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安】(ABO)你们不对劲还是我不对劲》祁含章

3、第 3 章

　　现在的时间是8:17.

　　距离今早醒来不到两个小时。

　　水珠沿着鬓角，从发梢滴下。安室透双手撑着洗面池的大理石平台，望向镜子。镜中人金发黑皮，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样子。只是眼下鸦青，眼角红润，看上去一脸病气和疲乏。他又鞠了一捧水拍在脸上。冰凉的触感让思维稍微那么清醒了点。指尖插进发丝，向后撩拨，露出光洁的额头。他顺势以手背触碰，果不其然，烧还没有完全退下去。

　　明明小时候感冒发烧什么的，还没有这么难受。果然长大这种事情，只是变老的委婉说法吧。

　　安室透自嘲地笑了笑，他擦干净水珠，站直身子，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划开浏览器，在搜索栏中输入字符；

　　——「为什么被说身上有味_」

　　他甩了甩头，觉得自己真的有点烧糊涂了，重点都抓错了。

　　删除。重新输入。
　　——「抑制剂是什么_」

　　刚刚准备摁下回车键，洗手间的门被敲了三下。安室透熄灭屏幕，说了声“抱歉，马上就好”便把手机重新装回衣服里。

　　他脑子确实很乱。高负荷的工作果然影响到了身体机能。刚刚不知道在瞎推理个什么劲儿。既然是从毛利父女口中说出的“药”，那就证明这东西也算普遍，不是组织的阴谋。只不过……只不过自己对此完全没有印象。总该不会是什么逆行性失忆吧，虽然发烧，但是他的记忆可是没有出现什么差错。

　　安室透按捏着太阳穴，头又开始闷闷地痛。他按住把手，在开门的瞬间，又迅速切换好状态：“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敲门的是榎本梓。女孩注视着他，满脸担忧：“安室先生，真的不要紧吗？您之前不舒服也请假了来着，要不然今天也好好休息下吧？”

　　他干笑。怎么说呢，那些其实是事假而不是病假。狼来了的借口说多了，再用的话反而还真有点底气不足。安室透摆摆手：“不要紧的。对了小梓，你之前不是说打泡机有点不太好用吗，我等下就去看看。”

　　“真是的，”小梓难得露出了不赞同的表情，挡在他面前：“安室先生可不要勉强自己的身体啊。咖啡厅的话有我在呢，你就放心吧。”

　　安室透一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啊！”

　　“抱歉，只是觉得很开心，”他说，语气非常柔和，“因为发现自己原来被这么多人关心着。谢谢你，小梓。”

　　幼时生个病受个伤，除了艾莲娜不会有谁来关心自己。现在长大了，虽然不能以真实的身份和他们交往，可想来“安室透”这个人做得应该还算不错，起码小兰小梓她们，是把他做朋友来对待的吧。

　　“小梓？”安室透看女孩半天没反应，叫了声她的名字。榎本梓回过神来，红着脸不太敢看他的眼睛：“总、总之，安室先生——”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一个声音突兀插进来，“无意冒犯，但是可否让我借用一下洗手间呢？”

　　在分辨出来人何者的刹那，安室透的心情又肉眼可见跌到底谷。他咬着后槽牙，挤出个笑来：“冲矢先生不用去上学吗？怎么还在这里？”

　　“研究生的课程比较灵活，”冲矢昴回以微笑，“刚好可以在这里一边喝咖啡，一边写论文。”

　　“是吗？”
　　理智应该让他侧开身体，但是情感上他很不愿意。安室透突然希望波罗没有洗手间，这样这男人就能赶紧滚蛋了。

　　这人没和他客气，硬是从他和榎本梓两人中间走进去，留下安室透一脸不爽地看着男人的背影。
　　擦肩而过的时候，安室透闻到了男人身上溢出来的几缕烟味。还没来得及细细分辨，门就被关上了。

　　“搞什么……”冲矢昴不应该抽烟，赤井秀一怎么还会犯这种错误。

　　“啊哈哈，人有三急嘛，”小梓笑起来，“冲矢先生其实等你蛮久了，一直都在往这边看呢。哦对了，他点了一份意式咖啡和南瓜肉桂卷，那就拜托你了。”

　　……谁说不吃早饭的。
　　安室透冷哼一声，吃就吃吧，还要的是做起来很麻烦的。

　　等冲矢昴从卫生间走出来的时候，安室透刚刚冲泡好咖啡。他把马克杯重重放在桌上，露出了亲切的笑容：“这位客人，南瓜肉桂卷是季节限定，现在没有了呢。”

　　“那换成普通的焦糖肉桂卷就好。”

　　“肉桂卷做起来会比较久。”

　　“没关系，我的时间很充裕。”

　　安室透：“……”

　　行吧。沉默着走回餐台，把醒好的面团放进烤箱。因为是工作日，所以没有什么人。小梓在打扫卫生，安室透靠在吧台边，抬头扫了一眼冲矢昴，对方正在敲击着键盘，眼镜反射着电脑的蓝光，一副请勿打扰的工作状态。想了想，他从口袋中抽出手机，准备继续刚刚的搜索。等查完了资料，再去修理打泡机好了。

　　只是他还没有点开浏览器，一阵桌角摩擦的声音。安室透循声望去，冲矢昴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安室透冷眼看他走过来。

　　“安室先生，我现在要出去一下。一会就会回来。能麻烦你帮我看管下电脑吗？”冲矢昴并没有和他有眼神接触，不如说男人现在的关注点都在接下来要办的事情上。安室透觉得稀奇：“你确定要留下电脑？上面应该有很重要的文件资料吧。”

　　冲矢昴回过头，两人视线相交。

　　“确实有很重要的资料。还请安室先生帮我妥善保管。拜托您了。”冲矢昴率先错开眼神。他扭过身，左手掩着口鼻，轻咳了一声，接着右手推开了门，大步离开了。

　　“诶？”榎本梓有些疑惑，“冲矢先生走了吗？”

　　“说是要出去一下。”安室透脸色变得郑重起来。他瞥了眼还在待机状态的笔记本电脑，觉得自己心里有什么地方被钩了起来。

　　蠢蠢欲动。

　　安室透盯着烤箱，在心里默默数秒。

　　他真的很想看冲矢昴的电脑。真的很想，甚至是心痒难耐。小梓正在那边打扫卫生，所以还得沉住气。

　　可FBI的笔记本大大咧咧摆放在桌子上，跟它的主人一样，简直是嚣张不已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咖啡厅很空，所以那张唯一摆放着东西的餐桌就让人无法忽略。安室透忍不住用指尖敲击着案板，又感受到那股难以言喻的焦虑。这种烦躁让他无法集中注意力在别的事情上，连手机都没心思看。他试图寻找打泡器，弯腰的过程中，还是忍不住扫过那台笔记本。

　　冲矢昴的。

　　赤井秀一的。

　　细密的汗珠从皮肤上渗出。安室透隐隐约约闻到了……

　　……威士忌酸？

　　他一顿。但片刻后，那股酒精混着柠檬的味道又消散了。

　　不是吧啊喂、难不成自己真的一身酒味？莫非是什么“久而不闻其臭亦与之化矣”的尴尬魔法？看来今天回家真的得大扫除了。安室透无奈叹气。

　　就在这时，门铃又响了起来。安室透以为冲矢昴回来了，脑中闪过一瞬间的懊恼，后悔自己没有提早下手，可转头却看到了陌生的客人。

　　“你好，欢迎……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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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江户川柯南惊呼出声。

　　“灰原，这是真的吗？”

　　灰原哀白了他一眼：“还能有假吗，大侦探。”

　　江户川柯南咽了口唾沫，有些艰难地开口：“你是说，冲矢昴跑来问你什么是气味阻隔剂？”

　　“说实话我也下了一大跳。天都没亮呢，就被他叫醒。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结果那个人一脸严肃地拿出药瓶，像审犯人一样问我这是什么东西。”

　　“所、所以说，冲矢完全不知道那是什么？”

　　“不错。”

　　“他是失忆了么？”

　　“坦白讲，我也不清楚。反正是他来问我，我告诉他气味阻隔剂是什么东西，然后他就一脸沉重地离开了。你不是说他也来找你了么，没说清是怎么回事吗？”

　　“完全没有。硬要说的话，他给我了一本伊藤计划的《和谐》。”

　　“伊藤计划……我记得这位是科幻作家吧。这本书难不成有什么寓意？”

　　“……”
　　江户川沉默。以他对赤井秀一的了解，对方是个做事特别稳重的男人。有盟友如此，其实是件令人心安的事情，不过弊端也在此。因为绝对强大，所以会优先自己的判断。也就是说，与其向别人求教，他们会更加倾向于独自求证。药……药？药！赤井先生难道是怀疑和APTX4869有关，所以找灰原和我试探一下吗？

　　“他和安室先生，今天都不太对劲；”男孩儿喃喃自语，感受到一股巨大的荒谬，“先是安室身体不舒服但还是带病上班，再是冲矢做出嗅闻的失礼举动，还有你说的这件事……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毫无疑问，他们俩确实丢失了有关第二性别的记忆。”

　　“按照你这样的说法，”灰原哀蹙起眉，“他们该不会连自己的性别是什么都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