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女神异闻录5』魔女殿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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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现实和殿堂的交界中回到现实，雨宫莲一言不发地走向坂本龙司，从这位颤抖着手臂，仿佛怀抱着千斤重量的同伴的手臂中接过了女友的躯体。
她还没有僵硬，只是过于冰冷。她的四肢都软绵绵地垂着，雨宫莲注视着她的面颊，只觉得她是睡着了。他已经有很久没来得及像这样仔细地观察着她，他注视了她一会，在内心肯定道：她什么都没变。
在那些演绎情绪的表情消失在她的面孔上后，雨宫莲总算能客观地评估她。即使遭遇了巨大的痛苦，她也没有变得消瘦、没有变得颓废，准确来说，时间和灾难都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现在的她和他记忆里支支吾吾答应了他的告白的她相比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面容毫无血色，嘴唇也变得苍白。
“无法成为大人，是因为时间被定格了吗？”雨宫莲一字一句地缓慢地思考着，“那么，我需要怎么做才能夺回你的时间？”
这是注定得不到回应的问题。在晚风的呼啸声中，打破怪盗团的死寂的是奥村春。
“……把她交给我吧。”奥村春的声音很柔和。和她大小姐的外貌相反，她已经拥有了可以直面亲密之人死亡的心。奥村春撩了撩耳边的发丝，以体谅而平静的语气开口：“大家还没有放弃将她唤醒不是吗？那么，睡美人的躯体就暂时交给我保管吧。”
雨宫莲顿了顿，没有做出动作。
奥村春加入怪盗团太晚了，对于那位女友的了解也是一知半解。为了让她快些赶上进度，杏和真会在聊天的间隙断断续续为她补充一些她们对女友的夸奖；龙司和祐介会以打趣的口味讲述团长和女友有关的糗事：双叶会疯狂搓揉摩尔加纳的猫咪面颊，带着她一起试图审问这只了解雨宫莲和女友恋爱始末的猫。
她还没来得及和大家口中的女友成为好朋友，但在怪盗团团员们的接纳下，她已经有了彼此能成为好朋友的自信。
“总有一天，我也能和她变得关系好起来吧？”奥村春曾经这样望着玻璃窗想道，“到两个人能够互送礼物的时候，我就将我最自信的盆栽送给她吧。”
哪怕礼物和友谊都太迟了——正因为礼物和友谊都太迟了，因此她现在才能成为第一个站出来说“我不甘心”的人。
“我可是非常不甘心啊，”奥村春如是说，“我还没有和她成为好朋友，没有交换礼物……”
她的声音逐渐变大，就像是她在做孤身一人的演讲：“所以，就当是为了满足最后加入怪盗团的我不讲理的愿望，拜托大家打起精神来吧！”
奥村春深呼了一口气，交织着双手，如同戏剧中的主角那样做出了最后宣言：“哪怕上帝的复仇已经满足——我也绝不想在此刻道别。”
“……”
高卷杏猛地站直身子，她慌张地用手背去擦拭自己的眼泪，可眼泪却怎样都无法擦拭干净。杏握紧双拳，在浓重的哭腔中转而开始攻击坂本龙司：“龙司！不准你哭了！这时候哭的话，不就代表承认了吗……我不要承认啊、”她重重地吸了一下鼻子，“——我不承认啊！这种结局……”
蹲下来背对着大家的坂本龙司声音嘶哑，明显刚刚也一直在暗地里流泪。他梗着脖子回复高卷杏：“……吵死了啦！再说了不就是你哭得声音最大嘛！”
真长呼了一口气，用手掌擦去了眼角边挂着的泪珠：“…啊、没错，这种时候放弃的话，就真的放弃了。”她重重地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眼时，她的表情已经变得坚毅起来：“我一定要找到让她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我会将真凶逮捕，绝对。”
不知思考着什么的祐介沉默了一会，忽然半阖着眼睛微笑了起来。
“是吗……这么一说，我也和她有着未完结的约定呢。”
“…反正、肯定是御狐自以为是的约定吧……”双叶把头埋在膝盖里面，说话的声音闷闷的，“女友和我才是…我们、还有杏和真都约好了，要一起去海边…”
说到这里，她已经无法克制住哭腔，干脆跪坐在地上边抽泣边发出声音：“所以，肯定是我先完成约定啊……”
“我害怕人多的地方…害怕社交，害怕长大……害怕踏出房间……”双叶用衣袖擦拭着眼泪，她抬起头的时候，大家才发现镜片上满铺着她的泪水，“…但是如果是和大家一起，可怕的东西就会减少。而且我变得勇敢的话，也可以鼓起勇气邀请女友来和我一起去海边…”
“我已经这么努力了……”双叶哭喊道，“所以、作为给好孩子的奖励，一定是先和我完成约定才对啊…！”
她在悲愤中一把抓过“喵呜！”一声的摩尔加纳，埋在猫毛中猛哭。摩尔加纳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能向大家求救：“吾辈的皮毛都湿透了啦！”
女孩子们都围过去给她擦拭眼泪和鼻涕，龙司重新靠近雕像般维持着拥抱和注视动作的雨宫莲。龙司恢复双手插兜的动作，尽管眼睛还红红的，声音也带着挥之不去的哭腔，但他还是露出了一个像平时一样有点不良又傻乎乎的笑容。
“喂，兄弟，童话故事不都是那么演的嘛。灰姑娘被纺锤扎伤昏过去之后，王子亲她一下就醒了。”龙司说，“到时候等咱们攻略完殿堂之后，说不定你只要‘那个’一下她，她就会醒来喽？”
也靠过来的祐介精准地指出了奇怪的槽点：“灰姑娘很会做家务，不会被纺锤扎伤。白雪公主倒是更有可能被扎伤。”
“啊、哦、好像也对…不对！主角是睡美人吧！这么一想，刚刚春也说过了。”
祐介没有回复他，而是伸出手，预备去碰碰女友垂下来的手指尖。雨宫莲沉默地抱着她挪了个方向，灵巧地隔绝了喜多川祐介的咸猪手。
并不懂得读空气的祐介追问道：“也可以给我抱一下吗？”
雨宫莲冷静地回复了他：“驳回。”
他从阴影中走出，表情和平时相比似乎并没有大的不同。雨宫莲望向奥村春，她接收到指令般点了点头，开始拨打电话。
挂断电话后，奥村春简单对大家做了安排：“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会让司机送大家回家。至于女友，我会先将她放进我家的冷库里面去。”
察觉到雨宫莲的表情有轻微的变动，她补充道：“当然，我也会安排专人在我们攻略殿堂期间观察她的动静的……”
真有些犹豫：“那个场面不会太灵异了吗？”
奥村春在此刻流露出了大小姐的气派：“报酬够多的时候，员工会接受任何解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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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尔加纳跃到雨宫莲的床铺上，他正平静地刷着手机，猫咪凑过去一看，屏幕上全部是女友和雨宫莲的聊天记录。雨宫莲就这样将长长的聊天记录从头翻到尾，无言之中就让摩尔加纳感觉到了猫毛都要炸起的重力。
“莲，你真的没事吗？”它忍不住甩甩尾巴，“不舒服的话哭出来会比较好哦。”
他的眼镜上不断闪过显示屏的光芒，雨宫莲迟了几拍才回复它：“没有什么好哭的。”
“你坚信着女友可以得救吗？”摩尔加纳望了望他，打量他的表情，“其实吾辈也认为：尽管女友的殿堂的形式不同，但怪盗团能在殿堂内完成变身，就代表女友的殿堂也一定和我们攻略过的殿堂有着共通之处。”
“换而言之，吾辈认为女友的殿堂一定有着可以正常攻略的方法。”
雨宫莲歪了歪头，他和猫大眼瞪小眼望了一会，才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
摩尔加纳愤愤地蹬了他一脚：“你赶快清醒一点回到现实里面来啊！”
“我很清醒，”雨宫莲说，“我已经决定了：在没有找到能正常攻略她的殿堂的方法之前，我不会将那个殿堂关闭。”
摩尔加纳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你要一直维持着它吗？！”
他注视着手机屏幕上的短信，曾经聊天时的笑语一条条向上飘去。雨宫莲平淡地开口：“她的殿堂没有伤害任何人，只是在伤害她自己。那么就这样维持下去也无所谓吧。”
“嗯……虽然是这样呐，”摩尔加纳纠结地绕了几个圈，“不过女友的殿堂很特殊，放任不管会造成什么后果，吾辈也不清楚。”
“……”
雨宫莲沉默了会，忽然自言自语般发声了：“…那个时候，我‘死去’的时候，她说她愿意为了我战斗。”
“……莲、”
“我拒绝了她，”雨宫莲以一种第三人的口吻叙述道，“她对我太了解又太聪明，其实我不应该在执行计划前打那个电话。”
“…你现在是想说什么哇？”
雨宫莲无视了摩尔加纳的吐槽追击，继续说：“但是那一刻我还是不甘心。”
“现在是怎样的热恋都没有用，如果我真的死掉的话就到此结束了。她说不定某一天会放下我，然后就去喜欢别人，偶尔会在回忆里想起我，但也就到此为止了。”
怪盗团的团长下了一个结论：“嗯，很可怕，比死亡还可怕。”
“我倒是觉得你的恋爱脑比这可怕多了……”
他继续刷起了聊天记录，目光不断在图片和文字中搜寻：“所以我不会让这样可怕的事发生在她的身上。”
“哪怕是以年为单位，哪怕是到了大人的年龄，我也一定还是在为了她而努力。这样不也很好吗？”
摩尔加纳瞪大眼睛看了他一会，再次在内心确认了怪盗团的团长已经没救了。它实在有很多话想说，但最终都放弃了，只是询问他：
“那你现在一直刷手机是在做什么啦？”
雨宫莲推了推眼镜，在那副优等生的镜框下，他的眼睛流露出了某种少年人的锐气。
“寻找弱点。”他说，“就是可以让她进入weak状态，然后大家可以乘胜追击的地方。”
摩尔加纳是真的有点弄不明白他了，凭借对雨宫莲的了解，它能感觉到他现在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它觉得雨宫莲有点像是点燃了引线的炸药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发。
坐直身子的摩尔加纳语气正式地追问他：“莲，你相信自己能将女友变回原样吗？”
雨宫莲停住动作，手机屏幕上的聊天正好停留在她的『哪怕不回复我也可以，永远不和我说话也可以，只要你平安就好了，期待你一切平安……』。
“…就像模型枪会变成真枪，殿堂说到底是‘观念’的世界，内心的看法可以影响殿堂内的现实。”他最终是这么回复的，“所以，我永远不会怀疑这一点。”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女神异闻录5』魔女殿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