他,举杯回应,“我也祝你,福大命大,吉人天相。”
他们又聊了许多事,边聊边喝,却是谁都没再提起那个婚约。
酒过三巡,林桥微醺,用手抵住了额头,醉眼朦胧地看着乔楚生。
乔楚生毫不避讳那种暧昧的目光,反而问林桥:“干嘛这么看着我?你不会是真的喜欢我吧?”
“嗯,喜欢。”林桥十分坦率,“我对你说的每一句喜欢,你都可以当真。”
乔楚生挑眉:“你看起来倒不像是会骗我的……但是林桥,我乔楚生,风流成性,天煞孤星,你要是爱上我,绝对没有好下场。”
林桥笑:“我可真是怕呢。”
乔楚生听出来她在说反话,摇头自语:“真没看出来你怕。”夹了两筷子菜,又问,“林桥,你能不能告诉我,长三堂的纵火犯到底是谁?”
“乔探长,你灌我酒,就是为了从我嘴里套话?”林桥揉着太阳穴与乔楚生讨价还价,“我告诉你能有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
“没想好,不然你先欠着?”
“行啊。”
于是林桥告诉乔楚生,长三堂的火是阿乐放的。
“阿乐放火并没有想要害谁的意思,他就是想趁乱带小红离开。”林桥半眯着眼睛,说,“现在他们已经离开上海,回广西老家了,你追也没用。再说案子都结了,长三堂也没了,何必还要揪住不放……”
乔楚生解释:“我不是非要揪着他纵火的事情不放,而是我和路垚都觉得,董事集体死亡那案子还有诸多可疑之处,而且案发当晚阿乐的不在场过于巧合,我们想再找他问一些事情罢了。”
林桥眼睛睁开一条缝:“你想问什么?”
“我想问……”乔楚生忽然意识到,“你是不是已经见过阿乐了?”
“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知道他去的是广西?”
“那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你觉得他会跟我说什么?”林桥完全睁开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乔楚生说,“案子已经过去多久了,凶手都死了,再纠结这些有意思吗?你只是协助法租界巡捕房破案,最终怎么结案是他们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吧?你急个什么劲儿?”
“但是……”
“没什么但是。”林桥再次打断了乔楚生的话,“如果你非要在这儿质问我,我只能说,我所知道的就是那个小红根本不是阿乐的女朋友,而是他的妹妹。阿乐小的时候,他的父母因为家里太穷,就把女儿卖给了过路的人贩子。阿乐长大后,决意要将妹妹找回来,于是来到了上海,在一家黄包车公司当车夫,一边赚钱养活自己,一边寻找妹妹的下落,后来……”
林桥顿了一下。
乔楚生追问:“后来怎么样?”
林桥端起桌上的茶杯,浅浅呷了一口,才说:“后来他四下打听,终于在长三堂找到了亲生妹妹,小红。”
“阿乐不是当车夫么,怎么又去金玉兰会所了?”
“嫌挣得少,换份工作,不行吗?”
乔楚生一噎,点头说行,又问林桥:“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事儿的?”
林桥说:“我来上海之前,就让人把金玉兰会所里的人都调查了一遍。毕竟会所以前还有其他股东,我接手后肯定都要换成自己的人……”
所以当时她才能那么快就把严子胜的资料交给路垚。乔楚生忽然发觉,林桥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傻白甜,她其实很有心计。
林桥继续说:“案发后阿乐一直没有出现,我就先你们一步派人去找他,发现他藏在了长三堂。我的人暗中监视,得知阿乐和小红打算离开上海,但因为没钱给小红赎身,阿乐最后放火烧了长三堂……现在你清楚了,火不是我放的,我只是等它烧得恰到好处的时候,才让人去通知了消防而已。”
乔楚生笑了笑:“如果早一点通知消防去灭火,恐怕长三堂也不会变成烤鸭店。”
林桥表情淡了几分,说:“几年前,全国各地便已开始推行废娼运动,李先生亦是在申报上公开发表文章,提出了不可不废娼的五大理由,痛批娼妓之风于国于民百害而无一利。我纵容阿乐放火、盘下长三堂,不过是以实际行动响应先生号召,略尽绵薄之力为上海滩铲除毒瘤。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那把火是我亲手放的。”
乔楚生紧忙说:“别!你可别,这也就是没出什么人命,真要死一两个的,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怎么会出人命呢?我的人可都是卡着点儿,算准了火势和时间去喊那些男男女女逃命的。”
乔楚生怔住,下一秒笑出了声,这林桥,真行!
虽然火不是她放的,可要说这场大火与她完全没有关系,那绝对不可能。
“另外,我也不喜欢那个地方。”林桥的话里带有三分威胁,说,“乔楚生,你最好乖一点儿,别再踏入像长三堂那样的地方,否则今后整个上海滩的歌厅、舞厅、俱乐部,任何一家青楼妓院,只要看见乔四爷你,便会立刻上板歇业。”
乔楚生没表态,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看上去有点无奈。
第二天,乔楚生把从林桥那里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路垚。路遥听完之后,细一琢磨,问他知不知道阿乐当初是在哪一家黄包车公司做工。
乔楚生说:“这个,林桥倒是没有说。怎么了,有问题?”
路垚摇头:“我也不确定,就是感觉哪里不对。阿乐在上海滩无亲无友,没有门路的话,他是怎么进到金玉兰那种高档会所里工作的呢?而且我查了一下,阿乐入职前,金玉兰会所并没有发过任何招聘启事。”
“林桥就说他是嫌拉车挣得少,所以去了会所工作,至于怎么进的会所……”乔楚生也觉得是有点奇怪,“昨天晚上我喝了点儿酒,脑子一时没转过来,忘问了。这样吧,我找机会再去问问林桥。”
路垚八卦地笑着:“你想见林桥就直说呗,人家是你未婚妻,你用不着找那么多借口。”
乔楚生:“一边儿去。”
然而接下来的几天里,乔楚生又是一直没有找到林桥。
他不禁好奇,林桥到底在上海滩做什么呢?怎么神出鬼没的?
口口声声说喜欢他,却又从不主动来找他,不像别的女人,一有空就约他去百乐门跳舞……
乔楚生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婉莹已经两次约他去跳舞,而他担心林桥真会做出什么火烧舞厅的惊人之举,一直借口推脱。
再这样拒绝下去,江湖上指不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乔楚生心想,还是得跟林桥说清楚,不能让她把那个婚约当了真,如果用嘴说不管用,那就只好用行动吓退对方了。
结果还没等乔楚生找机会去“吓”林桥,林桥就先吓了乔楚生一跳。
这天,林桥终于出现,带着人把十几个箱子搬进了乔楚生的办公室,一字摆开,阵仗颇大,引得巡捕房的弟兄们纷纷跑来围观。
乔楚生惊了:“干啥呀这是?”
林桥说:“我一直在想,到底怎么做才能让大家都知道,乔探长是我的未婚夫。思来想去,终于找到了一个好办法,这些全是我去永安百货请专人设计的衣服,每一套都是情侣装,是只有我们两个才有的独家定制。以后不论你去哪儿,只要穿着它们,别人就会知道你是我林桥的人。”
尽管这话听上去匪夷所思,但还是让乔楚生的心底莫名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归属感。
巡捕们见风使舵,一口一个嫂子的喊林桥,哄得林桥很是开心。
林桥拿出一张支票,说:“我不知道大家都喜欢什么,这个就当我送给各位的见面礼了。”
巡捕们哄抢着那张薄薄的支票。支票从他们的指尖飞过,最后落在了刚走过来的阿斗脚下。阿斗捡起一看,上面的数字差点害他惊掉了下巴。
乔楚生任由他们去闹,笑着对林桥说:“行啊,你挺会收买人心的。”
林桥笑而不语。
阿斗把支票还给弟兄们,告诉乔楚生,外边有人找他。
乔楚生走出办公室,见婉莹站在院子里正巧笑倩兮地看向他,细声细气地喊了一声:“楚生哥。”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传到林桥的耳朵里。
巡捕们又胡乱“哦”了好几声,嘴里说着“探长艳福不浅”之类的话。
“行了行了,瞎起什么哄啊,都没事儿干是吗?该干嘛干嘛去!”乔楚生赶走了其他人,瞟了一眼林桥,然后转身问婉莹,“你怎么来了?”
婉莹正准备上楼,就见乔楚生一摆手:
“哎你就站那儿说吧!”
婉莹愣了一下,想着也许是办公室里有嫌疑人什么的不方便进,就没有再走,站在原地说:“楚生哥,我来约你今晚去百乐门跳舞呀!之前几次约你,你都说忙,今天可不许再拒绝人家了!”
乔楚生装作不经意地侧身看了一眼林桥,显然,林桥已经不高兴了。
他心想:正好利用这个机会让林桥知难而退,主动放弃婚约,另觅良人。
于是,乔楚生对婉莹说:“行行,晚点儿再说,我这还有事儿,乖啊。”
婉莹心满意足,声音嗲嗲的:“那今天晚上八点钟,咱们百乐门不见不散。”
乔楚生笑着目送婉莹离开,一回头就对上了林桥的目光。
“乔探长还真是公务繁忙。”
乔楚生笑意盎然:“嗨,还行吧,婉莹她……约我好几次了,我这实在抹不开面子。”说着,他走到箱子前,低头去看那些精致的衣服,长衫短褂、中式西式,应有尽有,而且全是纯手工制作的高档货。
从来没有人给他买过这么多衣服。乔楚生心里有点感动,但一想到自己并不能回应林桥什么,他就又将那份感动藏了起来。
“不得不说,林小姐这礼送的还真及时。只是今天我没有办法好好答谢你了,你刚才也看见了,我……晚上有约。”
林桥没有回应。
乔楚生又说:“对了,你不介意我挑一件穿去今晚的应酬吧?”
“我介意。”林桥说话时语气淡淡的,随手拿起一件黑色长衫递给了乔楚生,“但既然已经送给了你,就断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我看这件就不错,乔探长要不要试一试?”
中式长衫?乔楚生眉头微动,笑着问林桥:“去百乐门跳舞穿这个,不合适吧?”
“我觉得很合适啊。”
乔楚生想了一下,还是接过长衫往屏风后走去。不一会儿,屏风后传来声音:
“林桥,你过来帮我看一下,这扣子怎么就……系不上呢……”
林桥:“阿斗,你去看一下吧。”
阿斗走到了屏风后,乔楚生见是他,立刻变了脸,压低声音问:“怎么是你?”
阿斗也小声说:“林小姐说她不方便过来。”
乔楚生皱眉,从屏风的缝隙里偷瞄出去,随后低声告诉阿斗:“你出去之后就说自己手笨,不懂这个扣子该怎么弄,还差点儿扯断了一颗,听懂了吗?”
阿斗心领神会,忙跑出去把话原封不动地跟林桥说了一遍,不等林桥拒绝,他就退到了门外等着,还顺手把门带上了。
林桥想了想,走了过去。
屏风后,林桥看见乔楚生身上搭着那件长衫,上半身几乎就没系扣子,大小伤痕遍布,尤其是那条横在胸口的长疤,甚是刺目。
她心头一紧。
乔楚生说:“站那儿干嘛?过来,帮我看一下扣子。”
林桥回过神,往前走了两步:“你怎么光着身子就换上了?里面应该再穿一件的……”
“就试试尺码,懒得都换了。”
嗯,换懒得都换,脱倒是没懒得都脱。
林桥冰凉的手指不经意划过乔楚生的身体,乔楚生条件反射地动了动。他低头去看林桥,见她已经系好了两颗扣子,正在系第三颗。
“乔楚生。”
“嗯?”
“你为什么老看我?”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
乔楚生弯起嘴角,目光灼灼。
“乔楚生。”
“又怎么了?”
“这条疤是怎么回事?”
乔楚生低头一看:“哦,自己划的。”
林桥停住:“为什么?”
“之前办的一起案子,凶手是胡竹轩的外甥,我执意将其缉拿归案,惹恼了胡竹轩,这个权当赔罪了。”
胡竹轩……
林桥记住了。
她系好最后一颗扣子,后退了两步从上到下打量过去。
这件黑色长衫只有腰际偏下两寸的地方绣着一朵兰花,此外再无他饰。而偏就是这一朵兰花,最得林桥的心。
“不错,很合身,晚上就穿它吧。”
林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巡捕房。
乔楚生眨眨眼,这就走了?他双手叉腰,嘴里嘀咕着:“她怎么想的?分明不想让我去百乐门,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阿斗走进来问:“探长,林小姐不想让您去百乐门吗?”
乔楚生:“你瞎啊,那么明显都看不出来?!”
阿斗:“……”
晚上,百乐门歌舞升平。
乔楚生今晚兴致格外高,从八点到十点一直混迹在舞池里,一首接着一首不停地跳,连一向善于交际的婉莹都有些跟不上了。
好容易熬到一曲结束,婉莹赶紧挽住了乔楚生的手臂,靠在他身上似撒娇又似求饶般说:“楚生哥,你体力真好,你之前一直拒绝我,我还以为……嘻,可我真的有点儿累了,要不,咱们歇一会儿再跳?”
乔楚生目光四处游走,像是在寻找什么,心不在焉地敷衍了一句“嗯”。
接下来是慢歌时间。灯光昏暗下来,气氛逐渐暧昧,按乔楚生的话说,放首慢的搂着跳,就该带回家了。
恰在此时,林桥出现了。
乔楚生正往舞池边的休息区走,突然看见舞池另一侧,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朝他缓缓走来。
乔楚生笑了——他知道林桥会来。
只见林桥身着一件白色旗袍,身材窈窕、气质清丽,宛若出水芙蓉,根本不像是会出现在名利场的人。
婉莹亦顺着乔楚生的视线看去,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挽着乔楚生的手不自觉多使了几分力,暗暗端量对方手里的限量款包、身上的定制旗袍以及旗袍上的钻石胸针。
林桥在二人面前站定,扫了一眼婉莹的手,说:“把手松开。”
婉莹哪里肯放过乔楚生,好不容易攀上的高枝儿,怎么可能轻易撒手?所以她非但没松手,还挽得更紧了些。
林桥轻笑一声,从手包里掏出一把掌(手)心(枪)雷直接对准婉莹,又问:“松手?”
婉莹虽是害怕,却因身边站的是乔楚生而颇有底气地说:“小姐,这里是租界,不是法外之地!你要是敢开枪,那就只好让乔探长把你抓回巡捕房……”
“无所谓,一回生二回熟。”林桥心说,本来租界非法外之地就是一句笑话。
乔楚生看向林桥的眼神里满是笑意,却是同婉莹说道:“别怕啊,林桥她不会——”
“砰!”
不等他说完,林桥就对着婉莹的脚边开了一枪,吓得婉莹捂着耳朵失声尖叫,抱头就往乔楚生身后躲。
百乐门里顿时乱作了一团。
下一刻,林桥又将枪口对准婉莹。
乔楚生没想到她真会开枪:“林桥你来真的啊?!疯了在这儿开枪!伤着人怎么办?!”
他不想再让林桥进巡捕房了。
可林桥看都没看他,只对婉莹说:“离乔楚生远点儿,我保证不伤害你,否则,下一颗子弹就不会是打在地上了。”
婉莹立马颤颤巍巍地退了好几步,与乔楚生拉开了很大的距离。
林桥很守信用,收了枪,取下弹匣,一起放回手包里。
“婉莹小姐。”
林桥边说边摘下了那枚蝴蝶胸针,走到乔楚生面前,小心将它别在了长衫衣襟处。
“我好心提醒你,如果你想继续在上海滩安安稳稳的生活,那么从今以后,你就不要再招惹乔楚生……”
黑色长衫上,蝴蝶胸针与兰花刺绣交相映衬,谱成一曲无声的蝶恋花。
“对了,忘记自我介绍了。”林桥站在乔楚生身旁,笑着对婉莹说,“我叫林桥,双木林,奈何桥的桥。”
随后,她留下一句“玩儿得开心”,就离开了百乐门。
瓜:肯定有小方块!第一遍发出去就拆分字、谐音梗,消除方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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