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传〗[授权翻译][亲世代]Promises Mistaken》lethean

9、第一天（七）

　　“你不是一个人。”詹姆希望还能做点或者起码说点别的，甚至紧握住朋友的手也好，但小天狼星的手臂仍被残忍地束缚在身后。他咬咬下唇，冲口而出：“小天狼星……对不起。我从来没想过这些事情会发生在你身上。如果能不让你受这样的罪，当年我会很高兴去死。”
　　“不。”小天狼星颤栗一下，呼吸越发困难。
　　“但……”
　　“拜托，”粗厉刺耳的低语打断了他，“我做了我的选择，我不会……为此恨你。”
　　“你应该恨我。”他阴郁地回答。
　　“我不能。”小天狼星咳嗽，“也不会。”
　　“对不起，我们没能早点找到你，我们不知道……”詹姆声音嘶哑，“我以为你已经死了。”
　　“还……没。”
　　对这个话题，他想不到可以说什么。什么都没有。詹姆失落地挪动了一下，变成坐姿，小心地把小天狼星的头放到自己腿上。他必须做点什么——尽管他的朋友起初绷紧了神经，显是习惯使然，过了片刻，小天狼星放松下来。“还没。”詹姆强调，“永远不会。”
　　他的视线与小天狼星的相遇了，目光胶着；詹姆试图传达每一丝迫切感觉，将他的意图烙在小天狼星眸中，于是什么都不用说就让他了解。一周，只要一周……
　　“答应我你能坚持住，小天狼星。”他殷切地祈祷，“再坚持几天就好。”
　　他最好的朋友凝视着他，备受折磨，满怀伤痛。最终，他应声：“我会活下来……”
　　詹姆张张嘴想要一个承诺，但小天狼星声音中的痛苦令他停下了动作。
　　“我一直都活着。”
　　他感觉很空虚。没有词汇可以表达他听到的单调而痛苦的绝望感，他无论做什么也无法缓解朋友的伤痛。他从未觉得如此无用，如此内疚，心中涌现激烈的自责。“这都是我的错。”
　　“不，不是。”直到小天狼星回话，他才意识到他把这句话大声说了出来。
　　“别责备你自己。”
　　“那我该谴责谁？”詹姆辛酸地反问。
　　“拜托，詹姆……”他的声音渐弱，眼睛里透出些纯粹的恐惧，“我……现在……没有力气跟你争论。”
　　这双眼睛打败了他，詹姆看到了小天狼星对同伴不顾一切的渴求，意识到他已经孤独地度过了很久很久。他们不需要对这个话题进行争论。他们之间应该没有任何芥蒂。小天狼星现在需要的不是一个可以责备的人；他需要有人帮助他挺过去。“我很抱歉。”他道歉，觉得有点傻，“我会闭嘴。”
　　“多谢。”如果是过去，小天狼星会微笑的。可现在他眼睛里只有痛苦。
　　“为我坚持住就好，大脚板。”他静静地说。可是从前的昵称没有达到他期望的积极效应，好友的脸庞上划过一道深沉的阴影。突然，小天狼星颤抖起来。
　　“不……”
　　“怎么啦？”见对方没有立即回话，詹姆担心地碰碰小天狼星肩膀；小天狼星的身体发狂般地抖动着，眼睛再次紧紧闭上。
　　“小天狼星？”
　　“摄魂怪……”他粗声说。
　　“你已经能感觉到它们了？”詹姆知道小天狼星总是对黑魔法有强烈的感觉，可他决没有听说过有人对摄魂怪的存在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敏感……他还什么都没感觉到，但詹姆能感受到小天狼星在变冷。
　　“不……”
　　小天狼星又开始哆嗦，詹姆拼命寻找能帮助他的方法。他不能自制地祈祷他的好友弄错了，然而他心里清楚，小天狼星没错，而他必须做点什么事情。任何事情。终于，在开始觉得寒冷侵袭到自己时，詹姆抓住了一个机会。他小心地扶起好友，从身后环住小天狼星，将他拉近自己的胸口，此时小天狼星正在努力抵抗十年份的噩梦。
　　“哥们，我们并肩战斗。”他低声说。
　　小天狼星的身体颤抖得太厉害了，已经接近痉挛。“不……”他重复着，已经陷入回忆中，“不要……”
　　“我在这里帮你，小天狼星。你不是孤独的。”詹姆绝望地抵抗着他自己心中的魔鬼。意识里回荡着尖叫声和说话声，不过他现在无法面对它们。小天狼星需要他。“你能听到我吗？小天狼星？你不孤单。”
　　犹豫了片刻之后，小天狼星看起来意识到他的存在了。
　　“詹姆？”他气喘吁吁地说。
　　“是我，伙计。我在这里。”他紧紧环抱着好友的手臂。寒冷在两人身上都悄悄蔓延。他能听到那咔咔的呼吸声，它近了……
　　“哦，上帝啊……”门滑开了，三个摄魂怪进入牢房，小天狼星向他怀里畏缩了一下。詹姆抱紧颤抖得越来越厉害的朋友；小天狼星已经迷失了，被回忆诱入其中，闭锁于自己饱受折磨的灵魂内无法自拔。詹姆还没看过谁对摄魂怪的反应这么强烈，但话说回来，他也不知道谁能活这么久……尤其还保持了心智健全完整。然而，无论小天狼星多么强大，这种魔法生物都显然已经给他带来了深刻的创伤。
　　小天狼星颤抖着，詹姆听到了尖叫声，他很确定其中包括他自己发出来的声音。然而他依然坚持着绝不放弃，将全部力气和意识都放在了他最好的朋友身上。小天狼星虚弱到无法与它们对抗；他靠在詹姆身旁哆哆嗦嗦，无力地被痛苦和恐惧支配。詹姆知道自己必须为了他们俩强壮起来，他抓着小天狼星，下决心绝不松手。
　　他们一起面对狂风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