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传〗[授权翻译][亲世代]Promises Mistaken》lethean

8、第一天（六）

　　无法判断时间流逝的速度，但这次大约过了几个小时。
　　从头到尾，詹姆都蜷坐在牢房后面的角落里，膝盖曲在胸口，双臂环绕过去。他自己身上还未消除的疼痛已经引不起注意。他甚至没发现摄魂怪带来的刺骨寒冷。詹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于小天狼星的惨叫上。
　　他几乎希望自己还在那里，至少这样他能知道什么事正在发生。无能为力地独自坐在暗处纯粹是种折磨；明知道小天狼星正在被伤害，却甚至不能在那里陪着他的朋友，这真是他曾有过的最糟糕的感觉。詹姆人生中从未觉得如此无助。他也从未如此悲伤，或者说是内疚。
　　几乎是过了永久，尖叫声静下来，所有声音最终渐渐停息。詹姆几乎无法控制住颤抖，努力忍住，不知道小天狼星是不是昏过去了，然后他们是不是会随意地再弄醒他，给他更多的痛苦。但过了很久，什么事都没发生，他开始祈祷他们已经完事了。他有一部分担心最糟糕的事情已经发生，但他知道如果小天狼星死了，他肯定是最先知道的人之一。伏地魔清楚这会让他心碎的……詹姆闭上眼睛。一个星期就好，小天狼星，他绝望地想。再多坚持一周。他开始能听见心脏的砰砰跳动。小天狼星当然能坚持一周，毕竟他已经撑过十年了……只是詹姆很担心。他不知道伏地魔还能让他的朋友活多久。
　　牢房房门铰链吱吱作响，他敏锐地睁开眼，猛然抬起头。随着两个摄魂怪进入牢房，一阵刺骨的寒冷立刻悄悄蔓延上他全身——不过在他们把扛着的东西抛到地板上后，情绪激动之下寒冷几乎消失无踪。小天狼星带着令人作呕的喀嚓一声摔在了地板上，艰难地喘着气，身体狂乱地抖动着。他痛苦地蜷起身子侧躺着，容颜憔悴而紧张。就像之前那样，他拼命地呼吸着，有个摄魂怪一瞬间似乎飘得近了些，这时詹姆注意到他畏缩了。詹姆屏住呼吸，等待着，思考着，试图弄明白伏地魔究竟为什么把小天狼星带到这里——
　　这时候摄魂怪们离开了，詹姆停止揣摩黑魔王的动机。最重要的是小天狼星，詹姆迅速扑过去，跪在好友身边。
　　“小天狼星？”他轻声叫道，小心地将一只手放在好友的左臂上。然而小天狼星抖了一下，绷紧了身体，从他轻柔的碰触挪开了。
　　有那么一会儿，詹姆惊骇而莫名其妙地凝视着他。不过，他甚至没开始思考问题在哪里，就已经意识到了麻烦一定出在哪儿。他的心痛苦地沉了下去。他有多久不曾被不伤害他的人触摸过了？詹姆惨淡地想。他孤独得太久了……毫无疑问他会认为那只手会伤害他。
　　“没关系的，小天狼星。”他哽咽着低声说，不顾一切地去打破十年的地狱生活，“是我，詹姆。”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他开始害怕小天狼星无法回应。终于，他的朋友虚弱地咳嗽：“詹……”
　　“别说话，哥们。”他立刻说道，小天狼星畏缩了一下。说话显然会让他很疼。
　　“詹姆……”他再一次痛苦地咳嗽起来。他的声音听起来也像是很久没使用过——十年了。上帝啊，十年了——“别……别给他他想要的……”
　　詹姆咽了口唾沫。“我不会。”他轻声说。
　　“答应我。”小天狼星的蓝眼睛终于颤动着睁开了，与他的目光接触，眼中的意味几乎接近于绝望，“我做了这么多努力……不是要看你放弃一切的。”
　　“我不会让你死，”他低语，再次吞了口唾沫，“但我答应你。”
　　小天狼星又咳了起来，疼得抖了抖。
　　“我能为你做什么吗？”詹姆沉静地问。
　　“不用……”疼痛依然刻在他的脸上，詹姆从没看到过这么缺乏安全感的眼睛，“但能不一个人呆着，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