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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木门突然被推开了,哐当一声。
风从那个缺口直接灌了进来,吹散了一地的公文。
“还在画?”上司醉醺醺的拿起桌子上的画像,“哈!有季逢时三分神采了,可是为什么都不笑?”
贺悲风黑着脸从上司手里把画抢回来。
“京城……”喝醉的人还在自顾自的说话,“季逢时……好前程啊!”
“您喝醉了,我扶您回住所。”
“贺悲风,桂官儿没和你说啊……”他突然很小声,很神经质的凑上来,“今天晚上来了京里的钦差,这位爷说要买了他,可惜和他师父没谈拢价钱,今晚就要强办了他。”
“您喝醉了。”
“我没醉。”上司板着脸,酒气熏熏地捂着他的嘴,一字一句地重申:“好前程啊,京城的玉麟班就是这位爷养在家里的。以后怕是听不到桂官儿弹琴了,嗝——”
————————————————
“最近净月楼犯事了吗?怎么许久不见开张。”
“嗐,您不知道啊,前几天,那贺家的独苗公子,在楼上差点没把钦差打死。”
“贺悲风是吧?我与他相熟,感觉并不是那种会为一个小旦大打出手的人物。”那人诧异,“他为人本分,怎么会摊上这些事情?”
“还不是上头来的人,有些玩过了头。”那小旦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众人都问起究竟来,那小旦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周围,才说:“老爷里有与这位大钦差相熟的人吗?”
众人都笑起来,毕竟能和钦差相熟的人物,都不是寻常人。
“……我听说这人很不好相与,这里没有外人,你尽管说吧。”一个客人说道。
“我听说这位老爷是个阔主儿,真金白银好几箱。”
那小旦咋舌:“到了我们这儿,第一个便叫了季逢时。季逢时折子多,声音好也是出了名的,便把他叫到房里,只是季逢时碰到他总是冷冷的不愿意搭理。一个月来,貂子、狐腿子的小袄,金的玉的镯子扳指,西洋的玩意儿,海里的珍奇,就不用讲了。”
“每一出戏,便给七儿办十几身行头,首饰都是金的,算下来又是万把银子。你们都晓得季逢时那个脾气,不如心意便怄气撒泼,遇到了这惯着他的金主儿,便愈发骄横恣意。菜咸了淡了,不中意了,便直接摔碗。一件袄子,多了一根线头,便直接拿剪子绞了,要人重做。亏得是他嘴甜,这样作践也叫人觉得情有可原。”
“那位钦差老爷早有了把他带回京的打算,可惜价钱始终谈不拢,季逢时自个儿也不愿意。那老爷便想了个损招,叫人打了个木桶,口小底大,板底加了横档,外面一个铜锁门,黑黢黢的看不见里边的构造。他那日拿了条上好的南海珊瑚串儿去逗季逢时,往桶里一扔,说你能捡起来便是你的了。”
“季逢时哪里见过这些,他认钱不认人,只当做寻常玩笑,便蹲下来伸手去掏。”
“那桶还挺深,一只手只是勉强摸到珠串,于是又伸进去一只手……这可好,那老爷直接用钥匙给他吧两只手锁里边了。这时候已经迟了,两只手退不出来,桶又极重,只得鞠着身子。那老爷也不问他愿不愿意,直接搂住他,用手去脱他的小衣服。”
“这人做得确实不厚道,可这和贺悲风又有什么关系?”一个客人问道。
“您听我说完——”小旦清了清嗓子,“那老爷就是铁了心的要硬办了他,可这时候季逢时也明白了状况,抬起来便是一腿,踢中了那活儿。那老爷气得很,扇了他好几个耳光,只把这季逢时打得蔫蔫的,晕头转向。”
“好巧不巧,贺悲风那日说是有东西在净月楼里落下了,回头去找便撞见了。听见季逢时哭骂的叫声,便提着一根哨棍直接往楼里走了。这本就是吓唬吓唬人的,也只能怪贺悲风命不好,一棍子下去把那老爷半条命都打了出来。”
“季逢时被吓呆了,只愣愣的劝贺悲风快走,也顾不上疼痛了,硬生生的把两只手从桶里扭出来。可这贺公子实在是个奇人,非但不走,还坐下来慢条斯理的给季逢时把两只血 淋淋的机巧包好,一直等到衙门上的人找来——”
“殴打钦差可是死罪!”客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只可惜了青年才俊断送在一个贱童身上!”
“洛阳贺家还是有些家族势力的,家族上下就这一个独苗不会轻易让他送命的。”另一个客人沉声。
那小旦点头:“是的了,皇上念及他家三代忠臣,这件事情也并不是有意。免了死罪,杖两百,发配去边疆了。”
“可惜了。”
众人唏嘘了一阵子,各自饮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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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罪的三天后,贺悲风从牢里放出来的时候,天上竟然有点飘雪。
江风刺骨,一刀一刀的把人的心头剐得鲜血淋漓。
“老爷身体不好,还请路上多照顾了。”他看见季逢时朝狱卒陪着笑脸,悄悄的塞着银票。
声音不大,但是却清楚的传进了贺悲风的耳朵,往日里那副做小赔低的笑脸收了起来,从没见过季逢时这样真诚地求过人。
贺悲风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走出衙门,或许是远房里的某位大人物去上头美言了几句,才保住了他的性命也未可知。右手被打断了,浑身像散架了一样。那日季逢时来牢里看他,掀开衣服看了看伤,无言了很久,出门的时候,眼睛都是红的。
“你怎么这么多眼泪。”他说:“我不喜欢。”
“嗳,你这人!”季逢时勉强扯出一张笑脸,拍了他一下,“我哭我的镯子,全卖了给你叫郎中了。”
果然,腕间的那副虾须镯已经没了,看惯了季逢时珠光宝气的打扮,这一下还怪空虚的。
官职已经撤了,这辈子也再没有办法回去了。
还要去漠北久无人烟的蛮荒地。他不知道断了手,没了官职,在那种没有开化的蛮地,自己能活多久?或者说,能不能活着到那里,也是个严肃的问题。
“吃好了吗?”狱卒粗声粗气的问道。
他沉默着点点头,桌子上草率的晚饭,并没有动几口。可能是用左手并不方便,更多的是毫无胃口。
狱卒才管不了那么多吃还是不吃的问题,哪怕贺悲风半路死了,对于他们来说还是个方便。
他就枯坐在客栈里,什么也不想干,也不想说。盯着烂木头桌子上的油灯芯子发呆。
从小到大,要不是他这个丧门星,也许父亲也不会死得那么早,也许母亲也不会积劳成疾,贺家不会落败,他也不会来这个地方就任,季逢时也没有渡船可借也许也不会招惹上那样的麻烦……
都怪他。
他这样想着,脚底下不知不觉便往江边上走。
锁链和石头撞击发出的声响,回荡在阴冷的秋末,路上还有白天还未消融的雪——
已经脏成了泥。街上空荡荡的,只听得见竹叶沙沙的摩擦声和脚链声。
江水是很冷的。
可是他依旧无知无觉的,越过长桥,绕过堤坝,踏在码头半浸着江水的石板上,向江中心走去。
此时江边上已经聚起了一溜的看客,叽叽喳喳的议论着。两个狱卒也抱着膀子看戏,心里巴不得他早点自寻短见,好尽快交差。
“贺悲风!”
他听见岸边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这会是谁呢?他那个爱吃花酒却为人很好的上司?还是经常拿他玩笑的同事?……还是,季逢时?
他心里咯噔一下,可还是狠下心没有回头。
江水已经没过下巴了,一种沉重的脱力感,拽着他的四肢,往更深更冷的未知中。
突然,他听到旁边有泅水的声音。
“你不是不想活了吗?”那人冷笑着揪住他的衣领。
他错愕的盯着那黑乎乎的人影,一张白净的脸儿,胭脂□□混着江水顺着碎发从脸上流下来,显得很是狼狈。
“怎么不回话?嗯?”季逢时手脚并用的缠上来,贺悲风感觉到自己在极速的下沉。“那我便陪着你去死,咱俩一个也不独活。”
“你这……?咳咳咳咳!”贺悲风呛了好几口水,努力托住季逢时往上游:“你这又是何苦?”
“怎么了?到了这关头又害怕死了?”
贺悲风下意识拿手抱住季逢时,不小心碰到了伤处,疼得说不出话来。
“你这条烂命花了我二十六两银子从阎王那里买回来的,自己倒是不珍惜!”季逢时瞪着他,“反正我这种人活着也是败类,死了也不可惜,要死死一块!也是个好死法!”
“你松手。”
“松个屁,混账东西!”季逢时骂着他,脸上不知道是眼泪还是江水。“你娘养你就是要你为了这种几把烂事投江的?手断了又怎么样?没有官职,就是天塌下来了吗?”
两个人就这样半死不活的纠缠着,季逢时从怒气冲冲的哭骂,逐渐变成趴在他肩膀上哆哆嗦嗦的,有一句没一句的号丧。
最后,贺悲风妥协了。
岸上的人看了许久江上没有动静,便大多以为他死了,早就收拾收拾回家睡觉去了。
所以等到季逢时拖着他上岸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阳光只是照个亮,冷冰冰的洒在这条冰凉彻骨的江水上。
贺悲风慢慢把自己蜷起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清楚自己最后的妥协,究竟是为了什么。
季逢时默不作声的给了他一巴掌。
他没还手,也没有理他。
“走吧?”
“去哪?”狱卒已经走开了。
“我是抱着必死的信念陪你投江的。”季逢时慢条斯理的把镯子从大臂上面捋到腕间,细细数来竟然有十余条,是他全部的家当了,垂下头看着侧身躺在他旁边瑟瑟发抖的贺悲风:“去哪里都行,我带你逃,天涯海角也去的。”
下章想看HE版本的去微博@小羊小羊不长角,下面是BE了,预警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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