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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十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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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 Ten第十天
詹姆蜷缩在黑暗中,尽量保持温暖。从离开那间满是摄魂怪的房间开始他就觉得特别冷,感觉如此孤单,而且是多么不忠诚。他居然乞求贝拉特里克斯让他离开,居然屈服并乞求。十天中第一次——这十天感觉上像是永无止境——詹姆停止抗争。但这还不是他做过的最糟糕的事。
他不仅仅是乞求贝拉特里克斯让他离开那里。詹姆抛弃了小天狼星。
抑制住泪水,詹姆的头靠在他屈起的膝盖上。如果可以用手臂环抱住自己他肯定那么做了,但它们仍然被铐在他背后——而且事实上他不在意。他觉得该死的寒冷,非常糟糕……
哭泣是太幼稚的举动,太软弱。他花了许多年训练自己抵抗任何东西,用一生的时间去坚信他是强大的。但一分钟,甚至不是一小时的长度,就证明他是多么错误。大错特错。我离开了他。
脸上的热泪是他身体中唯一温暖的部分。我离开了他。又一次。十年前,詹姆的抛弃令他最好的朋友陷入地狱,自我安慰他的良心说他什么都不知道。但现在他又一次这么做了。而且他确实知道。他看着小天狼星在他眼前忍受痛苦拷打,而他遗弃了他。
此时此刻,詹姆不知道他痛恨谁更多一点。伏地魔,还是他自己。
他几乎希望门会开启。在阿兹卡班没有办法记录时间——但是另一场战斗中他已经停止抵抗——所以詹姆不清楚从贝拉特里克斯让他回到他的牢房开始过去了几个小时,但那肯定足够长了。必须的。很快,他们就将到来,他们将会带他回去然后让他看着小天狼星遭受更多痛苦,但至少那时他可以为他的朋友守在那儿。至少他会知道,不能逃离……
詹姆咬着嘴唇,尝到了干涸的血迹。寂静中等待比听着小天狼星惨叫更糟,因为全部他所能听到的都是他自己混乱的思绪,他自己的恐惧和弱点。几天来,詹姆试图思考出去的路、逃出去的途径……但他尝试了他最好也是唯一的选择,而且失败了。再一次。他想不出其他任何逃跑的方法,而这是唯一能解救小天狼星的路。
除了……
不。
他努力忍住泪水。他没有被打败,而且不能就这样开始行动。肯定有某条路存在,而他必将能找出它。他会的。
死,一道叛徒的声音在他脑海中指出,令他惊骇。如果小天狼星死去,这就将结束了。詹姆绷紧了神经,艰难地吞了口口水,仿佛只是想到这一点就是个妖孽。但每一次他注视着他最好的朋友虚弱下去,忍受痛苦,这个念头就越来越折磨他……小天狼星被深深伤害,而且持续了这么久。他不应该遭受这些,不应该日复一日地经历这样的日子。死亡,对小天狼星来说,可能是种仁慈。它将带给他安宁,给他詹姆所无法提供的自由。
认为他最好的朋友死去会更好真是太可怕了,但这是正确的……詹姆几乎确信自己的想法直到他想到了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每一步都在战斗,无论他们做了些什么——他已经在地狱生活了十年,而詹姆在十天后就要抛弃他。
十天了,不是吗?
他不确定。所有他知道的就是他几乎背叛了小天狼星。再一次。
如果胃里还有任何一点食物存在,詹姆毫无疑问会呕吐出来。他最近总是这样,也许是因为他不想感觉像个人类。或者说,不想活了。但幸运的是——这并非他的选择。在过去的十天里他每次做出的选择都被证明是错误的。就像要小天狼星去做保密人。对某些被认为是聪明的人来说,我是个白痴。一个可怜的笨蛋。一切都指向同一件事。这是他的错。
他又颤抖起来,很想大吼出声。但他知道这没有帮助,而且他该死的完全不想给伏地魔乐趣。他的一部分仍然很在意这些。通常来说。即使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他仍然拥有他的骄傲,而这(如果没有其他)不会让他容许失败。他可以悲痛,但他不可以屈服。
唯一的问题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相信这个谎言变得越来越难。
除了哭,没有事情能做,所以詹姆哭了。他低下头,孩子一样呜咽,无助地祈望事情会变得不一样,他做了别的事,选择了不同的人……某个有更好的判断力会以死代替忍受十年的痛苦的人。这些话在他脑海中低沉地回响。十年。十天。
十年。
门开启的时候,詹姆已无泪可流。
当他意识到走进来的是谁时,他希望他做了。
是贝拉特里克斯,肯定的,但不是她通常大笑的样子。取而代之的是,她阴沉、安静、甚至矜持——几乎显得高贵。她一句话没说,抓住他束缚着的手臂拉他站起来,令他因疼痛而喘息。猛地推他向前,詹姆毫无选择,只得走在她前面,否则最终会面对肮脏的地板。抵抗,他已经明白这条最难的道路没有任何用处。你必须选择你的战场。他不知不觉地打了个冷战,小天狼星的话回到他脑中就像是他自己的想法。
詹姆在贝拉特里克斯之前蹒跚地走出牢房,强迫他木头一样的四肢运动。长时间没有运动令他他肌肉麻木,感觉就像别人的身体在走动,别人的腿执行命令。他对此漠不关心,毫无感觉……仅仅是前进。他的一部分不再关心他们的目的地是哪里,而他的想象力不敢思索接下来将出现何种状况。
他心中的一个角落想叫嚣,这一切何时将结束?他们什么时候才能逃离这些事?十天前,他会说这些话。而现在,他仅仅是想想,同时慢吞吞地跟着走。
转向。拐弯。绕过一个拐角再退回去——詹姆这次很容易就迷失了道路,尽管事实上仅仅几天前在逃离的路上他刚刚匆忙地经过这些同样的走廊。但现在他迷路了。从各方面而言。
黑暗的走廊,明亮的走廊,他们都是一样。进进出出高度安全的门,心不在焉地意识到他应该注意看贝拉特里克斯是如何让每一扇门开启但无法去做,意识如此模糊;詹姆感觉他像是看着别的某个人漫无目的地漫步经过阿兹卡班,由他们最坏的敌人引导者——是的,她现在是。我想我恨她比我憎恨伏地魔更甚,即使他完全控制她的一举一动。他绊倒了几次,使得贝拉特里克斯抓住他被束缚的手臂。她远远谈不上温和,用力扭着他的肩膀几乎要令它脱臼,但詹姆几乎无法感觉到疼痛。一只脚踏在另一只前,沿着毫无韵律的节奏,他走向前。
他们到达目的地的时间或迟或早。在所有他在乎的事情中它可以是任意一刻,而詹姆甚至没有认出这间牢房正挨着他自己那一间,直到被领进去。他立刻支撑住自己,准备面对他确定要正面的恐怖场面……但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小天狼星的牢房是空的,残留着玷污的地板和腐败血液的恶臭。
太晚了,他扭头去看贝拉特里克斯,但她离开了。小天狼星也是一样,尽管詹姆很快意识到他近期没有离开;他已经很久没有在这里了。
詹姆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不知何故,他最终停在角落,双膝弯曲碰到胸口,想知道这一切将终结于何处。他不时发出颤抖,一部分是因为摄魂怪的存在,更多是来自于记忆。如果他们在附近,他没有注意到;无法注意;它们是他最不关注的事物。看起来即使他的注意力也是他最不关注的东西。这里完全没有东西,除了空虚和等待。一秒一秒滴答滴答过去。几分钟,几小时,几天,詹姆不知道。
时间流逝。
时间缓慢流逝。
她看似漂浮着回到牢房时,他抬起头;詹姆不安地过了一会儿才发现有什么东西正飘浮在她身后。是个人。
看到小天狼星无力的样子他畏缩了,无法帮助到他,除了记住每一条线……再一次。颤抖,粗重的喘息,每一根断裂的骨头通过破损的皮肤表现出来的方式——他以前就看到过它们,但不知为何它们从未伤的如此严重,看起来就很可怕。詹姆可以看到血液从小天狼星嘴角滴落,可以听到藏在每一次艰难喘息中的呜咽声。他可以看到小天狼星半睁着的眼睛努力在痛苦中聚焦于某物,随便是什么;能看到他的朋友的嘴唇轻微颤动……一只摄魂怪的手就在他脸上悬着。詹姆在发抖,但不知何故仍然紧紧粘着地板。在他的角落。
门咔哒一声合上,摄魂怪们离开了。然而所有他能做的就是虚弱地盯着那个男人,那个他几乎从过去记忆中认出的男人。他太麻木,詹姆知道。太冷漠。为什么我不关心?悲痛欲绝。太久了,太重了。詹姆全部想做的事就是坐在角落里隐藏起来。
“你不想站起来跟你的朋友问候一声吗,詹姆?”贝拉特里克斯平静地问。她的蓝眼睛危险地盯着詹姆,他能记起来的时间中她第一次表现出令人恐惧地头脑清晰。一瞬间她看起来几乎像个人,非常像小天狼星曾经那样……但这时她哈哈大笑,打破了超现实的魅力。
这是不对的。但话又说回来,这一切都不是。
她让小天狼星重重地摔到地上,发出一声令人作呕的咯吱声,詹姆确信贝拉根本不关心听觉。但他关心,而且不知怎的它穿过虚无进入脑海。小天狼星咳嗽着落到地面,口钳刺进他的舌头时,他发出一声高昂的痛苦悲嗥。
“哦,亲爱的。”贝拉特里克斯轻蔑地向下扫了一眼,“你不喜欢它,是吗?”
完全没有警告,她俯下身,掏出两条詹姆从未注意到的绳索。每一条都连接着口钳任一边,贝拉特里克斯狡猾地微笑,一只手握住一条绳子。她拉扯第一条绳子,然后另一条,来回反复,小天狼星随之发出虚弱地惨叫,血喷得她昂贵的长袍下摆哪儿都是。詹姆笨拙地移动双脚,几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动,希望这也许能满足她,让她停下来,至少转移这名女巫的视线……但贝拉特里克斯继续来回拉动,愉快地大笑。只有当她回过手把詹姆扔回地板上时才暂停一会儿,否则完全不承认他的存在。
“可怜的堂弟,”她嘲笑,“疼痛,不是吗?”小天狼星的尖叫声在最初几秒后渐渐降低,减弱成为咳嗽似的痉挛,他的身体同时在地板上颤抖。
这是,令人绝望的力量表现出来,小天狼星的头开始抬起来,詹姆能看到他试图减少压力,努力降低疼痛。在某一时刻看似起作用了;直至贝拉特里克斯察觉到,一只穿靴子的脚砰地正踢中他的脸。
“哦,不,你不要!”她的脸上绽出一丝残忍的微笑,她的眼睛因肆无忌惮的快乐而闪动。
小天狼星惨叫直到它断成一串咳嗽。他的身体因突然加在口钳上的压力而痉挛,猛地一抬离开了水泥地板,再砰地落回去,力道足够使骨头折断——詹姆听到什么裂开的声音,但说不出是什么,而小天狼星看起来又缺少了尖叫的力气。突然,詹姆明白了这是为什么。
“他不能呼吸了!”他冲贝拉特里克斯绝望地大吼,让她扭头看向他。
“他不能,不是吗?”
她的鞋跟磕了下小天狼星的下巴,然后收回脚,踢了踢小天狼星的脸。血从他鼻子里喷出来,在远处墙上画出奇怪的形状。
过了很久很久,小天狼星才痛苦地抽了口气,但贝拉特里克斯一直拨弄着口钳。更加不堪的是,小天狼星开始呼吸困难,他挣扎过程中夹杂着尖锐地哀号。仅仅有一次,他的头再次抬起了一寸左右,但贝拉特里克斯的脚一直踩在他胸口,将他推回去。最终他静静躺着,试图同时呼吸并呜咽。
她保持这个姿势,直到一滴泪滑下小天狼星的脸,然后又一滴。詹姆张开嘴想说话,但没有声音发出来。小天狼星仅仅想呼吸。
终于,贝拉特里克斯停下来,转身对詹姆微笑。但他只能凝视着他的朋友、小天狼星虚弱无力地躺着。他下半张脸都覆盖上新鲜的血液,而他每一次咳嗽都从破损的嘴里喷出更多血。
“你认为他已经遭受了足够多吗,吉米?你认为他需要一个休息的机会吗?”
詹姆无法回答。他体内的恶心感令他无法组织出语言。他想点头,或摇头,随便什么,但他无法让它动弹。他只能牢牢凝视着小天狼星,在他心中他的朋友的画像上添加新的创口。
他的朋友。他让这一切在他的朋友身上发生。忍受了这些的他的朋友很明显是为了他。
“不回答?害羞了。你没有准备阻止我,是吧?我不希望发生这种事。我会失去我最喜欢的玩具,不是么?”
詹姆再次试图形诸言语,但他的嗓音不工作。他试着强迫空气流过他的声带,但它们不服从他。他所有能做的事情就是带着越来越浓的恐惧看着贝拉特里克斯将小天狼星推到他身旁并解开了他手臂上的束缚,知道为一点点的自由很可能要付出一个可怕的代价。
小天狼星试图抗议,但贝拉特里克斯从他身后猛扭他沉重无力的手臂,令他整个身体都在疼痛下发抖。詹姆听到骨折的肩膀吱吱呀呀,然后是嘎吱嘎吱声,小天狼星发出一声压抑的喘息。像在享受每一个瞬间,贝拉特里克斯慢慢地推小天狼星再次躺平,自己向两侧拉着他畸形的手臂。小天狼星的身体抽搐地更厉害了,但贝拉特里克斯抓着他的手腕砸向地板,令他再一次呜咽出声。他试图在她好奇地研究他身体时颤抖,而这时贝拉特里克斯脸上裂出一个笑容。
毫无预警地,她向下移坐到他胸口,跨骑在小天狼星身上,膝盖压制住他的手臂。这突然的撞击让小天狼星又喘不过气来,詹姆知道当重量落到他被敲碎了的胸廓上时,小天狼星正要在痛苦中尖叫出声,但无法摄入空气以完成这个动作。小天狼星挣扎着呼吸,喘息、竭尽全力,并可以每过几秒困难地呼吸一次……但这不够。她哈哈大笑。
“有问题吗,堂弟?”
他唯一的回答是压抑地保持呼吸的企图,这让她的笑容变大了。她的眼睛完全没有离开小天狼星的脸孔,贝拉特里克斯慢慢地伸手从她长袍里抽出魔杖,并确保她的手臂移到小天狼星脸上,以便他能看到她在做什么。她微微前倾,几乎贴上他的脸,轻声说:“振作,小天狼星。是时候尝试些新东西了。”
当她的魔杖落到他左眼旁边,向下拖移直至停在他下颚上,他显得很紧张。她将魔杖抬起了几英寸,然后降低——几乎是轻轻地,但詹姆在魔杖落定时听到轻微破裂声。小天狼星的身体在疼痛中猛的弓起弹离地面,他想尖叫。一阵饱受压抑的哭号流出。魔杖左移了一英寸,再次轻轻叩击。又是一声破裂。
小天狼星试图挪开头,但贝拉特里克斯的魔杖移动一英寸到了他下巴右边,又是咔嚓一声。他痛得尖叫,身体剧烈抽搐着,贝拉特里克斯几乎要飞起来了。她高兴地大笑,仅仅把体重往他胸口又压了压。小天狼星逸出一声呜咽,就在这时贝拉特里克斯的目光转而锁定詹姆。
“细如牛毛的裂痕,吉米。”她乐于解释,“仅仅足以伤害的程度,除非某个人触及——”贝拉特里克斯左手捏住小天狼星的下巴一压。小天狼星惨叫。
詹姆困难地吞了口口水,试图找点话来反对。他感觉空虚,在他能说话之前,她放开了小天狼星的下巴然后继续,改换方向,每一次触碰都沿着他脸颊上移。
轻叩。破裂。轻叩。破裂。轻叩——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小天狼星体内啮咬,而他试图抵抗回去,在她再一次打算让魔杖下移时将头扭向一边。他突然地移动好像让贝拉特里克斯又失去平衡了,在那一瞬间,詹姆居然希望她会被掀翻到一边,但没有这么幸运。她膝盖狠狠压上小天狼星断裂的肘部,以便固定住自己。他因疼痛而喘息,这时贝拉特里克斯猛地抓过口钳,他惨叫起来。
“你试图逃离我身边吗,堂弟?”她问,“难道你不欣赏一个女子温柔的触摸?”这句话不时被拉动口钳的动作打断,小天狼星哭喊出压抑而痛苦的抗议。
贝拉特里克斯拉起他的头离开地板,向前推。小天狼星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呜咽,魔杖向下轻敲令他畏缩。他好像甚至无法因疼痛而哭泣,但詹姆能看到他眼中极大的痛苦,但他只能无能为力地站在一边。小天狼星迅速地眨了眨眼——他忍下了泪水?詹姆觉得他的眼睛瞪大了,他再次蹒跚向前,不敢更接近但又亟欲看到。
贝拉特里克斯已经在小天狼星四分之三的脸上施展过,魔杖落下时与之前的样子有了些微不同。咔嚓!小天狼星痛呼。
换一边。再一次。咔嚓!小天狼星惨叫,泪水沿着他的面颊涌下,贝拉特里克斯大笑。她的手腕愉快地一挥,令她的魔杖轻快地落到边上,她松开了口钳,以便能用两只手握小天狼星的脸。
她开始摩弄他的脸,小天狼星开始震颤。詹姆惊恐地看着血从他的朋友的口中喷出来,溅到贝拉特里克斯脸上。非常奇怪的是,她似乎并不在意;她仅仅继续爱抚着小天狼星的脸,与此同时他拼命想从她手下逃开,喘息、惨叫。泪水从他脸上留下,而如果詹姆自己没有看到,他不会相信它们出现在那里。他几乎没有见过小天狼星让泪水落下的样子,所以那很难相信,但小天狼星显然已经痛到无法阻止它们流出。
再一次,詹姆急忙站起来,努力思考着一些事,随便什么能转移贝拉特里克斯注意力的事情。他曾经常因足够敏锐而被信赖,而现在他所炫耀的聪明在哪里?他甚至不比一个智商值得怀疑的女人思考得更为深入老练。他系统地提出又否决了半打不同的主意,所有的念头都在诅咒自己上花费了很多时间。
最终,把理智抛到九霄云外,他跳起来往前冲,在贝拉特里克斯背上踢了一脚。突然地一撞让她微微前倾,但她身子一扭保持住了平衡,完全没有离开小天狼星。詹姆立刻明白这是个错误的举动,女人的视线从她折磨的猎物身上抬起来,嬉戏的气氛瞬间消隐无踪。她曾经满是笑意的眼睛暗沉下来,这不是个吉兆。
“这可不明智,詹姆。”
詹姆。在本能的驱使下他后退一步,高兴于他获得了她的注意力,但同时为这所包含的意味而恐惧,尤其当她恢复称呼他的本名时。贝拉特里克斯站起来,伸出手臂抓住詹姆的肩膀。詹姆惊奇的发现他居然成功转移她的目标,踉踉跄跄地被她拖到门边上。他没有反抗;他仅仅祈祷贝拉特里克斯能愤怒到针对他而非小天狼星。然而,她没有像他所期望的那样打开门,而是将他推撞到门上扣住,几乎将他胸腔内的空气全都打出来了。詹姆咳嗽着试图重新调整焦距,他的脑子仍然被他成功地让她分心这个事实搞得混乱。居然有用!惊讶令他没有立刻集中注意力,但疼痛足够迅速地提醒他。门闩火热,甚至比审讯室上的链子还要滚烫,比詹姆曾自愿碰触过的任何东西都热。它在灼烧,他明白如果他不远离,皮肉就会被烤焦。
“这是告诉你,”贝拉特里克斯咆哮,“它不会起作用,如果你不理解。”她丢下他,将注意力转回小天狼星身上。
“离他远点!”过去十天他如此频繁地说这句话,也像通常那样有完全相同的效果: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看并听着,吉米。仔细看着、听着你的倔强带给他的东西。你的挑衅给他导致的后果。去看,去听,去了解如果不是你的沉默,他不会忍受痛苦。”
抓着口钳拖动小天狼星,她提起他让他站直。“他这么轻,你知道。他几乎没有任何重量了。就像一片羽毛,或者一个玩偶。你有没有玩过娃娃,吉米?他们永远那么有趣。尽管这一个远远好于你一般的娃娃。它伴随着真实的血液和眼泪,甚至会尖叫,如果你玩它玩的恰到好处。”为给她的观点举例说明,她伸出一支手指划过仍在小天狼星脸上流动的鲜血和泪水。她的手指缓慢划过他的脸颊,他发出窒息般的声音,如果他还有力气,那将是一声惨叫。
将他虚弱的身体猛得推撞上牢门,令小天狼星呼吸艰难,黑魔王的好孩子悬浮起小天狼星将他捆到她准备做些精细的工作时所用的栏杆上。她一丝一毫都没有放过。他的手臂以一个不舒服的角度被捆绑起来,双腿从髋部到脚踝都束缚着,他的胸膛和腰部紧贴着木栅,甚至他的脖子都被绑得足够紧,小天狼星几乎无法呼吸。詹姆花了很长时间才弄明白她用来捆绑他最好的朋友的东西是什么材料。
这种材料看起来和它以前几乎一模一样,除了它已经是截然不同。与其说它是一条锁链,不如说是一根粗大扭曲的金属丝,从头到尾钉着尖锐的钉子。小天狼星每一寸被钉子嵌进的皮肤都血流如注,在他身体上形成一张血网后滴落。贝拉特里克斯拉紧刺绳时血流仅仅变大些许。小天狼星微弱地呻吟。
“你想在什么时候停止这一切?”她问,半转身面对詹姆,“你打算什么时候把他从我身边带走?你有这个能力。并不要多大的代价。它就在你身体内,你知道。你觉得你没有,但你有。而我想你正在开始明白这个道理。”她用力吸气,皱皱鼻子。
“燃烧的□□。多么恐怖的臭味。”她打开门,在小天狼星因此而摇摆时明显觉得很开心。走过来,最后摸了把她堂弟的脸,在她消失在走廊尽头之前詹姆听到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她被小天狼星绝望地试图尖叫逗得哈哈大笑。
詹姆站在那里直到笑声渐渐平息。
“小天狼星。哦,小天狼星,我很抱歉。非常抱歉。”但这是无用功。小天狼星听不到他,不知道他就在这里。詹姆想伸出一只手去触摸他的朋友,去安慰他,但他的手仍然被锁在他身后。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还能碰到哪里。很明显,他的朋友的脸是禁区,而只有上帝知道在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詹姆慢慢地退后,痛恨自己卖出的每一步,但他需要在小天狼星和自己之间拉开距离。他没注意到他碰到了墙壁,直到无法再退后一步。缩进角落,詹姆盯着小天狼星,希望他能帮忙,但他知道他有能力但无法提供帮助。
小天狼星会告诉他不要做。十天前小天狼星就已经告诉他不要做。他听到了。而他不得不看着小天狼星一点一点接近死亡。他知道他无法回到所有事情发生之前、作出承诺的那一天,知道他不能背叛他所保护的一切。但是小天狼星。如果除了当一个叛徒还有别的方法能挽救他的生命,如果不需要破坏他曾发誓不会打破的誓言。
小天狼星轻声呻吟,从他堂姐离开后这是他第一次出声。栏杆灼烤着他的脊背、手臂、双腿和头。金属丝导热效果非常好,已经开始发光了。詹姆闭上眼睛。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只是无法做到这一点。而不是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