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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刺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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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辇的帷幔被一个冲进来的黑衣人用利剑划破,凄惨的飘落在地。
锋利的剑刃折射着阳光,刺到观岚的眼睛,她半眯着眼,麻溜地爬起来,看着光天化日之下都敢行刺的黑衣人一步步走近,她一步步后退。
完了完了,这是要嘎在这个朝代了吗?
那掩面的黑衣人粗眉一皱,对外面正在与公主护卫厮杀的同伴道:
“中计了!谢昭阳不在这!”
观岚闻言,险些出口成脏,她在心里大骂了一遍一点人事都不干的长公主。
“大哥,我不是谢昭阳!”观岚及时认怂,能屈能伸,保住小命要紧,“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她吧!”
黑衣人咬牙切齿:“既然你已见过我们,如何都是死路一条,那便拉你做个垫背吧!黄泉路上也有个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谁要跟你做伴!”观岚见劝说求饶未果,在他拿剑砍来之时,身形矫捷地躲过,破窗而逃了。
“救命啊!”她在早已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喊着救命,一边跑往将军府。
倏而,一如古偶剧中每个女主在被人追杀时都会遇到的情况——
她平地摔了。
疼得呲牙咧嘴,观岚瞥到那绊摔她的地面,一块凸起来的青石板被她踢的底下的泥土都翻了起来。
观岚骂骂咧咧。
“系统系统,在吗在吗?你的宿主快要嘎了!”
观岚看着不断逼近的黑衣人,绝望地哀求系统,她可不想再次英年早逝。
[抱歉哦宿主,统统是幼教系统,不具备防御性噢~请宿主自行解决。]许久未上线的系统回道。
“……”
决你丫的!我被了结了你这系统也做不下去了!
[检测到宿主内心独白,回复——
宿主请放心,宿主没了统统会再次寻找新宿主,请宿主安心。]
“……”安你个仙人板板!
观岚扭伤了脚,只能用胳膊一点点挪动着身子。
黑衣人挥起利剑,寒光刺痛观岚的眼,她紧紧闭起,死到临头,她只能祈祷这人砍人的手艺好些,让她少些痛苦。
“啊——”
“咣当!”
死亡前的痛觉没有来临,反而听到了黑衣人的一声痛呼和利剑落地的清响。
观岚睁开双眼,看到了一个身着破旧的高挺男子挥舞着不知哪来的简陋短棍,与那几名黑衣人厮杀。
观岚五感归位,心脏也恢复了猛烈跳动,听不到周边的一切声音,只有砰砰作响的心跳声和她沉重急促的呼吸声。
不消一会儿,那些黑衣人不敌这位男子,纷纷逃跑。
青年男子回头,垂眸看着还坐在地上的她,问道:
“你没事吧?”
观岚摇摇头,一手摁着狂烈跳动的心脏,平复着呼吸。
两人一站一坐,安静了一刻,观岚回了魂,声音颤抖地问他:“多谢你的救命之恩,敢问恩人姓甚名谁?”
“不知道。”
“???”
观岚抬眸看他,他闷声道:“不记得了,只知道那日是小姐救我回来的。”
“?”
观岚启动宕机的脑子,想起确实某天救了个男子,带他回来就让观骑管了。
“原来是你啊……”观岚恍然大悟,“没想到你的武功这般厉害,那日怎会打不过那些奴隶主呢?”
他摇头,声音沉闷,“那日醒来便失了记忆,浑身是伤,又被他们鞭打,下了迷药,全身没了力气。”
“原来如此……”
两人谈话之际,几支队伍赶到,一队是巡城的士兵,一队是方执行任务回来,听闻城内有刺客刺杀长公主而赶来的锦衣卫,还有就是策马回家的观骑。
观骑也得知情况,见是自家小妹躺在地上,一时心神大乱,马还未停住,便翻身下马,跑了过来,紧锁着眉头,担心询问:“岚岚!”
“可有受伤?”
观岚触及他焦急急切的目光,鼻腔一酸,原本还可以硬撑着的情绪忽然崩溃。
她哇的一声大哭,丝毫不顾及形象和在此站立的众人,“大哥……”
观骑心疼地将她拥入怀里,轻拍她的肩膀安慰,“没事了没事了……”
“我,我,我还没,没,没遇到过这,这事……太阔怕了……呜呜……”
观岚一边打着哭嗝,一边含糊说道。
作为一个现代人,还是生活在和平国家的现代人,第一次面临被人刺杀的场面,她没有被吓得屁滚尿流还算不错了。
“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坏人已经被赶跑了……”观骑心疼她,但又不懂得如何安慰,只能苍白僵硬地重复着,只恨自己没能及时出现。
这边在安慰受害人,另一边的人则是被安排加强巡逻,追拿逃跑的刺客,唯有两个人是闲着的。
官服未换的嵇沉洲瞥了眼哭得梨花带雨的观岚,移开了眼,视线直勾勾地盯着救了观岚的男子。
他半眯着眼眸,眼里探究的冷厉视线毫不掩饰地落在他身上。
“你会武功?”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
嵇沉洲打量着他,越发疑惑他的身份。
这边的观岚终于意识到她在很多人面前哭了,她羞红着脸,借着观骑的力起身,双脚踩在地上如踩棉花,软乎乎的。
她打断嵇沉洲的审视,对男子说道:“今日多谢你相救了,我必定会好好报答你。”
“不会让你落入困境的。”她边说边瞟了眼安静的嵇沉洲。
“观家也会牢记公子恩情,想要什么尽管提,观家定全力配合。”观骑补充道。
“如今我已没了记忆,不知何去何从,不知能否在观家借住一段时日,若记忆恢复在下立马离开。也不会闲住,小姐可以给我派任务。”
“失忆?”嵇沉洲显然不信,冷着脸审视他。
观岚挡在那男子面前,对他道:“没问题!你想住多久便住多久!”
“莫要理他。”观岚凑近与他说道,眼睛瞟向嵇沉洲,示意他不必怕他。
男子点了点头,拱手:“多谢小姐。”
“走吧,我们先回家,剩下的事留给锦衣卫和巡城兵处理。”观骑见地上染着鲜血,空中也弥漫着血腥味,怕观岚受不了,蹙眉说道。
“嗯。”
观岚见嵇沉洲还死死盯着恩人,总感觉他下一刻就要出手抓了他一般,她蹙眉问道,“这位大人,他不是你的犯人,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吧?”
嵇沉洲收回视线,看着她,语气寡淡,“随意。”
“走,我们回家吧。”
“嗯……好,我们回家……”观岚莫名被‘回家’这两个字戳中,眼眶开始发涩,哽咽道。
嵇沉洲目送他们离开,自己则是翻身上马,他立在马上,视线仍是看向远去的三人身上,语气暗沉对下属道:
“暗中盯着那人。”
“是!”
说罢,扬鞭策马而去。
*
观岚的救命恩人被观骑好好安置在了前院,因救了观岚一命,这次的待遇好了不少,自己独住一个院子。
他站在院子里,眉眼凌厉地盯着院中的一棵大树看,懊恼的神色出现在他的脸上。
可恶,又一次错过了……
*
皇宫,御书房。
皇帝半倚在龙椅上,半阖着眼眸,一边任凭身旁的小太监为他揉着肩,一边听着案桌下沉稳严肃、不带一丝感情的述说着完成的任务情况。
“此次臣等暗中潜入恭献王府中,并没发觉有何异常,仍然每日吃喝玩乐,夜里日日笙歌。”
皇帝眼都没抬,轻哼嗤道:“这个李献成惯会装模作样,骗的便是那种只见其外不见其内的人!”
“在上一次侦查中,我们的暗线发觉恭亲王似是派了细作入京,臣与其交手过几次,功夫不在臣之下,暂未查出入京是何意。”嵇沉洲抿唇,神色越发凝重,“前几次京城中发生的几起刺杀事件恐与他有关,莫不是在试探京内警戒?”
“嗯……”皇帝长叹一口气,“李献成不得不防啊,安安静静在藩地待了这么多年,想必早已按捺不住了,小动作越发的多了……”
他忽地拍了拍身下的龙椅,哼声:“不过是个靠蛮力封王的异姓王,有何可惧!?”
“……”嵇沉洲并未答话,真正的情况并未如老皇帝所想的这般简单,恭献王表面上自大嚣张狂妄,明里暗里针对京中,但事实上此人小心思颇多,心思深沉。
“你如常安排下去,不可让他钻了空子。早日抓拿细作!”
“是。”
殿中沉寂一瞬,皇帝悠悠开口道:
“听闻今日城中又有刺客?”
“是,刺客目标是长公主,却没料想在轿辇中的是,”嵇沉洲默了一瞬,脑子里忽地闪过那人哭得梨花带雨的面庞,继续道,“没料想长公主并不在轿辇之中,险些被刺杀的是观将军之女观岚。”
皇帝似是想到了什么,忽地起了些兴致,他直了直身子,问道:“可是那日在慈宁宫要施行章明先生著作思想的观岚?”
“……正是。”
“她为何会在长公主轿辇之中?”
“这些时日,长公主似是对章明老先生的主张感兴趣,多次拦堵观岚,命她为她讲解。”
“昭阳?”皇帝一脸不敢置信,“昭阳怎会对这些文绉绉的玩意儿上心,怕不是寻到了个解闷的人了,多有捉弄吧。”皇帝十分了解自己的长女,自得笑道,“不过,当年昭阳母后尚未逝世时,也曾是饱读诗书,聪明伶俐,就连章明老先生都曾夸赞一番的,只可惜……”
皇帝像是触及到了什么,没在继续,又恢复到那个疲懒的样子。
“既是观岚为昭阳挡了此劫,她也算是有功,你领着赏代朕去宽慰她一番,将赏赐亲自交予她。”
“是……”
“圣上,”大太监走了进来,“贵妃娘娘来了。”
他瞄了眼挺拔如松、面容冷硬的嵇沉洲,道:“娘娘听闻指挥使大人也在……”
皇帝眉头一皱,颇为头疼的扶额。
“你看看你看看!”皇帝佯怒,指着面不改色的嵇沉洲,“你将那齐猛放到了,那个、那个、那个什么山执行任务,贵妃这几日天天来朕这里要人!你让朕上哪找去?!”
“何时将齐猛放回来?”他目光灼灼,语气强硬。
嵇沉洲拱手,语气无波无澜:“齐猛借用皇家名头欺男霸女、欺辱百姓,不仅毁坏锦衣卫名声,更是将皇家威名像踩在脚下,此等人不可轻饶。”
“……”皇帝自知拗不过他,干脆将问题抛给他,“你说朕要怎么办?”
“革除镇抚使职务。”
“……”
皇帝觉得头越发疼了,他推开在揉捏肩膀的小太监,猛然起身,横眉竖眼,怒道:
“好你个嵇沉洲!你你你……”
皇帝重叹一口气,见到他这张波澜不惊的脸就一阵气闷,他背过身挥了挥手,没好气道:
“滚滚滚!”
“微臣告退。”
皇帝哀怨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愤愤跌坐在龙椅上。
大太监硬着头皮问他:“那那贵妃娘娘……”
“滚!让她滚!”
“是是是……”
大太监赶忙出去通告。
一方出去便看见这位性情娇蛮的贵妃拦住要往外走的嵇沉洲,心道一声,阿弥陀佛。
这贵妃也是不怕死的主儿,竟敢当面招惹这位冷面阎王。
他赶忙上前。
“娘娘请回吧,皇上身体不适今儿便不召见娘娘了。”
贵妃充耳不闻,只是拦着要离开的嵇沉洲。
“嵇指挥使好大的官威啊,见到本宫还不行礼?”
大太监闻言,心道一声诶唷。
这嵇阎王有时见着皇帝了都不用行礼,何况她一妃子?
“贵妃娘娘所为何事?”
“哼,你心知肚明,不必跟本宫假惺惺。本宫那侄子何时回来?”
“等他任务完成自会回来。”
“你!你可知道那山上有的是什么?你让他去那里历练?分明就是想要了他的命!”
“锦衣卫每一个人都是从那山里历练出来的,没有历练过不算镇抚司中人。”
“你!他可是陛下亲封的镇抚使!”她咄咄逼人势要一个结果,步步紧逼。
嵇沉洲退后一步,眉眼冷厉。
“本座亦是陛下亲封的锦衣卫指挥使。”
“好你个嵇沉洲!你这分明就是公报私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