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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九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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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第无数次克制住将手伸到背后的冲动。昨晚他被扔到牢房地板上,向上看就是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正弯腰面对他。
“既然我已经费力把湿乎乎的你地拖回来,我想我应该给你一个欢迎回家的礼物。”在詹姆有机会做出反应之前,拉巴斯坦把他翻过来,突然咔哒一声扣上了镣铐。
“这里我们是一家人,詹姆。你明知道,家庭不会让深爱的一员离开还淹死他们自己的。跟你出去几乎是场追逐。你是个游泳好手。我以为在你那么做之前会迷失很久。至少你跳进海水之前还犹豫了一下。”
“你……从我离开栅栏开始就看着我……”
“在此之前很久。想想我还让你享受了一次美好的游泳。但仅这一次,詹姆。睡个好觉。并且祈祷小天狼星没有吧。从我听说贝拉在做的事情来看,如果他现在屈服,他的灵魂就陷入危险了。”他停下来笑了笑。“做个好梦。”
手铐的确很有效;詹姆找不到任何舒服的姿势。但最重要的是,他无法变形。他花了这个夜晚最开始的几个小时在拼命与束缚作斗争上,只想着要到小天狼星身边去。他的手腕因此血迹斑斑,但镣铐仍然牢固。
在看到小天狼星所忍受的一切之后,他几乎不会考虑到自己。詹姆曾经看到过人们因为在激烈战斗中折断了魔杖而被搞得去自杀。詹姆闭上眼睛,重新开始用力拖着束缚物,毫不惊讶地发现它们再一次全无效用。
当然,不是所有折断的魔杖都对它的巫师有这样的影响。不过,一支被暴力摧毁的……是灾难性的。詹姆想到缓慢而残酷的破坏可能造成的结果就忍不住颤抖。比可怕还要糟,他很确定。他试图不去想它,但这被证实完全不可能。
还要多久?他在脑海中反复思索。人的活动意味着早晨、意味着新的一天、意味着他们在哪里?为什么他们留下他?为什么他们不来找他?詹姆紧紧抓住没有行动就等于一切正常这个希望。的确,若非如此,他们会很高兴和他交谈,不是吗?他们不是吗?
他试着让自己翻个身,更多是为找点事做以使思绪冷静下来。每一块肌肉都从昨天开始僵硬到了现在,造成了巨大的影响。甚至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的自己像离开水的鱼一样在地板上扑腾的那幅图像都没令他笑出来。不知何故,他怀疑在那有限的几分钟自由时间内他的微笑就是他很长一段时间内最后一个笑容。如果。没有人想到简单地珍惜那些。
詹姆费力地翻到另一侧。他度过了一整个夜晚的地方被盐水弄得暗沉沉。他的长袍,尤其是刚才压在下面的一边,还没有干。他打着哆嗦试图指挥他僵直的肌肉动起来,让更湿的半边长袍搭在身体上面。
他们在哪里?詹姆想他不可能更冷了,但他的牙齿开始打战,新一波寒意渗进他的肌肤。他们什么时候会来?他缩得更紧一点儿,畏缩着。为什么他们还没到?盐水从他的头发上滴进眼睛。小天狼星仍然活着吗?詹姆为错误的逃跑而诅咒自己。为什么他甚至没想到这些?他有别的事情要注意。
他们在哪里?
对他来说,等待比任何事物都能杀死他。小天狼星需要一个友好的存在。在这时候,詹姆不知小天狼星是否会知道,如果他在那里。但他必须在那儿。尤其是现在,每个小时,每一分钟,每一秒,都可能是致命的。外面脚步声来来去去。但至今他们都没来。度日如年。又有脚步声经过。但他们没有来。
詹姆不知道他用了多久才挫败地恸哭出声。但他惊讶地发现经过的脚步声停了一下,改变了方向。
“詹姆醒了,看看它。”门大声地被打开。罗道夫斯走进来,拉巴斯坦跟在他身后。“我们很想知道你什么时候苏醒的。主人决定今天早上你需要休息。你觉得早上睡得舒服吗?”詹姆怀疑地向上看。
“没有回答?因为害羞。他善待他的仆人;你应为此而感激。”
詹姆咬紧牙关,最终开口:“我不是他的仆人。”
“你当然是。你只是还没有承认。来。拉巴斯坦,如果你能腾出一只手?”这对兄弟以惊人的亲切扶起他。詹姆对温柔的接触非常不安;他猜疑地看着那两个人。“此外。这里或那里的一个小时不会有多少区别。他们已经在那儿呆了整夜。他们也将在那里度过一整个早上甚至可能到下午。你将有很多时间去看。你会发现那很有趣。很多人都没有机会近距离观察。而如果你已经休息好了,你可以更好地鉴赏它。”
詹姆有一种恐怖的感觉,他知道谁是他们。他注意到摄魂怪明显缺席了。也许这就是莱斯特兰奇兄弟为何如此……友善。但詹姆对此怀疑。他谨慎地对待这突然的改变,并为此惊恐。
拉巴斯坦大笑。与詹姆记忆中从上周起开始的同样温暖亲切的笑声。他私下希望他能想象得到那样大笑。“来,詹姆。我们有地方要去,有些人要见。”将镣铐留在适当的位置,他抓着詹姆上臂,带他沿走廊走向审问室。这是第一次詹姆能清楚地记住路线。由于他愚蠢的冲动,现在他知道它在哪里,但这是他第一次平稳地走到那儿。如果可能他真想大笑。
罗道夫斯打开门,詹姆的胃猛的下沉。他从没妄想过在整个阿兹卡班监狱只有三个摄魂怪,但事实上他真的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加思索。房间正中密密麻麻拥挤着看起来至少有一百个摄魂怪。在这群包裹着长袍和头巾的生物当中,躺在桌子上的是小天狼星。尽管他很虚弱,他惨叫的力气没有随着时间逐渐变小。
“令人惊讶,是不是?”拉巴斯坦在他耳边低语。“他们不经常有这种机会。事实上,我不认为他们曾经有过这么好的。”詹姆想如果他不是被镣铐拘束住,他一定要去揍这个男人。然而正因如此,他站定不动。
这一群波浪一样起伏前进,使得在外围的那些都有机会移到内部,队列如此这般继续前行。从小天狼星身体上升腾起一片白雾,位于最中心的摄魂怪带着极致的兴奋迷恋将它吸走。詹姆想转身离开,就像仅仅闭上眼睛这个动作就能让它正在发生的事情停下来,但他被固定住了。
直到震惊令他电击般地意识到那股很冷的波浪没有伤及他。这些摄魂怪全心热爱他们的美味佳肴,完全无视他的存在。令人困扰的是尽管它能看到,每一只摄魂怪都清晰地像白昼一般,詹姆以前从未看到过这样的它们。斗篷有清晰明确的细节,骨架般的手易碎而锐利。詹姆想他甚至能辨认出那些沉重头巾下的脸孔。不知为何,他不确定哪一件事更糟:摄魂怪们攻击他;或者摄魂怪们忽视他。他能看到他们高大的躯体,这过于清晰地景象较之它们带来的回忆更令他惊恐。
贝拉特里克斯也在房间里。“吉米!你醒了!”她招手示意拉巴斯坦和罗道夫斯把詹姆放到她呆的另一张桌子上。詹姆退缩了一下。不知何故,他能忍受这对兄弟,并想他甚至能将他的思想缠绕在那些清晰可见的摄魂怪身上,但是除了她。如果她在这儿,他是想怎么应付发生在他最好的朋友身上那些事的呢?他被推搡向前,在内心叹息。
“这儿有更好的景色。你们让他在我旁边坐下行不行?”她会选择最佳观测点,不是吗?詹姆咬住下唇以防讽刺性的评论脱口而出,他被抬上了桌子,明知道随之而来的没有半点好事。
“从我们上一次一起看演出算起有段时间了,吉米。我差点错过了。”她没有将目光从观看的景象前转开。“看这个。通常你只能看到一层薄雾,但今天他们将有一场盛宴。”
詹姆保持沉默。他的脚不能完全碰到地板,而且他的腿无意识地抖动着,尽管他付出很大努力去阻止它们。在小天狼星吐出他的灵魂同时必须坐在桌子上双腿颤抖着对他来说大概是个错误。无论他如何试图让它们保持静止,他们都在颤动。向下看,他看到贝拉特里克斯也在抖动她的腿。他叹息。
“哦,别这么叹气。高兴点!从光明的方面来看。”她用手肘轻轻撞撞他的肩,大笑:“他还活着,不是吗?”
詹姆终于转而看向贝拉特里克斯:“不,你只是不停息地折磨他。我应该为此感激吗?”他疲惫地说,但声音中隐隐有一丝锋锐。
“当然。”她干脆地回答:“此外。一旦他们嗅出他的味道,他们会从岛上各个角落来到这里。那儿那一只,”贝拉特里克斯指着其中一只摄魂怪,詹姆无法分辨出是哪一只。“事实上是从岛外来的。不是不能把它们分开,如果我愿意那么做。这是它们应得的。他们付出服务,因此他们受到款待。这是一个循环。你明白了?”
詹姆不幸地能看到。它令他恶心。贝拉特里克斯继续说:“实际上是有用的。当某些人有严重自杀倾向时事先给我们个消息。当然,不总是像这样的反应。”她自鸣得意地笑了笑
詹姆试图小心地挪开。一英寸一英寸地移动,他试图不让自己的腿摆动太厉害。他退缩了一下,发觉血液从脸颊冲到脚上,碰到了贝拉特里克斯的腿。
贝拉特里克斯的反应像闪电一样快。她的手蛇一样伸出,抓住詹姆手腕:“想跑?”她最终转而面对他。
“当然不。我能去哪里?”他手臂上的压力开始变得令人疼痛。
“那你故意替我?”贝拉特里克斯的语调中掺杂几分娱乐的意味。詹姆僵住了,就像强光下的一头鹿。
她的手滑下詹姆的手臂,爬上他的后背,贝拉特里克斯站起来的同时将他推下桌子。她带着他走到那群摄魂怪的边上,将他们两个人都推进群中。
“你想要一个可去的地方?我正有一个地方可以去。”即使他们没有被它瞄准,摄魂怪们仍然扫过了他们,漩涡一样向内流动。已经太迟无法出去了。詹姆的耳朵开始蜂鸣,回荡着它们拥得更近时小天狼星的惨叫。
他们到达中心时,贝拉特里克斯扶着桌子,这两个人才没有再被挤出去。“看!”她稳住自己,放开桌子,伸手轻轻拂过从小天狼星身上升起的白色雾气,令它生出波纹。摄魂怪们立刻起了反应。无论她向哪个方向引导那薄雾,那个方向立刻升起温暖感。她因这游戏咯咯大笑,贝拉特里克斯放下手,重新抓住桌子。
即使在这里,摄魂怪都完全无视詹姆的存在。他从未在这么近的距离清晰地观察过摄魂怪。他的胃不停翻江倒海。他试图向小天狼星弯下腰,想至少让他的朋友知道他在这里,但贝拉特里克斯不会允许他这么做;在他背上的手令他稳稳直立。
“你在这里仅仅是一个观众,詹姆。我,它们已经习惯了。你,你只是个食物。仅仅因为我的影响力你才能到这么近。你不希望他们注意到你吧,不是吗?”她说话的时候声音里满是愉悦。这是一个真正的警告。她的低语是那么的严肃,一阵颤抖爬上詹姆脊梁。
以他所知的方式静静站着,詹姆觉得他自己似乎在小天狼星的惨叫声中一点点死去,却无能为力。“我能对他说话吗?他能听到我吗?它们会不会注意到?”
“它们不会注意到,但他也听不到你。”听到贝拉特里克斯如此温和的讲话真令人不安。
尽管如此詹姆仍然尝试的说:“小天狼星,我在这里。是我,詹姆。我在这里陪你。”尖叫声没有减弱,小天狼星也没有露出任何迹象说他知道詹姆在这里。詹姆继续道。
“我知道你不能听到我说话,但我在这里陪你。”他的视线模糊了,最初他以为是摄魂怪们终于注意到了他,直到泪水汹涌直下。“带我离开这里,贝拉特里克斯。”
“这个魔法词汇是什么,吉米?”顽皮的嘲笑重新回到她的声音中。他感觉到她的手沿着他的脊背向上,灵敏的手指在他的湿发中弯曲。詹姆闭上眼睛,咬紧牙关。不是现在。上帝。随便什么时候但不要是现在。
“请。”
“我要的不是这个。”
詹姆快疯了。她寻求的不是什么?她想要什么?他几乎不能思考。现在的时间和地点都不适合玩游戏。“你想要我说什么?”
贝拉特里克斯的眼睛闪着光芒:“求我。”
感觉好像他刚刚出售了自己的灵魂,詹姆喃喃道:“我祈求你。”这几个词几乎听不到。他无力去抵抗,而且这个游戏场太危险了。
“这是一个开始。”贝拉特里克斯哈哈大笑,她带着他们两个进入将他们带出大群摄魂怪的漩流。詹姆几乎没有记住更多。他周围的整个世界停滞了,我祈求你这几个词在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次又一次。
什么都不存在了。只有这三个词撕破了他的本质,让他变得空空如也,不再完整。一次又一次,这几个词在他脑中回响。
我乞求你。
我乞求你。
我乞求你。
詹姆只有感谢他还没有滑得更远去说一组不同的三个词,但这只是微不足道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