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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温羡鱼X秦少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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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渊同样意外会在这里见到温羡鱼,不满地看向林寻南:“我们的约定当中可不包括要将他卷进来。”
“误会,全都是误会。”林寻南讪笑,将先前的说辞又来了一遍。
这下承受秦少渊目光洗礼的人就变成了温羡鱼。秦少渊扬眉道:“先前有人跟我说,没有十足把握,就不要以身涉险。”
“啊,这个……”温羡鱼理亏点头,“这个人说得对。”
“罢了,下不为例。”秦少渊被他气笑,就知道这条鱼没有看上去那么老实。
林寻南饶有兴味地看着二人,插话道:“想不到秦二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小木匠,我和秦二小时候可是差点拜把子的关系,你若是哪天受不了他的脾气,不如来找我,我可比他善解人意多了。”
温羡鱼上次在秦府与林寻南接触不多,真没想到这人是正经不过三秒的性格。
而林寻南接收到一旁警告的眼神,终于有所收敛,朋友妻不可戏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他收起调笑的神色,自袖中掏出两封书信放在桌上:“找这东西可费了我不少功夫。”
秦少渊拿过信件翻看两眼:“结果也不会让你失望。”
“那就好。”林寻南起身,手中折扇敲了敲桌脚的箱子,“这个也留给你了,此处是林家的产业,大可放心,绝不会有人来打扰。”
温羡鱼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迷。林寻南朝两人丢下一个暧昧的眼神,关上房门离开。
“林寻南怎么会掺和进来?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别急,等会儿都会告诉你。”秦少渊知道温羡鱼现在有很多疑问,索性当着他的面打开了箱子。
温羡鱼吓了一跳,箱子里的原是灵丹道人,此刻被五花大绑地塞在里面,狼狈不堪,彻底没了得道高人的模样。
“唔、唔、唔……”
秦少渊撤去塞在灵丹道人嘴里的布巾,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灵丹道人终于得以出声,厉声斥道:“哪来的黄口小儿,我乃灵德仙君座下弟子,你们敢如此待我,简直放肆!”
温羡鱼感兴趣地在一旁蹲下看他:“你既是仙君座下弟子,想必普通绳索困不住你,不如自己解开好了。”
“既是仙法怎可轻易示人,更何况我所擅长乃是算人因果,你们放了我,我可赠你们一卦。”
秦少渊接口:“哦?那高人不如先算算我是谁?”
灵丹道人瞧他一眼,装模作样道:“公子气宇轩昂,衣着不凡,想是富家子弟,观你眉眼倒是像、像……秦老爷,你是……秦二公子。”灵丹道人说到最后已然底气不足,显然是想起了两人之间的旧怨。
秦少渊嗤笑一声,并不否认:“你不如再算算我这命硬克亲,天煞孤星之人今日会不会放过你。”
灵丹道人还要挣扎:“我乃修道之人,你要是对我动手,来日必遭天谴。”
“呸。”温羡鱼没忍住啐了他一口,“我还说自己是太上老君的弟子呢,神仙怎会像你这般谋财害命。”
秦少渊见灵丹道人嘴硬又将布巾塞回这人口中,叮嘱道:“小鱼,转头。”接着掏出一把匕首在灵丹道人身上比划,“我来日下场如何不知道,但你今日下场却定不比我好,你若识趣,就将这些年做的事情老实交代出来,否则……”
他不疾不徐道:“听说灵丹道人喜欢四处云游,想必今日从临川彻底消失也不会有人追究。”话毕在灵丹腿上一刀捅下,又握着刀柄左右转动,鲜血自伤口处氤氲开来。灵丹道人剧烈挣扎起来,声音尽数被堵在喉中,额头青筋直冒。
灵丹此刻看秦少渊的眼神简直犹如见了恶鬼,意识到眼前男子并未说笑,是真的动了杀心,整个人抖如筛糠。
温羡鱼没忍住转头来看,正见秦少渊又将布巾取下,灵丹嘴巴重获自由,急忙求饶道:“我说、我说,我全都交代,二位好汉饶命。”
“我那克亲之说确实是胡诌的,但是小人也实在是没办法啊。”像是生怕秦少渊再把他的嘴巴给堵上,灵丹道人将自己所作所为如竹筒倒豆子般通通交代出来。
灵丹原是个以算命看相为生的江湖骗子,因看人眼光毒辣,十句里头能让他蒙对六七句,便使人深信不疑,再加上会一二医术,时间长了,竟也得了个高人的名号。
八年前,秦良找上门时,灵丹看出他得的确实是不治之症。然而秦家富贵,秦良又出手阔绰,以重金相请,灵丹舍不下唾手可得的银钱,就给了秦良一瓶丹药。
“我那丹药只能暂时压制头疼,哪里能根治,等丹药效果过了,秦良头疼发作更加厉害岂不是要找我算账?”灵丹嗫嚅,惧怕地看了秦少渊一眼,接着往下说。
他事先打听过,当日正是秦府二公子的生辰和秦老太爷的忌日,加之秦二公子母亲因难产而死,心中便有了主意,将病症原因都推到秦良儿子头上,这样将来秦良头疼发作也不会怨怪到他身上去。哪能想到秦良竟真会因为这一句批语坑害自己儿子,他见事情闹大,害怕背上人命官司,就携着得来的钱财假借云游之名远离临川。
在这之后,灵丹东躲西藏,借着手中的钱财依旧很是逍遥了一段时日。可惜他不事生产,等手中金银挥霍一空,又只得出来行骗。
秦逸寒就是在那时找上了他,又将他带回了临川。灵丹本以为自己要大难临头,没想到秦逸寒只是让他继续哄骗秦良,并加大给秦良服用的丹药剂量。
灵丹受制于人,见秦逸寒没有将自己扭送官府的意思,自然全部照做,只是心思也活泛起来,打算再在临川富户之中骗取点银钱花用,结果就被林寻南绑到了这里。
灵丹叹气:“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也认了。只是二公子如今处境皆因那秦良心狠手辣,虎毒食子,我绝无害人之心呐!两位行行好,放了我吧。”
秦少渊不应,拿出先前秦逸寒给的药瓶打开,在灵丹鼻前嗅了嗅:“你可认得这个?”
“认得、认得。”灵丹点头如捣蒜,“这就是我那丹药磨成的药粉,前些时日被大公子要了去。”
“秦良吃下它会怎样?”
“这……秦良先前服用的丹药过多,如今身体看着虽无大碍,实则肺腑早已受损,若再加上这一剂猛药,怕是性命堪忧。”
秦少渊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收起药瓶,要将灵丹道人重新关进箱子。
“别!”灵丹竭力起身大叫,“二公子饶小人一命吧,我能招的都招了!”眼见秦少渊不为所动,又朝温羡鱼投去哀求的眼神。
秦少渊面色一沉,再次堵了灵丹道人的嘴,扣上箱盖隔绝这人看向温羡鱼的视线。
“现在该怎么办?”温羡鱼问。
秦少渊一身狠厉气质如冰雪消融般散去,沉吟片刻道:“这人还有点用处,先放着吧,等事情结束后送他去见官。”
温羡鱼松了口气,他虽觉得灵丹道人所作所为死不足惜,但也不希望秦少渊因为这人沾上血腥,污了双手。
“现在可以告诉我事情经过了吧。”温羡鱼催促。
见秦少渊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笑看着他,知道这人还在不满自己独自跟踪灵丹道人的事,上前用嘴唇碰了碰他的侧脸,耳热道:“告诉我吧,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秦少渊终于满意,揽过温羡鱼为他解惑,他今日在秦府找了由头大发脾气,在房中闭门不出,又找来潜进秦府的手下假扮自己,这才趁机偷溜出来。但这法子瞒不了多久,他还需得尽快回去。
“那林寻南?”
“你还记得在秦府见过的孔任吗?”
温羡鱼点头,想起鹿肉宴上孔任与人一唱一和令李公子难堪,又对他一个木匠极尽吹捧。现在想来孔任像是知道李公子的为人,故意为之。
“孔家有意将女儿嫁给秦逸寒,两家结秦晋之好。而临川产业多年来一直由秦、孔、林三家把持,谁也越不过谁去,林家自然不愿见两家联姻。我让苏安递信给林寻南,寻他帮忙,他想破坏这桩婚事,让秦家越乱越好,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
如此温羡鱼就理解林寻南为什么会来趟这趟浑水了,只是他总觉得这房间里越来越热,背后已出了层薄汗,有心想和秦少渊分开一些,又忍不住贴近他。
秦少渊尚未察觉异样,接着说:“秦逸寒本可通过灵丹给秦良下药,却非要经我之手,我这大哥怕是打着一石二鸟的主意,让我落个弑父的罪名,一并除了去。”
温羡鱼已经听不进去他在讲什么,将额头贴上秦少渊露在衣领外的脖颈处,企图汲取一丝凉意给自己降温。
秦少渊这才惊觉温羡鱼双颊绯红,额头滚烫,自己下腹也隐隐燥热不已。回想起林寻南临走时的神色,再一瞥房间角落的香炉,不由暗骂一声。
“少渊,我好热。”温羡鱼开始拉扯自己的衣领。
秦少渊扫见一旁困着灵丹道人的箱子深感晦气,扬声唤门外站着的人进来。温羡鱼迷迷糊糊看过去才知道苏安一直在外面守着。
“给箱子里的人处理下伤口别让人死了。”秦少渊吩咐完,抱起温羡鱼另寻了间空屋进去。
进屋后将人放下,秦少渊转身关上房门,再一转头时,温羡鱼已然将外衣丢在了地上,正要去解里衣。他有些哭笑不得地走过去,双手握住温羡鱼的肩膀与之对视,正色道:“小鱼,你还记得这是什么地方,知道我是谁吗?”
温羡鱼双手不老实地去扯秦少渊的衣带:“当然知道,你是少渊,你失忆了,我来找你,我们在、在……这是什么地方?”温羡鱼疑惑。
秦少渊止住他的动作:“在临川的花楼,刚刚屋子里的香有些问题,你若是不愿,我去给你叫大夫过来。”
温羡鱼挥开他的手,再次贴了上去:“为何要叫大夫,我不是你的未婚夫婿吗?”
滚烫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颈间,秦少渊再也忍不下去,将人打横一抱,放去柔软的被褥间覆身而上。
帷帐落下,掩去一室春光。
……
一个时辰后。
秦少渊重新穿好衣物,温柔注视温羡鱼熟睡的脸庞,知晓自己无法再逗留下去,只好俯下身去在温羡鱼额间落下一吻。
他的思绪闪回到多年前的冬日,温羡鱼向他询问自己名字的由来。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但他不是织网的渔人,只是个不慎落水的过客,却意外在渊底寻见这一生至为重要的宝物。
何其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