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Fake&True ...
-
秋天越发日短。晨光熹微，仅将将能看清脚下木桩的方位。艾丽娅凝神专注，可师傅的动作太过快且静，一招一式如落叶般自然，毫无杀气。
艾丽娅双脚在桩阵上辗转腾挪。这一次，她并未着急向前急攻，只是应招间留意着脚下的桩位，寻找着时机。
风踢来的腿被她牵引错开，小小的身体浮在空中，侧身向她以掌击来。就是现在！艾丽娅同样以掌相对，却并非空掌，夹在指缝间的一粒金平糖被掌风裹挟推出！“轰！”金平糖几乎瞬间就在贴近的两个手掌间引爆！如此小的气浪无法撼动站稳在桩上的艾丽娅，却足以动摇半空中无所凭依的婴儿，而这已经是最边缘的桩位。风无可避免地向梅花桩外飘去。
艾丽娅扬起嘴角。然而她的笑容还没有形成，却见凌空中风一声清喝，一拳向她打来！她匆忙侧撤一步躲闪，可来不及站稳，刚猛的拳风就将她掀飞出去往后落下桩阵；而风借这一拳将身体更加推远，在身后竹林中伸展斜出的一只的叶顶一踩，小婴儿轻飘飘地落回了梅花桩上。
艾丽娅爬起来，有些懊恼地呼出口气。高高的木桩上，小婴儿弯眉浅笑，温声提醒：“戒骄戒躁啊艾丽娅。不过，对有毒料理运用的思路很不错。”
艾丽娅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振作起来：“是！”
……
休息时，艾丽娅一边用毛巾擦着头上的汗，一边打开了手机。风见状，停下了往茶壶注水的动作，摇头教育道：“艾丽娅，像你这个年纪比起这样沉迷手机，还是要多读书啊……”师傅和她相处久了，真越来越是像歌仙一样啰嗦了。艾丽娅随便嗯了两声敷衍，左耳进右耳出，删除垃圾短信的时候不经意看到了下面一条，昨晚她第一时间就给云雀发了并盛中学会成为决斗场的消息，到现在竟然都还是未读。
一想起昨晚，另一些记忆也记了起来。艾丽娅抬起头问：“说起来，师傅认识可乐尼洛吗？据说是reborn的朋友。还有，瓦利亚里也有一个小婴儿，和你和reborn差不多大，”她回忆着，“穿黑斗篷，帽子把眼睛遮住，两边脸颊上各有一个紫色的倒三角，好像是个幻术师。”回来的路上，艾露说那个人会是她的对手。
随着她的描述，风的表情渐渐凝重起来。等她说完，风追问：“那个穿斗篷的人也戴着奶嘴吗？像我和reborn这样的。”
艾丽娅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风呼出口气，似乎是放下心来，又好像有点失望，道：“可乐尼洛也是我的朋友，是个铁血的军人。至于瓦利亚的那一位，”他顿了下，“如果没有奶嘴的话，可能并不是我知道的那个人。那是艾露的对手是吗？”见艾丽娅点头，他轻轻叹了口气：
“如果是那个人的话……艾露的战斗，恐怕会变得相当艰难。”
闻言，艾丽娅不由得生出一丝担忧。这种评价由风说出来要远比其她人来得更令人不安。艾丽娅问道：“如果那个人有奶嘴的话，会是什么很厉害的角色吗？说起来，你们这个奶嘴到底是什么啊？”看起来只是普通的橡皮奶嘴，甚至是不怎么适合母婴产品的明亮艳色，如果不是持有者都是风和reborn这样毋庸置疑的强者，她都要猜是不是什么幼稚园毕业纪念品了。
“……”
风举着茶杯的手停在了嘴边，片刻，他放下了茶杯。艾丽娅看着师傅小小的手握在一起，用力之下肉乎乎的手指上甚至显出了关节的形状。
“……这个奶嘴，是世界上最强的七人的象征。我们是因此而被选中接受它的。”风对她露出个有些勉强的微笑，艾丽娅第一次见到风这样难看的脸色。
又是片刻沉吟。最终，风说：“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的话，再和艾丽娅好好解释吧。”
-
虽然什么指环争夺的事根本与没有指环的艾丽娅没关系，但既然艾露是指环的持有者，她也就跟着一起去了并盛中学。
等到两边的人员到场，切尔贝罗才宣布今晚的争夺战定在了晴之守护者之间。根据天气的命名本来就让艾丽娅有点莫名其妙，看到那个不知什么时候新建成的困兽笼一样的拳击台时无语更甚，等到双方进入场地、简直足以致盲的探照灯亮起时，艾丽娅简直满心吐槽——
从拍在她肩膀上的小手上接过墨镜戴上，艾丽娅扭头对旁边无需墨镜而正常望着台上的数字付丧神吐槽：“你觉不觉得这种望文生义的夸张布置有点老土。”
麻里看了她一眼，克制地勾起唇角。
然而台上，了平学哥面对的情势却不容乐观。完全无法睁开眼的少□□本无从闪躲，接连被戴着护目镜的对手结结实实打中，胡乱的反击则被轻松躲过。艾丽娅脸上的轻松随着学哥一次次受伤逐渐沉下去，当学哥被击到围绳上烫得惨叫时，令人毛骨悚然的蛋白质烧焦的气味中艾丽娅猛地转向切尔贝罗，质问：“只是要分出胜负的话，这种布置有什么意义！”
切尔贝罗转头望向她，平淡回答：“这是考验的一部分。”艾丽娅咬紧牙关狠狠皱眉，她无法接受这种草率的回答。可风叹息一声，说：“可很多争斗原本就是这样没有意义的事。”
艾丽娅用力吐出口气，只能忍下争论。拳击台上，学哥终于打中了那人！然而他在空中游刃有余地翻转身体，以膝盖直直迎向学哥拳面！
一瞬的停滞。尖叫乍响！“我的手！”艾丽娅从未听过了平学哥这样的痛呼，学哥左臂的肌肤骤然崩裂！血花迸溅，他痛得跪倒在地。
对手得意洋洋地介绍起自己金属制成的膝盖，宣告：“你的拳头废了。”“还有更糟的，”台下，Reborn沉声道，“了平脱水了。”
的确，学哥趴在台上，只能看到背肌随着喘息而费力地起伏，久久没能站起来；而对手竟然没有趁机攻击，而是颇有兴致地欣赏着被玩弄的猎物。
“了平，快站起来！”
陌生的声音忽然响起。“可乐尼洛！”沢田纲吉叫起来，声音里满是庆幸。艾丽娅看到那个由鹰携来的小婴儿胸前同样挂着一个奶嘴。“我被京子逮住了，所以来晚了。”他飞近拳击台，叫道，“差不多是时候了！了平，让大家看看你的真本事吧！”
而学哥真的一点一点努力爬起，嗓子已经嘶哑了，却满含自信地应道：“可乐尼洛师傅……就等你这句话了！”
“……？”艾丽娅简直无法理解，“这是你们特殊的战术布置吗？如果你不来的话，学哥就一直收敛实力地挨打？作用在于？”
“艾丽娅……”风无奈出声。可乐尼洛看了她一眼，回答：“所以我这不是来了吗，kora！而且，了平的右拳是为了扭转压倒性不利的局面而保留的。”
台上，随着上勾拳，了平学哥一声怒喝：“极限太阳！”
这一次，拳结结实实正中目标。
艾丽娅低下头，摘下了墨镜。瓦利亚的那人犹自嘲讽：“哈哈，要是你出拳速度再快一点的话，可能就不妙了。”艾丽娅听到可乐尼洛笑了一声。
“我已经打中了。”
学哥话语的尾音淹没在连绵的清脆的玻璃爆裂声中。
艾丽娅抬起头，风正回过头来看她，笑道：“这一招倒是和你的有些相似。”而台上，对手竟也迅速发现了这一拳的奥义，大笑中他一拳挥出！了平学哥躲了过去、不，他的目标并不是学哥本人。
一声脆响。擦过学哥的拳风带着盐粒将探照灯玻璃打得更加粉碎。
“明白了吗？你们的实力和我们相差太远了。”
学哥却不为所动，再度摆出应战的姿势：“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力量随蹬地转体从脚底到腰一路传递至右手，教科书级别的直拳，正对上顶来的金属膝盖——
“啊！！！！——”
寂静的一刻后，响起的是学哥痛苦的惨叫！
艾丽娅无法坐视不理了。双拳被废的学哥对上毫发无损的对手，这种战斗没有任何放任的理由。她掏出一袋橡皮绳软糖撕开包装。然而Reborn回过头，黑洞洞的眼睛望着她，小幅摇了摇头。
艾丽娅在心中回以一声冷哼。然而动作之前，真正叫住她的是身后传来的熟悉的、茫然的、犹豫的——
“哥哥？”
艾丽娅霍然回头！身后绝不该出现在此的身影令她震怒地望向那人后方，橡皮糖长绳猛地甩出——“沢田家光！！！！！”
-
“……”
京子微张着嘴，惊讶而茫然地愣在那里。她的朋友看起来生气得不得了，手中的橡皮糖绳子越过她延伸直到缠到身后的大叔手上；艾丽娅身后的笼子里，无比熟悉的身影倒在了地上。
“哥哥！”京子急忙跑过去，这和之前看到过的拳击比赛完全不一样！哥哥也好对手也好都没有拳套也没有头盔，甚至台上还有满地的碎玻璃和大片的血迹！
“京子，别靠近！”哥哥勉强撑起上身，大声喝道。他撑起身体京子才看到了横贯他胸前的焦黑伤痕，稍微留神就发现，哥哥的手臂也全都鲜血淋漓！
“哥哥，别打了！”京子听话地停下脚步，心痛又生气地喊道，“不是说好了再也不打架了吗！”
哥哥语塞了。她看到哥哥那个完全不是拳击打扮的对手放下了准备姿势，对她悠闲地笑着说：“哦？你是这家伙的妹妹？你哥哥被我打败了，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无法理解。这一切一时间都让她无法理解。
下意识地，京子转过头，求救地看向那个人：“艾丽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拜托了！让哥哥停手吧！”
。
滋滋声与刺鼻的焦臭中沢田家光迅速脱下手套丢远，不到两秒后软糖就蚀穿了厚厚的电工手套。他沉声道：“冷静点，御崎。这孩子在找可乐尼洛，我就把她带来了。”
艾丽娅被这说辞气笑了。她狠狠瞪了他一眼。碎玻璃摩擦的喀嚓声响起，京子无助的颤声中，在她身后，学哥在拳击台上站了起来，大吼着向对手挥出最后一拳！
怒吼之中，艾丽娅清楚分辨出金属破碎的“嚓”的一声。
一秒之后，骨骼碎裂声比瓦利亚的惨叫先至。
。
“哇！打倒对方了！”“他做到了！”“刚刚你的右拳好像发光了！干得好，了平！”
惊叹与夸赞的声音中，京子的身影孤零零立在那里。
“好了，把戒指交给我吧！”“不可能！别做梦了！你只不过击中了我一拳而已，我可是瓦利亚的人！”
台上无谓的纠缠中，可乐尼洛抓住京子的手就要带她离开：“已经结束了。快走吧，我困死了。”
然而，她们的脚步止住了。御崎艾丽娅拦在了她们的前路上。
“嘭！”“啊！”
瓦利亚的参战者没能发出声音就被己方的一击打倒了。突然的重击声吓得京子一抖，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她下意识想要回头看，却被由鹰抓着飞在空中的可乐尼洛挡住了视野。
她听见可乐尼洛不快地问：“你要做什么？kora！”
。
八角笼的另一边，瓦利亚正称赞机器人出手果断，这一边，reborn解释着瓦利亚消灭弱者的残酷惯例，台上，切尔贝罗拦住了想上前查看对手伤情的了平学哥，宣告了他的胜利与本场对决的结束。
热闹而无情的背景音中，艾丽娅注视着面前，面上纯然茫然，无知无觉，或是不敢觉知的京子。
“京子不是问，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吗。”
可乐尼洛急忙想要打断她的话：“御崎艾丽娅！”“御崎！这是相扑大赛啊！”刚走下拳击台的了平学哥也顾不得浑身的伤，向她大步跑来。
然而，艾丽娅的声音，坚定地，沉稳地，有力地击在了笹川京子的耳膜上：
“这是黑手党之间的争斗。”
“你在说什么啊！”哥哥在身后大喊着补充，炽热潮湿的手掌盖到了她的耳朵上，哥哥的声音于是变得闷闷的，“只是黑手党游戏啊！”她的手又被拉住了。京子偏过头，可乐尼洛拉着她的手示意她离开。
即便这样，她依然听到了艾丽娅的声音。隔着哥哥的手掌听不分明，于是她拉下了哥哥的手，听到了哥哥的悲鸣：“御崎艾丽娅！”
比刚刚在拳击台上更加绝望的悲鸣中，她听到艾丽娅平静地叙述着：“……争夺继承权的争斗。沢田纲吉是首领的继任候选人之一，学哥也好别的人也好，是他的手下。对手是作为另一方候选人的暗杀部队。”
-
“给。”
京子抬眼，看到面前的人，勉强笑了一下，伸手接过了巧克力。刚刚她看到了这是艾丽娅拿给艾露，让她拿过来的。艾露坐到了她身边，一时沉默。
脑子里的思绪乱成一团，无数想法一个劲儿往外冒出来，却一个都捕捉不到具体的内容，只是徒留晕眩。京子扶住膝盖，深深地吸气，呼出，吸气，太阳穴还是胀痛。
突然，艾露的声音轻轻响起：“如果，京子不想要知道这些的话，我可以试试看能不能把京子的记忆遮盖过去。”
京子扭头看向她。艾露对她有些抱歉地笑笑：“但是会很不好受，会像一场噩梦一样。”
幻觉即是强行侵入作用于意识，通过幻觉污染来扭曲记忆应该是可行的。
京子望着身旁的朋友，欲言又止，片刻，终于吐露出来：“艾露的眼睛……”
刚刚，随着艾露说话，她的右眼变成了红色的，里面写着“六”字。原本艾露的眼睛就很大，灯光昏暗的夜里用这样奇怪的异色眼睛直视过来，有点，可怕……
那双眼睛弯了弯，是无奈的表情。明明除此之外和平时的艾露模样是一样的，却给人截然不同的感觉。
“操纵记忆什么的，艾露也是，纲君领导的黑手党吗？艾丽娅和麻里也……”
艾露犹豫了一下，回答：“姐姐她们还没有答应加入，我的话，虽然有些别的原因，但确实可以这么说。”她的手抬起，不知何时一只小狸花猫出现在她臂弯中，她把小猫放到了京子腿上。
小猫开始在京子的腿上乖乖踩奶，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艾露说：“我是个幻术师。”
幻术师……
从来没有听过的说法，京子却已经没有探究的力气了。她双手环着小猫，沉默下来。
……如果，不知道这些的话，会不会更……
有一瞬间，这样的想法在心底一闪而过。
。
“为什么！”学哥将她强行拉到一边后又伸手来抓她的衣领。艾丽娅退了一步躲开，淡淡道：“注意手腕啊学哥。”
学哥完全不顾手臂上的伤，一拳朝她挥来：“为什么要告诉京子！”
“学哥冷静点！”山本想要阻拦，可一直默默隐在御崎身后的御崎麻里一步上前，一把死死攥住了学哥受伤的手腕。几秒之后，学哥痛得“嘶”了一声，不得不收回手。
艾丽娅没有躲避的动作。她看着面前明显或隐隐不赞同的一群人，只感到了荒谬，甚至笑了出来：“京子作为家人想要知道真相，学哥隐瞒有什么意义？你又能瞒多久？”
沢田家光蹙着眉头，看她的表情像是在教育任性的小孩子：“不是毫不思考地将一切都和盘托出就是正确的选择，生活中是需要必要的谎言存在的。”“哈！”艾丽娅冷笑一声，“我倒是确实想问问奈奈姐，知不知道她丈夫和儿子在做什么事。”
“不要！”沢田纲吉立刻慌张叫道。沢田家光的脸色倏地冷下来，威压瞬间海啸般席卷而来，甚至浓得几近杀气：“这些和奈奈没有关系。”
艾丽娅却早已习惯了面对杀意。她毫不回避地直直盯进沢田家光的眼中：“可把京子带到这里来的人，是你吧？”
气氛已经几乎是战意了。一旁的年轻人们都不自觉噤声顿住，唯有一道小小的红色身影从御崎艾丽娅的影子里无声无息地走出，在她身边站定。而原本在御崎身边的另一人侧了一步，不经意似地往那个方向瞥去一眼。
沢田纲吉身旁，Reborn抬起头，与御崎麻里目光相汇。
沢田家光忍耐地深吸一口气，压抑下怒火。“这件事确实是我的过错。”他承认道，转而责问，“而御崎就因此选择把它这样扩大吗？一定要揭露这种无从解决、只会徒增痛苦的真相？”
御崎艾丽娅嘲讽地“呵”了一声。少年的眼神变成刺人的轻视的打量，在他与身后笹川了平的方向间来回。她的语气同样理直气壮地不屑，锋利地吐出残忍的话语：
“真正伤人的是刀枪，是六道骸，是瓦利亚，是你们那些黑手党的敌人。”她说，“是学哥为京子做出了选择。在这样残酷的世界里，作为学哥弱点的京子没有闭上眼睛的权利。”
-
“艾丽娅。”
临近分别的路口，京子终于出声。同行的艾露、风和麻里自觉走远。学哥已经被送去医院了，京子随御崎家一行一同回家，于是艾露她们避开后只剩下两人。
艾丽娅看到京子张开嘴，却顿住，最终又将话咽了回去。于是她们间又陷入了一路来的沉默。她没有开口，等待着京子。
终于，京子对她扬起微笑：“谢谢你，告诉我真相。”
看上去已经很努力了，面部肌肉却还是在细微地颤抖着，眼睛流露出的还是那种快要落下泪来的眼神。
京子的眼眶没有红。艾丽娅却还是抬起手，在她干燥的眼下揩过。
直到这时，艾丽娅终于还是生出了迷茫。她犹豫地开口：
“我是不是……不告诉京子，会更好呢？”
热泪滚落在她指尖上，流到指根时已经微凉。这样微凉的水流源源不断地冲刷着她的手指。京子抓住她的手，向前一步用力抱住了她。
“不是的。”京子的声音紧贴在耳边，连鼻音中细微的抽吸声也十分清晰，她哽咽地说，“不是的。
“我很害怕……但是，我想要知道真相。”
是她自己要求的这一切……不能……不能让艾丽娅的心因此而受到伤害……
“……谢谢你，艾丽娅……”
艾丽娅清楚地感到，肩膀上飞快地被温热的液体濡湿出一块黏腻。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Fake&Tru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