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F]丝路》丝路鹤翎

17、二十八 我们的未来&二十九 夏日点滴

　　二十八我们的未来

　　当青学时隔两年再次在关东大赛上卫冕，取得全国大赛的入场券时，这个消息让人惊讶而且兴奋。不得不说，不二与手冢的归队确实是一个巨大的动力及生力军。

　　“嗯——没想到今年如此的顺，大家也十分有干劲啊。”坐在手冢的房间里看着暑期特训安排计划表时，不二抬头，看到他严肃的脸，不由轻笑：“干嘛？还有什么不满意吗？”

　　手冢盯着他的脸，微皱起眉，不二以为自己又做了什么，正在努力回想的时候，却听他问出了爆炸性的一句：“你，有没有想过进职网？”

　　不二呆滞地回望着他，在手冢想进一步探讨这个问题时，俱乐部的电话终止了这次让不二觉得匪夷所思的单方面对话。

　　将不二送回家，在俱乐部里进行了加量的训练后，手冢坐在椅子上，一边喝水一边看着其他人练习。

　　之所以会问不二这个问题，是在不二这一探神久的实力而进行的那场无结局比赛后，当他听到不二愉悦地回答越前的邀请时，他不由想到几次在俱乐部陪自己热身式练习的不二，已经受到教练的瞩目。那个法德混血的豪爽教练曾经多次试探地问过不二是否有意加入网坛，不二都笑得避开那个问题。现在想想，他，手冢国光，是不是掐断了自己恋人在这条路上发展的机遇。

　　在场上驰跃的不二，蓝眸中认真的光彩，耀眼的技巧，灵敏的姿态，如此地引人注目，假以时日，难保不是一颗新星。可是，现在的不二到底准备怎么打算自己的未来呢？

　　想到那日，他低得不能再低的一句“大概”，让手冢一直耿耿于怀。他喜欢不二，喜欢到有时甚至会产生把他锁在自己身边的古怪念头。但是，他更希望不二有自己喜爱的、能够一展所在地长的未来，而不是单纯地只是与自己在一起。他不希望两个人的恋情，会成为他日后发展的阻碍，消磨掉他原本可以光彩夺目的才华，使他心中会留有遗憾。

　　他的不二，他的周助，应该有自己愉快的生活。

　　因为这个问题而深受困扰的青学帝王，在练习之后，毅然决定将下午未完成的话题解决，贯彻今日事今日毕的原则。

　　在手冢离开后，不二坐在自已的房间里，反复地想手冢文才问的那句话。他到底从什么地方推测出这么一个结论呢？要不要进入网坛？这件事在不二周助的生命中还真的是没有被列入参考项。

　　这么想来，只能说自己最近状态不佳，让他也感到困扰了。想到这里有些沮丧也有些感动。有些事情，如果不说出口，对方在感受到慕名的情绪时，却不能完全理解原因。

　　我们，到底要怎样做，才可以给对方信心，才可以给自己信心？

　　因为害怕，所以隐瞒，反而更添加伤害，最后导致的害怕的事情成为事实。

　　这样边左思右想，边靠在摇椅上看书，竟到了傍晚，起身打开灯，顺便微笑地叹息时光果然是飞着前进的时候，却听到门铃的响声。

　　今天姐姐和裕太都不会回来，这时候会来的人？无悬念地看着门外的访者。

　　将手冢让进屋，浅笑着阻止他要说的话，不二轻轻地将自己靠进对方的怀里，低声如埋怨般问：“谁告诉你我想要打职网了？”

　　手冢轻抚着他顺滑的发丝，低低地以问代答：“不觉得可惜么，你一直都做得那么好，教练也想你参加。”

　　不二笑着抬起头，蓝色的眼睛中含着调侃：“你其实是想说，只在背后看着你不觉得遗憾么？”

　　看着他笑得轻快的样子，只能低叹不二果然异常敏锐，想必下午自己在球场上考虑的时候，他也在这里思量吧。

　　不二站定在他面前，唇边含笑，眼睛却坚定如石：“你要永远记住，我站在你背后是因为我喜欢站在你背后，不是因为委屈自己，或是任何相近的原因，我只是想看着你，TEZUKA，看着你成为一个优秀的网球手。”

　　手冢也定定地看着他，似乎要穿透他的眼睛看到更深的他，终于，他接着说了一句：“然后？”

　　笑起来，不二拉着他坐进沙发里，躺在他腿上，轻问：“怎么想起来今天提这种问题。”

　　绕过他的肩，握住他放在身前的手，手冢细细地看他的脸：“只是觉得你最近精神有点散，所以，猜了几个原因。”

　　“嗯——那么这个问题是为你的猜测打头阵啰？”就像心理测试，选A则跳入下一题，选B则另有旁路。

　　踌躇了一下，手冢接着说：“我只是想，你也许在考虑未来的选择，所以……”

　　“提供一个参考给我？”不二听到这里觉得有点好笑，闭着眼睛想了一会，问：“还有别的参考吗？”

　　手冢此时淡然地开口：“SYUSUKE，如果你担心距离的话，你会越陷越深，那是个螺旋的问题。”谈至此，大至可以推测出不二到底是想些什么了。

　　慢慢地坐沙发上坐起来，不二目不转睛地看他，终于露出一个苦笑：“我知道。”他知道，像一个圈，从哪里问都只会将答案引回原点，因为，确实没有所谓的两全。

　　有点无力地坐近，靠着他的肩：“我只是想，会不会有点过分，想要的那么多。”想更接近文学，想拿着相机看世界，想留在他身边，想欣赏每一个博物馆里的艺术，不想失去他，也不想失去自己
　　的计划。

　　人，总是孤独的，去做自己决定的事情，走自己选择的路。如果走不出自己设得圈，没有谁可以求助。当心中有了牵挂的时候，是不是可以打破这个圈，去“一起”做一些事，去分享，去共历。

　　但是，这样，会不会打扰到别人。

　　他不想打扰手冢，能看着他在网坛上越走越远是一件快慰的事情。但他呢，他希望的自己，和手冢希望的自己会不会冲突。

　　将手覆在他头上，手冢靠近他耳边，轻轻地说：“不要先考虑我，要先考虑你自己。”

　　不二用额头蹭着他的肩胛，不满地说：“怎么可能不考虑你？”如果不考虑，他的任何烦恼就没有意义。而且，如果两地分散，思念，可能会耗掉一个人全部的力气。

　　“我是说，你应该先考虑自己的志愿，再考虑怎样让这个志愿与我们的未来楔合。而不是一开始就考虑你的志愿可能和我们的未来想背。”拍着有点钻牛角尖的不二，手冢慢慢地解释。

　　“所以，我才想，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叹口气，不二无奈地叹气：“一点都瞒不了你。”不想让他看到这样的自己。

　　“不用瞒我，我也不会瞒你。”手冢扶起他，然后站起来，微走开几步，转过身看着他。坚毅的眼神，温和的语气：“你慢慢想没关系，我就在这里，一直和你在一起。”

　　不二心中震动，微仰着头看他，一时找不到自己的声音。然后慢慢浮起微笑，拉住他的手，投进他怀里。

　　不用胡思乱想，有什么可以直接告诉他，不知道的事情也可以直接问他，他有什么也会告诉自己，不管遇到什么，两个人会一起面对。即使在地球的两端，他们的心都只有对方的身上。也许会有短暂的分开，也许思念会让人疼痛，但，再见面时，才会更加珍惜。

　　我就在这里，你知道，永远都会让你知道，我在哪里！

　　二十九夏日点滴

　　关东大赛结束后，会有一段时间的休整期，而后迎接全国大赛。与暑假相结合的休整期，自然少不了合训、特训、集训。总之，一切为了以更好的精神迎接下一个时段。

　　当然毕竟是假期，总会给人休息调整放松的时间。

　　对于方确立关系的两人，这样的假期会不会有什么不同？

　　当隐约猜测出二人进展的一群人员，再次不怕死地八卦青学的NO.1与NO.2。

　　原因无他：趁着放假想去泡水的菊丸在路过不二家的时候，想着把好友也叫上。却在正准备打电话时，以优异的动态视力，在相隔八百米开外，看到冰山部长背着一个行礼包拐进了不二家。两人自然而亲呢的姿态让猫咪吃惊到无法正常反应。电话没有打给预订人，甚至都未拨给亲近的搭挡，反倒在手一颤的情况不知怎么竟与在书店的乾联系上。所以，难得的青学八卦会再次上演。

　　难得没有训练，而手冢的俱乐部也给他一个短期休假，功课也超额完成。不二在看到横滨游乐园的夏日祭广告，“征求”手冢的意见，得到同意的首肯后，立刻收拾打包，准备应季的夏日之旅。

　　手冢的行礼一向简单，而不二的包包中则准备了大量的菲林。夏日祭下的烟花，草丛间的萤火虫，灯海中的摩天轮，那些喧闹中的静谧瞬间，让人期待。

　　两人在商量着怎么更好地安排行程，一边出门的时候，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隐藏在暗处的相识人士盯梢。

　　“他们俩个到底是什么关系啊？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吗？身为不二第一好友的人，难道我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么？”在不二家附近等了许久才见到二人蹒蹒而出的时候，菊丸还没有从打击中恢复过来。尤其在电话中听到他难以压制的高亢时，大石与乾的反应是如出一辙的“果然如此”的语气，让他懊恼不已。

　　两个人走路的时候，手冢会自然将不二护到里侧，防止边走边看的他与行人和车子有亲密接触；不二发现什么告诉他时，不同与对常人时将眼神转过去以示听到的模样，手冢会微侧过脸，表情专注地像在对着什么珍贵之物；脸上的表情虽然不会有什么浮动，但对于有长年面瘫之称的他来说，此刻眼神中的温和柔软绝对可以买给网球杂志以赚以一笔，绝对是大大的冷门。

　　已略有名气的手冢并没有遇到门庭若市的困扰，虽然不凡的外表与英挺的气质让路上的女性忍不住回头，却没有成堆人的景观。也许体育版的明星，在娱乐明星已经爆炸式出现的今天，并不会太引人注目。

　　在新干线附近的便利店里买了点东西，不二看着收银台上方的镜子，笑得愉快。注意到自己的恋人不同平常的笑容，手冢下意识地随着他的眼神看去，也不由轻叹一口气。

　　菊丸不敢置信地左顾右看，四下张望着车站的广场，不过看上去似乎是去买个票，两个大活人怎么就会不见了呢？

　　乾合上本，被发现了！回想一下一路的过程，有可能的地方：便利店，98.7%。

　　大石安抚着四处寻找、沮丧而不甘心的小猫，就听一个温和的声音，带着笑问：“EIJI，你在找什么？”

　　“啊----FUJI，你们两个偷偷出来，约会！”转头惊叫的声音在不二身后威严注目下越来越小。

　　不二看着他这个样子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大方地点头：“是啊，我们要去横滨，EIJI有兴趣么？”

　　几个人怪异地看着他，他承认约会而手冢默认也就算了，反正他俩都是那种既然拆穿就光明磊落的样子。但，既然是约会还邀请别人？不怕电灯泡太亮么？这到底是约会还是什么？

　　看出他们的疑惑，不二笑着摇头：“我们无所谓的。”虽然恋人很重要，不过独处的时间也算不少，而且，朋友是同样重视的人。再说感情也不是说一定要两个人在狭小的自我空间中腻在一起，才会加深。他与手冢都不是那种人，把恋人放在身边的同时，也会有绝对的空间。

　　菊丸看着他们真的不在意的样子，啧啧称奇。考虑少许，还是大义凛然地伸手拍上不二的肩，半垂头地叹口气：“这次就不用了，你们好好地二人世界一下吧。不过！”说及此，他忽地咬牙切齿逼近不二：“你也太不够朋友了，这种事情竟然一直瞒着我。”

　　不二展眉一笑：“啊，你没看出来吗？”见菊丸摇头，不二又添了一句：“他们两个没有告诉你么？他们早就看出来了。所以，我也就没说。”

　　成功将危机转移的不二，乐得看菊丸跳着脚问其它二人，笑着叹息：“EIJI还是一直都没变。看起来反应最快，实际上是很迟钝啊。”手冢轻嗯了一声，没有接话。不二似自言自语般说：“OISHI有得受了。”

　　手冢看各三言两语将红毛小猫安抚住的人，淡道：“也不尽然，一物降一物。”

　　不二笑起来，也是。聪敏如自己也被手冢拿得死死的。不过话说回来，自己也知道他的七寸在哪里就是了。

　　听着广播里时间的宣告，两个人不紧不慢地打过招呼向里走去。菊丸看着二人，有点羡慕地说：“好像很幸福哩，谈个恋爱确实不错。”

　　听到这句话的大石忍不住紧张，而乾则呵呵诡笑。

　　东京离横滨很近，将行礼放下后，还赶得及晚上的焰火会。

　　让不二照顾好相机和他自己，手冢义无反顾地背着装着其它器材的背包。

　　不二抿唇不大乐意：“我自己背得动。”虽然很高兴他照顾自己，不过并不希望他会像护着玻璃娃娃的样子。

　　手冢伸手将他牵过，脸色沉稳：“如果你背了那么多东西，会很不方便。”

　　不方便他牵手啊？不二看着他这种天经地义却有些孩子气的举动，立刻舒展露出微笑，回握着他的手。

　　绚丽的焰火映红了半边天空，焰火下灯光通明的游乐场，像繁盛的花。嬉闹的孩子，牵手的情人，微笑的夫妇，在这种情况下，洋溢着幸福感。坐在人迹罕至的高处，不二将连续抓拍的相机放下，叹口气，将脸转向静默着欣赏自己的手冢。

　　伸手抚过夜风吹乱的发丝，手冢低声轻问：“怎么了？”

　　不二低头不语，而手冢则耐心地等他。

　　终于他抬起头，眼神清澄，没有犹豫，却有几分沮丧：“我想，你如果可以，多依赖我一点就好。”

　　手冢一向宠他，这让他很开心，被心上人呵护倍至的感觉是一种心动的甜蜜。可是，被自己所爱的人需要，也是一种自豪。心思缜密，体贴的手冢将一切责任一力担起，在比赛繁忙时还关注到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在感动之余，也担心他会不会疲惫。

　　不二向前站到比他高一些的地方，缓缓伸出手，将手冢拉向自己。

　　一时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的手冢略为吃惊地靠在他肩上，感觉他一手拥着自己的肩，一手轻抚着自己的头。一种难以言喻的放松和安稳感浮上全身。伸出手，加近两个人的距离，原来，自己竟然如此贪恋着这个人！当完全交出去的时候，那种轻松感竟然如此地欢畅。自己原来都没有意识到。

　　自己靠着的这个貌似纤细的人，只是通过一个拥抱，就向自己传递了信任，决心，以及各种感情交织在一起的爱意。还有什么不能放心？

　　“也许有很多事情，我还做不到，以后也会有做不到的事情。但是这个，我是完全可以做到的哦，所以，没关系。”不二轻轻地说。没有办法在的事业上帮助他更多，一些小小的心眼也许还会让他担心，但是，他至少可以让自己的恋人在紧绷的时候完全的休息和放松。

　　“单这一件，胜过一切。”手冢抵着他的肩颈处低低地说。

　　“巧言令色。”不二笑着，却将两人拉得更近。

　　在外面，你将是万人瞩目的网坛名将，但在这里，只是我的手冢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