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野狗的野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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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谁？”五区，容貌艳丽的长发男子和卞尼的队伍擦肩，他驻足，往回看，红发在空中飘起，问身边的辅助哨兵。
那个哨兵也回头，淡粉近白的眼里评估人群中的角色，与自己信息库里的内容比对，然后汇报说：“蚁后巢巴，表面等级为A，私下被认定有S甚至超S等级效果。”
但他身边的哨兵只是摇摇头，一双毛茸茸的狐耳露出，拿出折扇遮住自己露出兽嘴的脸：“不，不是他。”
这个兽态为狐的哨兵眯起眼，红色的长发在他身上卷出几分艳丽，他语调缓缓，注视那个队伍，鼻尖微嗅：“迷人的气息……是什么样的向导呢。”
他身边的哨兵立刻翻查起自己的数据库，之后回答：“向导卞尼，一区辅助向导。六月与自己的匹配哨兵产生激烈争执后受伤，恢复后这对匹配哨向取消绑定关系，卞尼向导也从一区药剂局内出来，建立了自己的战斗组。历经不足三月，享有极高成绩，于此月搬迁到五区。”
他说完又向身边的哨兵展现壬战斗组的战绩。
火红狐狸对那些战绩其实并不在意，他草草看了一眼，便顿住。他把手放在成员的位置滑动，看着那列表惊讶：“他招得都是些什么？A级B级没哨兵了吗？”
他摇摇头：“不行，一区来的辅助向导没见过世面，我也不能看他就这样乱来。我们过去。”
“哎！”那辅助哨兵只能跟着在后面小跑，对他来说A级战斗哨兵的速度太快了，尤其他身边的还是一位在A级里多遥遥领先他人的战哨，“毋呼哨兵，等，等我一下……”
“别急呀。”火红的尾巴拦住向导的去路。卞尼面前是一位容貌近妖的男人。但这位红发男人身上又是一身正起，是长期正面打斗留下的气息。卞尼停下脚步，看向这位客人。
这位向导身上的，是一双黑色的，温和到不可思议的眼睛。
似乎是没被这样注视过，刚刚还张扬的狐狸弱了气，口吻喃喃：“就……”
狐狸眼睛一转，又看到向导身边的哨兵们。他迟疑地眯起眼，便后退一步：“抱歉，瞧我，认错人了。”
说着他那流光溢彩的眼又绕在卞尼身上，扇子点着唇：“可惜，这位向导不是我认识的人。”
果然，拥有这样一双眼睛的向导惯是会安慰人的，不久，对自己容貌实力和态度都极为自豪的毋呼就摇着终端要到了向导的联系方式。
他身边的哨兵似乎对这样的场景不忍直视，小声提醒：“毋呼哨兵，这样不太好吧……”他觉得那到底是别的组的向导，走那么近到时候多多少少会遇到一些抉择的矛盾。
“怎么不好了呢，”狐狸笑道，“我不过是，和几个向导稍微碰过点面。”向导们碰的哨兵还少吗？就义务疏导他们就能解除大量哨兵。何况一些实力强的向导能力是压也压不住的，但凡身边几个频繁战斗长期受疏导困难影响的好友状态好点，那个向导的存在就会被不惜代价挖出来。到他们A级S级，遇到同级的向导都是难得，更难遇到能疏导好自己的。就，各凭本事了。
毋呼吻了吻自己化为卡片的终端，脑内回忆起那个向导的眼。
就一眼，仿佛山里的温泉，沙漠里的绿洲，烈阳下的树荫……仿佛颠沛流离的哨兵看到栖息之地。
毋呼：“你刚刚的资料上，他那个组的成员都是几级？”
“A级1人，B级1人，C级2人，D级2人，E级1人，F级3人，G级1人……”辅助哨兵说着也皱起了眉。别的不说，刚刚那队人数对的上，但里面并没有G级的哨兵。
D级以下的哨兵就是少见，战斗组里面如果出现G级的哨兵，会因为能量磁场特别微弱让身为辅助的他格外容易注意到。
刚刚那队，里面绝对没有G级的哨兵或普通人，不然他回塔里重修“弱点勘破”。
毋呼则是点点卡片：“A级1人，B级1人，C级2人，D级4人，E级2人，F级1人……”
“这个数据差距也太大了，”辅助哨兵拿出资料板，查看当时的检测员，“束卓契约师？！”
他哗哗几下翻查起资料，翻查起所有的记录、通知和公告。最后对着新的招募信息沉思。
火红狐狸：“好了，去集合吧，五区不是我们该长待的地方。”
他咬了口卡片，看着卞尼的方向：“有机会的话，八区见。”
“不，我认为，您最好马上准备一下应聘。”辅助哨兵在旁边说，“这可能是一次极好的接触机会。”
狐狸挑眉，用一种“难得你这么懂得玩”的表情看向他身边这个兢兢业业的辅助哨兵：“好呀，既然是你的提议，花门。”
花蟹蛛，一种躲在花上的捕食者。哨向界不是自然界，很难看到艳丽的红花。但火狐的存在一定是艳丽的红。而毋呼留花门在身边的原因也很简单：不管是捕食者还是辅助者，对于上位动物来说，价值最重要。他不在意花门的战力，但他相信这个辅助的观察和判断。他应邀参加了卞尼向导的招聘会。
“只是参加一下，并不是真的要应聘。”花门在旁边解释。
毋呼笑道：“你担心我拿捏不好这种交际？”
“只是聊聊天，”狐狸说，“不多真心，我懂。”
花门：“……”不，你不懂，没让你往哨向关系方面聊。
但毋呼说的对，他真的很擅长人际间的把控。
他在这里是最招摇的红，也是最和顺的色。作为A级赫赫有名的战斗哨兵在五区却不显突兀。狐狸和周围处的都融洽，还能饶有趣味地问花门：“你说这里的A和B级哨兵，是真的想进卞尼向导的组，还是和我一样来这里看看？”
这里甚至有几个S级的哨兵，但那就一定是先来看看的了。S级除非重伤或残疾基本都在十区待着。而这个组只是一个刚刚从三区上到五区的战斗组。S级的哨兵没有时间花在这里。他们最多打声招呼，最早在八区一起行动。
“无论A还是B进卞尼向导的组都不亏。”辅助哨兵回应。
花门说着看了眼毋呼补充：“除非和您一样身为头领。”
他又低下头，摆弄那些资料：“但头领带着自己的哨兵来，也不亏的。”
“可惜了，这里多是单独来的。卞尼向导现在应该比较偏向带自己队伍的哨兵，或者会成为老哨兵属下的哨兵。”辅助哨兵分析道，“但这里唯一的A级巢巴是不善带队的，B级雄古也是……那只能是招C级及以下的慢慢培养了。”
辅助哨兵的视线落在几个组内哨兵的等级报告上。
“看什么呢。”毋呼拿折扇拍拍他的脑袋，压力了声线声音如丝：“你也怀疑他们是在向导的指引下升级？”
“一年不到，完成了成长期在塔里都显得急速的进级吗？”花蟹蛛回应，“考虑到进步快的都是极低等级的哨兵，如果是向导的特殊指导能力，也不是不行。”
进阶到极限也仅仅是堪堪碰到不被塔抛弃的门槛而已。
但如果再进级下去……性质就不一样了。
“也不排除一开始隐瞒真实实力嘛，”毋呼说话轻轻的，顺便伸了个懒腰，招摇蓬松的红色狐尾摇摆，“毕竟对大多数战斗组来说，D还是E还是F，没什么区别。”在五区，都是打杂的或炮灰。D以下更容易炮灰而已。
接下来他们就看见了残耳的哨兵出来，呼唤下一个面试的哨兵。
黑发，黑瞳，半耳，以及那个气质。
“工作犬……”毋呼摇摇尾巴，“实力不足B的工作犬。真是恶趣味的向导。”
他脑中又回想起那双眼睛。
明明是那么一双深邃温柔的眼。
怎么是群收集残疾哨兵的向导类呢。真是人不可貌相。
火红狐狸突然就对里面的向导兴致缺缺，叫上花门：“走吧。”
花门一边跟在后面一边说：“也不一定就是慕残的，不是吗？”他说着，有感觉不对。
毋呼在这方面的直觉是极其敏锐的，作为身形、样仪态都极为妖冶的狐型兽态的A级战斗哨兵，他接触的向导虚伪面，黑暗面，以及那些不被他人了解的被隐藏起来的东西，都要远远多于其他哨兵。
这样的哨兵决定要走了，花门也就跟着。
只是他又多回头看了一眼：他认为起码那个黑发哨兵是没有经历过那些向导的。
“花门。”狐狸又叫了一声自己的辅助哨兵，“你想听听几个故事吗？”
哨兵立起了耳朵出了门。
大多数哨兵，尤其像他这种兽态没有那么讨，喜能力没有那么惹眼的哨兵，是很少与向导们多交流的。但毋呼不同，这个哨兵从塔里开始就无师自通知道如何吸引最有用的人，毋呼身上的关于向导那个群体的消息，是外面多少个花门都比不上的。哪怕花门才是辅助咨询的辅助向导。
另一边，占也看到了那群人的离去。他眯起眼，在不易察觉的角落里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耳。
他知道那里毛色光亮的哨兵误会了什么。他知道的，作为无处可依的流浪哨兵他知道什么偏门可以让向导留下自己。他和向导当然不是那样的关系，但……
此时占的脑内，不合时宜地想起那个密室。里面如同地牢一般的结构。
难以自制地，红了面颊。
“占，你需要先去休息一下吗？”火锅问他。
大颊袋鼠总有自己的敏锐，重要的是他的敏锐还总是对的。
休息室里，火锅提醒身前的工作犬：“占，不要太上头了。”
占：“我……”
“你身上根本连亲密接触的气息都没有，”火锅打断了他的辩解，“但你甚至开始工作状态里魂不守舍了。”
看着还想辩解的黑犬他问：“你刚刚难道不是在想向导？”
占的嘴张合，又闭上了。
火锅跳上旁边的桌子坐，开始摆弄起自己手指，自己的衣服。
仓和居之提醒的对，占是使用了一些交际技巧，所以火锅对他的好感也很强。
但这么说呢，这事情上，一是有个没什么赌注的赌约在，二是他自己向来喜欢看这些哨向故事的热闹。
都是热闹。一场又一场会短暂轰轰烈烈又快速沉浸的故事。就像野外燃起的火堆一样，不管是遮遮掩掩的小火苗还是轰轰烈烈的篝火，最后剩下的都只有满地烧过的木材或一片完全的灰烬。
然后最后，火锅还是觉得小小提醒一下这个哨兵：“占，你知道你在做什么，是吧。”
回答火锅的只是占一双黑色的眼睛。里面有太多太沉重的东西，火锅不想看。他只是跳下去：“他是向导，你是哨兵。占，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向导和哨兵是生活在两个世界里的存在。哪怕他们在同一个时空。
何况一个是卞尼向导，一个是B级天赋但F级毕业的哨兵。
火锅走后，占一个人战了很久才出去。
“我知道呀。”他轻声说，嘴角带笑。
那晚他在门前看到卞尼和蒲合的时候，就知道他们的差距了。
那时候向导还养着一只毛发雪白，蓬松柔软的大狗。
他还是一只在外流浪的野犬。
但你看，他还是靠近了向导。
野犬的野心。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16章、野狗的野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