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F]丝路》丝路鹤翎

14、二十二 别扭的认可&二十三 意外重逢

　　二十二别扭的认可

　　沿着空球场一个个走过，果然，在其中一个中，裕太一个人对着墙猛烈地击球，不二推开门，低叫：“YUTA，很久不见了。”

　　球从墙上弹回，裕太狠狠地伸手接住，击中掌心时微微抽痛，突然他扔下球拍，反身一把抓住兄长的肩：“你为什么要喜欢那个人啊？是他的错，对不对？”

　　“YUTA，恋爱，是一定要两个人才能谈得起来，无关任何人的错误。我，只是喜欢他，好多年了。”不二微低下头，流海遮住大半脸庞，看不清表情。

　　裕太慢慢松开手，不二抬起头，眼神轻柔：“YUTA，我不希望你会理解你只希望，不要针对他。任何伤害他的事，就会带给我同样的疼痛。”

　　“真向着他！”裕太拾起球拍，冷哼。

　　不二拉住他：“YUTA，你，姐姐，爸爸，妈妈如果受了伤害，我一样会痛，不管是你们还是他，都是，我最要的人。”手心，手背，划伤哪一方都是钻心的痛，裕太忍无可忍：“他到底哪里值得你放弃正常的世界，你知道不知道你可能会付出很多。”

　　不二微微笑了，眼睛中没有一点哀伤，只是幸福：“YUTA，那天，你走了以后，那个人说的第一句话，是‘SYUSUKE，如果你觉得不幸福，我随时可以放手。’你，让我怎么放手。有一个人，你不开口，他便知道你想要什么；你觉得做不到的事情，只要有他在身边就会有勇气；只要这个人在身边，就算前面是困难，也会觉得很幸福。有时候，那些事，你根本无法转成语言来表达。”

　　裕太吃惊地看着自己那个一向温和却冷静的哥哥用一种有点不知所措的梦般语调低声倾诉，手不由一点点握紧。这两个人是认真的，那个手冢国光，若真是认真，他们，可能，真的是一辈子的事情。心中不由一颤，茫然后浮出的第一问题是，以后，他要叫手冢什么？

　　“都说了，不管了，不要烦我，认真给我打球。”挠着头甩开那种烦恼，他不满地叫。

　　不二微笑着眯起眼：“是啊，我们从没正式在比赛场上比赛一回呢。这次就认真地好好比一场吧。”

　　裕太瞪他一眼：“知道就好，快来热身。”

　　“好了好了。”不二举起球拍晃晃，笑得愉快，方才什么哀伤梦幻全部不见分毫。裕太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被涮了，这个问题真的是复杂啊。

　　抛出一个球，挥手一击，开始赛前热身。

　　风拂在脸上，很清爽，不二微扬起头，站在网前微笑。裕太在获得发球权后狠狠地说了一句：“再说一遍，给我认真的打。”

　　看着裕太屈膝，一个轻跃之后击出第一球，不二反手击回，裕太，你想让我认真的打，那么，这场久违的认真就从这里开始吧。

　　直球、截击、短球、扣杀，一个又一个，不二认真地回应着每一个球，即使对方是自己的弟弟，也不会放水。裕太，你可知道，我第一次认真是在国一，面对即使受伤仍全力以付与我对打的手冢，我心中激起认真，那个人，如果不认真回应，就一定会漏掉什么，就一定会起愧疚。而我第一次觉得不二周助可以认真，却是在国三，痛苦地回击，全身进入极限，也一定要坚持胜利。那是因为，那个人问我，真正的我在哪里，虽然我也不清楚，完整的我到底在哪里。可是，我知道如何才能完全地认真。

　　所以，时间越久，越觉得，他的一部分，已经转移到自己的身上，若不爱他，若失去他，自己将永远不能再完整。

　　身体微转，右手一挥，球形成一个旋转后，落到对方的后场——棕熊落网。不二转身，看弟弟微喘，眉头皱紧，思索着破解自己哥哥的招术，不二看看手中的拍子，刚才那球，差一点没接到呢。裕太，为了胜利，为了既定的目标，下了很多苦功，自己两年没有加入网球部，他很恼火吧。

　　比分偶尔逼近，加快速度，上网截击，也只是偶尔能截住而已。哥哥的绝招一点点施展出来，让自己没有周还的余地。这是真正的哥哥，那蓝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网这边的自己，对于对手的压迫与尊重形成难得一见的认真。

　　尽管如此，既然是自己的目标，就不能轻言认输，在这个球场上，最能接近哥哥的心。刚才中场休息时，瞄到环胸冷然而立的手冢，心里很明白，能激发哥哥全部认真，全部动力的人，只有那人而。若不是他是哥哥喜欢的人，他会一直对手冢佩服下去，那是一个绝对的强者，他说会一辈子给哥哥幸福，就是绝对真理的承诺，纵使心里不甘，也得承认，没有人比手冢国光更适合不二周助。自家哥哥虽然是天才，也更可称得上是怪胎吧。

　　开赛前，听说老哥靠在手冢身上毫无形象地大笑让他极度吃惊，记忆中的哥哥一直都笑得温和，淡雅有礼，这么想来，他从没见过老哥放肆的行为。那么那样的他，那样自在的哥哥，那样真实的不二周助，由手冢全部释放出来。

　　“YUTA，不要分心！”低柔的声音，沉静的语调，这个对面站着的人，是自己十六年都没有见过的。托那个冰山的福！裕太咬牙，奋力直追。

　　球快速地在场内移动，没有一个球与前面一个处于相同的位置。他在调自己消耗体力，裕太明白，真是没有放水，心里不由兴奋。但，我，不会就在这里，就倒下。

　　裕太扑上前，将一球击回。自己也不稳倒地，球，落在半空时，咚的一声轻响，球已经击入后场。

　　好强！自己的哥哥，在网球上确实很强。他，有足以匹配手冢的实力！这样的哥哥心甘心愿地站在NO 2的位置上，没有不甘么？

　　“Game end match,win by SEIGAKE FUJI SYUSUKE,6 game to 4。”裁判的一声，结束了这场迟到的对决。裕太跪在网前，喘着粗气，看哥哥慢慢走过来。伸出手，他伸手回握，借力站了起来。

　　“YUTA，你很强呢。”不二微笑，欣慰而开心。

　　不二裕太脸整个黑了，指着记分板上的“4”，低吼：“你开玩笑么？”不二但笑不语，看他别扭地转过身：“下次再找你，我迟早一天要打败你。”

　　不二看着他转身，眯起眼向自己校区走去。依旧笑若春风。裕太，这次真的是解开心结了吧。英二挤眉弄眼，乾打开笔记对他说：“很少见，你对自己的弟弟一点都没放水。”大石则说不二怎么会。

　　手冢递给他毛巾，乾看他们一眼又回到笔记本上，不二微笑地想，他现在可能记得是：“X年X月X日，手冢向不二递毛巾，罕见率100%……”

　　不二偏头：“呐，TEZUKA，如果我放水怎么办？”

　　看都不看一眼，淡淡地一挑眉：“你会么？”

　　低下头，低道：“有点讨厌啊，又被你看穿了。”

　　手冢又好气又好笑，半侧过身，满意地看他套上外套，轻皱着眉问：“你不愿意？”

　　放下毛巾，他抬头微笑，语气干脆：“总被你看穿，有点没面子，我却不是每次都能看穿你。”

　　手冢看着乾拿着球拍准备上场，对战观月，问：“你想如何？”

　　“要不你提前告诉我，我再告诉别人，这样人家就会说，不愧是FUJI啊，只有你才知道啊！”他认真地表情却是完全玩笑的口气，逗乐了大石与菊丸，手冢心中一笑，天才的思维确实不一样。

　　如往常一样，并不需要手冢上场，乾以7-5的成绩赢过了同样是以数据而称的观月。实力上，有点不具可比性，不二私下评估。

　　列队行礼，大家同时鞠躬，在一片多谢指教声中，却听不二裕太一句：“TEZUKA，你这个冰山给我等着。”如果敢欺负他老哥，他就和这冰山拼了。

　　这句话吓呆了圣鲁道夫的其它成员，心道，你还没赢过你哥哥呢，怎么敢向冰山挑战。

　　却听手冢低道：“对前辈毫无礼貌，想跑圈么？”你慢慢等，等不到的。

　　大家直身，一时尴尬，这两个人反常！只有不二背过头偷笑，得到裕太一声低斥：“笨蛋老哥。”和手冢冷冷的一瞥。

　　乾继续在本上记：“祸水。”

　　领奖结束，手冢对身旁的不二轻道：“今天要回家？”

　　“诶！要把YUTA带回去。正好姐姐也回来了，TEZUKA要不要拜访一下。”顺便见一下家长吧，只是他一个人紧张不公平啊。

　　“改天吧，今天要去一下俱乐部那边。”手冢走在道上，圣鲁道夫的人也在一旁与青学的人斗嘴，听到这里不由一起噤声，何时这个手冢的话这么长。他不是该说“下次有空再说”之类的或者是更精简的话么。

　　乾继续不抬头的记：“毫无顾忌。”

　　接着，手冢对转身去找裕太的不二说：“再联系。”不二偏过头微笑挥挥手，似乎没什么瓜葛，困惑的众人片刻之后就抛之脑后。

　　只有乾在笔记本上总结：“每日打电话可能性：97%；关系：恋爱中；密切度：互见家长；家人认可度：60%”

　　认可，似乎没有那么难。

　　二十三意外重逢

　　春假结束，比赛连休两周后，开始了关东大赛，第一战先对山吹，3-1后，遇六角，双打二与单打三失利，青学仍是以3-2继续着这一年的大赛。

　　连续的梅雨迫使大赛暂停一周，在这个停赛的周末，青学网球部收到一张邀请函。

　　不二看着上面华丽的设计，轻笑着问：“小景开会馆，是不是我们以后就可以随便进了。”

　　不待其它人回答，菊丸先接口：“这家伙总是干这种事。”使所的人记忆回到国三时迹部开得网球园游会。

　　相熟的几个学校说不定都收到了吧！每次想见老友时，便借各种借口，这个华丽大少偏偏不坦白的让人想笑。

　　抬头看靠在更衣柜上的手冢，手冢转过头淡淡地说：“你们想去可以去。”

　　“你们……？”不二玩味着这个词。

　　手冢点点头解释：“我有训练，过去可能要晚一点。”

　　正好接我回家，不二想着，与他对视一眼，手冢看他，就是为了接你回家。不二微笑。

　　于是，周六，浩浩荡荡地开进了新开的“KEIGO”运动会馆。

　　绕过停车场的大门前，就听到迹部华丽的声音说：“本少爷不和女人计较。”

　　对方那种温柔的嗓音，始终带着笑意，不着不急地开口：“自己走到危险的停车场门口差点撞到车却说不与被打扰的人计较的少爷还真是少见啊！”

　　不二与菊丸对望一眼，忍着笑走过去，迹部一手插兜怒视着一辆正要开进地下停车场的银灰色雪佛兰跑车，应该说车里坐着的女主人。显危在旦夕他要经过地下停场车的大门，而车主正要拐进，差一点撞到。

　　不二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转头看向车主，想说什么，自己却被吃一惊：“ALASHI？”听到他的称呼，乾几人走过去，同时低道：“SHIDOU前辈。”

　　车主显然也很吃惊，轻叫：“SYUSUKE？”接着看他那吃惊的脸色，忍不住笑出声：“拜托，不要显示出一副愧疚的表情好吗？拒绝我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

　　不二无奈地一笑：“ALASHI，你还是老样子。我这是很惊喜见到你的样子，不是吗？”

　　紫堂岚微笑地摆手先去停车，走出来时，上下打量他一眼，调侃地问：“恋爱了？精神不错啊。”

　　“ALASHI——”不二拖长声音叫她，对女生不失礼是他的原则，但对这个学姐还真不能走原则。他拉过迹部，向两人介绍：“ATOBE，这是我的学姐，SHIDOU ALASHI，她去年毕业后去了MIT，ALASHI，这是迹部财团的继承人，ATOBE KEIGO。”

　　紫堂看了迹部一眼，然后看了一眼身后占地广大的体育会馆，低道：“真看不出来。”

　　不二拉开两人，向会馆大门走去：“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要在MIT读心理学么？”

　　“我家顺位继承人，我那老哥哥与711一个店员私奔了，命苦的我就被抓回来继承公司，以支持老人家们闲云野鹤的生活。”娇媚的声音永远都不忘记带刺。

　　“真怀疑你这样怎么服得了你家公司的无老。”不二摇头笑。

　　“我也没给他们好脸色啊，上个月一下飞机，我就让紫堂公司的股票从1650円跌到320円，第二周又涨回1775円，让他们感受了一下我进入云雾的不满。”带着几分天真的笑声吐露的笑声绝对可以让人骨寒。

　　迹部此时插嘴：“上个月紫堂家的股票风云，是你自己搞的鬼？”紫堂但笑不语，迹部点着眉心：“这个下马威可让他们完全不敢动了吧。”

　　她眨眨眼，之后笑起来：“原来号称看穿一切的KEIGO少爷不是虚名啊！”

　　不二苦笑，谁敢惹这个号称青学第一才女的文学社社长？打断一触即发的战火，他问：“ALASHI是收到邀请了吗？”

　　“是，也不是。”走到门口的紫堂拿出带磁卡的邀请函划过进门，与几人在休息室坐下，才开口说：“紫堂财团一直有赞助本土的一些运动选手，旧的选手在全国排名后合约就要到期了，这次KIEGO会馆剪彩之日邀请了一些选手，我来看一下，尤其有一些从海外学归的选手，作为我接手紫堂后涉及海外的第一个形象代言，自然要好好定夺一下。”

　　不二心中一动，缓缓回头看向迹部，问：“你邀请了KAMIKYU KI？”那个他从第一眼看到便十分在意地选手，手冢即将遇到的劲敌——神久木。

　　迹部靠在同背椅上挑眉：“你也不早来，我还怕你错过了呢。”

　　不二忍不住笑起来，诚挚地说：“谢谢你，ATOBE。”青学有资料分析高手乾在，几场下来，能掌握不少。

　　紫堂诧异地看看几人：“那个，你们与KAMIKYU选手有过节么？”

　　不二微皱眉：“ALASHI认识他？”

　　“诶！他就是我旗下快到期的选手，虽然他好象挺受欢迎的，但我手中的资料显示，这个人有点像泰森呢，形象健康度不过关的话，我不想考虑。”紫堂双手交叠放在腿上淡淡地说。

　　“这么说也不祥尽，去看一下不更好。”迹部看了下表，站了起来，“那个人的表演秀马上就要开始了，本少爷安排你在最好的角度观赏。”

　　看着他那意气张狂的样子，菊丸小声地问：“我们是不是要说谢恩啊？”

　　迹部一脸黑线地看着大家忍不住地笑。

　　站在VIP室的大玻璃前，不二盯着神久抬手击球，来回的跑动，看向乾，低声说：“感觉上好像没有尽力。”

　　乾看着手上的本：“从电视上的比赛状况转播来看，现在场上的他可能只发挥了40%-50%的实力，也许是安排的对手不用那么大的能力，也有可能他不想让旁观的人研究他。”

　　沉默片刻，不二缓缓抬头，看向紫堂：“ALASHI，能麻烦你一件事么？”

　　本想开玩笑说：要扮你女朋友么，没问题，的紫堂在看到那双完全没有笑意的蓝眸生生吞下了口中的话，正经地问：“我记得你高中起就没有在网球部了。”

　　不二转回头看向场上：“三月份的时候归队了。”

　　“是么，”她轻声说着：“能让你认真的人回来了，真是不错，好羡慕啊。”却不说同意。

　　不二转过身，直视进她的眼睛，毫不退让一分的认真，然后微鞠躬：“拜托了，学姐。”

　　叹口气，她低道：“真是没办法呢。难得你认真地拜托人呢。”说着，她拿出手机走到角落里，打了个电话后，过了几分钟后，她走回来，看了下记分板与时钟，伸出两根手指，浅笑：“你只有20分钟来热身了。”

　　不二眯起眼睛微笑：“ALASHI，你很不了起。”

　　“不要给我戴高帽子，知道我不喜欢别人谢我。”点着颊，她侧着头，微微一笑：“记得欠我一次哦，嗯——现在开始要好好考虑怎么让天才还我这个人情呢？不好好敲一笔不行啊！”

　　准备去热身的不二回身一笑：“听说，从商的人会变很多，不要让人太失望啊。”

　　“对我使用美男计是没有用的哦。”她也笑回去。

　　不二摇摇头，向更衣室走去。

　　迹部看着神色从玩笑化为淡漠的紫堂，她双手环胸，目光盯着神久木，忽尔一笑，靠在玻璃上，看向迹部：“不阻止？”

　　迹部轻哼一声，看向不二离开的方向：“有用么？再说，经济公司都支持，我为什么要不讨好？”

　　紫堂轻笑，伸出手：“ATOBE君，日后要好好合作哦！”

　　原来，自己也在她考察的范围内，冷冷地盯着那只素手，考虑要不要拍开。

　　“是男人就不应该太小气，还是说，KEIGO少爷你怕我这弱女子。”紫堂依旧笑得天真。

　　迹部狠狠地握下去，心中想得第一件事是，不可以让她与不二同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