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传〗[授权翻译][亲世代]Promises Mistaken》lethean

10、第一天（八）

　　不知为何，摄魂怪们算是败在了他与小天狼星之间即使分离多年仍然共有的联结上，终于退却了。这时，詹姆重新恢复了全部意识，他能感受到他的朋友在自己胸前颤抖着，攫取着空气。詹姆费了点力气，才放松了紧握小天狼星的手。他几乎害怕这样做；他怕死了摄魂怪会回来，趁他们都虚弱到撑不住第二个回合时带走小天狼星。詹姆看了看怀里颤抖的男人，发现他的朋友仍然陷在自我意识中的地狱里，他的脑子里受惊吓的小小一角想知道小天狼星是如何坚持这么久的，但他把这个念头赶出了脑海，他们没有很多时间。他温柔地梳理纠缠肮脏的黑发，将发丝从好友汗湿的额头拨开。
　　“小天狼星？”他小声说，“能听到我吗？小天狼星？”
　　沉默。
　　“小天狼星？”詹姆担心地吞了口唾沫，“大脚板？”
　　他的朋友在他身旁颤了下，在一片寂静中喘息着。詹姆小心地抓紧小天狼星，尽可能轻柔地摇摇他。最终，一个朦胧的声音低语：“不要……”
　　“摄魂怪走了，大脚板。”詹姆安抚道。
　　“疼。”他的朋友声音粗哑。
　　詹姆突然意识到，小天狼星是在说他刚才摇晃对方的事，而不是伏地魔那些令人恐惧的怪物。“抱歉。”
　　“还好……”小天狼星嘶哑地低声道。恐惧和之前的疑惑充斥着他的声音，“他们走了……？”
　　“是。”詹姆再次对他保证，“你好些没有？”
　　这是个愚蠢的问题，小天狼星颤巍巍的点头也很傻，尽管如此，他们却都是完全诚实、出于好意的。“他们走了，小天狼星。”他小声说，他朋友的颤抖开始平静下来，“他们离开了。”
　　詹姆说话时，由于情绪激动，喉咙哽住了，他仍然扶着他孤独而饱受折磨的朋友。小天狼星的脑海里到底有什么样的地狱？他是如何忍受它这么多年而没有死在里面？仅仅看着他就让詹姆想要崩溃，在内心深处他知道这都是他的错。让小天狼星骨瘦如柴、衣衫褴褛、血染长袍的责任完全要由詹姆来担。他不会提起，因为小天狼星让他不要说，但詹姆知道事实真相。是他的过错，唯一可以弥补的方法是解救他的朋友，还有最终——永远结束这个梦魇。
　　唯一的难题是他要到一礼拜之后才有行动的可能。“你能再坚持久一点吗？”他不假思索地问。
　　“詹姆……”小天狼星的身子僵了一下，“我……每天都经受这个。”
　　他咽了口唾沫：“抱歉。我知道。”
　　“我不认为你明白。”他的朋友声音粗哑，但詹姆能听出藏在词句下面的恐惧，“他们还会回来，詹姆……你不能永远抵抗他们。”
　　“什么？我……”
　　小天狼星再一次颤抖起来，他可以感觉到他的朋友在用天生的力量抵抗恐怖，“你必须选择你的战场……”小天狼星咳嗽，“保存抵抗力……直到确实需要的时候。”
　　詹姆瞠目结舌。有那么一刻，他都不明白自己听到了什么，随即则是不敢相信他从小天狼星嘴里听到了那些挫败的言辞。小天狼星曾经永远是那个桀骜不驯的人，总是在不惜代价地抵抗。他犯错的原因常常是鲁莽而不是过于谨慎，听到他如此迟疑地说话，对詹姆的耳朵来说绝对是陌生的。“现在就很需要，小天狼星。”
　　“不够。”对方肯定听出了他的震惊，继续用同样平静幽远的声音说，“这次你无法获胜，而且失败……”他悲伤地打了个抖，“失败代价太高。”
　　“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詹姆向边上侧侧头，凝视着他的朋友，第一次为小天狼星的神智感到恐惧。他不敢相信，无法相信……可这个问题是错误的，随着他的老朋友又一次紧张起来，他立刻反应到了这点。小天狼星不需要被鉴定。现在不需要；永远都不需要。他一个人在黑暗和疼痛里呆得太久了。令人不舒服的沉默持续良久，詹姆想要道歉，但小天狼星破碎的低语打断了他。
　　“在这里呆过一段时间后，你会学到……学会将抵抗力保留于内，这样他们才不能从你身上将它吸走。”战栗，“如果你不这样……会死。”小天狼星闭上眼睛，詹姆突然觉得自己看到了闪烁的泪光，“我不能每时每刻都在战斗，詹姆……我真的不能……”
　　“我很抱歉。”他飞快地答道，知道这寥寥几个字完全不够，他为之前的大错特错痛恨自己。十年，他愤怒地提醒自己。我怎么能假定自己完全理解了他所经历并承受的一切？“我不希望你……上帝啊，小天狼星，我只是很高兴你还活着。但我担心……我不想再一次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