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惊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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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星莹莹，其灿如言。
夜风呜咽。
廖珂在深夜里惆怅，眼泪无声滑入鬓角。
心里忍不住发涩。
他拿起笛子半晌又放下。
余温消散之际他又把笛子握在手心里，挣扎起来半靠着，把笛孔凑到唇边，缓缓吐气——
从前他吹闲曲，吹得是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
如今他吹闲曲，吹得是十五始展眉，愿同尘与灰。
可他又为难的想，这说的是十五的人，他已经十九了，还有一年弱冠，不是小孩儿。
说是大人吧，他除了银钱又没有什么安身立命之本。
那就算中人罢，中人就是这样，坐起来，心里想着人，再吹一段闲曲。
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
夜很长，又很容易消磨。
四更天，一声呼喊划破张府的宁静。
廖珂都被这阵纷乱闹醒了。
披上衣服，他推开门拦住一个小丫头，小丫头被他吓了一跳，连忙摆手：“管事的叫我们，我们也不知道什么事。”
廖珂抬头一望，各个院子都点了灯，这绝对是大事。
转过身回屋，快速梳洗一番，他披了厚夹袄跟着人群往外走，几转几弯，竟然到了上房。
屋子里头哭声震天，廖珂血都凉了！
他一把揪住徐云，直把徐云提到空中。廖珂手指着上屋，双目圆瞪几欲喷火。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手斜插过来，强劲有力，一把挑开廖珂的手。
武松搀住脚下虚晃的廖珂，目光深沉的盯着他。
廖珂莫名心里一虚，下意识错开视线，盯着徐云。
徐云正戳在那儿缓神，好容易缓过来，刚要骂人，又被武松唬的憋了回去。
“上房怎么了？”武松虎目圆瞪，徐云连忙道：“夫人在后花园不知道被什么冲着了，现在在屋里躺着呢！”
武松道：“怎的还不请疾医？”
“已经打发人去请了……老爷！”
张都监从屋里出来，神情憔悴：“疾医呢？还没请来？”
这面儿说着话，那边就进来个人，背着药箱子，一大把胡子，满脸饱经风霜的褶子，脸上还挂着惊慌。
徐云连忙把老疾医请进上房，廖珂也跟了进去，屋子里大小丫鬟围了一圈又一圈，老疾医把脸一皱，把人轰出去大半，屋子里的空气霎时通畅不少。
徐云和武松守在门口，廖珂和张都监进到床前。
廖珂拧干帕子，擦着夫人额头上的冷汗，疾医一通望闻问切，沉吟良久，廖珂血又凉了一遍，生怕他无计可施地说甚么“采药炼丹罢”之类的话。
万幸，老疾医沉吟良久，虽面露为难，却也开出一副药方。
张都监接过药方，也沉吟良久，“其他几味药虽是珍贵，却也能得，可这百年大蟒的胆和蛇蜕……”
廖珂心头狂跳，呼吸不易察觉的急促起来。
怎么这么凑巧？
怎么非要百年大蟒的胆和蛇蜕？
老疾医被引去给一同抬回来的陈妈瞧病，张都监把眼一横，厉声呵斥：“鸣柳呢！你是怎么伺候夫人的！”
鸣柳呜呜咽咽的跪下，“夫人晚上要去后花园散步，陈妈和奴婢陪着，夫人走到半路又说夜风大有些冷，让奴婢去取衣服，奴婢取了衣服回来，还没走近，就听见夫人和陈妈大叫一声，都昏过去了……”
陈妈也被吓倒了。
还在后花园……
廖珂脑仁一痛，不祥的预感笼上心头。
他有心想问是不是在后花园的大池子旁边受的惊，可又觉得有些欲盖弥彰之嫌。
只好盼着陈妈快点醒，以解众人之惑。
廖珂出了里屋，武松正立在门外。
廖珂脸色苍白，眼眶通红，连呼吸都是微微弱弱的。
武松小声宽慰，一说张都监财力雄厚，寻几味药不是难事，又一说夜深寒气重，廖珂还抱恙在身，不宜久留。
廖珂抬头看向他，双眼雾气弥漫，他只想着，若真是灵蛇冲撞了夫人，他该怎么办。
廖珂不肯走，衣不解带的伺候夫人，如此过了半天，日头爬上了山坡，耳室中突然迸发出山呼海啸——陈妈醒了！
陈妈一睁眼看到这么多人还有些茫然，回过神又忍不住失声大叫：“蛇！！！草里！有蛇！”
张都监：“什么蛇？！”
“两条蛇还会说话！！”
闻言廖珂眼前陡然发昏，喉头一阵腥甜，一口鲜血喷薄而出——
“玉兰姑娘！！！”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惊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