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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间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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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贝拉·费格放下面前的报纸,对着头版头条皱着眉头。傲罗司司长被食死徒捕获。令她生气的是报纸已经发现那失败的袭击——她的傲罗们甚至还没有结束任务汇报呢。食死徒们肯定是在夸耀他们的胜利。
“全都该死的。真他妈全该死。”对于阿拉贝拉来说,这种诅咒程度相当轻微。她的语言在傲罗之中几乎接近传奇。
经过这些年在魔法法律执行司的工作,阿拉贝拉总是有意识地去记每一个傲罗的名字。她对某几个人的了解比对其他的更多一些,但每次他们中有人出了事,都令人心痛。他们就像她的孩子。失去詹姆,令他被逮捕,造成的伤痛比所有都严重。
他第一次加入傲罗司时,她是他的导师。她和他的妻子是朋友,有很多次还临时照顾过他的儿子。如果说某个傲罗就像她的一个孩子,那肯定是詹姆·波特。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它都没有受到沉重的伤害。穆尔塞伯的突袭,她心里小声说。不对,她想。穆尔塞伯的突袭是一场灾难,但失去查理·韦斯莱的打击甚至比那可怕的失败还要巨大。查理还年轻,在工作上他非常出色。如果他没有被杀他肯定能成为大人物。或者,更确切地说,他可以更加卓越。
他曾经很好,在去世之前。
阿拉贝拉在沉思中被她办公室门旋开并再次关闭的几乎听不到的声音惊醒。她悲伤地笑着面对她的访客,他在她正对面的位子上坐下:“欺骗,贝拉?”阿不思·邓布利多、魔法部部长,询问
阿拉贝拉凝视:“没错,阿不思。”
她可以讲的更有声有色,但那是骗子才会做的事。他轻轻微笑,拿出一罐薄荷硬糖并递给阿拉贝拉一颗,静静地坐在她对面等她讲述。对着糖果扯出一抹微笑,她说:
“这不是我认为你在想的事情。沿着这类该死的骗局线索我想了很多。但我推测这次应该能成。”邓布利多沉默地坐在那里就像一座雕像,一座一个人能对着讲述任何事情的富有同情心的雕像,但也不过是座雕像。“我觉得老了,阿不思。我怎么能让他去做这个?伏地魔绝不会让他活下去。”
“詹姆是强壮的。他能坚持一周。他将带回来的消息会是无价之宝。我们只能相信一切都将按照计划进行。”不知何故,邓布利多看上去甚至没有不安,也没有看到损伤。
“那如果它不行会怎样?”她愤怒地要求,“如果发生什么事情,伏地魔杀了詹姆呢?如果他死了我该怎么告诉莉莉?”
“我们告诉莉莉真相。她明白她的丈夫必须冒的风险;她知道他去了哪里以及为什么要去。尽管我不能说她喜欢这个点子,但她同意了。”阿不思回答,令阿拉贝拉沉重地叹息。
“本应该是我。我不应该让他走。”她低声说。
“我们不能为已经发生的事情感到悔恨。我们永远不会知道,如果你取代他的位置去了,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而那可能是更好的方式。”阿不思回答,“莱姆斯会通知詹姆的儿子,你记得哈利吧。”
“是的,当然。我怎么可能忘记?我听说他发展了詹姆的恶作剧天赋。”试图令声音听起来正常几乎要杀死她,而她相信阿不思没有被糊弄过去。不过她必须试试看。这是游戏规则。
“他确实是的。这是重点的一部分。如果不小心跟他说清楚,他和他的朋友们会找出我们无法承受的真相的。”邓布利多尖锐地盯着她。
“你想让我来。”阿拉贝拉叹息。
“我希望你能来。”
阿拉贝拉起身说:“让我们弄完吧。”说着,魔法法律执行司的负责人跟着魔法部部长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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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呻吟,他被一个枕头击中了头。“哈利!起床!我们快要错过早餐了!”
“啊。再给五个小时,罗恩。只要再五个小时。”
“那不应该是五分钟吗?”罗恩拿回他的枕头,又扔了出去。
“只对那些不懂得好好睡一觉的价值的人来说的。别傻了。”尽管抗议着不想起床,哈利摸索到他的眼镜。穿上干净的长袍,他跟着罗恩冲向大礼堂去吃早饭,对鸡蛋的想法已经充满了他的头脑。
“波特。”弗莱奇教授的声音响起,哈利匆忙将他充满了鸡蛋的幻想赶跑。两个男孩停下来看着弗莱奇,他的出现一般预示的都不是好消息。
“是,教授?”哈利小心翼翼地问。这会是什么事?然而不可能惹上麻烦啊,他才刚起床。
“跟我来。韦斯莱,去吃早饭。”弗莱奇的脸上带着疼痛,哈利不知道那从何而来。他知道他的教授有痛苦的关于与伏地魔斗争的时日的回忆,但能造成他的脸上现在的表情的事,已经超出了哈利的理解范围。不过那痛苦的面容告诉他不要争论。
“罗恩,你去吧。我会在变形课上找到你。我敢肯定弗莱奇教授不会让我上课迟到的。”罗恩的目光在哈利和弗莱奇身上打了一转,点点头,一步一回头地走向他原来的方向。
“我们要去哪儿?”哈利跟着弗莱奇快速的步伐,但没有得到答案。不过很快,他辨认出了路线:“卢平教授的办公室?为什么?不管是什么事,我都没有做,我发誓。”
最后,弗莱奇深邃的眸子望着哈利:“没有人为某事指责你。只是……尽量保持乐观的心态吧。”说着,他对校长办公室门口的怪兽守卫说出口令:“红帽子。”巨大的石头怪兽移向两侧,露出一条长长的螺旋型楼梯。
“他的口令是红帽子?”哈利觉得很好玩。
“是的,但肯定不会长久。上去吧。记住我告诉你的。”弗莱奇显然结束了谈话。哈利迈上台阶,它们开始带着他上升。他突然觉得一点儿也不饿了。空气中弥漫着不祥之感,他能感觉到。
“进来。”哈利试探着敲敲卢平校长的门,门内传来回应。他打开门,悄悄走进去。看到除了卢平,阿拉贝拉·费格也在,而且还有(看起来似乎是哈利最强的预感来源)他的妈妈,哈利的眼睛瞪大了。他艰难的吞了口口水,站在仅剩的空座位前。
“坐吧,哈利。”莉莉开口,哈利看到与弗莱奇教授相同的痛苦深深蚀刻在他的母亲脸上。当他坐下的时候,他的胃开始翻转。
“你在这里做什么,妈妈?”他有个念头,但不喜欢它。
回答的是卢平教授:“哈利,没有简单的方式能讲明白,所以我就不围着真相兜圈子了。”他顿了顿,好像试图找出如何开头。
“什么?是什么?是爸爸,对不对?这就是为什么妈妈和费格太太在这里,不是吗?”
“你有非常优秀的理解力。是的,是你爸爸。”哈利的胃停止翻腾,只是深深沉下去。
“他不是……他不是……不……”他甚至无法让自己说出那个词。
“不,他没死……”
哈利打断:“但他受伤了!你们不得不送他去圣芒戈……或者……或是……”不知何故,他觉得如果说出来,就不会那么糟糕。
莉莉再次开口:“安静。让他告诉你。”
莱姆斯看看阿拉贝拉。她给了他一个含义明显的眼神,我不会告诉他。即使一个十一岁的孩子都能看懂那含义。
叹口气,莱姆斯重新开始。“他受伤了,但他不在圣芒戈。他是……”莱姆斯的喉咙似乎卡住了,“在阿兹卡班。”
哈利不知道这样否认的嚎叫和愤怒是否可能,也没有停下来去想是否整个学校都听到从他口中发出的不可能的尖叫声。
费格太太终于开口:“昨天深夜他被食死徒带走。从那以后我们至今不知道任何信息。不过他还活着。伏地魔希望他活着。”
哈利目瞪口呆地坐着:“你怎么能让这发生?”这是他第一句能组织好的话。
费格太太看起来甚至比他的妈妈还要痛苦,尽管哈利不知道这否可能。“现在我们不是在引导这些事情发生,但这不意味着他们没有做。我们会为他竭尽全力,但……”
“但没有希望。”哈利忍住泪水。
“我从没这么说过,哈利。我主管魔法法律执行司,你的父亲对我们非常重要。我敢说几乎和他对你来说同等重要。不仅如此,他是我的朋友。我会尽我所能让他出来。”
“他们救出了弗莱奇教授。”
莉莉悲伤地笑了:“对,他们做到了。这意味着那不是不可能的。”
“不是不可能。”哈利重复了一下这组词就像念一句咒语,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没有再费力去阻拦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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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后回到宿舍,罗恩发现哈利抱膝坐在床上。
“我没在变形课上看到你。”哈利的回应仅仅是猛地跳起来,明显是被罗恩的声音惊吓到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沉默地坐回去,指尖在他的长袍上抓出一道痕迹。
“我看到了预言家日报。”仍然没有反应。
“伙计,你想谈谈这个?”哈利终于看向罗恩,脸上泪痕斑斑,看起来哭了几个小时。
“不……”哈利低声说,“我不想承认它是事实。”
“我明白。同样也永远没有人想谈起查理。”
“你对查理的记忆没那么深刻。我是跟着爸爸长大的。”
罗恩和哈利一起坐在床上。“我知道。我只是说。如果你需要说说话或者别的什么……我在这里。赫敏也很担心。弗莱德、乔治、和李打算开个玩笑逗你开心,而赫敏差点把他们撕成碎片。你要是在那儿多好。那太妙了。”
“是啊。”哈利的声音中没有丝毫力量。没有情绪。空洞平板。罗恩被吓到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可能只能让事情更糟。你希望我离开,你一个人呆会儿?”
哈利直直地盯着他,眼睛几乎要贴上去了。
“你知道什么是更糟吗?阿兹卡班。它比任何事都更惨重。如果他们告诉我他在医院,或者死去了或者随便什么,我都能承受。但阿兹卡班,你知道在那里他们会对人做什么吗?”
“我希望我不知道。”罗恩不知如何组织语言。他希望能在那里,多多少少做些帮助,但那儿没有事情他知道该如何解决。因此他改而沉默地坐在床上,挨着哈利,仅仅留在这里便是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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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凤凰社内变得越来越不安。那些不知道破冰行动的人恐惧于伏地魔能抓走诸如詹姆·波特这样的人。而知道的人更加恐惧。
他们是那些知道詹姆为拯救他们全体而走进地狱的人。每个人内心都在想:“我应该替他去。”
但现在已经没有事情可以做了。每个人都受到影响。
贝拉一天至少训了海丝佳·琼斯六次。虽然贝拉训斥人们并不是完全不同寻常的事,海丝佳还是注意到了次数的显著增加,问贝拉她为什么不一次训完了事,几乎已经开始诅咒她。莱姆斯躲进他在霍格沃茨的办公室。斯内普讽刺了比平常更多的学生。Dung仅仅带着魔眼走来走去。没有人质疑,没有人认为这只不过是失去了一个朋友。
但他们都确切知道,他们在他身上寄托着什么。而现在除了等待无事可为。
时间流逝,状态越发紧张。
日子慢慢地一天一天过去,然而一个星期模模糊糊地结束了。
七天过去,詹姆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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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径直走向阿拉贝拉。她发现那位女士坐在办公桌后面,试图令自己看起来公务繁忙,但埋在掌心中的头显然令她失败了。
“告诉我他死了。”
阿拉贝拉猛地抬起头:“谁?”
“詹姆。告诉我他已经死了。”莉莉的眼神疯狂。
“我知道你是说詹姆,但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如果他没有死……他就被困在那里了。最后期限已经过去,他不应该还在那儿。而且我们送他进去的。而且他是我的丈夫而我知道他宁可死也不要进阿兹卡班。我们中任何人都是的。伏地魔会对他做什么?他将要对他做什么?我甚至不想去想象;只要告诉我他死了。”这些话滔滔不绝涌出来。
“他没死。”
“你怎么知道?”莉莉终于重重坐入一把椅子。
阿拉贝拉绕过她的办公桌,将手覆在莉莉的手上面:“如果他死了我们会知道。伏地魔会展示尸体。”
莉莉开始抽泣:“只要让他活着回来。我会考虑剩下的事情。只要带他活着回来。”
“我不知道我们是否可以,莉莉。”
“我们将要做什么?”
阿拉贝拉轻轻一握莉莉的手:“等。这是我们能做的全部。我们等。”
“等待?肯定有某些事我们能做吧。一定有。”
“你有什么建议,莉莉?在那里散步?这样我们会失去更多的,而且我们不会得到他。他会在重重最高安保之下。伏地魔已经设法抓他十年了。这就是为何我们知道这会起作用。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知道他还活着。除此之外伏地魔都没法抓到他。”
“我只是在想……我们像这样失去了小天狼星。他也是认为他知道自己将进入什么地方,而他现在去世了。该死,我们失去了小天狼星就为防止这件事发生!我只是……不想也失去詹姆。我是不是自私?”
“不,莉莉,你不自私。我们每个人都不想失去他。他对我们来说都很宝贵。”敲门声响起。“请进,莱姆斯。”
莱姆斯走进,在他能发问之前阿拉贝拉说:“认出了你的脚步声。”
点点头,莱姆斯看看莉莉,直截了当地问:“莉莉怎么样?”
莉莉抬起头。“她就在这里。你可以直接问她。”
“很坏?你只有要掩盖事情时才像这样暴躁。”
叹口气,莉莉回答:“为什么你这么了解我,莱姆斯?”
“有什么理由我不该如此?”
莉莉决定先放下这个,转到她最委屈的一点上:“贝拉不肯告诉我他死了。”
不需要问她在说什么,或者为何如此。莱姆斯知道。“我们所有的消息都表明他还活着。对不起。我知道他不会想在这种规模的失败中幸存。”莱姆斯歉意地看着她。仅仅听到“失败”这个单词,就能联系到她的丈夫的生命悬于一丝的行动,几乎令莉莉濒于崩溃边缘。
几乎。让自己镇静到足够再次开口,她问:“它是怎么发生的,莱姆斯?他怎么会错过时机?”
“我不知道。有一百种可能的变数。我们现在只能等。”
阿拉贝拉递过去一个眼神:“告诉过你,莉莉。这不就是我说的吗?”
"“是的没错。我不想接受它。”泪水自莉莉脸颊无声流下。
“莉莉,贝拉,我来是因为我想你们应该知道塞弗勒斯一直无法找到詹姆的任何消息。这不完全是个好消息,但是是新的。他知道的全部就是伏地魔现在非常高兴。”莱姆斯顿了顿。
“什么意思,莱姆斯?你告诉我。”莉莉的眼睛为她辩护。“他还说有一次经过阿兹卡班时,他听到几秒惨叫的声音。他说那是他从未听到的。”
莉莉和阿拉贝拉同时退缩了。莱姆斯沉重地继续说:“我们知道送他去了什么地方;我们从未幻想过它不是个地狱。”他停下来,眼神在阿拉贝拉和莉莉身上打了个转,“我也是来和你们俩交换意见的。”
阿拉贝拉问:“关于什么?”
“我们是不是要告诉哈利?”
哽咽的莉莉呛了一下:“告诉他?他知道不是吗?我们在他被抓的时候就告诉他了……”
莱姆斯将一只手放在莉莉肩上:“他知道他在那里。他不知道他是故意进去的。他不知道魔杖和门钥匙的存在。他不知道不知何故计划失败了。他应该知道这些,你说呢?”
莉莉看着莱姆斯坚定地眼睛,尽可能平静地说,尽管每一个词都令她觉得肮脏。她讨厌说谎。“不。不要告诉他。现在还不行。他未来可能会恨我们不让他知道,但让他保持住詹姆继续战斗的幻想吧,只是那战斗有些长了。”
“如果这是你希望的方式,莉莉,我们就这样做,但我建议不要。”莱姆斯平静地说。
“我想要的方式?我想要的是詹姆奇迹般的安全健康出现,而那时我会告诉哈利一切。方式是什么?现实从未与我们所希望的一致。这个世界上没有。”
“现实是我的丈夫受制以至于以塞弗勒斯从未听到过的方式惨叫。现实是我什么事情偶读不能做,除了坐着想象他可能遭受什么,然后认识到我的想象仅仅可能不比现实更糟,至少不比他们触及到的表面更糟。”
莱姆斯突然起身伸出双臂紧紧拥抱住她。
“我们都希望他回来,莉莉。而且我们会和你在一起。与此同时,我们必须继续生活,这是詹姆所希望的。”
“你怎么敢,莱姆斯·卢平。你怎么敢说到他的时候就像他已经死了似的。”
阿拉贝拉打断:“莉莉,没有人放弃他。他是我见过的最坚强的男人。如果某个人能活下来,任何一个人,那就是他。”
莉莉没有反应,而即使她有什么想法,哭泣也掩盖了她说话的能力。她改而在莱姆斯的肩膀上哭泣,直到泪水流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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