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関]狐者异之目》小神明

3、一·三

　　佐古春生借住在村长家里。那是在他最初提起要去见三鬼这件事之后两三天的事。

　　有天夜里，听见屋子里有奇怪的动静，佐古还以为是什么野生动物钻进来了。这也不是第一次发生，通常跑进住民屋子的都是小山猫之类的，山里实在太冷所以才躲到村庄里。因为它们大多无害，而且大约是通人性，也很少会偷吃村民们的食物，这个村子对这些动物始终很宽容。
　　不过那天夜里有些不同。平时动物钻进来总会闹腾一阵，四处寻找可以安全躲藏的温暖角落。可那天晚上，屋子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被吵醒的佐古反而觉得不安起来，心想会在他人屋子里刻意压低声音的只有人类而已，该不会有路过的猎人或是心怀不轨的人闯进来了吧。这么想着当然就担心得睡不着，佐古干脆就和衣起了床，靠在门上仔细探听外面的动静。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又困又冷的佐古逐渐忍不住要合上眼睛了，奇怪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佐古小心地把门拉开一条缝，看见大门的方向有微弱的亮光，应该是有人打着手电筒。
　　大半夜的难道是客人么？
　　佐古眯起眼睛，努力想要看清那个人的脸。但那人却很谨慎地关掉了电筒，才从玄关走进来，经过了他呆着的拉门。——纵使如此，佐古还是从他的身形判断出那是村长。那么晚出门，如果不是有什么要紧事的话，就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从骨子里就对冒险和新奇事物不可自拔的佐古想到这里莫名兴奋起来了。
　　次日，佐古很想试探着旁敲侧击些什么，又怕打草惊蛇，便死命忍着没说出口。只是那一天里，他觉得自己所观察到的村长脸上就写着可疑两个字。

　　——这一点倒是和你很像啊。虽然京极堂一直默默听着木場的叙述，视线却时不时往我这里看过来。我想这应该不是我的自作多情，因为他确实时常会批判我有先入为主的坏习惯。
　　“那么，那天晚上村长又出去了么？”
　　“没有。佐古等到了半夜，但没有异常。”

　　内心认定村长绝对还会夜半出门的佐古这时候倒是很感谢那场不见停的大雪，让他可以不用找任何借口留在村子里。反而是村长自从他提到三鬼开始就显得不自在，总是避免和他进行非必要的谈话。

　　“这样就显得更可疑了。”
　　木場说作为刑警他也觉得这种变化不同寻常，不过他还不至于看见一个可疑的就把人家当嫌犯，更何况根本就没有出现什么大不了的罪案，因此他也并不赞同佐古说得好像村长有多罪恶。
　　“刑警明明就都是些捕风捉影的家伙。”
　　我随口说了一句，并且毫无根据地一耙子打倒了一群人。当然，我说完就开始后悔。木場似乎也被我随口的抱怨惹恼了，可是他看了看板着脸坐在那里的京极堂，大概是认为现在把事情说完才是重点，不该为了我不负责任的言论打岔。毕竟，万一话题跑得太远，京极堂没了耐心懒得管这件事，那就得不偿失了。
　　虽然我认为京极堂根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替木場解决什么问题，到最后肯定轻描淡写地说他也没有要求木場特地过来把事情告诉他，因为之前每次我为了类似事情来找他的时候，他都是那样一副态度。

　　这样带着怀疑熬过了一周，佐古才终于等到了村长再一次的夜间出游。佐古从门缝中看到村长出门之后，披上外套也偷偷跟了上去。
　　那天夜里的雪比之前几天已经小了不少。佐古跟在村长身后大约一两百步的地方，唯恐跟得太近被发现、太远又会跟丢了。不过佐古可以猜想村长是要到哪里去，何况还有雪地上的脚印可以追踪，倒不是那么担心会无法发现村长的踪迹。不过那片会留下明显脚印的雪地同时也令他有点不安，怕自己跟踪村长的事实被发现。可是转念一想，既然村长做的并非什么正大光明的事，肯定也不会就这种事来向自己追究。
　　村长的脚印最后果然停在了据说住着三鬼浩二的那间屋子前面。
　　佐古看见那扇门打开了一些，里面并没有点灯。村长大概和里面的人说了些什么人，然后走了进去，并且很小心地把门在身后关上了。不久，那屋子里亮起了灯。
　　被好奇心驱使，佐古不顾被发现的危险，蹑手蹑脚地靠近了三鬼那间屋子，躲在了那扇透出昏黄灯光的窗户下面。

　　雪花飘落地面的声音压住了屋子里的声响，盖住了屋子里刻意压低的交谈声。佐古听不清楚他们的对话，最多也就是可以判断其中一个是村长，而另一个是年长的男人。如果名叫三鬼浩二的人确实存在，那么应该就是他了。

作者有话说

　　自我闭锁。
ヽ(￣︿￣　)—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