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7-11便利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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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 7-11便利店
“有没有一种女人，在同床共枕床笫之欢之后，第二天醒来对你说的第一句话是「最不可靠的是爱情」？这个代表什么？到底是在说她、她到底在想什么？”
对着苏谌她、她她了半天之后态度认真无比的咨询，张蒙默默呃了一声，他不泡女生好多年，早就不知怎么取悦异性，对面坐着的这位问的这么曲折隐讳，张蒙嘴角一抽含糊着发表意见，“这个是在骂你的吧？”
苏谌坐直了身子狠狠瞪了他一眼。
张蒙讨好地递过去一份刚做好的下酒小菜，菠菜根茎醋拌小鱼，嘿嘿笑了两声，试着安抚地说道，“也可能说的是气话哈？”下一句就本性显露不大知死活了，“不过咧，小莫可不大一样。”
“更何况那么好的一个备胎兢兢业业地守在一边，哥们，说实话呵，我要是她，早把你踹了十七八遍都有的剩。”
张蒙说的倒是实在，他问苏谌，“你为小莫做过什么？你会在她为另外一个男人情伤买醉的时候一家家酒吧找她吧，还是会把那么大颗的蓝钻随随便便地镶成链坠送出去一声不吭？还真是阔气！知道你最近估计也不穷了，这个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人家对小莫是真心，真的不能再真了。”
苏谌头回知道还真有那么一个男人存在。
小莫从来没有跟他提过这回事，这个人。
那东西苏谌昨晚上见过，先是半夜里硌的他半死，早上莫时音去洗澡的时候就撂在枕头边上，成色不错，好大一颗，如果真是钻石的话至少大概有一两克拉。
王远的手笔很大，很舍得。
小莫该精明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都是这样一塌糊涂的天真，问她，她就说是谁谁谁送的水晶玻璃的项链，神情自若。
苏谌高中大学之前，不少摸了小姑妈的首饰来送给学校里的女生。顺手牵羊的多了，也知道宝石的成色，晓得不要摸的太过分。后来，于暨恺为了钓人或是分手也常拉他陪逛各家珠宝名店，这样下来，没怎么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看多了也是眼神够毒辣，初初一眼就隐约看出有异。
这下子是肯定，张蒙在转到油画系之前学过一学年的珠宝设计，这个自然是根本懵不到他。这个就叫做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就是小莫不知。对着小莫这个当事人，苏谌张蒙两个人却不约而同的保持了沉默。
最不可靠是爱情。
现在的女孩子又是一个比一个会玩，现实。
没面子，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很不好爱，霸道得要死，当男朋友和情人都不是上选。
莫时音是不理他的，看见他点个头过去，他煮了东西她也赏脸吃，就是不怎么搭理他，真正把他当作租房子给她的房东什么的，周末喝醉了才会来爬他的大床。苏谌被一冷一热数个星期，95%时间生活在南极圈，5%的时间被放到撒哈拉沙漠里情|欲如火地恶烤，他郁闷到了。
她这个态度苏谌本人是完全找不到北。
林珞回来，第一时间发现他们气场诡异，和往常一样做了骑墙一派，装什么都不知道，一到周末就躲在外头胡混瞎玩，不到深夜绝不回家。
他则是本市北京两头飞。
原来大学里的校长是伯父的旧日同窗，电话打过来问他要不要还回来上课，要是他愿意，学院这边可以考虑重新聘他。
当然不可能单纯是他自己的面子。苏家人丁单薄，不过长房这边，从伯父到苏衍，算是混得风生水起。不过和苏谌本身的家世背景、扎实的专业功底还有绘画上的天分也不是没有关系，不然他们美院院长不会这么痛快地对校长点头。
院长大人原先算是有那么一米米地欣赏他，这段时间他先是不负责任地跑人，又再心有旁骛地搞东搞西，搞得满世界都知道，老家伙肯定是非常不高兴，点头了电话也不来一个。
他电话里啃哧啃哧嗯了半天，也没有直接推掉。
娱乐圈来钱快，又有于暨恺这棵大树靠着，可是到底是乌烟瘴气，人情世故上面他不大行，只能当个临时的银钱进项。说到长远了，能专心画油画出人头地是上选，若是暂时不能够靠着卖画为生，他还是想着画画，那就还是在学校里呆着舒服。
不拍电影电视的话，用方璟言抢白他的话来说：“卖脸也不能卖一辈子。”
不过能卖的时候还是要卖的，更何况，卖的还是一个好价钱。虽然最经常的买家，叶Ken，常常变着法子折腾他，从拍摄时候要求多多，到出席密集的宣传攻势。
还勒令他。什么口气哈？
不过看在价钱不错的份上，看在小璟的份上，看在……列了一堆理由，最后他都屈服了。不过还有一个重要的理由他刻意忽略了，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小莫。
所以要在另外一堆人际圈子里，找点空气，换换脑筋。
“这次你可不够心狠手辣。”
他在北京一落地，当夜就被方璟言找出来。那次一奸没有生情，不过，身体都被看到光光，小璟对他生出异常的亲密感，更加不怎么客气。
偷偷摸摸窝在7-11便利店的一角，小璟顶着一个爆炸玉米头卷发走进来，黑色短羽绒外套里面一件T-shirt，横平竖直排着一大片火柴盒大小的宠物小狗。鲜绿色的运动长裤，灰色毛靴，整个人年纪哗啦啦小了好多，俗艳生动。
看见苏谌的眼神，她指一指头上，“假发套。刚拍完一个电影，友情客串，无聊死了，不过这个头套好玩，和化装师要来的。看看，半夜出来玩的话比墨镜还好，一准没有人想到是我。”
果然不是她往常的风格，南辕北辙。苏谌也笑了。
“蛮好的。”
“就是，那部片子要等到夏天才上映，这段时间我就指望着它来打掩护了呗。”
小璟常常想念台北，她一想台北的表现就是四处抓人陪她去7-11便利店。之前被抓的多是叶Ken和她自己的助理，现在苏谌要是在北京她就抓苏谌。
买了喝的东西快速出来，结帐时小店员已经对着小璟苏谌两个一左一右瞄了半天了。苏谌只管掏钱包专心付钱，小璟站在旁边没戴墨镜被瞄得心虚，出门对着玻璃门拉了几下发卷。
两个人窝在路边的车子里聊天。
车子是于暨恺的，顶篷开了个不小的天窗，头顶上是无星无月的夜空。
“小莫什么样的啊？” 小璟挖着焦糖布丁，转过头一脸八卦。
苏谌模棱两可的，“就是个女的。”
方璟言伸手就敲到他脑门上，他被揍疼了气急，嘴上叼着的火腿三文治掉下来，这些天积攒的愤懑统统爆发，“不是看过照片了吗有什么好问的？又不是你妹你妈，叶Ken喜欢都不会喜欢她——”
被戳到死穴，小璟看过去蔫蔫的，嘟着嘴拿过他的热咖啡。
苏谌抱歉地咳嗽，斜眼观察她的表情。
小莫是什么样子的呢？
长得当然是不赖，从旁观者的视觉客观来讲，不如简浣大家气度，不如方璟言性格出彩。
不如去年车祸逝去的ex那么标准美人。
甚至专挑长腿白肤的类型，那么之前和他一起逛过各家娱乐杂志头条的绯闻女友至少在硬件上面，样样都不会输给她一星半点。
很明显，他站起来跑掉的时候大概是没有那么爱她的吧？
他想。
方璟言冷冰冰地刺他，“被你爱上也满可怜的。”
她说的不是：爱你还蛮可怜的。苏谌黑线，不过也无话可辩。
他说：“我这次是真心的欸。”
“知道。”
他闷骚的很，从来心里宝贝什么，越是不肯对第三人翻出来当作谈资，这天晚上，对着7-11的玻璃窗向着墨黑的天空，对面大马路上刷的跑过一辆车，身边坐着陪他的是小璟，远处那个年轻的店员趴在柜台上手里玩着MP4在摸鱼，没有原因的，他心里有些被touch般的感动，头一回愿意坦白地讲出来，“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爱她，也不能保证以后都只爱她。不过，如果放她走，如果她有50%的可能会幸福，我却一定100%会后悔。”
“自私鬼。”小璟笑他。
“而且她越幸福，我越后悔。”
“烂人一个，不过算你坦白。”
“可是她都没有骂我。”
方璟言似笑非笑，幸灾乐祸，眼睛里带着笑意，“那为什么呢？”
苏谌默了半晌突然暴了一句：小璟其实我满喜欢你的。
“欸我不知道唉。” 方璟言马上捉弄他。
苏谌头疼，“不是那种喜欢。不过……”
“继续嘛，我很爱听的。”
苏谌干脆暂时闭嘴。方璟言和他处的久了就知道这个人硬逼是什么都逼不出来，不如坐等他自己开口。
“她有点像你，外表看起来都非常清纯，不过只是表象，太过简单单纯我也不会太喜欢，你们两个里面呢又很世故，但是碰到关键的时候却傻到暴了。”
“我也不是就是要挂着叶某人一辈子。”
“嘴巴上都不肯认输。”
“其实都输到一塌糊涂。”方璟言自己承认。
“她也是这样子，该认的时候都会认。很诚实。”苏谌的眼睛里亮亮的，溢满了深黑色的温柔，比心型眼低调了好几度，表达得却一样清楚直接。方璟言悄悄看了一下他，看得心里有些怪怪的。
“所以我喜欢她。”苏谌慢吞吞的说。
小璟骇然失笑，贬损他道，“喂，你这个什么逻辑呵！！难怪人家说越帅的男生笨起来就越笨，你们这么不给力，搞不好我真的要挂在叶衰人那里一辈子叻咧。欸，帅哥，拜托你想想清楚再开口，这么一二三条下来，你干嘛不喜欢我啊？！”
“叶某人摆在那里，我笨死掉了去凑这个热闹？”
“如果没有他呢？”
大概也不会。
有的时候爱上一个人很容易，有的时候又很难很难。
走的前一天，方璟言、叶Ken、于暨恺和苏谌四个凑在一家K房里喝酒宵夜。这些人除了苏谌都忙得要死，在老地方碰头时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多。
苏谌被灌了一肚子啤酒。
这天他出门之后一直就感觉不对劲，不过也不是很确定，这会进了洗手间格间落锁之前看见一个陌生男人闪了进来，个子中等身形劲瘦，普通的黑衬衫牛仔裤，跑鞋，帽子压得低低的，特别低。
他只来得及掏出手机来给于暨恺发了个短信，然后按下接通键。
紧接着格间的门被踹开。
下面发生的事情每一分钟都是惊险万状，回忆起来又像慢镜头的动作电影。于暨恺再迟来一分钟苏谌就顶不住了，虽然前后只有短短几分钟时间。
整个过程都有一种怪异感，包括最后胸口挨了一脚坐在马桶前，看着那个男人身手利落地消失在气窗外，下一秒于暨恺一马当先神情紧张地破门而入。
还好之前跟着于家兄弟一起学过些用来防身的拳脚。十几个暑假的空手道和自由搏击，让他在于暨恺带人过来的几分钟里没有让利刃割到脖子上。那男人手上见机极快，刀锋一转，凌厉万分地落到了苏谌右手臂上。
苏谌全身冷汗，于暨恺进来看见他手臂血肉模糊白森森的手骨就在气咻咻地鬼叫。
十岁时小舅爷带他去见过一位瞎眼的算命大师，说他少年父母不全，但难得的是一生近贵，百事皆从心意，有衣禄自然之命。不过行事不可太过风流任性，否则在三十岁之前有一桃花劫，虽有手足贵人相帮却必会伤筋动骨。
真TNND的准欸。
不过这会想起来也晚了，苏谌只想着快点从这有异味的马桶前面出去，之前胸骨清清楚楚地咔嚓一声，欸，估计是……
“欺负于家好久不出头搞事了哈，跑了也不行，看我不把前面后面的人都给揪出来。”站在医院的走廊上于暨恺骂人，外套扔在一边，身上灰黑色毛衣到处都是结疤的血迹，他骂完了两句就沉稳地打电话给他大哥。
外科医生是叶Ken紧急打了电话托关系从床上挖起来的。
拜他们公司的艺人所赐，叶Ken处理起这种滥事才会那么熟练。
方璟言和叶Ken一起等在手术室外，两男一女三个人坐在长凳上衣冠不整，好像刚从悬疑凶杀片的片场出来，又都拉着脸，凑在这么个时间地点说不出的不合适。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7-11便利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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