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姬》陆小柒77

13、第 13 章

　　“来试试这个，唱戏嘛，好多带点刺激性的东西都不能喝。这是最近才发现的果咖，解解馋还挺好的，给。”
　　“谢谢师哥，味道不错。”
　　师哥下了戏，我下了直播，离吃晚饭还差一会儿功夫，师哥说便带我去剧院的六楼参观参观。
　　“怎么样，在这里坐坐还不错吧，剧院暂时用不到五楼六楼，这边的露台也就没有封了当观众席，我有时候排练累了会上来吹吹风，休息一会儿。”
　　“真像电视剧里的桥段。”我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
　　我们沉默了好一会儿，风几乎都凝固了。
　　“为什么不要最擅长的虞姬了？还是换成最固定的，最发挥不了的穆桂英？”
　　“可能这回，虞姬没死，楚霸王死了。”
　　“净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我唱的虞姬，对楚霸王没有念想了。所谓深沉的，超越生命的爱自然唱不出来。”
　　“被伤到了？”
　　“嗯。”
　　“为什么呀？动过心？”
　　“可能动过吧，不过这倒不至于伤我。主要是我仿佛有一瞬间有一个志同道合的人。”
　　“嗯，还是让人似懂非懂。不过，我以前有一段时间也觉得你们走的路很像。也没怎么的，就走散了。”
　　“也不能说走散了吧。具体是什么样我也说不清楚。
　　“嗯...打个比方吧，其实就像两个人说好了一起去去挖一口井，除了他们，没有人能相信挖出水。他们在挖的过程里先出现过一次铝矿，两个人都说，‘不要停下来，我们要的是水’。可是接着往下挖，不停地往下挖，下面是一个铜矿，一个人说，‘继续挖吧，我们要的是水’，另一个人说，‘你是不是傻，这都是钱啊，能换多少水’。然后一个人退了出来，另一个人找政府找公司找施工队想开发出一个矿区。
　　“可是，那个所谓的铜矿就只有一点点，招来了政府公司施工队的人最后只能和工人一起开发铝矿，而那一个退出来的人在几公里外的地方开始挖井，他挖到了地下水。这对他所在的地方来说这是一个创举，而相关的人员勘探出来，这股地下水经过他们刚开始挖的地方，甚至可能那里离更近。这样的结局让放弃的那个人心里不平衡，嫉妒、憎恨，开始诋毁另外一个人。
　　“我和那位楚霸王的关系，大概和上面说的两个人吧。”
　　师哥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又转过头去：“你这脑子，确实，规规矩矩唱戏可惜了。”
　　“要是真能规规矩矩唱戏也挺好的。像师哥你现在一样，没什么压力，也不要勾心斗角，一直说自己想说的话，做自己想做的事。”
　　“要真想你说的那么容易就好喽。现在哪有这么轻松的事情啊。当年政府没关注金局剧院的时候，我们唱戏的人的日子啊，不像现在这么富裕，但确实是简简单单的。现在呢？上面的投资下来了，剧院的管理几乎换了个干净。一群人也不知道会不会京剧。马上说要吸引广告，还搞什么竞争，不知道想要我们干什么。现在人看戏也不比从前，一个个都跟影视圈里面追星一样，只喜欢一两位角儿，非要把人啊，从戏里头剥离出来。你说我们唱戏的哪里是挑什么颜值身材啊？卸了面就是一群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剧院的管理还和那些娱乐公司一样，定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规矩，哪怕对我没有什么影响，还是让人浑身不自在。”
　　“你后面说的我倒是能感同身受。我们现在搞直播，粉丝流量什么多了一点，是私下里的聚会什么都安生不了，开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怎么回事？人儿啊，就是想分你那块蛋糕。”
　　“是啊，我本身哪有那么大的人格魅力啊。”
　　“是钱啊......不过我还挺佩服你的，胆子真大，还真敢自己从零做啊，还做得不错。”
　　“还不就靠着年轻，靠着受了委屈的那股劲儿嘛？我这也算是运气好，开始干的时候刚好赶上了直播逐步发展。要换了现在，不砸钱根本流量热度什么的搞不起来。”
　　“这倒是，不过你的那些想法是真的好。”
　　“谢了。”
　　“话说你这基本上是能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了，那股劲是不是就要消失了？后面有什么打算吗？”
　　“师哥也说了是基本上，虽然我也不指望他们把我本应该得到的东西全都还回来了。但是我还是想等到一个道歉，不过这之前估计还要再进行一些战斗。趁着这股劲存在的剩下时间，可能还可以再做点儿事情吧，比如师哥，你想不想换一个剧院？”
　　“哟，还有这想法呢？你原来做的那个叫，共享厨房不要了？”
　　“那东西啊，做起来了以后啊，不缺我一个。我打算最近的项目做完以后把管理让出去，退居二线了，每年分点儿利润就行。有时候真挺累的。”
　　“你要搞起来个剧院也不轻松啊。”
　　“找个现成的小剧院做大呗。我们这群人现在多少都有点资本、有点影响力了。再说了，也不必要在这种大城市里折腾了。”
　　“你的意思是？”
　　“再折腾一段时间，就回家了吧。”
　　“才三十岁出头，你那个公司还属于上升期，怎么，已经不想努力了？”师哥玩笑着问。
　　“不能这么说，换个地方努力嘛。”我顿了一顿，“主要是在这儿呆着心理负担还重。家里多好。”
　　“也行。你这一说，还真挺想的。”
　　“不着急，慢慢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